第三章 南軍北歸
肥貓緊緊握着手中的長槍，手指的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三里遠的一處樹林。
遠處一條容三匹馬共行的小路，穿林而過。
在樹林的路口，倒着十幾個蒙古偵察騎兵的屍體，每個屍體上居然誇張的插滿了上百枝箭羽。
南方糧草基地被燒光后，肥貓又開始扮演蒙古國磊將、開國功臣木華黎，帶領着剩下的一萬蒙古鐵騎，遠遠的緊跟着伊延所率領的北歸襄陽的南路軍。
結果在跟了三個小時后，路上碰到了這處樹林。
玩家南路軍一見樹林如同見了親人一樣，一窩瘋的跑了進去，然後就杳無聲息，讓肥貓提心掉膽了半天，也不敢尾隨其後跟進去。
等了半天，肥貓終於按捺不住，派了十幾個蒙古偵察騎兵進去探查，結果偵察兵剛剛一到林口，就被從林中射出來的箭雨做成了長着羽毛的刺蝟，這也徹底打消了他不顧一切衝進林中的想法。
耳邊傳來雪貓的聲音：“從這裏向西可以繞過這片樹林，不過你要多浪費三個小時。”
肥貓搖了搖頭道：“從剛剛他們從林口射出來的弓箭的密集程度來看，他們人數不會少於兩千人。既然在林口就埋伏這麼多人，可以肯定他們的大部隊就在裏面。我不時的派人過去騷擾他們，讓他們趕不回襄陽就算完成任務，所以我在這裏和他們耗定了。”
接着手中長槍一擺，一萬蒙古鐵騎團團把林子的路口圍住，雙方不聲不響的開始了靜默戰爭。
艷陽高照半天，萬里晴空只剩一抹雲霞，原野黃綠斑駁，河流縱橫交錯。
從遠方的平原上，馳來一隊人馬。
伊延輕抖韁繩，稍微放慢超影的速度，然後回頭對一臉擔憂的小馬道：“怎麼，還在想着三毛他們？”
小馬點頭道：“是啊，想想他們只有兩千多人，就要堵住一萬蒙古騎兵，怎麼可能不擔心！”
伊延笑道：“我既然敢把他們留下來斷後，也是有幾分把握的。第一，我們在密林中做戰，要比敵人大佔便宜，就算打不過，跑還是很輕鬆的。第二，我猜敵人既然吃過上次的虧，就絕不敢輕易再入林做戰。只要三毛他們能拖住對方几個小時，就可以輕鬆撤退，我想對於斷後的兩千多名朋友來說，這個問題不大。”
小馬嘆道：“希望事實如你所願吧！”
伊延看了看遠方，緩緩道：“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目前也沒有別的法子，我們總不能讓一支蒙古騎兵象吊靴鬼一樣的跟着我們，連上個洗手間都讓他們知道，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小馬心有餘悸道：“是啊，他們跟在後面我心裏就好不舒服，提心掉膽的，現在心情輕鬆多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身後一人道：“我們大家都是這麼想的，現在心裏的輕鬆和剛剛真是天壤之別啊。”
伊延轉身看去，只見一個玩家縱馬跑到他的身側，在印象中，此人是個小隊長。
那人沖的伊延抱拳道：“伊統領，我是微笑堂的幫主葉冠勇，在這裏我代表我們全幫五百名幫眾，向伊統領致謝。”
伊延連忙拱手還禮道：“愧不敢當，葉幫主太客氣了。”
葉冠勇正色道：“伊統領，說句大實話，當初我也是反對你當統領中的一員，不過看到你這兩天的表現，我是徹底的服氣了。你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走錯過一步棋，如果沒有你，我們全幫五百名幫眾這幾天的辛苦大概就要白費了。我想這也是我們南路軍大部分玩家的心理話。”
伊延笑道：“其實如果沒有大家在一起的全力協作，就算我空有什麼妙計，也是沒用的。說到底，功勞是大家的。”
葉冠勇點頭道：“伊統領現在還沒有出師下山加入到任何幫派，可能體會不到我們的心情。這次任務的成功與否對於一些大幫派來說，那是無所謂輸贏，但是對於我們這些身處在中下游的小幫會，足可以關係到我們幫派的發展。”
看到伊延詢問的眼神，葉冠勇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伊統領想必也知道，一個幫派最重要的就是名聲度還有幫眾的積分排行。名聲度決定了你是否能擴大幫派的規模和接受任務的等級。而積分排行卻可以換來豐厚的獎勵。”
“現在建立一個幫派其實是很容易的事，只要籌集幾萬兩黃金向系統登記一下，在一個城市中設立總壇就可以了。但是為什麼目前在終極地獄亞服中的幫派人數最多不過五百人，那是因為幫派發展的第二步，也是最困難的一步，目前還沒有那個幫派可以跨過去。那不光要花費幾十萬兩黃金買地，而且還有達到符合要求的名聲。”
伊延奇道：“那擴大幫派規模後有什麼好處呢？”
葉冠勇答道：“那好處可就多了，首先你可以擴大幫派的人數限制，由五百人一下子就擴大到三千人，並且有了自己的地盤，同時名聲度相應的提高，就可以接受更高級的任務，得到更多的獎勵，然後等到實力達到要求后就接着再升級幫派的規模，這樣一來就進入了良性循環。”
“你想一想，等到你的幫派建成一個或者幾個比現在的襄陽還要大的城市，光幫眾就上百萬人的時候，那是何等的壯觀。”
伊延聽的神往不已，旁邊的小馬卻不屑道：“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可是要等到那一天，大概要猴年馬月了。”
葉冠勇不服氣道：“只要一直玩下去，就肯定會等到那一天。玩終極地獄這麼經典的遊戲又不同於我吃了幾年的韓國泡菜，當然是越有挑戰性才越有趣。”
伊延在旁邊問道：“葉幫主，你剛剛說的幫派積分獲得獎勵是什麼意思？”
葉冠勇道：“說到積分呢，積分就同等與你所在的門派中的貢獻值，這兩種數值都是可以消耗的。只不過門派貢獻值是用來向師傅學絕技，而幫派積分卻是可以用來交換物品的。每個幫派有自己的積分系統，出席幫派活動加分，特殊任務加分，例如參予幫派一段時期內賺取幫派發展資金的隊伍和提高名聲度的隊伍。”
“你要知道，在終極地獄中所有超級極品都只有大型幫派活動且非常艱難的任務中才可能出現，個人根本想都不用想了。在大型任務中，所爆出超級極品，就會按物品的級數拍賣，幫派成員用自己的積分去拍，每次10點，最後拍出的積分會平均分給參加該次任務的成員，從這裏可以看出終極地獄這個遊戲在物品分配上真的非常公平，都是看積分系統分得。”
伊延連連點頭，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望穿秋水突然道：“你剛剛一直說韓國泡菜如何如何，莫不是有什麼想法？我也玩了幾年韓國遊戲，我怎麼沒有你那麼大的反感。”
葉冠勇一本正經道：“要說這泡菜，我覺的沒有誰比我更有發言權了。”
“哦？”望穿秋水揚起眉頭道：“說來聽聽，你要是說的不對惹的我生氣，我可不饒你。”
葉冠勇信心十足道：“說起這韓國泡菜，就要分清楚泡菜模式和泡菜風格兩大點。”
旁邊幾個人的興趣都被吊了起來，連連追問這兩大點的意思。
葉冠勇得意道：“整個遊戲中，很多玩家的遊戲目標仍然停留在，我傻練級、我傻練更高的級、我做了任務再拿更好的裝備再練更高的級，也許我不一定欺負你，但你休想欺負我，這就是“泡菜模式”的無聊的傳統。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深有同感？”
望穿秋水等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葉冠勇接着道：“所謂的泡菜風格就是一貫的“弱智怪物”“弱智任務”“低能的戰鬥模式”等傳統風格。說得好聽點那是個輕鬆的遊戲，說得難聽點，那就叫做傻瓜遊戲。等同於傻瓜相機的意思，就是說傻瓜也可以做得很好，缺乏深度，遊戲沒有高手可言，毫無內涵。遊戲是設計給無聊者和平庸者玩的。”
看到望穿秋水瞪了他一眼，葉冠勇最後連忙把話鋒一轉低聲道：“當然這些人所佔比重並不是最大的......”
伊延在旁邊道：“那按照你的說法，像這種泡菜類遊戲應該沒有人多少人玩才對，怎麼......”
葉冠勇道：“你別急啊，我們都知道在網絡遊戲界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放長線往高走，另一條是放短線跑快點。”
“放長線的代表就是做象UO、EQ和魔獸等等這樣的經典遊戲的生意，它可以將一個遊戲經營很多年，一旦遊戲在技術上現出頹勢又可以立即推出新版本。這種經營的方式由於遊戲本身的質量非常好，即便你把遊戲的價格開得很高，兩倍甚至3倍於普通遊戲的價格，也不太容易造成大面積玩家群流失。屬於那種留得住玩家的方式。”
小馬附和道：“據我所知，凡是玩懂了經典遊戲的玩家一般都會對其它遊戲不屑一顧。”
葉冠勇沖小馬點頭表示認同，緩緩道：“不過在中國特色的遊戲環境下，經典遊戲往往叫好不賣座，那是因為經典遊戲針對的是高素質玩家群體，而在中國精英畢竟只是極少數，大部分人還是喜歡“傻瓜遊戲”，他們不會去在乎到底是他在玩遊戲還是遊戲在玩他？他們只在乎我的裝備和級別、我有多少朋友。經典遊戲往往對普通玩家吸引力不夠，而普通玩家又是遊戲消費者的中堅力量。所以，就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伊延笑着點頭道：“你這一下是把所有喜歡吃泡菜的玩家都罵進去了。”
葉冠勇直言不諱道：“那有什麼，我吃泡菜都吃了五六年了，我當然更有發言權。想反駁我就找個比我玩的時間更久的人來吧。當然，綜上所述，只代表我個人觀點。”說完他小心的看了看望穿秋水。
望穿秋水卻嘆了口氣，沒有理他。
伊延見望穿秋水似有心事，連忙轉移話題道：“你說的遊戲界的第二條路線是什麼？”
葉冠勇道：“第二條路線就是泡菜走的路線----放短線，走“平庸之路”。放棄對遊戲煩瑣的研究，將一切都簡單化，就是那麼幾個功能，每天丟一些大腦智商等同於昆蟲水平的怪物和NPC讓玩家砍個夠。在中國這個特殊的市場下，這樣的經營方式反而能收到奇效。”
“遊戲代理商所要做的就是賭博式地引進一款“泡菜”遊戲，然後等着看看有多少頭腦簡單的人願意把自己的錢往口袋裏砸，事實上引進任何一款泡菜遊戲其實都是賭博，贏家屬於手氣順的人。”
伊延等人聽的默然不語，顯然被葉冠勇的話所觸動。
葉冠勇看了看眾人的表情，笑道：“不過一切都已經改變，因為至少我們已經有了終極地獄。”
“你們知道不知道，終極地獄的虛擬設備當初是十幾個國家聯合開發研製的，本來採用的故事背景是西方的結構，結果遭到了中方的強烈反對。”
“為了這件事，中方花了近兩年的時間，投入無數人力財力，才完成了我們目前所在亞服的技能和故事框架，可以說，終極地獄亞服完完全全是我們中華民族自己的遊戲，在它裏面，融入了我們五千年歷史的燦爛文化。我們也可以大聲的對那些老外說，我們所在的遊戲是全世界最有內涵，最有文化底蘊的遊戲。”
“啪啪啪”眾人愕然，只見小馬在那裏鼓起掌來，一邊鼓掌一邊點頭道：“說的好，中國人自己的遊戲，我喜歡這句話。”
伊延也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不過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喜歡那個遊戲是玩家的自由，葉幫主可千萬別對一個愛吃泡菜的人說這番話，我怕引起‘信仰戰爭’了。”
葉冠勇笑道：“我也是和大家隨便說說發發牢騷而已，各位莫怪。不過泡菜走出歷史舞台那是必然趨勢，這點誰都看的出來。”
望穿秋水突然抬起頭來仔細聆聽道：“我好象聽到了戰鼓聲。”
小馬連忙仔細聽了聽，詫異道：“我們雖然離襄陽只有兩個小時的路程，不過也不至於這樣遠就可以聽到戰鼓聲吧？”
望穿秋水嘆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離襄陽越來越近，我心裏反而越來越急了。”
伊延心頭劇烈的跳了幾下，宛如一個歸鄉的遊子馬上要走進家門的感覺，是那麼的強烈，那麼的迫切。
他猛的高喊道：“襄陽，我們回來了。”
身邊的人受他所感，全都齊聲大喊：“我們回來了。”
接着整支隊伍兩萬多人都叫了起來，大家歸心似箭，縱馬向襄陽馳去。
襄陽南城牆
塞外號角幽咽的哀鳴在襄陽城四面此起彼落的響起，無數道濃煙在整個戰場上飄蕩。數十萬蒙古大軍猶如波濤起伏，洶湧澎湃的潮水向襄陽南牆衝去。
周圍的喊殺聲被一片木輪滾動時發出的尖銳轟鳴聲所淹沒，在遠處，數十台體形巨大的樓車在無數蒙古步兵的協力推動下，一步一步向襄陽城牆靠去。在樓車之後，是裝有木輪，可以快速推進的攻城車。
驚裂天地的轟鳴聲四面響起，無數土炮吐射着濃煙，數十枚巨石在天空中畫出一道死亡的弧線，堅固的城牆在這群飛石和土炮的攢射之下，大塊大塊的青色磚片四外飛揚。
扛着雲梯的戰士、推動攻城車的壯漢和掩護撞車的弓箭手大隊漫山遍野地湧向城頭。飛蝗般的箭雨一浪高過一浪的在空中交織着。
在城樓上滾石檑木箭雨的交替攻擊下。十數輛巨型攻城車在戰士們的舍死護衛下安抵城前，數萬戰士沿着雲梯衝上城頭。
城頭頓時陷如一片刀光劍影中。在南門裏，一輛巨大的衝車在周圍蒙古戰士的整齊吶喊中，不停的撞擊着城門，這一下一下的撞擊聲彷彿敲在每個守城玩家的心中。
經過上百萬蒙軍連續幾天的撕啃砸捶，襄陽城堅固的城牆已經破破爛爛，千瘡百孔，到處是傷痕與缺口，似乎只要用手一推，就會嘩啦啦地倒下一大片。
但是直到此刻，襄陽城仍然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屹立在山貓等人的眼前。
襄陽統帥部
大廳內一片寂靜，一反幾天來的嘈雜，三百多名參謀部的玩家都圍在沙盤前，看着方恨少。
方恨少目光緩緩的掃視了一下大廳內的眾人，沉聲道：“我把大家召集過來，是因為剛剛接到報告，南城門還可以堅持一個小時，就將被敵人撞破。”
眾人大驚，都紛紛交頭接耳。
方恨少等到眾人的交談聲漸漸低落，才接著說道：“我方恨少雖然是這次襄陽攻防戰的統帥，但是我坐到這個位置，完全也是佔了所拜門派的便宜。各位都是幾十萬玩家中選舉出來的精英，隨便拿出來一個，也比我強的多，幾十萬玩家的命運不能以我一人之意而決，在此刻我把大家召集起來，何去何從，也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一名參謀大叫道：“我們不怕，大不了和他們打巷戰。”
周圍一些參謀也紛紛出聲附和。
落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方恨少道：“方統帥，我們戰略小組三十幾人經過分析，有一份報告要給大家看一下，這樣一來我想諸位也可以做個參考。”
方恨少欣然的點了點頭。
落英急步走到大廳正中的大屏幕前，對着眾人道：“我們剛剛模擬出了城破后的戰略假想圖，請各位看一下。”
屏幕上切換出襄陽的空中俯視圖，上面佈滿了代表玩家的綠點和代表蒙古軍隊的紅點。
落英解釋道：“現在從一個小時后城門被攻破開始。”
紅點彙集成一道河流，注入進南門，並開始在襄陽那可容八匹馬行進的南大街彙集。從主流上又分出無數個支流，向左右兩邊的馬道行去。
“大家可以看到，蒙古軍隊一旦通過南門進入到南大街，他們會從南大街和另外二十條馬道向中心廣場行進，一旦中心廣場被攻陷，我們這場仗就是百分之百的輸了。這個時候，我們只能從守城的士兵中分出一部分在南大街和其餘的二十條馬道上實行阻擊。因為需要防守的地方達二十幾處，所以大概需要近十萬人。”
屏幕上綠方和紅方的襄陽城內的道路上縱橫交錯，混做一團，綠方雖然優勢不明顯，但顯然阻止了紅方前進的勢頭。令所有參謀部的成員暗中都鬆了一口氣。
落英看了看眾人，接着道：“而此刻，我們在城頭的玩家將不足十萬人，敵人的樓車在城門被攻破五分鐘內，也將架設到城頭上，他們將在半個小時內把幾十萬軍隊源源不斷的送上城頭。”
屏幕上襄陽南牆的紅點越來越多，而綠點越來越少，慢慢的，紅點彙集成一片汪洋，在城頭把綠點完全淹沒在其中。接着紅色的海洋通過南牆城頭，同時向東牆和西牆流去，接着又流向了北牆，整個襄陽的城頭都被紅色所添滿。
“啪”的一聲，一個參謀手中的東西掉在地上，但是整個大廳中的人恍若不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屏幕。
佔領四面牆段的紅方，猶如水銀一樣，從牆頭緩緩注入到城中，接着從襄陽的四條大街和四十條馬道上，同時向中心廣場行進，綠方漸漸被壓縮到中心廣場，越來越小......
方恨少把目光從大屏幕上移開，沉聲向落英問道：“多少時間？”
落英平靜道：“從城門攻破到中央廣場被敵人佔領，最多兩個小時。”
接着他看了看那名提議巷戰的玩家參謀道：“巷戰目前對於我們的局勢來說，是毫無作用的。大家大概是看二戰的戰爭片看的多了。在中國古代的城市中，很少有經過巷戰而守的住，城池一旦被攻破，我們最多也是和敵人拼個玉石俱焚的下場。目前襄陽城市的道路格局，決定了我們沒有辦法同時守住這麼多地方。”
一名參謀恨聲道：“這次我們只堅持了六七天，他們就可以攻破城門，想想第一次我們可以堅守十幾天，一直到他們退兵的啊？”
落英搖頭道：“在場諸位中的每個人都至少參加了三次攻防戰，這幾天大家通過做戰也可以了解到我們的敵人。第一次攻防戰他們是從四面八方來攻擊，並且早早就投入攻城武器，而且他們的軍團指揮混亂，往往還出現交通堵塞的現象。”
“而這次敵人的戰法明顯不同，每個軍團的進攻和撤退都井然有序，並且大家可以發現，他們這此除了牽制我們東西北三個城頭外，而主攻的是損壞最嚴重的南牆。並且在攻城的最後階段，才大規模的投入攻城武器，所以說，我發現我們的敵人也在一次次進步，這次城破的是很突然，但是仔細分析起來，也是必然。”
方恨少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遠方戰場上的喊殺聲隱約傳來，他緩緩道：“這麼說，這次我們沒有贏的希望了？”
落英道：“還有希望。”
方恨少猛的一轉身，驚喜道：“快說。”
落英接着轉向大屏幕道：“我們戰略小組剛剛才趕製出這個計劃，大家來看，在我們的東西兩門，敵人只有五萬餘人，而且都是步兵。而在我們最吃緊的南門，從城牆到戰場足有十里的作戰範圍中，全部都是敵人的攻城武器和步兵。”
大地在旁邊道：“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問題是我們怎麼做？”
落英看着大地，平靜道：“我們，出城決戰------”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一名參謀大叫道：“出城決戰，不是送死嗎？我們都吃過第二次攻防戰的虧。”
另一名參謀也道：“是啊，就憑我們現在剩下來不足二十萬人馬，去面對蒙古的神箭，我想還不夠他們射個幾輪的。”
方恨少咳了幾聲，大廳內的嘈雜聲漸漸平靜了下來。
方恨少看了看落英道：“接著說下去。”
落英點了點頭，緩緩道：“如果我們的人沒有成功燒毀糧草，那麼我們現在出城決戰，無疑是送死的行為。連我們自己都想不到會有此著，城外的敵軍更加不會想到，只這一節就已經佔了三分勝算。”
見到眾人紛紛點頭，他接著說道：“但是現在意義就完全不同。目前蒙古方雖然有幾十萬兵力，但是他們的普通士兵的士氣已經降至到百分之六十左右，他們的步兵完全不可能抵擋住我們的三次衝擊。此時此刻，我們如果派出部隊從南門突出，必可收攻敵不備的奇效。”
接着他手指着南城門前的空地道：“這裏近十里的範圍內都是敵人的步兵和笨重的攻城器械，如果我們突然衝出襲擊，完全可以在沒有敵人弓箭的威脅下，擊潰他們。同時可以分出人手燒毀他們的攻城武器。且敵軍潰敗，也會衝擊他們後面的騎兵部隊，趁這個機會我們馬上可以縮短雙方的距離，進入到短兵相接的階段。”
“而且現在外面刮的是五級的東南風，在我們衝鋒時將大大提高我們的弓箭威力，而減少敵人的弓箭威脅。”
方恨少微微皺眉道：“就算是消除對方弓箭的威脅，但是畢竟我們人要比他們少的多，近身混戰我們也未必保證可以贏。”
落英道：“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點，我們的攻擊不光是從南門開始，在東西兩門我們也要組織人手，發起進攻。從東西兩門突擊的部隊將向南門奔襲，形成戰略包抄，對敵人側翼發動攻擊。我們計算過，大概要迂迴十五里左右，從衝破兩門的敵人到完成迂迴大概需要十二分鐘。”
接着他頓了頓道：“但是這一切都是不是主要目的，我們真正的目的就在於這裏......”
大屏幕南門正前方二十里左右的一處小山坡上，被一個大大的紅點所代替，那裏正是蒙古軍隊的中軍大營。
廳中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可以聽的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緊盯着屏幕內的那處紅點。
“擒賊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