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人窟內誰為王

第二章 魔人窟內誰為王

眾少年紛紛拔出兵刃,把二人圍了,突然在她們周圍手舞足蹈地跳起將起來,一邊跳一邊用古怪的調子唱道:“煮了!煮了!煮了!”這群人好似長時間不曾洗澡,個個污頭穢臉,加上身上穿着野獸皮毛,狀如未開化的野人。

一邊的少女嚇的花容失色,顫聲道:“我……我……我們是碧海聖地的人,你們……你們要是亂來……我師傅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這群惡……人……”

那少年頭目九野目光霍地射向她,片刻才揮手道:“弄昏他們,打道回谷。”想了想又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是清蒸好呢?還是油炸好呢?”頓時又叫地上的二人遍體汗毛聳立。

※※※

那少女和他師哥被軒七手指間的針扎了一下,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中,少年們製做了幾副擔架,抬了小賴及俘虜,匯合了在崖下獵取彩翼鳳的部人,結伴向雨杉林而去,那隻巨大的彩翼鳳被關在一個大鐵籠中,身上五彩繽紛的羽毛也掉了七零八落,那手臂粗的腳脖處被一根鐵鏈纏繞着,鐵鏈兩端各有一顆碩大無比的鐵球,想必先前正是這東西令它無法飛騰起來。

眾少年對這些亦是司空見慣,只圍在小賴身邊趕路,那些族人似乎對眾少年心存懼怕,避之亦惟恐不及,和他們的距離拉的遠遠,九野也懶得理會,在山邊采了片草葉,含在嘴裏,吹起古怪的曲調,自顧自想着心事。

他自幼便生活在這個被外界稱之外魔窟的地方,魔窟就是他的家,在他的眼裏,魔窟並不可怕,在裏面的生活的人脾氣古怪些,癖好希奇點,除了偶爾因為修鍊的關係,在那些墳墓中挖幾具腐屍,或者闖入世俗人居住之地,趁婦女生小孩搶個胎盤什麼的,其實也沒什麼。至於他自己,卻是這些魔人的大災星,幾乎所有人對這夥人均頭疼萬分,每次九野心血來潮便會導致一場不大不小的災難,他們作惡的方式簡直五花八門,匪夷所思。

曾經一次硬是在森林中引來了百數頭白眉狼,在深更半夜襲擊熟睡中的魔人,這些白眉狼雖不會對魔人們造成威脅,但如此眾多的數量還不弄的個個精疲力竭,最後等大家弄明白怎麼回事情,興師動眾尋找他們問罪,卻看到這些罪魁禍首正興高采烈在後山烤肉吃酒,和他們一起的卻是大魔主田左,也不知道這些傢伙和大魔主說了些什麼,大魔主非但沒有怪罪,反而對他們誇獎了一番,又斥罵那些興師問罪的人沒有提高警惕,魔人們對九野恨的牙根痒痒,卻也無可奈何。從此以後,這些變態的惡作劇更是變本加厲,每隔上一段時間就來上一次,尤其魔人中誰要是得罪了他們,那簡直比得罪瘟神還要來的可怕。

九野明白,若不是倚仗着大魔主,自己這幫兄弟這點道行還不活活被那些人給煮了吃掉,但過慣了這種為非作歹的生活,要他們改過自新還當真有些困難,九野雖是眾少年的老大,可兄弟們中他的個人修為是最差的,他身體自幼就無法修習任何法門,體內的靈氣比較普通世俗人差不了多少,也正因為如此那精通**咒術的大魔主對他猶為好奇,苦研深究要弄明白其中道理,要知道這世間萬物生命皆有靈氣,只要善得其法,自能修養成果,而成就高低則看各人天賦,象九野這般任憑別人疏導靈力,服食靈草妙丹,均如石沉大海不見成效是絕無僅有的,大魔主脾氣倔強古怪,越是不見成效研究的越瘋狂,不過在他氣極敗壞,亦會破口大罵,說九野實在是顆頑固不化的石頭,是世上最腐朽的爛木。

九野自己卻毫不在乎,他利用大魔主對他的不離不棄,做起了這個狐假虎威的狐狸,由於他機智聰明,很快便在周圍形成了一干志同道合的朋友,這群傢伙簡直把這個世人稱之為妖魔之地的煉魔窟當成了世外桃園,任憑興趣隨心所欲,只折騰的那些凶神惡煞個個叫苦不迭,恨只恨當妖魔當成了這副德性。

然而這種‘快樂’的生活即將結束,過了明天就是九野‘脫胎成魔期’,所謂脫胎成魔便是每個魔人從少年期步入成年期的一個儀式,剛出生的幼魔到這個期限前他們是嚴禁用清水洗滌自己身上污垢的,只有經受了脫胎后,才能真正成為成年魔人,成年魔人受洗后要同一隻兇猛異常的‘洪荒犀龍’在一間密封石窟中搏鬥,必須殺死它,才能出來接受魔人之職,於是這隻‘洪荒犀龍’便成了九野心中永遠的痛,他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戰勝那隻噁心的怪獸,最終的結果不是被當成早點就是成了它的午餐晚飯。

這是他能夠享受大自然的最後二天,大魔主命他出去採摘通肌草,為了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間,九野當然呼朋喚友,把採摘當成了一次郊遊,沒想到當他成功地在那山崖上採到通肌草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居然有二外人站在那懸崖處,好奇心頓起,示意夥伴們后,自己偷偷溜過去觀察,卻聽到那帥氣的男子居然打起魔窟的主意,想要取走什麼七星寶物,當下就火大決定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最後聽到此人大言不慚的話語,一時間突生滑稽之感,忍不住笑了出來,於是差一點兒就被殺死,他兄弟們在後面看的真切,當時倒真不敢現身,惟恐讓對方惱羞成怒,他們知道自己老大機智多變,因此也不甚擔心。

其實說起來九野還是小瞧了這二人,倘若稍有見識的魔人在邊上看到那蔣東流使出的‘攝元青龍手’絕不會輕視了他們,至少出手前會思索一番,但九野他們均不曾出過外界,哪管什麼碧海聖地,再說即便知道,依照九野的性格照樣出手懲治。所幸蔣東流心浮氣躁,實戰經驗不多,碰到九野同伴那平素久經戰鬥的默契,怪異的打法,蔣東流甚至連靈力都來不及凝聚,發揮不了平時的十分之一,便成了階下囚。

※※※

踏入雨杉林,到處是盤結的樹榦,彷彿有上百萬條青綠色龐大的蟒蛇穿插往來,把整個空間割鋸的支離破碎,由於雨杉高達百丈,抬起頭望去,這一片錯綜複雜的樹林竟是難以形容的浩瀚,其間更有不知名的飛禽野獸盤旋奔走,啼叫咆哮。倘若路途不識,在其中就算不被那些猛禽怪獸吃掉,一年半載也休想尋到出路。然而眾人卻輕車熟徑,專撿靠邊的路途,七彎八拐在這些寬敞的縫隙中穿梭,竟稀少碰見那些大形野獸,摸約走了數里,前面突然出現一個半里許寬的空曠地帶,周圍的樹木無一例外全部歪歪斜斜繞過這塊地表,只在頂部根枝搭結而過,像一張無比龐大的天然的帳篷,其下是巨木搭建的房屋,他們是魔人獵手的居住地,和九野他們結伴而回的獵手拖着裝載彩翼鳳的大鐵籠各自忙去了。

在這上百座木屋的中央,一道巨大的裂縫撕開大地,焦黑的岩石猙獰裸露,好像一張超級怪獸的巨嘴。裂縫的細小處,架起了一部形狀怪異的木製機械,邊上站立幾名鐵塔般的大漢,九野幾人向這幾名大漢熟絡地打着招呼,然後盡數站到那木架上,由大漢啟動木輪緩緩深入地底,這在世間大大有名的煉魔窟居然掩藏在這地底的深處。

※※※

當天晚上,那被擄進煉魔窟的少女一直在作惡夢,夢到自己被一群怪模怪樣的人抬着,走向一個蒸氣騰騰的大黑鍋,下面的火燒的很旺,還有一人依然不停的添加着木柴,黑鍋內傳出師兄的慘叫聲,周圍的人群卻在邊上跳着古怪的舞蹈,她連連掙扎,害怕的眼淚嘩嘩直流,這時候一名笑眯眯的少年渡着方步走出,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到底是清蒸好呢?還是油炸好呢?”在她跟前停下來,側過腦袋用怪異的眼神望着她,輕輕一笑說道“你叫綠小纖是吧。”

少女全身顫抖:“你……你……怎麼知道我叫綠小纖?”

那少年臉一沉:“我老人家神通廣大,無所不知,你要偷我家寶貝是不是。”

綠小纖急忙搖頭:“我沒有我沒有,你別吃我,別吃我!”這時耳邊傳來師哥的大叫:“痛!痛!痛痛,痛痛!”

綠小纖駭的猛然坐了起來,周圍幻象頓時消失,這才發覺是個夢,身上一陣發寒,卻原來濕黏黏的全是冷汗。

左邊人生喧嘩,夾雜着擊鼓之聲,原來夢境中聽到師哥的叫聲是那擊鼓的聲響,那鼓聲彷彿敲擊到人的心裏,讓人情緒莫名激蕩。

“咚!咚!咚咚!咚咚!”

綠小纖想站起來,發覺雙腳無論如何也不能移動半分,檢察之下發現有一道古怪的靈力禁制了雙腳活動,她驚惶地四下打量,發現處身在一個十分古怪的地方,彷彿是一個極大的洞穴,空氣流暢貫通,在左邊之間生着一堆旺火,熊熊燃燒,周圍岩壁在火光照射下呈現暗紅的色澤。在火堆邊四名聲穿獸皮的少年席地而坐,邊從火堆上烤取食物,一邊大聲說笑,卻正是在那山上遇到的那伙人,另一邊正在聚精會神敲打着一麵皮鼓的卻是那些少年的頭目。

九野見到綠小纖蘇醒過來,沖她咧嘴一笑,放下鼓錘,走到火堆邊從烤取的食物上撕下一片,慢吞吞來到她面前道:“餓了吧,這裏沒什麼東西好招待的,吃點山珍滋補一下。”

他把食物遞到綠小纖嘴邊,綠小纖鼻中早聞到那誘人的香氣,她半天未曾進食,飢餓難忍,再見那山禽被烤的色澤金黃透明,油光可鑒,肚子當場不客氣的咕咕叫了起來,忍不住就低頭咬了一口,那肉質如口即化,香嫩無比。

九野笑道:“別客氣,別客氣……”

綠小纖伸手取了,低頭猛吃幾口,她即便是不顧儀態的吃相,竟也顯得十分順眼可愛。吃了幾口,她抬頭詢問:“我師哥呢?”

九野臉上浮現出捉狹的神色,指着他手裏的食物道:“你不正吃着嗎?”

綠小纖聞言一呆,驀地反應過來,一聲尖叫,遠遠拋開手中那所謂的山珍,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嘔吐。

那四名少年已圍了上來,齊聲大笑,九野連連搖頭說道:“可惜可惜,烤的多好的山珍啊!”

綠小纖哪裏遭受過這等待遇,種種委屈堵在心口,悲從中來,終於按捺不住,大聲哭泣起來。

她這一哭,九野倒有些意外,以往被他捉弄的魔人往往都是暴跳如雷,形狀惡怪,哪裏會象她這般,這張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一時讓九野心煩意亂起來,怒道:“哭個鬼!不就是那娘娘腔的師哥嗎?吃了就吃了。”

他一說綠小纖哭的更凶,九野怪叫道:“我老人家最煩的就是別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你弄的小賴差一點兒沒命,再哭連你一塊吃掉……”

邊上那些兄弟頓時興高采烈地大叫:“吃掉吃掉!吃掉吃掉!”

就在這時候,突然遠遠有人嬌喝道:“臭九野!你要吃掉誰!”

九野聽到這個聲音頓時魂飛魄散,低聲喝道:“倒霉,小妖精來了,兄弟們快撤!”聽到這個聲音九野就知道來的這位是那最刁蠻的小妖女了,整個魔窟中除了大魔主就是她讓自己最為膽戰心驚了。妖女的心思誰也無法琢磨,記得不久前她居然在未到脫胎期限偷偷把臉上經年的污垢給清洗掉了,這在魔人的風俗中是犯了大忌,不過由於她是大魔主的愛女,無人敢招惹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任由着她了。

說起來小妖女也算是九野後台之一了,但也不知為什麼,最近老是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跑,甩也甩不掉,就在前些時候,這小妖精居然趁他不注意,狠狠在他嘴上咬了一口,雖然不是很痛,但這可是有損顏面的事,因此接下來便想方設法躲的遠遠,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這一次他的一干兄弟並沒有聽他命令,而是臉上露出尷尬笑容,一動不動。在心裏大罵這群兄弟不夠仗義,硬着頭皮轉過身來,但見一個人影倏然出現在眾人跟前,一陣奇異的怪香立刻卷了過來小妖女模約十五六歲,穿着各式各樣五彩繽紛的獸皮禽羽縫製的衣裳,裝扮的花枝招展,此刻她鳳眼正射出兇狠的目光,氣鼓鼓地盯着九野,:“太過份了你,失蹤了一整天,害的我把十八層地府翻個底朝天,若不是剛才看到小賴,我還不知道你們在這裏尋歡作樂呢!”

九野苦笑:“我……我老人家出去散散心而已。”

軒四在邊上道:“我們正打算去請小妖你過來……”旁人連聲應和:“是啊,是啊!”

小妖女瞥了一眼地上正抽泣的綠小纖,臉上怒意更盛:“好啊,還帶了個女的回來,臭九野你知道不知道過了明天就是你的脫胎期了,試問你能不能對付那隻怪獸,不好好修鍊還到處亂瘋,你……你簡直……找死嘛。”

此言一出,眾少年眼光都不禁為之一黯,也知道事態嚴重,他們雖然十分信賴老大,可對付那隻怪獸卻不僅僅依靠機智就能夠解決的,老大的身子骨哪堪那怪的一爪……

九野聳聳肩,道:“很多事情急也急不來呀,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老人家也許只有一天的命了,因此在這之前要快快樂樂地,來來來,我特地把上次從十層殊煉魔的房間裏偷出來的‘百鳥釀’開封給大家嘗鮮,這可是我老人家一直捨不得喝的好酒哦,開心點嘛,哈哈哈!”

往常小妖女要是見了上好的佳釀肯定是二眼放光撲了上來,今天卻盯着他看了良久,嘆了口氣,幽幽說道:“你難倒真的什麼也不在乎嗎?這一次是真的,我原本想喂那隻怪獸點葯吃,好叫你通過這個劫難,可爹爹說這一次誰也幫不了你,若你無法堂堂正正通過考驗,結果只有死路一條!這是魔人的規矩……”她緩緩坐到了火堆邊,低頭出神。

眾少年個個也被弄的心情低落,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沉寂,唯獨綠小纖哭泣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九野吁出一口氣,向綠小纖一指道:“把她給垛了下酒吧,在我老人家面前哭個不停什麼好心情也沒有了……”

小妖女聞言跳起來,大聲道:“自己心情不好就嚇人家,風修,去解開她的禁錮。”

風修搖要頭又點點頭,上前在綠小纖雙腳處施展一個解靈咒,低聲說道:“你差一點兒害了小賴,因此我們老大氣惱嚇你的,剛才給你吃的是彩翼鳳的肝,你的師哥移交給了煉鬼堂,能不能保住命看他的造化了。”

綠小纖聽了這番話,將信將疑,不過哭聲到漸漸止了,略微活動一下身體,已經能活動自如,只是身體的靈力不知道被對方用什麼方法封在體內無法運用。小妖女跑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道:“這個臭野人一點都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妹妹叫什麼名字?你別怕,明日我帶你出谷。”

“我叫綠小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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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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