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聽到沉卉的提議,杜邵琅就明白她想幹什麼了。
「我前幾天剛保了一個意外險,最高有一千萬元的事故金。」
小芳難以置信的瞪着她,「你真的想死?」
「不,我不想。」沉卉搖頭,「但毫無選擇的時候,若犧牲一個人可以讓大家都好過,這不也挺好的?」
「就算他死你也領不列錢!」杜邯琅低吼,「她是我老婆,她死了,第一個領到事故金的人是我!」
「王八蛋!你想騙我!」小芳惱怒的狠踹沉卉一腳,重心不穩的她連人帶椅摔落地上。「杜邯琅,我告訴你,你不給錢,我明天就把她的手寄過去!你一天不給,我就一天寄一樣,明天切她的腳,後天挖她的眼珠,讓她跟你女朋友一樣,死無全屍!」
「讓她跟你女朋友一樣,死無全屍!」一聽列這句話,杜邯琅的身體急劇的顫抖起來。
明白他過去的喬別觀連忙握住他的肩,搖頭,以嘴形要他冷靜。
「快呀!杜邯琅,怎樣?要不要付錢啊?」
杜邯琅深吸了口氣再一口氣,卻還是平穩不了跳動急速的心臟。
一旁的工作人員打暗號,指示己經查到地點。
「好啊!我等着收包裹!」杜邯琅絕情道:「你就算把她全身都剁碎送來,我也不會給你半毛錢!」
「王八蛋!」小芳生氣的將手機丟到地上。
「確定有追蹤到了?」喬側別觀問。
技術人員點點頭,「還好我們使用的是最新進的儀器,他們大概還在計算舊儀器的秒數,卻沒料到……哎呦!」還在大放厥詞的技術人員頭頂被狠敲了一記。
「啰嗦什麼?快給我地點!」杜邯琅的雙眸幾乎快噴出火來了!
「混賬!混賬!」小芳死命踩着手機,即使碎了還不罷手。
「小芳姊,怎麼了?他要不要付錢啊?」大漢看小芳氣成這樣,心知一定是壞消息。
「馬的,他說他等着收包裹!」怒髮衝冠的她面色猙獰,咬牙切齒。「他說就算我把她剁碎送過去,他也不會付半毛錢!」
「這麼狠?」黑膚大漢傻眼。「他比他老爸還絕情。」
「我說過他不會付錢的。」扔倒在地上的沉卉低語道:「小芳你從我嫁進去到現在,所有的事應該都看在眼裏,我在他心中一毛不值。」
他怎麼可能為她付一億元?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可能!
「喂!把她扶起來!」小芳腳尖踢往沉卉方向。
「是,小芳姊。」黑膚大漢連忙把沉卉連人帶椅扶起。
「我沒看過比你更慘的!」小芳狠瞪着她,「你老公不只不付贖金,連你命都不管了!」
「小芳姊,那現在該怎麼辦?」黑膚大漢急得猛搓手,「我們需要錢跑路啊!J
「別吵,讓我想一想!」非得讓杜邯琅吐出錢來不可!
「小芳,請問一下,你剛才說杜邯琅的女朋友……是怎麼回事?」
「他的女朋友?」小芳怪笑,「你不知道?」
沉卉搖頭。
「杜邯琅他爸杜傳生跟我們的老大是死對頭,他在金盆洗手之前,設計吞了我家老大不少錢,金盆洗手之後還是佔了我們不少好處。我們一直想要報復回來,剛好兩年前他兒予學成歸國,還帶了一個嬌滴滴的女朋友。我們剛開始的用意是要先警告杜傳生一下,所以就製造了車禍,誰知好死不死把那個女朋友撞死了,嘖……」小芳誇張的抖了一下,「她人飛出車外,被後頭的車子追撞,死狀凄慘,而杜邯琅也沒好到哪去,瞎了眼、斷了腿!」
「這又不是他們的借,為什麼要害他們?」沉卉激動的喊。
「他體內流有杜傳生的血液,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可是沒想到杜邯琅心更狠!」一旁的黑膚大漢咬牙道:「他把我們趕盡殺絕,聯合警察抄掉了所有的產業,連一條後路都不留!要他一億元,算便宜他了!」
原來這一切的恩恩怨怨是這麼來的!
「算你倒霉,被杜傳生買進來當了杜邯琅的老婆,平白無故受到波及。」小芳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我就不相信他真的收到她的手時,還能夠那麼冷酷的說一毛錢都不付!」
「小芳……」一發現小芳真的打算剁掉她的手,沉卉臉上血色盡失。
「看在你平常對我還不借,我就先不剁你一隻手,只剁一隻手指,如何?」她可是很有良心了哦,不像杜邯琅那王八蛋良心完全被狗吃了!
「他不會付的,小芳,你剁了我的手指也沒用……啊!」小指突然被小芳用力往上壓,骨骼喀嚓的一聲,斷裂。
「有沒有用試了才知道!這招沒用我就用別招!」
「他不會付的,小芳!真的!」沉卉痛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你好不好……給我一個痛快隨便製造個意外,我有……一千萬……真的……」
「杜邯琅說就算你死了,他是你法律上的老公,那錢也是他拿手!我幹嘛毀了一條人命,卻讓他賺到錢!我又不是腦袋秀逗了!」小芳越想越火大。
「小芳姊,別跟她啰嗦那麼多,直接剁手掌啦!」大漢不爽的道。
「拜託……不要這樣……折磨我……」
今天剁手,明天切腳,後天挖眼珠……在她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都要忍受強烈疼痛的痛苦折磨。
就算她僥倖被救了,沒了手、沒有腳、沒有眼睛,她、她還能怎麼活?
她好痛……她全身上下都好痛……呼吸好睏難,身子莫名其妙發著熱……她覺得天在旋、地在轉,臀下的椅子似乎失了衡,在她人偏往一邊的時候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好痛!那椅子直接壓到地被扭斷的手指。
她再也無法忍受錐心刺骨的疼痛,暈了過去。
一旁的大漢仍在催促小芳快點下決定。
「先切斷手指就好!」她只是活該倒霉嫁給杜邯琅,先切根手指測試一下就好。
她還沒杜邯琅那般狼心狗肺!
大漢不太甘願的拿出一把菜刀,走來昏厥的沉卉身邊。
「又昏過去!」大漢鄙夷的哼了聲,將她連人帶椅拉起來,「這刀剁下去,包準你痛到醒來!」
大漢先將綁手的繩子割斷,再將己扭斷的小指置於扶手,拉向一邊,菜刀對準手指,正要切下去時,小芳突然制止了他。
「怎麼了?」大漢問。
「我覺得不太對勁。」小芳如警戒的貓咪,全身寒毛直豎,「不太對勁?」
在大漢後方的窗戶閃過一道人影,可屋內的人們均未發現。
「怎麼了?」黑膚大漢走過來問
「小芳姊說不太對勁!」
「什麼不對勁?」黑膚大漢跟着四顧張望。
語音方落,離他們最近的窗戶突然被打開來,一道銀光閃入,黑膚大漢的手掌插了一把薄刀,痛得他大叫,手上的刀子落地。
「你們己經被包圍了!」外頭有人大喊,「乖乖的束手就擒!」
其他的窗戶同樣被推開,每一面都有一把槍對準着他們。
「我們……被包圍了!」大漢臉色慘白。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沉重的倉庫大門緩緩拉開,警車的紅光閃動。
「杜邯琅!」眼尖的小芳看到外頭深藍色制服中,着白色襯衫的他,特別醒目。「你設計我們!」她咬牙切齒的大吼。
「彼此彼此!」杜邯琅冷聲道。
「把他們抓起來!」帶頭的警官大喊。「小心他們有武器!」
在數把槍的環伺之下,大漢們想抽出腰間的槍枝,不過是替自己寫下生死狀罷了。
他們咬着牙,滿臉恨意的瞪着逐漸聚攏的警察們,憤恨的束手就擒。
杜邯琅快步走入,右腳仍有些許不便的他差點跌倒。
「小心!」一旁的喬別觀連忙將他扶住。
「我不要緊!」杜邯琅揮開好友的手,「先幫我過去看她的情況!」
如果他的雙腿沒受傷,他早就飛衝過去了,不用走得這麼狼狽。
她看起來很不好,非幸非常的不好。
她的頭髮跟衣服都是濕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凝結的血塊讓入怵目驚心,然而她人明明是昏倒的,臉色卻是奇異的透着紅。
他看得出來她尚有呼息,但十分沉重,他懷疑她的傷口己受到感染,若再不快點處理,有可能危及生命。
先過去檢視沉卉狀況的喬別觀抬首輕搖,顯見情況不太樂觀。
「他們扭斷了她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