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許漫雪看着他黑色西褲下明顯的隆起,羞得說不出話來,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明明在生氣,怎麽搞到最後跟他吻得難分難捨?她、她又沒有說自己不生他氣了,可是,乖乖地任他牽着手,往家裏走算是怎麽回事?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接下來打算要幹嘛,她真的要這樣輕鬆地被他安撫下來,不生氣了嗎?

他說愛她,他說想她,在她耳邊輕喃着,寶貝,對不起,她的心就這樣軟下來,讓她生氣地軟下來了。

要甩開他嗎?她好像沒有這個力氣了,而且她也想要他。

剛剛撿好的資料又一次被丟得滿地都是,還包括他們身上的衣物。

他們擁有了一次快速而且激烈到極點的歡愛,一進門,他就把所有的東西往地上一扔,抱過她來狂吻,等不及到卧室了,直接將她抵到門上,探到裙底扯下她的內褲,指腹撫到一片濕滑。

真好,她也濕了。

……

一整晚的激-情,讓許漫雪的嗓子都喊得嘶啞,被他沉重的身軀壓着着,體力透支到極致,快要昏過去了。

滿足還有幸福的感覺在周身流動着,陸飛揚插在她的身體裏捨不得出來,輕巧地翻過身來,小心翼翼地讓她躺到他的身上,「寶貝。」他輕聲地喚着她,手掌在她赤裸的雪背上愛撫着。

“……嗯。”她迷迷糊糊地應着,全身累得快要散架,思緒遠飄,就快要進入夢鄉。

“我們,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罕見的柔膩,“……好。”

甜甜的,輕柔的應聲,輕易地擊碎了他所有的外殼,露出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來,在這一刻,就算要他的命,他也心甘情願雙手奉上。

王子和公主從此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了嗎?

陸飛揚和許漫雪他們不再爭吵,不再鬥氣,只有甜蜜相依?

開玩笑!許漫雪望着凌亂的大床,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房間,又一次空無一人,某個發脾氣的男人,走了。

快兩年了吧,他們之間的相處,總是如此。

陸飛揚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對她百依百順,疼惜寵愛到極點,她相信,哪怕她說要他的心臟,他都會直接拿刀挖出來給她,嗯,這個有點太血腥了。

可是,他們之間有一個禁忌,那就是柏凌風。

她承認,她現在對柏凌風還是不能釋懷,是啊,整整八年的感情,她是真真正正的愛過他的,這份感情已經自然地就像她身體的一部分,要割捨,談何容易?

不像某些羅曼史小說里寫的,遇到自己對的那個人,就發現以前愛的那個人,只是少女時的迷戀或者崇拜之情,她不是迷戀,或許在十七歲那年是的,如果生命里只有黑暗沒有光明,看不到前途,突然走出來一個優雅迷人的少年,對自己說:「跟我走吧,你可以有更好的人生。」你會不愛上他?

許漫雪會,柏凌風將他帶出黑暗,讓她找到前進的方向,除了讓她心動外,他更是她的恩人。

當年的那份迷戀,隨着這幾年跟在柏凌風身邊工作,變成了執戀。她着迷於他處理公事的果斷俐落,運籌帷幄的氣度,還有那種任何困難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輕鬆解決,她很難不愛上他。

即使現在她的身邊出現了陸飛揚,一個足以跟柏凌風匹敵的男子,還將她寵上了天,而她,也心動於他的深情,甚至她在心裏暗暗承認,自己也是喜歡着他的,但八年的暗戀,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而且,她不僅僅是一個喜歡柏凌風的女人,她還是他的下屬,他的秘書,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與柏凌風都有着密切的接觸。

所以她與陸飛揚的矛盾,就糾結於此,他平時什麼都好說話也順着她,可是對於柏凌風,就好像會戳到他的痛處,每次他們的爭吵都源於他。

陸飛揚其實是個很大男人主義的人,他總是跟她說,希望她能辭職,他又不是養不起她。可是她許漫雪是個需要男人的養的女人嗎?誰都不可以強迫她放棄自己熱愛的工作,在開陽企業,除了對柏凌風外,她也深愛着自己做了這麽多年的工作。

即使是柏凌風額秘書,就難免要照顧他的公事私事大小事,而這麽多年來,她一直是柏凌風參加宴會的唯一女伴。這一點,那個霸道的男人也是意見大得要命,他說,每次看到她挽着柏凌風的手,笑得很甜的樣子,他就有殺人的衝動。

拜託,她哪有笑得很甜,全業界的人都說她許漫雪是個冰山女王,向來都吝於一抹微笑,她怎麽可能在陪柏凌風出席宴會時甜笑,連禮貌性的寒暄,她都是一臉冰霜。

不過說也奇怪,那些商界的男人,卻莫名地吃她這一套,每次宴會結束,連着許多天,都會有無數的蒼蠅飛來飛去。

陸飛揚就老大不高興了,說是如果公開他們的戀情,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點,好吧,她承認,是自己不對,她現在是跟在跟他戀愛,也很享受他的細心呵護。可是對於公開在天下,她既覺得沒有必要,也很遲疑,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幹嘛要召告天下,搞得人盡皆知。

其實在她心裏,她知道自己反對的原因,不是這一個,她也是跟陸飛揚在一起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是一個如此沒有安全感的人,她相信陸飛揚愛她,愛死她,可是她沒有把握他們就真的可以走一輩子。

也許,就算她自己不願意承認,童年的陰影,對她來說還是在發生着影響的。

她不知道陸飛揚為什麼會喜歡她,也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喜歡上她的,她沒有那種信心,可以一輩子吸引他,讓他不變心,畢竟他是那般出色,那般不凡的男人。

只手掌握着航運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樣的男人,深愛她已經是一個奇蹟,還要愛上一輩子,這可能嗎?

心裏的這種疑問,她始終不敢問出口,原來在不知道的時候,陸飛揚已經進入她內心這麽深。記得以前看過一句話,做愛的時候,女人被進入的不止身體,還有心,真是精闢。

她也在害怕,害怕着失去陸飛揚,這種害怕,從他們第一次吵架分離就開始了,一直在她心裏存放着。

再後來,他們不斷地因為柏凌風而有爭吵,基本上都是源於她的工作佔用了他們相處的時間,尤其那些工作還跟柏凌風有關,這讓霸道男子不開心。他拿許漫雪沒辦法,就直接給柏凌風臉色看,找他麻煩,於是華爾街盛傳陸飛揚跟柏凌風不和的消息。

許漫雪與陸飛揚的爭吵,其實嚴格說來,算不上爭吵,因為每次都是陸飛揚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又不敢像第一次那般對她使用暴力,捨不得傷她,只好傷自己,氣無可出,他就憋悶地離開台灣,回紐約公司。

然後,不出一個月,他又被思念折磨地回來找她,周而復始,不到一年,他就已經成為美台航線的最頂極的VIP。

不過這次,她在心裏有點小小的內疚,好像真的是她的不對。

她暗忖着,坐在柔軟的大床上,輕輕撫過他趟的那一側,已經去了溫度變得冰涼,這表示,某人已經離開很久了。

這張Kingsize的大床,還是他特意從歐洲進口回來的,他的身材高大,每次抱着她擠在她的那張小床上,很是委屈;而且當時那個可惡的男人還說:「每次做到一半,都要小心別掉下去,不爽。」聽聽,這是什麽話,有人買床就是為了做愛爽快的嗎?

可是陸飛揚就會。

想到這裏,她的心泛起柔柔的甜蜜感覺,她忽然好想他,想念他霸道的溫柔、想念他深情的眼眸、想念他激狂的吻和愛撫,也想念他們肌膚相觸的感覺。軟軟地躺在床上,翻到他睡的那邊,被他強烈濃郁的男子氣息所包圍,就像是被他抱在懷裏一般。

躺在這張床上,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幾個鐘頭前,他們今晚的爭吵。

事情,本來很甜蜜,很溫馨,很……激-情。

如同以往在一起的每一個夜晚一般,他抱着她,一起在浴室洗了一個漫長而讓人臉紅心跳的澡,慾火一直從浴室燒到床上。

……

心虛,前所未有的心虛,讓她接完電話都不敢看陸飛揚的表情,急急忙忙地趕去為柏凌風送文件,等她回來,小小的套房早已沒有陸飛揚的身影。

他,恐怕是氣炸了吧?許漫雪抱着沾染着他的氣味的枕頭,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之中,咬着唇內疚地想着,然後,忽然,低低的笑聲,從枕頭裏傳出來,越來越大聲,在這並不寬闊的房間裏回蕩。

回想起發生的那一幕,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很沒有良心地笑得很開心。

這次,某人氣得不輕。

許漫雪推着購物車,在超市裏面走着,為家裏添購必需品,嗯,看了看腕錶,他已經有三十五天零七個小時沒有消息了,破了以往的記錄。

之前每次生氣得走人,都不會超過一個月就回來找她,最短的一次,只有五天而已,雖然,兩年來,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沒有很多,畢竟陸飛揚的事業在美國,他不可能真的長期放着公司不管跟她待在台灣。

可是這次,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她最近有在考慮要不要回紐約總公司,這樣他就不用兩頭跑那麼辛苦,可是,好吧,她是有點壞心。她還挺享受那種他生氣然後被想念逼得沒有辦法回來時那種表情,讓她覺得,他好可愛。

可愛這個詞,放在陸飛揚身上,恐怕別人會覺得很驚悚,畢竟,陸飛揚作生意一向是以強硬無情、乾凈聞名,只要跟他接觸過的人,都覺得他很難討好很難說話,脾氣又大,難搞的程度,跟柏凌風有得一拼。

可是,他在她面前,就只是一個寵她愛她,對她千依百順的男人,偶爾會發點小脾氣,不過自己又會順過來就她。

想到他的點點滴滴,讓她一向冰冷的臉蛋上浮起一抹淺笑,心裏酸酸甜甜的,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想念如影隨形,她,也想他。

他這次,看來是動了真火,只怕除了妒火,還有前所未有的羞辱之火,是的,沒錯,她不該這樣去挑釁他的容忍底限。

一邊想着,一邊從貨架上拿着補給品,不知不覺中,購物車已經堆滿了,等她反應過來一看,不由得笑了。整整一車的東西,都是陸飛揚慣用和喜歡用的,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也將他放在了心裏的重要位置。

就如同,她的套房裏,有了他的衣物、牙刷、拖鞋、而他那豪華的公寓裏,也擺上了她的保養品一樣。

陸飛揚,我好像真的有點愛上你了,想到這點時,她竟然沒有產生排斥的感覺,心裏一波一波湧上來的,全都是如蜂蜜般厚重黏膩的甜沁,一向緊緊抿着的鮮艷嘴唇,反而揚起嬌媚的弧度。

好吧,縱容你一次,去美國找你,誰讓我想你了呢。

有了決定,心思就篤定了很多,推着車快步走着,準備去結賬,轉過一整排堆得高高的食品區時,她的笑容忽然僵在嘴角,幾步之遙,那個一臉平靜的婦人,神色複雜地望着她。很明顯,她很早之前就已經看見許漫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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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服冰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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