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他自己也無法相信,可是他的身體,除了許漫雪,誰都不要,被一個女人制約成這樣,是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他苦笑着,分開這一月來,他由最初的氣憤到想念,再到掙扎,遍嚐折磨。

沒有他的日子,她應該很高興吧?樂得一個人逍遙自在,可以無拘無束地喜歡着柏凌風!再也沒有人去管她,去煩她。

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砸在強化玻璃上,可是手掌的疼痛怎麼也掩蓋了心裏的強烈嫉妒。許漫雪,你的心,為什麽就那麽執着。

你看不到我嗎?看不到我的愛,看不到我的情?是不是就算看到,也不在乎呢?他的心,劇烈地跳動着,每一下,都只是呼喚着同一個名字,許漫雪、許漫雪!

快入冬了,即使今年全球性的金融危機仍在蔓延,不過開陽企業並沒有受到影響,合約、訂單多到爆,一整天下來,許漫雪忙得快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忙一點好,人一忙起來,就可以將思緒放空,不再想東想西。

抱着一大疊的文件,搭電梯下樓,準備回家繼續戰鬥,這些報告柏凌風今天早上打電話過來問過一次了,而她一向都習慣不讓上司同一件事情問兩次。

剛一跨出電梯,就看到一大束足以砸死人的香水百合,外加一張笑得燦爛的男性臉孔,「許小姐。」

明威電子的小開,方誌遠,自上次的商業酒會之後,就對她死纏爛打,鮮花糖果巧克力珠寶雜七雜八像是不要錢似的猛砸,花樣多變,目標明確。

當然,還有每天幾十通的電話攻勢,想盡一切理由,就是要約佳人吃飯。

許漫雪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不說話。“許小姐,你下班啦?這束花是送你。”價格不菲的香水百合遞了過來,散發著濃郁的香味。怕是方圓幾百里的蛇蟲鼠蟻都聞風逃竄了。

“我不喜歡花。”她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抱着文件冷冷看他。

“啊?”這世上還有不喜歡花的女人?方大少愣住了。

許漫雪沒有給他回神的時間,直接繞過他走人。

方誌遠還不算太呆,連忙反應過來追上前去,“許小姐,今晚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不可以。”腳步沒停,繼續往外走去,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把車子送去保養,一個月保養一次,自己這種龜毛的性格,有時也是害人的。

雖然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不過開陽企業加班的大有人在,所以廳里來來往往的人不算少數,大家都饒有興趣地看着冰山秘書如何給不長眼的男人排頭吃。

“許小姐,我是真心地喜歡你……”

話沒來得及說,就被美女突然放大的容顏驚艷到說不出話來。哇,人家都說美女是經不起放大來看的,這話放許漫雪身上就是明顯錯誤,瞧瞧,那皮膚細緻得,這麽近距離來看,都看不到毛孔,而且膚質好到沒話講,好想摸一把,方先生心中的色狼在狂嚎,兩眼被美色迷得差點變兩顆完美紅心。

“有多喜歡?”美女開口說話的聲音,即使冷冰冰的,也迷死人。

“啊?”“你有多喜歡我?”她不耐煩地瞪着他,男人的喜歡,都是嘴上說說而已,就像、就像那個天殺的人一樣。本來,不想理這個方誌遠的,可是他的一句話,惹得她怒火上升,忍不住要拿他消氣。

這種對白,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用來打發追求者了,可是,今天他的的喜歡,惹毛了她!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方誌遠擺了個最瀟洒的POSE,深情地對她說道。女人嘛,不就是喜歡名牌珠寶衣服之類的,他方家有錢,這點小要求,他做得到,來吧來吧,來投入我的懷抱吧。

“好,我要你的全部家產。”明媚的眼裏,全然的冰冷氣息,明天你整理一份由律師簽名公正的財產讓渡書。」

“啊?”瀟洒的面容,直接石化。

“沒有讓渡書,你以後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說完,許漫雪直接走人,而方小開,這次沒有上前攔人,也沒膽。

對付各種人,有各種方法,這幾年跟在柏凌風身邊,不是混假的。方誌遠,你還真是小菜一碟。

這樣一耽擱,計程車送她到住區大門時,已經明月高掛,她看了看明亮的月色,讓司機提前放她下來,這樣的夜晚,她突然想走一走。

抱着不算太重的文件,踩着柔軟的小羊皮鞋,低着頭望着自己被明月照在地上的身影,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花香,微寒的感覺,反而不算太糟糕,在美國生活了這麽多年,對於台灣的冷空氣,她反而不覺得冷。

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短短十分鐘的路程,再次抬起頭,就看見了那個站在不遠處的高大身影,黝黑,侵略氣息濃厚。

她的心跳忽然變得好快好快,她似乎聽到血管里血液流動的聲音。可是許漫雪畢竟是許漫雪,就算內心再激動,她仍是冷着一張臉,裝作沒有看見他昂首從他身邊走過。

男人直直地挺立,表情平靜,只是那雙純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

兩人皆無語,她漠然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似乎彼此是陌生一般。

突然,一雙強壯結實的手臂從後面將她摟入懷中,“雪兒。”低低的喚聲,揉和着溫柔、心碎還有酸楚。

她的身子緊繃著,剋制着自己不要大吼不要罵髒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裏迸出來,「放、手!」

“雪兒,我好想你。”沒有理她的冷言冷語,男人將臉埋入她的秀髮之中,深深地吸了口氣,手臂卻攬得更緊,天哪,一直到將她再次抱入懷裏,他才知道,原來對她的思念,已經深到不能承受的地步。

“我叫你放手。”依然是平靜到讓人發毛的嗓音。

“我想你。”他輕吻着她如絲的黑髮,說出自己長久的想念。“想我?”他的一句話,點燃了炸藥庫,許漫雪激烈地掙扎着,瘋狂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會想我?該死的混蛋!」抱着的文件如雪花般散落在地上。

他任她打,任她罵,只是手臂卻始終不肯鬆開她,他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消失,讓他再也找不到她,而那,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是他寧願去死也不接受的懲罰。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親吻像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不顧她的反抗與掙扎。

她兇狠地一口咬住他吻她的下唇,一直嘗到鮮血的鹹味,才放開他,看着他深沉的面容上,因為嘴角的血絲,帶上幾分邪魅的感覺。

“我愛你,雪兒。”看到她的臉,這是他唯一想對她說的話。

“陸飛揚,我討厭你!”她終於哭了出來,哭得全身顫抖,聲聲哽咽,好像這些日子的委屈與難過,在今天、在這一刻,全部都爆發出來一般。

他抱着那個狂哭的嬌人兒,心痛難擋,“雪兒,別哭,都是我不對,我不好,你別哭了好不好?」柔聲哄道,她的哭聲,比任何武器都厲害,讓他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刀刮一般,將他一向冷硬的心揉成一片一片的。

她就是不理他,只是一個勁的哭,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沒有這樣失態地哭過了。結果,兩次流眼淚,都是為了他,為了這個混蛋!「我不是叫你滾了嗎?你不也聽話地滾了嗎?那你還來找我幹嘛?」

你脾氣就那麼大,直接甩手走人,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我要是真能走開,對你我來說,可能是一件好事。”嘆息着、無奈着,如果他真的可以放開她,八年前就放開了,不會搞得自己那麽累,默默在守在她的身邊,而她也可以靜靜地愛着柏凌風,也許永遠都不能如願,但對她來說,那樣也是一種幸福吧?

可是,不行,就算給他再一個八年,八十年,他都忘不了她許漫雪,她是他生命中無法逃開的折磨,是他甘之如飴的折磨。

“你走,你走,你走!”她狂捶着他的胸膛,捶到自己的手都發紅髮痛了,可是那種怨恨,那種委屈的感覺,還是怎麽都散不開。她不是那種任性的小女孩,她一向都是成熟冷靜,可是,面對他,她就是不想講道理,就是想撒潑。

她不想承認,在電視上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其實真的慌了,他與她的距離,在那一刻拉得好遠,讓她心慌的很。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明亮的眼眸不斷湧出淚水,怎麼都吻不停,他本來想帶給她的只有快樂與甜蜜,讓她忘記自己對柏凌風的苦戀,可是,現在看來,他反而給她帶來更大的痛苦。他的雪兒,他那個驕傲如女王的雪兒,何曾這般失態、這般大哭。

而他,竟然覺得她哭得眼睛紅腫,鼻頭髮紅的模樣,竟然漂亮可愛到不可思議,真是中毒了,中了這種名為許漫雪的毒,一世難解。

“寶貝,我愛你。”他低哄着、親吻着,嘴唇在她柔嫩地肌膚上揉擦着,飽滿的額頭,皺着的秀眉,掛滿水霧的濃翹羽睫,晶瑩水潤的大眼,還有紅通通的圓鼻,輾轉着、摩挲着,來到了那滑嫩得如同世上最美味的果凍一般的嘴唇,輕輕一吻后,引爆了所有的情感。

一把堵住她的小嘴,激烈地吻着她,用盡全部的柔情與蜜意吻着她,讓她忘記哭泣。

“唔……”她呻吟着,眼角掛着淚珠。

許漫雪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在陸飛揚一百八十二公分面前,還是顯得嬌小荏弱,他將她摟抱起來,盡情地親吻着。

“嘖嘖”的親吻聲,從他們密合的嘴唇間傳來,怎麼吻都吻不夠似的,他們就像一對沒有明天的戀人,要將全部的熱情希望,都傾注在這一吻之中。

吻着吻着,欲-望如潮,陸飛揚的舌頭在她嘴裏狂舔,大掌在她背後亂無章法地揉着摸着,呼吸急促,按捺不住了,一把抱起她準備上樓去解決一下快要爆炸的慾望。

“文……文件。”許漫雪在親吻的空檔稍稍恢復了理智,不依地想要扭身下來撿拾那撒落一地的紙張。

“管他的!本少爺硬得難受。”哪還顧得上什麼文件。

什麼硬不硬的?她的臉蛋在瞬間爆紅,“不行啦!”努力將自己的嘴從他的吸盤下掙脫出來,推着他不斷靠過來的臉龐,「那些都是重要的文件。」呈到她面前的東西,都是公司的高級文件,她要是放任它們就這樣躺在地上,明天她就可以回家吃自己的了。

這個女人!他氣結地望着她,就算是到了這種要爆炸的時候,她竟然還有理智想到公事!

可是,看着她那快要滴出水的大眼,羞得緋紅的臉頰,還有輕輕咬着的被他吻得鮮艷欲滴的嘴唇。這種從來沒有過的嬌羞嫵媚的模樣,他的心,柔軟地一塌糊塗,下體卻硬得咦柱擎天。

冰火二重天!

“麻煩。”他不耐煩地輕吼,放下那個要暴動的小女人,轉身快走幾步蹲下來迅速地撿着掉一地的文件。

一堆的資料亂七八糟地握在手上,拉着她快步往公寓的電梯走去,“都說讓你不要帶工作回家,你就是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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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服冰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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