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篇 神魂的刀(上)
九月三十夔州城外
夕照、殘橋、波欄、人影。
葉容添站在斷橋之上,凝視遠處的夕陽,沉思不語。
他身後的笑蒼天卻東顧西盼,一幅站不下去的表情。
葉容添頭也不回道:“怎麼,站了這麼一會兒就不耐煩了?”
笑蒼天苦着臉道:“會長,我現在感覺哪怕是一分鐘賺不到錢,都會抓心撓肝一樣的難受,想想在成都的買賣正做的火熱朝天,我們卻大老遠的跑來這裏,實在是受不了。”
葉容添微微一笑道:“人無遠慮,必有近優,所以你只能當個守店的老闆,而我卻是西南商會聯盟的會長。”
笑蒼天眼中露出崇敬的神色道:“要不是會長當初力挽狂瀾,組織成都城內的商家成立整個遊戲中的第一家商業聯盟,我們商人職業還不是任人魚肉,天天要看那些幫派的臉色做人,所以只要跟着會長干,我笑蒼天是絕對沒有二話的。”
葉容添搖頭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看現在北盟(北京商會聯盟,簡稱北盟)的許閑,海盟(南京海運與河運商會聯盟,簡稱海盟)的駱蓉,風頭已直追我們西盟,尤其是駱蓉,短短一個月就把海盟擴展到東南五省,只怕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在家門口見到他們了。”
笑蒼天點頭道:“會長說的不錯,尤其是前幾天逆幫在月亮的手裏覆滅后,一直以他們幫做靠山的逆行商會也宣告解散,這麼一來,被逆行商會一直壓的透不過氣的北盟現在算是見到青天了,聽說許閑近日分別拜訪洛陽,長安等幾大商會,尋求合作,雖然目前沒有傳來消息,但是合作的可能性不可謂不大。”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皺眉道:“談到駱蓉,我卻從沒想過一個女人經商也有這麼厲害的手腕,前天她去拜訪了襄陽,江陵的幾大商會,而且她本身就與襄陽聯劍風雲門的大地交好,雙方怕是一拍即合。”
葉容添聽罷后讚許道:“作為一個商人,蒼天你在情報方面做的非常到位,但你卻不會多想,其實只要從這些方面,你就可以推斷出為什麼今天我們要來到夔州的原因了。”
笑蒼天呆道:“莫非和駱蓉的襄陽之行有關係?”
葉容添緩緩道:“從湖北沿長江上溯,穿越三峽,是為入川的主要通道之一;若是上下游之間對抗,則湖北可阻遏川中勢力之東出,襄陽、武昌、江陵系湖北境內的三大重心,猶如鼎之三足,撐開湖北形勢,以天下言之,則重在襄陽;以東南言之,則重在武昌;以湖廣言之,則重在荊州。”
說到這裏他語氣中帶着一絲遺憾道:“駱蓉先掌握襄陽,相對我們西南商會來說,她已立於不敗之地,既可以西進川中,又可以遏制我們東出發展,實在是下了一步好棋。所以我們這次的主要任務,就是要把夔州城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笑蒼天驚訝道:“夔州有這麼重要?”
葉容添解釋道:“夔州扼守江關,為四川的東面門戶;從東面入川,不下夔州,便無可能;而奪蜀之東面門戶。故稱夔州為西南四道之咽喉,吳楚萬里之襟帶。只要我們穩守夔州,便可封住外部勢力東進巴蜀的通道,限制海盟入川,這才是萬全之策。”
“可是!”笑蒼天遲疑道:“會長,我們為什麼不聯合駱蓉,統一長江以南的商會,不是很好嗎?”
葉容添聞言嘆道:“這個念頭我也曾經想過,可是雙方所走的路線和策略不同,據我所知,駱蓉背後與南京的雪刀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我們西南商會背靠的卻是......”
笑蒼天聽到這裏連連點頭道:“會長這麼一說,我也就徹底明白了。”
葉容添抬眼望着遠方夕陽的餘暉道:“商不離政,政不離商,此中相輔相成,才可成大事。中國的統一歷來只局限在文化、政治和軍事方面,至關重要的經濟卻一直停留在擁有共同的貨幣和度量衡這個層次上,沒有形成全國性的商業利益。這也就是為什麼中國歷史總是分分合合,割據政權總能找到地區性封閉自給經濟做依託。想要真正實現天下的大一統,那就要把所有人的利益都捆綁在一起,這麼一來,自然利益相合,萬眾一心,而這些,就要靠我們這些商人來完成了。”
笑蒼天聽的獃獃出神,顯然被葉容添說的話所打動。
“對了,夔州方面的事怎麼樣了?”
笑蒼天連忙答道:“夔州城內目前有兩大幫派,分別是王建的夔州幫和蕭習的情誼幫,王建武功過人,擅使長槍,槍名“噬魂”,而蕭習在巴蜀卻有‘小諸葛’之稱,向來足智多謀,把情誼幫打理的井井有條。這兩大幫派曾經三次聯手抵禦過逆幫入川的行動,所以王建和蕭習私下交好,兩幫相處也非常融洽。”
葉容添眼中閃爍,沉聲道:“夔州城對我們的到來有什麼反映?”
笑蒼天接著說道:“夔州里的商家已多次申請要加入到西南商會,所以這次我們前來,他們是舉雙手歡迎的。但是從城內的這兩大幫會來看,他們一直都對我們進出城貨物徵收關稅,一旦夔州加入到西南商會,那必然要取消關稅。所以我們到夔州的消息剛剛傳出,夔州幫的王建就對旁邊的人放言說,無論如何,關稅一分錢都不能少,否則夔州將拒絕西南商會的商家營業。”
葉容添眉頭一挑道:“蕭習是什麼反映?”
笑蒼天道:“蕭習的態度就值得回味了,他聲稱,什麼事都要等到坐下來談完了才有定論,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葉容添道:“你現在去拿着請柬請那兩位幫主明日午時相聚,希望他們能賞臉喝我一杯薄酒。”
笑蒼天道:“我現在就去,會長,要不要和我一起進城?”
葉容添輕輕道:“你先走吧,我再呆一會兒。”
笑蒼天微一頓首,轉身消失在暮色中。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葉容添獨自一人站在斷橋上,若有所思。
夜色蒼茫,水潭邊的草叢裏許多不知名的小蟲正在歡快輕鳴。山風徐徐拂過水麵,漾起一圈圈漣漪,朝着四周蕩漾擴散,如詩如畫。
突然,沉思中的葉容添被一絲異常猛然驚醒,商人職業中,已被他修鍊至大成境界的“查警術”瞬間運轉,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百米內的一花一草盡在警戒範圍之內。
但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卻在這無孔不入的查警術下,輕而易舉的突破防線,猶如一片漂浮的落葉,無聲無息來到了他身後兩米遠的位置,隨後那人身形陡定,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已落在了葉容添的背脊上。
第二日晌午
情誼幫幫主蕭習眉頭緊鎖的站在葉容添昨天所處的位置,仔細的看着腳下每一寸土地,在他的身後的山坡上,卻站着近百人,這百人當中,有來自西南商會的代表,有夔州城內所有的商家,有情誼幫十幾名重要的幹將,也有夔州幫包括幫主王建在內十幾人。
任何人只要看到這份陣容,就會知道,夔州出了大事——西南商會的會長,在遊戲中第一個倡導成立商會,十富之首的商業大亨葉容添,就在夔州城外,將要商談西南商會入城的頭一天,被暗殺了,這絕對是個轟動一時的新聞。
夔州幫幫主王建不耐煩的看着人群中若無其事的葉容添,低聲對身旁師出川中唐門的副幫主唐陵道:“看到那傢伙沒有,拉了屎還要我們給他擦屁股,自己卻象個沒事人一樣,真恨不得向他身上插兩個窟窿。”
唐陵陪笑道:“老大,真要幹了他,那也很容易,可是你也看到了,昨天這傢伙的死訊一傳出來,整個西南都象要炸了鍋一樣,各地不光包括商會聯名譴責,就連雄霸成都和重慶的銀狐,也表示關注,要求儘快找出兇手,所以連足智多謀的蕭幫主也頭疼了。”
王建不滿的哼了一聲。
這時蕭習已經走上山坡,對葉容添抱拳道:“葉會長,麻煩你把昨天遇害的情況,再說一便好嗎?”
旁邊的笑蒼天不滿道:“蕭幫主,我們會長已經向你說過兩遍了,難道你還要再問嗎?”
蕭習輕咳了一聲道:“畢竟葉會長是在我們的地頭上出的事,所謂遠來是客,我也想能儘快讓事情水落石出,這才仔細詢問,不想錯過任何一點線索。”
葉容添微微一笑,道:“讓蕭幫主多費心了,昨天晚上我在這裏欣賞夜景,卻沒想到被人從背後襲擊,那人究竟長的是什麼樣子,什麼身型,我根本沒有看到,甚至對方是男是女,我也不清楚。”
蕭習沉吟道:“說實話,按照葉會長給我們的線索,大概這個兇手怕是找不到了。”說到這裏他語氣一定,接着朗聲道:“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早有位目擊者親自來找我,聲稱看到了兇手的真面目,不過目前我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就要等目擊者當著我們大家的面說出來。”
眾人嘩然,顯然沒想到會有目擊者出現。
葉容添臉上古井不波,只是微微點頭,他身邊的笑蒼天欣然道:“那就請蕭幫主把這位證人請出來吧。”
蕭習沉聲道:“這位證人聲稱,兇手對夔州城影響很大,和在場的各位也有息息相關的利益,他怕到時候他說出來,會引起瀚然大波,所以希望在場的各位,保證他說出實話后的安全。”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一說。
笑蒼天道:“蕭幫主請叫他放心,只要他肯說出誰是兇手,西南商會一定會保證他的安全。”
蕭習微微一笑道:“笑大官人說的話,我自然是信的過的,但是為了請他心安,我有個小小的主意。”
笑蒼天好奇道:“請講。”
“我的主意也很簡單,既然兇手是和夔州利益相關的人,我們只要找出幾個和夔州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來擔當這次公證人,我們稱之為陪審團,來判定此人到底有沒有罪,不就行了?”
笑蒼天不滿道:“事出突然,我們那裏有機會去組織什麼陪審團?”
蕭習淡淡一笑道:“距離我們兩裡外就是官道,大家去那裏隨便請幾位不認識的玩家來,就行了。”
眾人都覺的這個辦法可行,於是馬上派了幾個人去官道上請人。
等了片刻,去的人陸續請來了幾名玩家,這些玩家臉上都掛着不知所措的表情,顯然不清楚叫他們來是為了什麼事,一見山坡上站着這麼多人,有些玩家心中已經開始在暗暗打鼓。
笑蒼天見人數已經差不多,對蕭習道:“蕭幫主,我們現在開始吧?”
蕭習輕輕點頭,正要說話,突然遠處傳來聲音,語氣中夾雜着不滿,“喂,我最討厭的就是多管閑事,讓我走好不好?”
蕭習一愣,抬眼望去,只見遠處自己幫的幾名兄弟正擁着一人走過來,那人一襲天青夾綢袍子,襟領處灑綉着黑色松紋固,滿頭豐潤的黑髮高梳束以綢結,寬額隆準,目若朗星,唇紅齒白,膚如白玉,此刻他雙手插袖,不耐煩的望着身後的幾名情誼幫幫眾。
蕭習慢慢踱了過去,抱拳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那人眨了眨眼睛道:“在下神魂。”
蕭習笑道:“神兄,真是不好意思,因為事出倉促,怠慢之罪,還請多多原諒。”
神魂不以為然道:“我開始還以為你們是來打劫呢,所以才跟着走來看看熱鬧,沒想到卻是讓我當什麼陪審團,這個我可沒興趣,我這人最怕的就是多管閑事,你們還是讓我快走吧。”
蕭習正色道:“我們在遊戲裏練那麼高的武功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除暴安良,懲奸去惡,有句話叫路見不平有人鏟,今天請神兄和各位來這裏,就是讓大家看一段公案,今天我保證,只要各位能說一句公道話,我一定不會虧待了大家,事後也絕不會有人找諸位的麻煩。”
幾名一直在心中打鼓,不願意惹事上身的玩家聽到蕭習這翻話,頓時輕鬆了下來。
神魂顯然被說的意動,卻仍然搖頭道:“還是不行,我的長輩從小就告誡我,不讓我多管閑事,還是算了吧。”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蕭習輕咳了一聲,幾名情誼幫的幫眾默契的擋住了神魂前進的道路。
神魂一臉無辜道:“大家看到了,我是被逼的,沒辦法,這可不是我主動要多管閑事的。”
蕭習微笑道:“沒錯,你是被逼的,我想大家都會理解你的。”
神魂吁了口氣,轉身走到人群中。
蕭習見事情已了,遂朗聲道:“諸位,昨天有位目擊者着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現在就請他出來為大家說上一說,究竟真兇是誰?”
人群中的王建對唐陵笑道:“不知道那個目擊者是誰,居然還搞了個這麼大的排場,新鮮。”
唐陵卻沒說話,而是面對着王建後退兩步,低聲道:“老大,對不住了。”說完飛身躍到場中道:“我就是那名目擊者。”
王建一臉詫異,喝道:“老二,有事你怎麼不和我說?卻跑去找老蕭?”
唐陵冷笑了幾聲,盯着王建道:“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那個殺害葉會長的兇手,就是你王建。”
此言一出,滿場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齊齊盯着王建,目光中充滿了懷疑,憤怒,驚訝,不解,王建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着場中的唐陵,耳邊卻不斷傳來唐陵憤慨的聲音。
“他聽說葉會長要來我們夔州,昨天便和我說,這夔州的錢絕對不能輕易叫別人賺了去,這些話幫里的兄弟也是知道的。”
眾人聞言,都望向那幾個隨王建而來的幫眾,那幾人都是幫內有身份的長老,顯然知道此事,此刻都默不作聲。
王建大怒道:“沒錯,這話是老子說的,但是這也不能就憑這句話,就說明是我殺的人。”
唐陵冷笑道:“幫內我的輕功最好,你便讓我負責去監視葉會長等人的行蹤,看看城內有幾名商家和他接觸,我昨晚一直在暗暗跟蹤他,就躲在遠處的那片草叢裏,正好把兇手的所做所為看的一清二楚。”
蕭習淡淡道:“唐副幫主,你可看到兇手的面目?”
唐陵搖頭道:“兇手做案當然是要蒙面的了,不過他卻忘了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我藉著昨晚的月光,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殺人兇器的名字。”
蕭習道:“是什麼?”
“就是那把獨一無二的噬魂槍。”
眾人都不由自主的退開王建幾步,要知道,王建的噬魂槍是自鑄兵器,整個遊戲裏叫這個名字的兵器只此一件。
王建驚怒道:“昨天晚上余長老找我去做任務,我們兩個一直在一起,余長老可以為我做證。”
“哦?”蕭習把目光轉向王建身邊一人問道:“余長老,昨天晚上王幫主是和你在一起嗎?”
余長老渾身顫抖,他抬眼看了看蕭習的目光,接着低下頭道:“我說實話,其實我昨天晚上根本就沒和幫主在一起,是他叫我今天這麼說的。”
王建只覺的腦中一個霹靂炸響,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余長老,嘴巴張了幾張,卻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心中都清楚了答案,有幾人更是手握兵器,向王建慢慢靠了上來。
王建一聲大喝,噬魂槍已拿在手中,大戰一觸即發。
蕭習此刻把手一擺,對眾人說道:“諸位,此刻還不能就這麼定案,我想和王幫主私下聊上幾句。不知道各位可不可以給個方便?”
眾人聽到這裏,都停下腳步,不過目光還是緊緊的盯着王建。
蕭習沖王建擺了擺手道:“王幫主,借一步說話。”
王建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他緩步走到場中蕭習身邊,蕭習低聲道:“王老弟,我們兄弟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是你乾的。”
王建的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道:“沒想到自己兄弟居然會誣衊我,蕭幫主,還請你為我做主。”
蕭習看了一眼遠處的人群,確定沒人可以聽到他們的說話,才悄聲道:“王老弟,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估計你很難解釋清楚,我有個提議,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我的?”
王建連忙道:“蕭幫主請說。”
蕭習道:“現在既然解釋不清,只好先退一步,待到日後私下查訪,肯定有水落石出大白天下的那天,你覺的呢?”
王建眼見周圍人對自己虎視眈眈,於是點頭道:“好,就照蕭幫主說的辦。”
蕭習點頭道:“好,那你向我攻擊,我假裝擋不住你,你快些逃吧。”
王建猛一點頭,接着手中噬魂槍猛然一抖,接着他舒身擰腰,手中長槍虛點,一招“燕草如碧絲”刺向蕭習。蕭習驚呼一聲,向旁邊讓去。
王建腳下發力,身子如同閃電一般向前縱出,旁人都沒有反映過來,眼睜睜的看着王建向山下跑去。
突然人群里一聲弓響,一道白光自人群內射出,正中奔跑中王建的小腿,王建腳下一個踉蹌,摔到在地上。
眾人齊聲歡呼,只見情誼幫副幫主,素有“賽李廣”之稱的敖離,得意洋洋的收起了手中的寶弓。
此刻蕭習已經手拿長劍,趕到王建的身邊憤聲道:“你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我好心幫你,讓你早些認罪,大家也好輕些懲罰,沒想到你居然連我都殺,我真是看錯你了。”
躺在地上的王建聽到蕭習的話,直氣的臉色煞白,指着蕭習說不出話來。
經過這麼一下,王建的畏罪潛逃已經把他的罪名坐的十成十,原來心中有些許懷疑的人,這時也沒有半點疑問。
笑蒼天怒叫道:“殺了這個傢伙,為我們會長報仇。”
旁邊人紛紛指責,都叫儘快下手,所有人都知道,王建在川西一代,算是徹底完了。
蕭習搖頭道:“王建畢竟為夔州做了很多實事,所以我們也要給他一個機會,這樣,由我來和他決鬥,只要他贏的了我,那麼我們就放他走路,還希望各位給我一個薄面。”
所有人都暗暗點頭,佩服蕭習的胸襟,有幾名王建的幫眾本來還有些想法,此刻都被蕭習的風度所折服。
王建怒喝道:“你這個卑鄙的偽君子,原來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完一用力,將小腿上的羽箭拔了下來扔到一邊,接着顫悠悠的站起。
眾人聽到后大怒,紛紛責罵。
唐陵在旁邊冷笑道:“蕭幫主,你的好心他都當驢肝肺了。”
蕭習臉上一副黯然的表情道:“他無情,我不能無義。王建,回頭是岸,只要你伏罪認錯,我蕭習一定替你開脫。”
王建勃然大怒,沒想到對方在這個時候還虛情假意,一式“夢中知夢”,手中噬魂槍槍頭亂抖,鋪天蓋地殺來,槍槍不離蕭習要害。
蕭習仰天一聲清嘯,斜行而前,長劍橫削直擊,迅捷無比,未到五六招,
劍勢中已發出隱隱風聲,他出劍越來越快,風聲也是漸響,劍招一劍快似一劍,所激起的風聲也越來越強,一百零八式“狂風快劍”頃刻間全向王建身上招呼!
王建本來武功和蕭習略高一籌,但他小腿受敖離灌注內力的一箭,等於廢去,連站立尚且不穩,此時受對方快劍疾攻,頓時鬧個手忙腳亂。
蕭習有心買弄,內力傾注劍內,旁觀眾人只覺寒氣逼人,臉上、手上被疾風颳得隱隱生疼,不由自主的後退。
但見他手中長劍幻起道道飛虹,不論王建騰挪閃躍,竭力招架,卻始終脫不出他的劍氣籠罩,只聽“哧哧”幾聲響,王建肩上,腿上盡都中劍,他長槍脫手飛出,再也支撐不住,整個身體摔倒在地上。
蕭習長劍一抖,逼在王建的咽喉處,目光卻瞥向山坡上的眾人朗聲道:“大家來說,此人該不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