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震驚”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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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晨乍一見到胡德平就知道自己看到前世壩頭鄉的名人了,胡德平並不是壩頭鄉的人,甚至連百崇縣的人都不是,而是跟百崇縣只有一江之隔的黃江縣人。
黃江縣離百崇並不遠,開車從長江大橋過去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前世百崇人了解胡德平是在十八大后他作為一匹黑馬一舉殺入中央部委任職。
當人們翻起他的簡歷的時候才知道就是這麼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竟然在百崇縣幹了近十年,之後跳出百崇后才一路青雲直上二十年間就進了部委級高官。
張晨確實看過此人的簡歷,也知道他不僅僅在百崇任職,更在壩頭鄉任職超過5年,只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壩頭,按理說現在應該調去百崇縣城城區的城南鎮當書記了。
“96年?不對,他應該是96年底去的,應該是96年,也就是自家老子的魚塘撿了便宜,鄉里才把那些魚塘賣出了高價,負責此事的正是胡德平,然後才調走。”
沒想到這次被自己截了胡,到頭來負責此事的還是胡德平。
張晨心裏有些唏噓。
胡德平見那少年睜大眼睛有些發愣地看着自己,眼珠子轉個不停,愣是他在鄉鎮府熬了四五年的資歷,被一個孩子看猴兒似得看了半天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胡鄉長,這娃是張文林的兒子。”
見胡德平點了點頭,張晨突然從心裏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來。
“不會因為沒了這個政績一個省部級高官就銷聲匿跡了吧?那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
“你是鄉里的鄉長?”
看着胡德平澄澈的眸子,張晨突然問道。
“對,我是鄉里的副鄉長,小娃子,你老子真帶你媽媽去滬城看病了?”
胡德平有意想試試那少年,雖然心底已經打定主意自己不會幹涉這件沒頭沒腦的破事,但是心裏卻有一股奇怪的想法,似乎在這孩子身上看到了什麼轉機,真是怪異。
“那還有假,不過胡鄉長,不用我爸在家我也知道你來做什麼。”
張晨在認出胡德平的時候立馬就改變了原來的打算,趁老子不在家,這件事如果辦好了以後在百崇可就有人了。
不得不說,張晨已經引起了胡德平足夠的興趣。
“哦?你這娃子膽還真不小啊,你倒是說說我來做什麼?”
張晨一副忐忑的樣子就是不說話,眼睛四處瞟着也不懂,看了半天胡德平才明白過來這少年的心思當真不簡單。
“何主任,你帶他們去白湖灣看看,順便核對一下白湖灣魚塘的數目和面積。”
白湖灣往少里說也有千畝水,要何劉寶帶着鄉里幾個人,一沒工具二沒資料去核對面積無異於天方夜譚,但是鄉里來的那幾個幹部也不笨,知道胡德平是在支開他們,也不說話點了點頭就推着還一個勁兒往前擠的何劉寶往河壩那邊走了過去。
石秀紅見張晨拉着鄉里的那個“乾淨”幹部進了棚子屋,趕忙回屋裏拎了一鐵壺水燒。
隨張晨進了屋,胡德平稍稍打量了一下棚子屋四周,滿屋子都是魚腥味,但是並不難聞,很通風,屋子不大,一側擺放着一張床,上面的被褥很乾凈,地面上用水泥平了地。
一個大衣櫃擺在靠牆的位置,其餘的就是一張由木板釘的四方桌,幾把小凳子,東西不多,但是很齊整,並不像想像中的雜亂臟,桌子上還有一摞書本,他一眼就看到最上面的那本《毛選》,心裏微微有些好奇。
“胡鄉長,我叫張晨,你等會兒,我秀紅嬸燒開水去了,一會我給你泡碗茶,不要嫌不幹凈,我絕對給你找個最乾淨的茶杯。”
張晨並沒有打算裝成一個十來歲孩子,他知道根本就不需要這樣,他的身體擺在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明,性格成熟那叫老成,現在需要的就是胡德平另眼相待。
胡德平從一開始就沒有小看過張晨,這個少年身上處處都表現得非同尋常,看似與平常年少老成的孩子無異,但是事實上卻要老道十倍,他很好奇張文林是怎麼教出這樣一個兒子的。
“張晨,這些書是你爸看的?”
似乎是不經意地隨意問了一句,張晨想想不想就答道:“是啊,那本《毛選》是我舅舅的,我爸看我也看了兩遍,**講的話比我爸講的有道理。”
張晨看毛選,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張文林一開始也很驚訝,後來時間長了也就不覺得奇怪了,彷彿自己兒子本來就是這樣,習慣是最可怕的,時間流逝中,張晨的表現越來越被身邊的人接受甚至習以為常。
但是對於初次接觸的胡德平而言,這無疑是一件令他很詫異的事情,十來歲的孩子把毛選看了兩遍,難道這就是張文林教育孩子的方法。
“你看得懂?”
“有些看得懂,有些看不懂,但是後來就懂了。”
“那你知道毛選講什麼嗎?”
“**思想,是**搞革命的思想理論,我還看過馬恩全集,不過那個不好看,有些看不懂,有些看得懂。”
“哦?你還看過這個?那你說說是什麼看得懂什麼看不懂。”
“忘了,不過書上講了很多掙錢的事情,這個我曉得。”
“掙錢的事情?”
胡德平頓時有些懵,竟然有人把馬恩全集叫做掙錢的事情。他錯以為張晨的確看不懂這本書,所以並不想在這上面深究。
“張晨,你說說看我是來做什麼的。”
相比於張文林教育孩子的問題,胡德平更關心這次來張灣的結果,儘管這事沒頭沒腦,但是若是能解決了那也是自己的成績。
張晨聞言看了一眼胡德平,心裏已經在開始計算着該怎麼說。
“不就是想多弄點錢嘛,不光我知道,就是秀紅嬸都曉得。”
胡德平聞言心裏吁了口氣,他以為這隻不過是張灣的村民說道的緣故,但是張晨接下來的話卻把他給震住了。
“鄉里早就和我爸爸簽了合同,老早的那塊魚塘三年兩千塊錢承包費,後來鄉里的劉副鄉長又出面簽了其他的合同,三年三萬六,白紙黑字,但是誰也不曉得白湖灣里有那麼多陳魚,你們不就是看我家掙了錢,就變着法子要錢么。
我爸爸說要錢可以,但是不要太過分,打官司我們也不怕,我爸爸走的時候還說過,白湖灣的承包費一年加個萬把塊錢沒問題,如果太多了他寧願不承包,其他的魚塘里我家都下了苗,鄉里到時候還要賠買魚苗的錢。”
張晨一口氣說完就盯着胡德平,此時胡德平心裏已經猶如打飯了醋瓶子一般不是滋味,自己被當做槍使弄到張灣來,殊不知人家一個半大的小子都知道了鄉里在打的什麼主意,這事做得—
劉明那個王八蛋就是個混賬。
過了半天,慢慢平復了一下心裏有些發亂的思緒,這才抬頭又問了一句。
“你爸爸還說什麼了?”
張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吊足了胡德平的胃口。
“我爸爸說錢是不打算還給鄉里了,這是我們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但是為了鄉里開展工作,那些魚塘也不要了,年初在鄉里搞個拍賣會,把魚塘拍賣掉,只留我家的那一塊。
賣回來的錢也不留着,捐出來修路,修一條從鄉里通張灣隊上的路。不過--不過我爸爸說了,這件事不要鄉里的劉副鄉長負責。”
95年96年的時候,壩頭鄉唯一的一條正規公路截止到鄉政府不遠就截止了,剩下的都是黃土路,哪像後來村村通實現之後村村都是水泥路的模樣。
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話一點兒都不假,尤其是中西部落後地區,沒路根本就不談發家致富的問題。
壩頭鄉的漁業資源和農業資源都算是極為豐富的地區,但是路況卻極差,通到鄉里各村的除了黃土路就沒別的,不要說生意流動,就是村裡人到鄉里辦點事買點東西都困難。
修一條路花的錢也多不了,從鄉政府到張灣隊上攏共就五公里的樣子,以前在2008年的時候修建花了不到80萬,這還是標價,如果自己出資讓各個村裡來修,這條五米寬的水泥路恐怕價格要對摺,在95年的時候價錢就更低了。
白湖灣的魚塘有二三十來塊,張家一塊花了三千不到承包三年,如果現在承包權拍出去加上魚苗的費用,一塊水塘絕對值1萬5,攏共三十多萬近四十萬還是往少里說,修條路絕對沒話說,再說了,修路鄉里和村裡肯定是要出一部分資金的,最少人力少不了。
胡德平哪裏不明白這小子說的事情影響有多大,壩頭鄉多少任領導都沒能修起這條路,不但如此,全縣十幾個鄉鎮,除了城區以外,也沒哪個鄉鎮修起了這種到大隊一級的路。
如果壩頭鄉哪個領導把這麼一條路修起來了,不說其他的,光是口碑那也絕對是全縣首屈一指的,這種政績還是實打實的,一點都不帶假,老百姓也願意干。
但是,張家如果真的拋出這麼一個誘餌,那估計鄉里又有得吵了,不說別的,開會的時候那局面就已經令人頭疼了,但是顯然,眼前這個半大的小子似乎已經有了主意,胡德平心裏突兀的一頓,隨即便明白了張晨的想法來,眼裏竟露出一絲笑意來。
“胡鄉長,這條路你來修怎麼樣?”
果然,張晨的一句話恰恰驗證了胡德平跳個不停的心思。
他有些不清楚這個主意到底是這還半大孩子說著玩的還是張文林早就有所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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