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市兩端

“……扎拉小隊的頭號任務，尋找失蹤的隊長----圓滿達成！HAHAHA！”

在搜尋隊將找到藍頭髮少年的信號傳到在新母艦上時，侯命的伊扎克#8226;玖爾在第一時間發出了放肆的嘲諷，並以一連串瘋狂的大笑作為結尾。

一邊的堤亞哥#8226;艾爾斯曼也附和着笑了起來，焦心如焚的尼科爾看着眼前兩個有明顯內訌傾向的隊員，深深地嘆了口氣。

“……找回來了就好……不管怎麼說，‘阿斯蘭平安無事’這個消息，本身就是一個好消息啊……”綠頭髮少年在心裏暗暗地說道。

“我想我們應該起來去迎接那位‘失而復得’的珍貴代理隊長了，畢竟在剛上任的時候就給了各位隊員如此重大任務的隊長可是歷史上唯一一位啊……你說是嗎堤亞哥？”那廂的銀髮少年倚在沙發上懶洋洋地開口，雖然口頭上說著要去“迎接”，但卻是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看得出來，對於某個他一直看不順眼的傢伙這次的丟臉行為（雖然無論是“看不順眼”還是“丟臉”都只是他單方面認定），伊扎克有着一種隔岸觀火的快樂。

“在失去行蹤將近二十四個小時之後居然能夠完好無損地再次出現，確實是‘珍貴’無比啊！看來對於某位代理隊長尚未顯露的‘指揮才能’而言，他的運氣倒是驚人的好。”長着一頭金黃色頭髮的少年接口……嚴格算起來，他並不屬於針對阿斯蘭的那一派別，但對於看到有人倒霉，某個RP比較惡劣的傢伙還是相當樂觀其成的……或者說幸災樂禍更為恰當----不然怎麼說他RP差呢？

……倘若把時間倒回去一天，所有人都會清楚地發現，在接到“代理隊長失去蹤影”這種極度具有噴飯效果的消息時，銀髮少年和金髮少年都採取了異常惡劣的不合作姿態。而那些剛剛加入的成員對於新出爐的扎拉小隊居然出現這種甚至可以稱為搞笑的紕漏，也保持了一種置身事外的態度，兩相扯皮的結果，就是那位隊長大人的下落，根本沒有人願意去搜查……不過，在眾人不得不踏上“搜尋隊長的偉大征途”（伊扎克語）之前，卻接到了隊長業已現身的“好”消息，對於所有正在密切觀察聯邦新型戰艦大天使號走向的ZAFT軍人而言，恐怕都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進入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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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面對ZAFT的追殺？”

艦橋上的作戰會議開始了將近五分鐘，卻一直保持在完美的冷場狀態，最後，這個持續的靜默由終於無法忍耐的油滑男人……穆#8226;阿#8226;佛拉達，號稱無差別放射雄性荷爾蒙的地球聯邦頭號花花公子（雖然只是自封）打破。

“還要加個前提……如何在傷兵滿營的情況下面對ZAFT的追殺。”一邊的小奧冷笑，這句話繼續是從鼻孔里哼出來的。

“行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裴慶難得地拿出了身為貓爪大隊副隊長的風範。“我可以駕駛空中霸王的二號機，奧貝斯坦你負責強襲……佛拉達先生則繼續駕駛空中霸王。”

“那風暴呢？”瑪琉插話。“難道就沒有人能夠駕駛它嗎？”

“卡卡在上面加了密碼鎖，除了她本人，沒人能夠打開。”整備班班長馬多克一攤手。“而且上面的OS也是她寫的，估計只有像她這樣的協調者才能使用吧……”

“亞歷山大小姐還在繼續昏迷？”很難得的，巴基露露加入了對話。“醫生有沒有說她這種狀態還要持續多久？”

“……沒有。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小奧咬牙切齒地回答……在場的人毫不懷疑，那位在過去的三天裏被他罵了無數遍的庸醫如果出現在這裏，恐怕會在五秒鐘之內被情緒暴躁----或者叫暴走----的小奧直接做**肉叉燒，然後一口囫圇吞掉。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以目前這種慘不忍睹的陣容迎接ZAFT軍的下一次攻擊？”穆聳肩，苦笑。“這個笑話實在不好笑哎……”

“問題不在於我們，而在於……”小奧撇嘴。“……某一個明明有能力卻死活都要悶在烏龜殼裏不出來的傢伙……這種緊要關頭鬧彆扭？丫的老子當年把的馬子要是哪個敢在這種時候捅漏子，老子非揍死她不可！”

“似乎這兩者之間不具有共同性吧？”裴慶在一邊涼涼地加了一句。

“我倒沒這個感覺……你不覺得男人有時候小心眼起來要比女人更難以理解？”小奧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卡嘉莉不能上陣的結果是我們隊伍里又多了兩個刺頭……瑪琉看着眼前這兩隻完全將正在進行的作戰會議視為無物的傢伙，突然覺得自己潛在的暴力衝動，正如同地底涌動的岩漿般，在努力孕育着一場恐怖的噴發。

“反正，總之，無論如何。”小奧拍拍手。“我們現在的唯一出路就是……這裏。”

他的手指定在了大屏幕上……確切的說，是上面顯示的世界地圖的某一個點上。

“……奧布？！”

幾個嗓子同時竄出了同樣的詞語，相同的還有那流露出的濃烈疑惑……當然，對於這群對眼前兩個態度大變的傢伙的身份有所了悟的軍官而言，可能還多了那麼一點……瞭然。

……小樣兒，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

一瞬間，某個整天玩世不恭的男性軍官腦海里突然滑過那麼一句話。

“這是我們目前最好的選擇。”裴慶接過話。“大天使號自從降落到地球上以後，就面臨了失去補給以及人手不足等困難……能奮戰到今天就已經是一個奇迹了。”

他瞥了一眼四周神色各異的聯邦軍官，逕自用冷靜……或者說，冷淡的語調，說了下去。

“不過，這個奇迹也很快就要結束了吧？彈藥儲備不足，本身就嚴重缺乏的船員戰鬥減員嚴重……最重要的MS駕駛員無法上戰場。以現在的狀態，不要說是到阿拉斯加，就是逃到奧布的成功率都只有一半而已----要知道馬六甲海峽可是掌握在ZAFT手裏，無論是要到阿拉斯加還是去奧布都必須先過這一關，可是以我們現在的戰力……”

他冷笑，沒有挑明……但在場之人的臉色並沒有因此好看多少。

“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方法？”瑪琉神色陰晴不定地盯着大屏幕上的世界地圖。

“……如果閣下有更好的建議的話。”小奧聳肩，冷笑。

“……好……吧。”女艦長艱難地點了點頭。“那麼，大天使號目前的最高任務就是……突破ZAFT封鎖，我們到奧布去！”

“加油吧。”小奧懶洋洋地回答，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某個資深流氓便一搖三晃地朝倉門走去，和他步調一致的，還有那位資深痞子裴慶……從這個角度上說，這兩個整天看不順眼的傢伙其實相當具有默契。

……雖然這種默契是要以把一堆人氣得牙痒痒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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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了，再看下去她一時半會也不會醒。”

懶洋洋的聲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此刻聽上去很是有一點……憤怒的味道。

“……我知道。”

少年沒有回頭，聲音依舊淡淡的，卻異常堅定。

“我只是想在她醒來的時候……親眼看到，而已。”

“您老人家儘管放心！”發話的人一步三晃地盪到了床邊。“她就算是醒來了，八成也不會想看到你，免得心煩。”

“卡卡不會。”

……嘖，就是這種篤定的口氣才讓人恨得牙痒痒。

小奧撇撇嘴，啐了一口。

----不能不說，這個動作確實相當具有流氓風範……如果說話的人身上的衣服換成夏威夷風味的襯衫的話就更像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扁你一頓。”

一**坐在床邊，小奧說道……似乎是一個玩笑，但從他語氣中流露出的冷漠意味表明，眼前這個人所說的並不僅僅只是一句話而已。

“我知道。”少年仍然沒有轉頭，只是握着女孩的一隻手。

“切，整天都是這副要死不活的神氣，到底準備噁心誰啊你？”小奧的火氣漸漸按捺不住了。“之前還死活不肯上強襲，現在有了事情又對着人家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假？”

少年沉默着沒有回答，右手的大拇指無意識地輕輕摩挲着女孩的手指。

“說話啊你！”小奧終於爆發，直接跳了起來。“裝什麼啞巴？！”

“奧貝斯坦#8226;克里格！”少年在小奧發怒的同時猛地抬頭，平日裏溫和的紫色雙眸此刻上去卻顯得強悍而犀利。“我不管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但現在這裏有病人！需要安靜！”

----只有這一刻，他才像那個傳說中經歷過無數戰鬥，憑藉一己之力扭轉了整個歷史走向的超級協調者。

“怎麼？終於願意從那個烏龜殼裏爬出來面對現實了？”小奧冷笑。“不要找什麼狗屁理由來攆人！卡卡現在的狀況詭異得連醫生都說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如果能吵醒的話我還更高興麻煩能少一點呢！”

少年依舊握着女孩的手，頭卻低了下去，不再言語。

小奧罵了半天，見他仍舊沒有反應，氣得不知如何是好……打？打不得，卡卡如果被吵醒知道自己的哥哥被這樣對待，自己肯定下場凄慘；罵？罵沒用，都罵了半天自己的詞都快用光了，這個傢伙還是一副死樣活氣的德性。

實在沒轍的小奧只能氣哼哼地走人了……走的時候刻意將腳步頓得驚天動地----這下子他倒是不顧慮昏迷中的病人，可見他氣得有多狠。

“……卡卡……”

少年的手不知不覺地握緊。

“……你也好，阿斯蘭也好，地球軍的佛拉達先生，巴基露露小姐拉米亞斯小姐，還有拉克絲和米麗多爾他們……你們都知道應該做什麼……可是我……”

聲音悶悶的。

“……我以為我是正確的，卻做了錯事……我以為我改正了這個錯誤，可是……”

少年的聲線漸漸沙啞。

“……我是不是……又做錯了呢？”

女孩依舊沉睡着，沒有回答。

嗚----嗚----！！

尖銳的警報聲瞬間傳遍全船，少年全身一震。

房門突然打開！

“既然有這個能力，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你應該做什麼，你最好給我想清楚。”

裴慶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