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從東京回來后,兩人的關係是斷絕了,可是相安無事了三年之後,一個下雨的晚上,滿吉再也忍受不下,襲擊母親,而母親不願再陷入泥淖才會把他殺死——這就是傳聞里的說法。
如果這項傳聞可靠,那麼我倒是認為母親從東京回來以後,還是和滿吉有不正常的關係,母親是為了做一個了斷,把滿吉叫到屋裏,握起了鑿子——這麼一來,那個姓山內的男子為母親所做的證言便不可解了。山內說,母親確實是反抗了的,他說他聽到母親逃來逃去的聲音。
還有一個我無法了解的,是父親智周的立場光從照片來看,他是個膽小謹慎的人。由於膽小,所以對母親與滿吉的事,儘管心裏懊惱,還是不得不避忌——是不是這樣呢?還有,在母親殺死了滿吉之後,父親是否依然不能原諒母親,因而過着悶悶不樂的日子呢?
想到這裏,我便覺得父親的死,並不是單純的事故。父親的死,也是被裹在一團黑霧裏——他會不會是自己縱火,自我了斷以求解脫呢?
“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你爸爸死亡前的半年起,害上神經衰弱的病,也聽說廟裏失火前大約一個禮拜,他忽然失蹤了。剛好東京發生了大地震,也可能只是去東京看看罹難的姑媽,回來的晚上,廟燒掉了——也有像你說的,他是自殺的傳聞。”
藤田說到這裏,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說:
“你被火灼留下的疤,幾乎看不出來了,我還記得,那一陣子你臉上纏滿繃帶。”
“我臉上纏滿繃帶嗎?白白的繃帶……”
我明知故問了。記憶里,在土堤上,那個少女驚悸的臉,還有看着河裏的水,那張白臉使我自己都嚇壞了,這些,會不會是因為滿臉纏着繃帶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