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厲害的作弊技巧
第四章厲害的作弊技巧
“宗方、宗方。”張文豪匆匆忙忙地從教室中奔出,一面跑一面喊:“問到了。”
“誰看過了?內容是什麼?”林宗方忙問。
“田德信早上去過。”張文豪坐下說:“他說文字、圖片影像太多了,他只是很快走過去一遍,記得的不多,只記得結論。”
“結論是什麼?”林宗方問。
“結論像是在開玩笑。”張文豪聳聳肩說:“說妖魔其實是遁能者變的,所以妖魔是每個遁能者的最大夢魘。”
“什麼呀……”林宗方失笑說:“怎麼可能?好端端的人怎會長出渾身毛,真是胡說八道。”
“因為田德信也說不清楚,我是這樣猜……”張文豪說:“可能那一班有人突破了遁能企業的電腦防護,竊取了資料,然後他們全班合作,把資料調整修改,用一堆似模似樣的證據,最後故意拼湊出這個結論來開遁能者玩笑,也算他們厲害。”
想到那個沒看過的錄影圖像,林宗方點頭說:“可能喔,警察也說他們資料是違法取得。”
“對吧。”張文豪笑說:“所以警察抓他們班的人,應該就是要找出是誰闖入系統。”
“原來只是這種東西。”林宗方埋怨說:“害我其他的都沒看到,真是可惜。”
“你其他都沒看喔?”張文豪說:“三年二班的也很有意思,討論的是神仙和佛道思想。”
“什麼啊?”林宗方意外地說:“那會有什麼新見解嗎?”
“他們根據次元場論,推測在高次元中的生命,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到三次元世界。”張文豪笑說:“而那些到達三次元世界的,就是神佛了。”
“他們怎麼證明高次元有生命?”林宗方皺眉問。
“沒證明啊。”張文豪搖頭說:“他們是以三次元的我們,如果到二次元的時候,會發生的狀況來舉例。”
“我們怎麼去二次元?變成個影子貼上去嗎?”林宗方莫名其妙。
“不對、不對。”張文豪一比林宗方上下說:“你的身體,可以分成無數個平面對吧?”
“然後呢?”林宗方問。
“這每一個平面,都是一個二次元世界。”張文豪手上下移動說:“所以你可以同時存在於無數的二次元世界,而且和每一個二次元世界互動。同樣的,因為你的移動方式是三次元模式,對於二次元的生命來說,會覺得你神出鬼沒,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而且還會隨意改變外型,變大變小,甚至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同時出現好幾個你。”林宗方聽了之後苦笑說:“這樣說是沒錯啦。”
“所以,當高次元的生命來到我們世界,可能也是這樣。”張文豪說:“會具備各種我們難以想像的能力,最基本的就是空間穿越能力,接着就是變化外型、分深術、甚至不死術……”
“等等。”林宗方說:“變化外型和分深我懂,不死是怎麼說法?”
“因為他顯現在三次元世界的身軀,只是他的一小部分啊。”張文豪指指林宗方說:“好比你將手指指端那一小片平面,置入一個二次元世界,卻因為意外而使得那個平面死亡,對你來說根本不痛不養,再往那世界探一點下去就好了,馬上就死而復生。”
“唔……”林宗方想了想說:“這是個挺有趣的推論,但是有沒有相關的例證呢?只是推論太簡單了,隨便想想都可以想出一堆似模似樣的推論。”
“有啊。”張文豪一臉認真地說:“從百多年前,就一直有不同的宗教領袖這麼倡議了,他們不少人都自稱見過高次元的神仙啊,以此來創作的小說故事更不知道有多少,雖然很多人都把次元的意思搞錯了。”
“你明知道這不算證據。”林宗方笑說:“別鬧了。”
張文豪呵呵一笑說:“說到證據,又和遁能者有關了。”
林宗方一愣說:“怎麼說?”
“最原始的生命遁能,在轉化之前,是一種除了遁能者之外,無法利用任何儀器、科技偵測和感知的能能對吧?”張文豪說。
“對啊,然後呢?”林宗方說。
“那種能量,就是屬於高次元的,所以我們這世界才找不出可以感知的東西。”張文豪說:“而遁能者藉着松果體、下視丘的活性化,產生了感知、運用遁能的能力。許多過去的修仙求道者,也是致力於開發同樣的器官,他們的推論是,這器官其實就是所謂的第六種感覺,和高次元有關,不僅與遁能有關而已,隨着能力的逐漸開發,漸漸可以藉此和所謂的靈界、仙界、神界產生感應,進而獲得來自高次元生命的啟發。”
“唔……”林宗方想着這個說法,還沒完全想通,只聽張文豪接著說:“這麼一來,也可以解釋過去的遁能者為什麼都消失了,因為他們最後都開啟了和高次元聯繫的能力,於是升天當神仙了。”
這還是不算證據啊,沒想到特別班也會弄出這種沒根據的東西,簡直比七班的還要偷懶。林宗方沒好氣地說:“那妖魔難道也是高次元來的?”
“這倒沒說。”張文豪說:“其實最主要的證據就在最後面,他們提到一個新興宗教,教主就自稱他所有的知識都是來自高次元的神靈啟發,他們班上好像不少人信奉那個教派喔,有不少那個教主展現神通的證據,似乎比遁能者還厲害。”
“說不定又是一個自髮型的遁能者。”林宗方笑說:“過幾天看那個新興宗教有沒有消失就知道了。”
“什麼叫自髮型的遁能者?”張文豪不懂這名詞。
“就是不經他人啟發,自己體會出遁能這種能力的人。”林宗方說:“和啟髮型的比起來,這種人一開始能控制的遁能量會多一些,但後期也沒差了,只是一個普通的遁能者而已,如果過幾天之後那個教派消失了,就代表遁能者上門了,叫他別繼續妄想,快點把教派解散,一起去遁能組織報到。”
“原來是這樣。”張文豪有點失望地說:“我還以為真有神仙降世呢。”
“這世上是不是真有神仙我不知道。”林宗方呵呵笑說:“不過遁能者絕對不是神仙,這我可十分清楚。”
張文豪想了想說:“不過如果真有高次元世界,那真是有趣多了。”
“怎麼說?”林宗方問。
“就像我剛說的二次元世界的例子啊。”張文豪說:“如果真有高次元世界,代表在他們的感知下,有無數個三次元世界共存着,而且就像二次元世界一樣,很接近的就會很相似,隔得遠的就越來越不一樣。”
“等等,你說的近和遠是什麼座標?”林宗方問。
“呃……”張文豪說:“當然就是高次元座標,我們不了解的部分。”
“所以也可能根本不是連續的。”林宗方說:“說不定隔老遠才一個空間呢?又說不定一個高次元只包含一個三次元。”
“這樣豈不是太無聊了?”張文豪大皺眉頭。
“反正誰也不知道,我也是亂猜的。”林宗方笑說。
兩人說說笑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接近放學時間時,班上同學紛紛回來,眾人在張文豪指揮下,開始拆卸着班上的裝飾和海報,過沒多久,老師也到了,眾人不禁有點意外,本以為事情辦完后,讓班長點個名就可以解散,老師這時候跑來幹嘛?
導師周正元看眾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走上講台說:“收拾好了?大家急核一下,學校有事情公告。”
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或坐或站望着老師,只聽周正元接著說:“今天有多少人去看過三年七班的展覽?去看過的舉手。”
林宗方只看了開頭,自認不算看過,所以沒舉手,其實一方面也是想省事,說不定學校要把看過的人留下來問話呢,那豈不是麻煩了?
此時除了張文豪問過的田德信之外,還有五、六個人舉手,周正元點點頭說:“你們也許知道了,警察已經把那班所有各種文件、影音資料沒收,因為他們取得資料的方法是違法的,還將資料變造,並藉此導出個荒謬的結論,基本上是想開遁能者一個大玩笑,不過這玩笑太過分,所以遁能中心除了會追究竊取資料的罪責之外,也認為這不實的謠言是對遁能者的一大侮辱,因此,希望所有看過的人,或者聽人說過的人,別散佈這種謠言,否則可能會被告妨害名譽。”
這是當然的,林宗方暗暗點頭,如果有人信以為真,認為遁能者會變成妖魔,那這世界豈不是要大亂了?
其實不知道“謠言”是什麼的人還不少,一堆人忍不住交頭接耳,更有人直接向周正元詢問,周老師不禁皺眉說:“就說了這是謠言,居然還問我是什麼謠言?想害我因為散佈謠言而被告嗎?”
眾人鬨笑聲中,周正元說:“學校交代的就這件事情,你們別以為這是笑話,三年七班全班連導師現在都在警局,離開學校的時候,萬一遇到記者,記得別亂說話找自己麻煩,說不知道就好了。”
在同學答應聲中,周正元說:“明后兩天放假,別玩瘋了啊!班長點名吧,之後就放學了。”
張文豪拿着點名簿走上講台,一面說:“點到的就可以先走了。”一面開始唱名。
林宗方的座號大概在中間,點到他的時候,同學已經走了一半,林宗方應了聲之後,背起書包往外便走。
此時每個班級都在點名放學,走廊上到處都是走動的人,林宗方也不在意,低頭走自己的,走着走着,卻感覺到身旁有個人離自己似乎近了點,而且走路的速度和自己也挺接近,該是正跟着自己,林宗方不禁轉過頭,卻見那人頂着一頭紅棕色短髮,正對着自己一笑說:“嗨,宗方。”
是劉育萱?林宗方一愣說:“育萱,你怎麼還沒回家?”
“等你呀。”劉育萱笑說:“你明天準備做那一類的食物?我們商量一下。”
“呃……”這場景若讓張文豪或是姜惠綠看到,可都有點不妙,林宗方忙說:“不是要給彼此一個驚喜嗎?”
“至少要透露一點啦。”劉育萱似乎有點委屈的說:“其實我是怕我做的不如你,到時候丟臉,而且又是我主動說要做的,誰教你要搶一半去做?”
林宗方才不相信她真的是怕丟臉,既然敢承擔下來,多少總有幾種拿手菜;明天又不是辦桌,不過是個便當菜,能怎麼丟臉?不過原本以為劉育萱要胡鬧,至少會等明天才開始,怎麼現在就開始胡鬧了?林宗方心念一轉,可不能在這兒纏下去,張文豪雖然沒點完名出不了門,姜惠綠等人可是隨時會出來,他忙說:“那回叫室等等和大家一起討論?不然這兒人來人往的怎麼談?”
“一面走一面說就好啦。”劉育萱一笑轉身,朝着樓梯走去。“這麼快就能談妥嗎?”林宗方只好苦笑跟上,一面說:“你家在那個方向啊?”
“你真的都沒注意過喔?”劉育萱回頭白了林宗方一眼。
為什麼沒事要去注意?林宗方不好直說,只好搖頭說:“我真的不知道。”
“我住你家隔壁的大樓啊。”劉育萱瞅着林宗方說:“我常走在你後面喔。”
“嘎?”林宗方可真是大吃一驚,訝然說:“隔壁?那……那不是一棟套房大樓嗎?”
“對啊。”劉育萱點點頭說:“我家人不在北部,所以我一個人住。”
“那兒環境……出入的人不是很雜嗎?”林宗方訝異地說:“你家怎會讓你住那兒?”
“離學校不會太遠,房租也還勉強應付得來。”劉育萱看着林宗方笑說:“還是你要收容我?聽說你一個人住一間大房子。”
這萬萬不可,林宗方苦笑說:“別開玩笑了。”
“我可以付租金的喔。”劉育萱一面走,一面慢條斯理地說:“自己住套房,房租很貴的耶,而且一個人也不好做菜,買外食又貴,如果能用分租的模式和人一起住就好了,可是不想隨便和不認識的人分租,同學又都住家裏,你肯收容我的話,倒是個好選擇。”
聽起來……好像還真的不是在開玩笑?老實說,林宗方還真有三分心動,他對劉育萱當然沒有什麼不當的念頭,但是偌大的家老是空蕩蕩的,能和一個美少女住在一起,偶爾有空聊聊天,也是件很快樂的事情。不過這種事情當然只能想想,當真讓她來住,在班上馬上就會引起軒然大坡,就算不管這些,自己母親隨時會回來,也不能讓她來住。
“很為難的話就算了啦,我只是問問而已。”劉育萱見林宗方思索着不開口,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輕聲說:“我也習慣一個人了,沒關係的。”
雖然是笑着說的,但這話怎有點凄涼的味道?林宗方想起自己也常湧起一股寂寞的感受,心一軟,和聲說:“房子畢竟是我媽的,我不好隨便租人,不過……歡迎你常來玩,有時一起吃飯也可以啊,我也常覺得一個人無聊。”
“謝謝你。”劉育萱笑了笑說:“不過常這樣打擾的話似乎不大好,不是嗎?”
這話可就很難回答了。林宗方感覺到劉育萱剛剛不大像說笑,不好以玩笑回覆,仔細想了想才說:“其實朋友有一定的往來也不奇怪,惠綠她們就常來。”
劉育萱看了看林宗方,似乎想看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見林宗方一臉坦然的模樣,她沉默了幾秒才說:“宗方,今天你來約我,我本來很高興的。”
這話的意思是,後來從高興變成不高興了?林宗方自己心裏有鬼,有些尷尬地說:“怎麼說?”
劉育萱慢條斯理地說:“因為呀--我難得這周末有空,居然就剛好有人來邀我,而且邀我的,還是你這位很有名的人。”
“我哪兒有名了?”林宗方說。
“你沒興趣交女友這件事情,至少在班上很有名。”劉育萱說:“所以我本來以為,你只是純粹想和我交朋友,所以很高興有這機會……”
聽到這兒,林宗方實在招架不住,只好苦着臉說:“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後來發現我存心不良,對不起啦。”
劉育萱先是一怔,接着似乎忍不住噗嗤一笑說:“怎麼這麼快就招了?”
林宗方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那個……‘他’其實人也不錯,你一點都沒興趣嗎?”
“不是‘他’人好不好的問題。”劉育萱斂起笑容說:“我高中不會和人交往。”
“為什麼?”林宗方訝異地問。
“你也有自己的原因吧?”劉育萱白了林宗方一眼“你還不是沒說過?”
“呃……”林宗方說:“我是因為原因很丟臉,所以不想提。”
“嗯,差不多。”劉育萱一笑說:“我的理由也屬於不可告人邵一類。”
“好吧。”林宗方嘆口氣說:“那……我盡量去勸勸看吧。”
“不用太勉強了,又不是你的錯。”劉育萱看着林宗方說:“怛是至少這兩天,我想玩得開心點,這你總得負責吧。”
林宗方苦着臉說:“我怎麼負責?”
劉育宣有條不紊地說:“明天出去玩,王來昌一定想黏着姜惠綠,姜惠綠一定不給他機會,於是會和陳佩蓉、王婷美在一起,而她們兩人又一定和你在一起,再加上張天傑,你們六個人會變成一團,最後我就變成和‘他’兩個人,我不要這樣。”
林宗方想想確實可能如此,心中大感不妙,苦着臉問:“那你想怎樣?”
“我和每個人都不熟,只好去纏着你啰。”劉育萱說。
怎麼又來了?林宗方呆了呆說:“纏着我?”
劉育萱嘟嘴說:“否則我把他趕走之後,不就變成一個人了?還玩什麼?”
“隨便你吧。”林宗方嘆氣說:“反正我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這話倒沒錯。”劉育萱一笑說:“不過若是姜惠綠吃味,找我麻煩,你不能讓她欺負我。”
想起姜惠綠不久前說的話,林宗方微微一怔,劉育萱簡直看透了姜惠綠,但自己又能怎麼阻止?林宗方苦笑說:“我可不知道怎麼保護你。”
“很簡單啊。”劉育萱說:“比如她若叫你撇開我,別答應就好了。”
“我本來就不會答應這種事情。”林宗方說。
“是嗎?”劉育萱抿嘴一笑說:“萬一她色鈾你呢?”
“別亂說,她不是這種人。”林宗方皺眉說。
“好吧。”劉育萱眨眨眼說:“就當我說錯話。”
其實林宗方口中雖這麼說,心底也不是這麼有把握。姜惠綠雖然開朗率直,但卻十分不服輸,若她真覺得受了威脅,真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兩人此時已經走出校門,既然知道兩人本是鄰居,林宗方也不多問,和劉育萱並肩往北走,走沒幾步,劉育萱突然說:“唉,真的一定要製造驚喜嗎?”
這話沒頭沒尾的,林宗方一時聽不懂,疑惑地說:“什麼?”
“我說明天的午餐啊。”劉育萱皺眉說:“你幹嘛突然想做女生的份?”
“誰教你當時那樣說?”反正都已經說清楚了,林宗方索性直說:“總要想想別人的感受啊,我在那種情況怎能答應接送你?誰知道你是我鄰居?”
“我本來就想跟你借廚房的。”劉育萱皺眉說:“我那小套房只有最簡單的廚具,沒法變什麼花樣。”
“還是可以借你用。”林宗方笑說:“我不會進去偷看的。”
“我才不在乎你看不看呢。”劉育萱白了林宗方一眼說:“不買菜嗎?”
“對喔。”林宗方差點忘了這件事。兩人對望一眼,同時轉向,往另一條大街上的綜合型一買場走去。
□
第二天,眾人依照計劃,到了拉查山森林遊樂場后,林宗方和劉育萱取出各自準備的“不同”午餐,分給眾人食用,兩人料理技術都有一定的水準,讓其他六人都吃得讚不絕口,至於主食白米飯來自同個電鍋,倒是不怕被人發現。
下午,眾人在王來昌引導下,遊樂設施一個個玩過去,八個人一直在一起,有些需要分組的遊樂設施,也沒有刻意將男女分組,氣氛一直很融洽,不管是姜惠綠或劉育萱,都沒有特別黏着林宗方,更沒出現什麼劍拔弩張的情景,讓擔心了一晚上的林宗方,總算放心了些。
到了傍晚時分,眾人攀上後山烤肉區,在入口處領了租來的帳篷、買來的木炭後走人,此時遊樂區的人已逐漸散去,偌大的烤肉場,只有三、四群人分散在不同的位置,和下午遊樂區里滿山都是人的狀況大不相同。
“怎麼這兒都沒人?”陳佩蓉訝然問。
“因為今天是星期天。”王來昌說:“明天大部分人都要上班、上學,所以這兒就沒人了,要是早一天來,整個烤肉場和露營區都會是人。”
“噢。”喜歡熱鬧的陳佩蓉有點失望,望望另一面露營區說:“那露營的人更少啰?”
“對啊。”王來昌說:“因為明天不是假日,所以帳篷好租,否則一定要先預約的……我們男生先去搭帳篷,女生在這兒架三個灶準備烤肉吧?”
眾人沒什麼意見,當下分頭進行。帳篷很快就架設完成,四個大男孩回到女孩那邊時,只見那兒一團混亂,四個女生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忙什麼。
“怎麼了?”張文豪問。
“火種用光了。”姜惠綠轉頭,生氣地說:“火點不起來!”
“一人試兩次,通通失敗。”陳佩蓉跟着說。
“完蛋了。”王婷美也笑說:“沒有火,今晚沒飯吃了。”
“真的挺難耶。”劉育萱忍笑吐了吐舌頭。
“怎不等我們來?”張文豪看了看,失笑說:“木炭不能這樣堆,火種都沒了嗎?”
“誰知道不能這麼堆?”姜惠綠噘起嘴說。
“沒了也沒關係。”王來昌打回場說:“撿點枯木、枯葉一樣可以燒起來。”說著往林間快步走去。
“我也去。”張文豪跟着往外走。
“我來重架灶。”張天傑捲起袖子,蹲下整理木炭。
“我可以等着吃飯嗎?”林宗方找個地方坐下,伸直腿搖頭說:“我累了。”
“張天傑。”幾個女孩興緻勃勃地圍在一旁,陳佩蓉開口說:“為什麼要架三個灶啊?”
“一個煮湯,兩個烤肉。”張天傑笑呵呵地說。
“宗方你怎麼癱了?不來幫忙?”姜惠綠回頭看癱在地上的林宗方,笑說。
“整天都在爬山,差點要我老命,而且我對這些事也一竅不通。”林宗方本就很少進行戶外活動,他搖手說:“讓天傑表現吧。”
“我弄就好。”張天傑快手快腳地架起灶,張文豪和王來昌也正捧着一大把枯枝葉奔回,三人各管一個炭火堆,很快地就把火生了起來,眾人分成兩組,各據一個烤肉架,渴了就到一旁自行盛湯。
眾人一面吃一面聊,兩個小時過去,各種食材逐漸吃光,此時天色入黑,周圍除了三團火光之外,沒有別的燈光。
“等等火熄了之後,可以賞星。”王來昌說:“在山裏沒有光害,星星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很漂亮的喔。”
眾人一聽,也不等熄火,紛紛抬頭往上望,果然是一片美麗璀璨的夜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山上看星星,星星似乎格外接近,眾人一時都沉默下來,沒人說話。
林宗方看着星空,心中卻在想,王來曰目昨天說過,這趟出遊要對姜惠綠說清楚,卻不知道他打算在哪種場合之下問?他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下詢問,但是已經有了提防的姜惠綠,又怎會給他兩人獨處的機會?
林宗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王來昌可以怎麼做,畢竟他從沒追過女孩子,也很少和人討論這方面的事情,對這方面的技巧,可是一點都不明白。
還有張文豪呢?今天一整天,他只敢遠遠地偷看劉育萱,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他該不敢找劉育萱表白吧?也許就因為這樣,劉育萱才沒特別來接近自己,姜惠綠也沒露出不必要的敵意,四個女孩看起來相處還挺融洽的,可說是一件好事。
“好了,大家注意。”王來昌跳起來,站到眾人前面,嘻嘻一笑說:“等等收拾妥當之後,就是今晚的最後一個活動了,趁着還沒熄火之前,我先把規則說明一下。”
“還有活動啊?”王婷美訝然問。
“當然、當然。”王來昌說:“今晚的夜色如此美麗,怎麼可以浪費了?”
“要做什麼?”陳佩蓉睜大眼說。
“分組活動。”王來昌說:“這兒的山林步道,在月光下十分清幽,不走走可浪費了,而且剛好為了睡前的賞星作準備。”
看來重點到了。林宗方也不知該不該偷笑,他偷看着四個女孩,見除了姜惠綠之外的三個女孩,臉上都帶着笑容,都一副不關自己事的模樣,只看着姜惠綠願不願意。
姜惠綠何嘗不知道,王來昌若想搞鬼,八成就在這種時候,不過今天一整天下來,王來昌沒功勞也有苦勞,總不好隨便對他發火,而且老實說,姜惠綠還真想看看他能變出什麼花樣,於是輕哼一聲說:“準備什麼?”
“抽籤就知道了,四組的工作都不同。”王來自目從衣服口袋中,取出四張折妥的紙條,散開遞到四個女孩面前說:“請抽。”
抽籤怎麼作弊?現在腦海中冒出這念頭的,恐怕不只林宗方,四女對看一眼,劉育萱首先聳聳肩,隨手取走一張。
“先不要打開。”王來昌笑着說:“抽吧。”
姜惠綠等人一面皺眉,一面取過紙條捏在手心,看着王來昌的表情都充滿疑惑。
“好了,輪男生。”王來昌從另個口袋又取出四張析起來的紙條,對着林宗方遞了過來。
林宗方一看,忍不住望了王來昌一眼,心中暗暗好笑,那四張紙條,其中一張特別往外突出,擺明要自己選那張,看來王來昌已經搞清楚四個女孩的選擇了,這個動作只是虛幌一招。
林宗方此時當然不會故意作對,於是很配合,拿取王來昌安排的紙條,很快地,四個男孩也是人手一張。
“好了,請大家打開紙條。”王來昌笑吟吟地說。
林宗方打開一看,只見裏面寫着.“本組請攜帶八組軟墊,沿着紙上標示的路徑,到達觀星台,整理環境,鋪妥軟墊。”
觀星台?林宗方才一愣,只聽姜惠綠已經叫了出來“什麼啊?買飲料?你們的是什麼?”
“一共有四個任務。”王來昌不等其他人開口,揚聲說:“一組留下打掃整理這兒,一組先帶軟墊去觀星台,另外一組去迴音谷區的自動販賣機買飲料回來,最後一組走到山林特產區的入口處,那兒有放自由索取的觀星盤,請拿八組回來,最後大家都在觀星台集核,我上面都寫明了路徑,請各位帶着自己的背包和手機,拿着手電筒出發。”
好厲害的作弊技巧!林宗方好想替王來昌鼓掌,想來王來昌手中的紙條,一定也是買飲料,卻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安排?
“怎麼不先買好了順便帶過來?星盤也是。”姜惠綠有點不甘願,似乎覺得中計了。
“只是一個活動吧。”張文豪幫忙打圓場,哈哈笑說:“就當飯後運動吧,我是留下打掃,這可是最麻煩的,誰和我一起?”
“是我……”應聲的卻是表情有點僵的劉育萱。
張文豪根本沒想到王來昌也替自己安排得如此妥當,他可是一點都沒心理準備,一怔之下,獃獃地說不出話來。
劉育萱看張文豪的呆樣,不禁看了看林宗方,卻見他也是一臉呆像,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林宗方確實也大吃一驚,不知這是恰巧還是王來昌的安排?如果連王來昌也看出來,那絕對逃不過其他女孩的眼睛。看來從今天開始,張文豪的日子要開始不好過了。
姜惠綠是急性子,忍不住瞪着王來昌直接開口問:“你不會剛好也是買飲料吧?”
“我看看。”王來昌一臉認真地打開手中的紙條,接着抬起頭說:“真的耶,好巧!”
“哼,真是好巧。”姜惠綠說生氣也不至於,倒是真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於是搖搖頭取過背包說:“那就走吧。”“是。”王來昌連忙對眾人說:“自己看紙條分配啊,開始動作了。”
“我是去拿星盤。”張天傑笑呵呵地舉手說:“誰也是?”
“是我耶,晚上和張天傑一起走很有安全感喔。”陳佩蓉笑嘻嘻地跳過去說:“走吧。”這兩人一個高大魁梧一個身材嬌小,走在一起畫面挺有趣的。
所以和自己一起先去觀星台的就是……林宗方目光和正在微笑的王婷美對上,兩人點了點頭,一起朝着帳篷走去,等等要用的軟墊,此時還放在帳篷裏面。
走了幾步之後,王婷美帶着笑容低聲說:“被留下來陪宗方,真不知該不該高興。”
“什麼意思?”林宗方有點心虛地問。
“這代表我沒行情啊。”王婷美一笑說。
“怎麼這麼說?”林宗方皺眉說:“很多人喜歡你的。”
“哪有?”王婷美不多提此事,輕輕一笑說:“王來昌為什麼會把佩蓉和張天傑安排在一起啊?看不出來他有這種念頭。”
林宗方眨眨眼說:“不是抽籤的嗎?”
“少來了,王來昌一定有作弊。”王婷美笑說。
“這一切與我無關。”林宗方一面笑一面撇清。
王婷美皺皺鼻子,哼了一聲說:“如果是你自己安排跟我在一起,我還會高興一些呢。”
女孩子就是這樣,當確定你沒打算追她的時候,就喜歡開這種玩笑……眼看已經走到了露營區,林宗方也不回答,鑽入帳篷,捧出幾個捲起的軟墊遞給王婷美,一面說:“八個都要帶去嗎?”
“大家都要用,都帶吧?”王婷美一面接過,一面微笑說:“只怕等等氣氛不好,不適合觀星。”
林宗方不禁苦笑說:“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
王婷美正笑間,卻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一收笑容,瞪着林宗方說:“對了,有件事情還沒跟你算帳。”
“怎麼?”林宗方捧起軟墊卷,一面訝然說。
“明明班長喜歡劉育萱,你昨天果然是拐我們的,還假裝想找慧玲!老奸!”王婷美板起臉說。
張文豪整天獃頭獃腦,果然被發現了。林宗方不好承認也不好否認,只好含糊地說:“這個……人生很多事情,是難以預料的。”
“又開始胡扯了,你每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樣。”王婷美忍不住笑出來,搖頭說:“我就罷了,小心惠綠跟你算帳。”
“這個……”林宗方乾笑兩聲,不知該說什麼。
“還好對育萱有意思的人其實是班長,不然……”王婷美頓了頓說:“嗯,算了。”
“什麼算了?”林宗方聽得莫名其妙。
“沒事。”王婷美一笑說:“該去觀星台了吧?”
“喔,好。”林宗方當即和王婷美照着紙條的指示,向著所謂的觀星台走去。
兩人一面走,一面輕鬆地聊着,在月光下,循着指示沿一條條林間小徑緩行,片刻后,兩人抵達觀星台。
那是個山林間的小丘,丘上用木頭搭起了一大片有欄杆的圓形平台,這兒根本沒什麼好整理的,八個軟墊鋪下去排開,就沒別的事情可做。林宗方選了其中一個躺下,望着空中說:“難得這樣看星星,真不錯。”
王婷美在林宗方身旁的軟墊坐下,望着空中片刻,突然說:“王來昌一定沒希望的。”
林宗方其實也是這麼想,他嘆了一口氣說:“惠綠太重視男友的外貌了,吃這麼多次虧還學不乖。”
“她太好勝了。”王婷美說:“不想在過去的男友面前丟臉。”
“是因為這樣?”林宗方還是第一次聽到原因。
“我們是這樣猜啦。”王婷美說。
“如果真是這樣,她也太傻了。”林宗方嘆息說:“王來昌其實也不錯,聰明又風趣。你看這趟出來玩,他每件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我就沒辦法。”
“如果她哪天真的想通了,不在意男友的外貌,也不會先輪到王來昌。”王婷美悠悠地說。
這話林宗方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望着天空,沒應聲。
王婷美也沒再多說,兩人就這麼一坐一躺仰頭望天。就在這時,遠遠山間突然傳來一聲轟然雷響,林宗方和王婷美兩人都吃了一驚,上方可是萬里無雲,哪兒傳來的雷聲?
“變天了嗎?下雨就不好玩了。”王婷美有點擔心地說。
“沒雲啊。”林宗方坐起身來,望着空中說:“該不會下雨。”
“那是什麼?”四面張望的王婷美突然說。
“哪兒?”林宗方目光望了過去,什麼都沒看到。
“那邊。”王婷美伸手遙指另一端的山頂。
林宗方凝望過去,似乎看到什麼但又看不大清楚,而且今日只有西邊有細細一彎上弦月,在黑暗中,林宗方這個大近視,實在看不清這麼遠的地方。
“晃來晃去的,好像是人。”王婷美有點緊張地退了一步,不自禁地抓着林宗方手臂說:“那……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