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喔,不,這水晶酒杯應該也價格不菲,他應該捨不得拿它來砸她的頭。
清醒……沉卉腦中浮起關鍵詞,急急轉過頭端凝着他。
他的臉龐微紅,眼神有些迷濛,說話的語氣跟速度都十分輕緩溫柔……剎那間她明白了,他不是吃錯藥,他是喝醉了!
地聽說很多人喝醉酒之後會性情大變,平常樂觀開朗的可能突然暴躁易怒,性格沉穩的突然大哭大叫,但她萬萬沒想到平常暴躁的他,喝了酒後,竟如夏夜晚風般輕柔。
「幹嘛看着我?」他笑,溫柔的幾乎會滴出水來的微笑,讓沉卉不由得胸口發緊,心臟鼓噪的厲害。
清醒點,丁沉卉,這人醉了!
「再喝點!」他將酒杯放到她的指間,「我喜歡喝酒有人陪,幸好你來了,我親愛的老婆。」
沉卉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是醉言醉語,不能當真,千萬不能當真!
「快!」他催促。
在他半溫柔半強迫的眼神中,她再次輕飲杯中的紅酒。
啊……真的好好喝哦,喝了這酒,她幾乎可以忘記自己在家的不得寵,註定不幸福的婚姻,而沉浸在愛神的眷顧之中。
「為什麼哭?」驚見她的眼淚,問話的語氣充滿憐惜。
「我……我不知道……」她也沒想到她竟然哭了。
「是因為感動嗎?」他輕柔的為她擦掉頰上的淚水。
溫柔的舉止讓她在當下立刻沉淪了。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凝望着她的眼神,好似她正是桌上這瓶價格高昂的勃艮第紅酒,令人愛不釋手。
老天爺,她可以祈禱她的丈夫每日墮落在酒精之中,日日夜夜醉不醒嗎?
她可不可以……許下這麼自私的願望?
「可能是吧……」
「易感的小東西!」捧住雙頰,他的吻在她的猝不及防之下,印上了她的臉蛋。
他細細的舔掉她頰上的淚水,一路吻上了她的唇角,嬌軀因期盼而微微顫抖,他卻停了親吻,大手緊握住擱在膝頭的素手。
「你會冷?」未待她回答,原本在他腿上的冷氣毯就改披在她肩上了。「要不要進屋去?」
「不,不用,我不是真的冷。」她只是太過期待他吻上紅唇的剎那。
「不然呢?」見到白皙的臉頰逐漸染上一層嬌羞的緋紅,他明白了。「你很害羞。」
「不,不是!」她忙搖頭,怕他取笑她。
「你很害羞,呵……」他很肯定的笑。「別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只是想吻吻你……」說著,薄唇貼上她的,「想嘗嘗在你口中的ChambolleMusigny是否更為迷人。」
火舌毫無阻礙的鑽入檀口之中,當舌尖碰觸到丁香小舌的剎那,沉卉只覺身體裏頭的酒精被誰點了火,熊熊的燃燒開來。
她覺得好暈、好暈,ChambolleMusigny的香甜更為濃郁,糊了她的腦袋,軟了她的四肢,當他離開她時,粉唇溢出意由未盡的嘆息。
「我們該進房了。」他望着地,眸中有着熱切。
她未看出他一樣與她有着欲/望,強壓下失落感,心裏好希望好希望這幸福甜蜜的時光能繼續下去。
「我扶你。」沉卉起身欲扶他。
「不用。」他在她的驚訝之中自個兒站起來,甚至牽着她往房內走去。
雖然看得出來他的右腳行動不是很方便,但仍可以不藉助任何支撐行走,跟白天沒有輪椅幫助就沒了腿的男人截然兩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真的能走,只是清醒的他不知道,還是說他拒絕在眾人面前走路?
她腦中一片混亂,只覺得她的丈夫全身上下都是謎。
「你會害怕再一次跟我燕好嗎?」
她抿着嘴,不曉得該給予什麼樣的答案才好。
「我是真的嚇到你了。」他心疼的撫摸她的長發。「不過別擔心,這一次我不會將你弄疼,若真的會痛,我隨時收手。」
抬首凝望着丈夫,她清楚明白自己也想要此刻溫柔的他,她想在他的懷裏受到疼愛,想要與他融合為一體,她同樣因為欲/望而全身緊繃得疼。
「好。」美麗的唇角輕揚起一朵笑花。
「親愛的,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好美?」
沉卉心猛地一跳,笑容里多了一份害羞靦腆。
「真的真的好美……」杜邯琅低下頭,直接擷取那朵芳華。
這一次,他很溫柔很溫柔的進入她。
儘管他己先細細的愛撫過她全身,以唇舌與手指先讓她享受了高潮的狂喜,雙腿之間的水潤處潺潺春水泌出,就連她自己都可以感覺到腿心一片濕膩,然而當他的昂揚抵着她的柔嫩時,她仍不免感到一陣緊張。
第一次的疼痛太刻骨,身軀不自覺的就微微顫抖起來。
「別緊張。」察覺到她的害怕,杜邯琅試圖以綿密的吻要她放鬆,「不會有事的。」
她輕輕點頭,緊抿着唇,身側的小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他明白她的恐懼是說再多也沒用,故直接身體力行,緩緩的滑入她的緊窒,前進,後退,前進再後退,在每一次她適應之後才會更進一步。
他端凝她的溫柔眼神,輕柔的撫觸,還有輕緩的動作將她恐懼的疼降到了最低,直到他完全挺入,直到最深處。
「還會很疼嗎?」
她回望他,差才的搖頭一笑,「不會了。」
「那就好。」薄唇揚起富含深意的一笑,「接下來要讓你快樂了……」
啊……真的好舒服好快樂哦……
沉睡中的小臉揚着甜蜜的笑,正沉浸於美夢的她臀部突然一陣痛,緊接着全身都發出痛感,她驚愕的張眼,這才發現她連人帶被一起滾落床下。
她的睡姿一向良好,怎麼可能睡到床下去?
「喂!」與惡魔無異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我肚子餓了,去煮消夜給我。」抬頭,果見杜邯琅那張英俊的麵皮正帶着不耐的瞪視着她。
恍惚間,她無法將現在的他與剛才溫柔的他聯想到一塊兒。
「發什麼呆?還不快去!」
眨了眨眼,她這才失望的發現到,原來一切的柔情蜜意都是夢。
她是渴望溫情太久,竟然會發神經夢到他對她溫柔相待了。
暗暗苦笑了下,抬手看錶,時問是凌晨三點。
「都三點了,現在吃東西對身體不好,要不要再睡一會,五點再吃……」
「我要你去煮東西就去煮,誰准你跟我討價還價的?」杜邯琅火大的低吼,「是誰說半夜肚子餓只要踢你下床,就會去幫我準備的?說謊的女人!」
「我沒有說謊,而是你現在吃東西再睡,對身體……」
「我的身體是我的,你管得着嗎?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轟出去!」
轟出去?不!她不能被轟出去,杜傳生有說過,就算她嫁給他,但若撐不過三年,債務一樣要父親歸還,而且還會加上重利,她若只待一天就被趕出去,杜傳生一定不會放過父親的!
他是黑道人物,就算己經金盆洗手,眼眸中的戾氣依然未曾轉為溫和,擁有他血統的兒子,自然也不遑多讓。
「好,我現在就去煮。你想吃什麼?」
一說到要轟她出去,態度就轉變了?杜邯琅撇了下嘴,翻身躺回。
「隨便!」
【第四章】
深夜的大宅,空空蕩蕩,一片漆黑。
大部分的仆佣都己回家,僅有一名單親大嬸帶着就讀國中的兒子住在後院的傭人房。
對屋內的方位與電燈位置仍不太清楚的沉卉在牆上摸索,當她扭亮細往廁房的通道電燈時,意外發現一旁的牆上有道不太明顯的門。
好奇心起,她試着推了推,沒想列門竟應聲而開。
門裏連接着一道往下的樓梯,自裏頭飄來一陣舒適的涼氣。
該下去一探究竟嗎?她猶豫着。
思考了會,她選擇將門關起,走到廚房煮消夜。
她煮了一碗好消化的野菜粥,並以湯匙攪拌至可入口的溫度時,才端到樓上的房間。
輕輕搖了搖側身而睡的杜邯琅,「消夜煮好了哦。」
不耐煩的長手推開地,「我要睡覺,別吵。」
怕他是一時睡昏頭了,忘了自己肚子正餓着,沉卉大暴膽子繼續在他耳邊柔聲道:「你不是肚子餓了?我煮了粥,快起來吃吧!」
黑眸倏地大睜,兇狠的瞪着她。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我要睡覺!三更半夜吃東西,你想害我消化不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