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跟着,男人抱她走走繞繞上了樓梯,好半晌過去,她被平放下來,身下好涼,有風淡暖地拂過,她嗅到不知名的花香,那香氣竟能相當沁涼,把胸中的悶堵又掃開許多。
徐慢掀開密睫,指尖下意識蹭磨着身下物,眸角餘光再一瞟,花奪美髮覺自個兒竟躺在冰絲涼緞上。
冰絲涼緞呢!唔,這樣“西漠奸商”幾年下來想必賺進不少銀子,冰絲涼緞價格驚人,她躺的這一大塊足足能連裹她十圈有餘,少說也得上千兩白銀。但是……哎呀,真的好舒服、好舒服呀,當真暑氣全消呢……
他這是在寵她嗎?
被寵的感覺真好,她偷笑再偷笑,偷笑個不止,嘴裏彷彿要湧出蜜來。
“雷薩朗大爺,奴家身子不適,你要真急,就自個兒動手別客氣……對,脫我衣褲,把我脫得赤條條,奴家隨您處置便是。”呵呵
男人確實在為她卸衣,但只是脫去她的罩衫,然後輕敞她中衣前襟,把貼身裏衣的綁帶也都解松,只為了讓她舒服些。
女人愛鬧他,雷薩朗接招接得很習慣。
他淡橫了她一眼,接着替她把鞋襪全也脫去,跟着從旁邊矮架那兒打濕一條凈布,竟為她拭起雙足。
這寬敞的房建得與她“飛霞樓”的樓主香閨十分相像,整片都是原木鋪就的地板,沒有床,只有榻,榻上便鋪着冰絲涼緞。她躺着,他盤腿席地而坐,大手掌握她的蓮足,一遍遍細心拭過。
無以名狀的熱意在方寸凌晨蕩漾,花奪美忽而安靜下來,凝視着那張輪廓深邃的男性側臉,好一會兒去嚅出聲。
“我們在樓里了嗎?你為我建的樓?”
“是。”雷薩朗看向她,已擦凈的足仍在他掌心裏。
彷彿洞悉她腦袋瓜里轉些什麼,他濃眉沉了沉,丟落一句——
“先躺會兒,要逛要玩,把精神養足再說。”
是怎樣?是怎樣啊?眼神才動就被他猜中?她都還沒提,他已來個一刀捅破,先下手為強斷她後路。
嘆氣。“我其實……唔……舒服多了……”有冰絲涼緞可躺,還有他大爺親自伺候,芳心一樂,樂到有本事逼退渾身暑氣呢!
“我讓人備了清涼椰水,等會兒送來,你必須多喝些。”根本不把她的輕喃當作一回事。
花奪美陡地筆出,突如其來的笑音引得男人雙眉更沉,似無聲詢問——什麼事好笑了?
揉揉微感困意的眼眸,她語氣仍懶洋洋的。
“大爺啊,要降火消暑的話,我這兒其實有秘方,那法子可比椰水靈上好幾倍叱……”頰面虛紅又起,暖暖染着一張俏顏。
“這法子你也見識過,正是咱們‘飛霞樓’的‘玉房秘術’之一——男女交合。元陽與元陰相融,能把血肉筋脈里的壞東西盡數逼出,小小暑氣又算得了什麼……你想我快快退火,那就快快強壓我,吸你元陽之氣好助我吐出體內過灼的暑氣,大爺樂不樂意幫這個忙?”
接招接到這一次,粗獷的男性麵皮明顯浮紅了。
雷薩朗瞠目瞪人,卻換來她格格笑得更開懷。
眼前驀然一暗,她顯笑的嫩唇被一記狠吻給封了,男人的掌甚至滑進她敞開的襟口,鑽進松垮垮的裏衣里,恣意揉撫她的玉乳。
“雷薩朗……今兒個我狀況確實弱了些,待會兒要是做到一半我不爭氣厥過去,你得負責做完啊!要做全套才有效用,不能半途而廢喔!你就當作奸屍好了——唔唔唔唔……”她的笑遭到無情的蹂躪,變得像在忍痛呻/吟。開個小玩笑、鬧鬧他罷了,需要這麼狠?
她被吻吻吻又揉揉揉,擺佈得有些暈頭轉向。
說真格的,初到貴寶地,還真有些水土不服。
不過她倒也無懼,以她強悍的適應能力,定能在極短期間內尋到平衡處,屆時又會生龍活虎,不減樓主風采。
懷裏的女人難得這般勢弱,看得出她仍想強撐,然已力不從心。
這樣的樓主別有一番憐弱的風情,雷薩朗砰然心動,無法把持。
他壓上她柔軟身子,舌喂進她綿軟芳腔里,正欲摟着她放縱慾火時,一個清楚的抽氣聲攪擾了旖旎氛圍,隨即是杯盤落地聲,砰砰磅磅乍然厲響,再衝動美妙的情慾也被驅趕了。
冰絲緞上交迭的兩人同時揚首,循聲望去。
半敞的房門外佇立着一名纖瘦姑娘,姑娘有些手足無措,秀顏瞧得出窘態,似乎……還有極淡、極淡的落寞之情。
所以,正是此姝嗎……
花奪美慵懶眨睫,模糊想着——
那個嗓音好聽、脾性溫柔、因自家主爺歸來而欣喜若狂的姑娘,就是這一位了……
唔,俗務退散,無事一身輕,好舒服啊!
喝口淡甜椰水,花奪美兩條光裸藕臂交迭盤在冷泉池邊,下巴擱在臂上,而浸泡在泉中的嬌身同樣光溜溜的,根本不在乎此時人在野外。
雖是在外頭,卻也屬雷薩朗名下的土地。
這塊地大得有些教她吃驚,包含丘坡、壁崖、林野與海河等等地貌,特別是海河,就近引海水進來將整塊地圈護,儼然成為島中島,再次證明,那男人這些年迅速累積龐大財富,“西漠奸商”四個字果真當之無愧。
冷泉池的所在位在較低處,此刻抬睫仰望,落入眸中的先是一片淡紫,那是男人為她種下的紫相思,樹齡尚小,每棵都瘦高瘦高的,葉面已泛紫,再被大島的霞光一映,紫澤更甚,相信再過三兩年,這片紫相思林便會如江南“浪萍水榭”里的林子那般,長得既高且壯,把整片天幕都給染暈了。
那棟樓就矗立在紫相思林再過去的崖壁上。
樓高三層,幾棵結實累累的椰樹幾與樓同高,它外形仿“飛霞樓”而建,內在雖無“飛霞樓”一口氣能容百來人的寬敞豪氣,卻顯得精工,許多小地方和物具有着當地風情,氛圍慵寧,恰是她所喜愛的。
樓底下的崖壁並不如何陡峭,崖壁上以人工鑿出一條石梯小徑,她一個時辰前就是從那條小徑走下,穿過林子,來到冷泉池。
有腳步聲靠近,足音輕且虛緩,聽得出未曾練武。
她閑散姿態依舊,烏髮撩至一側,大方露出美背與光滑裸臂,然後懶懶朝那名從紫林中走出的青衣姑娘挑眉勾唇。
“夫人,日陽落海,風也變大,不好再待在冷泉池裏。”青衣姑娘邊道,邊將手中巾布和一迭乾淨衣物暫時擱放在石頭上,眸光有些兒飄。
“這天然冷泉池真好,丹華妹子,你要不要下來陪我泡泡?很舒服的,咱倆還能相互搓搓背、揉揉胸。噢,說到揉胸,女人雙乳愈揉愈豐滿,姐姐功夫好,試過的都誇讚,你要能日日讓我揉上一刻鐘,保你橫看成嶺偶成峰!”
以她那對“火眼鑫睛”,難道還看不穿這姑娘其實正羞赧不已呀!奇怪了,脫得赤條條、大泄春光的人可是她,正主兒不覺羞,倒有人替她羞。
怎麼辦?姑娘這般老實頭,也想欺負她徹底些,都要捨不得呢!
花奪美心情頗佳地覦着她紅紅耳根,思及這些天閑聊般從她口中問出的事……
姑娘姓陸,名丹華,年二十有三,原隨父母居住在遼東小漁村,幾看前倭寇襲擊沿海一帶,父母死於倭賊刀下,十五歲的她連同村中不少女孩都被擄上賊船,當時幸得連環島的人馬出手救人。
女孩們陸續被送回,只她一個選擇在連環十二島住下,並跟着大姑娘霍玄女習字讀書,連環島上能人異士甚多,幾年下來,除了武藝外,她什麼本領都學了些,對帳務和南洋一帶的方言尤其拿手。
她是霍玄女的、暫借給雷薩朗的幫手,算是這島中的大管家。
此時,這位“大管事”半點能管事的模樣也沒,耳根的紅顏色悄悄蔓延,還費力自持。
“謝謝姐姐……呃,夫人美意。”差點被拐去,陸丹華忙改過稱謂,正正神色道:“起風了,還是讓丹華伺候您穿衣吧。主爺今晚會回來用膳,他見您不在樓內,定要到處尋找的。”
一幕雪巾已為她攤開在前,花奪美輕嘆了聲,伸伸腰。冷泉水而緊至她乳下,隨着她伸展小蠻腰的舉動,傲人的玉胸整個展現,不遮不掩。
喲,姑娘把臉撇過去,半斂着眸,真不瞧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