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詭面現身
Z的男友正面回應了關於他和Z感情破裂的傳聞,表示兩個人已經正式分手了,而且,這幾天,所有人都不知道Z的男友去了哪裏,他的經紀人也幫他推掉了好幾個活動,說是身體不適,連一直在持續參加的幾個綜藝活動都暫停了。
另外,狗仔隊拍到這個男人去北京某醫院的皮膚科就診。
大家都知道,皮膚和性病科總是掛在一起,所以娛樂圈傳得沸沸揚揚,說Z的男友一分手就去檢查性病,懷疑和Z有關……
這種事對於娛樂圈來說也就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他消失的時間卻十分微妙。另外,他跑去皮膚科看病,也讓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我想起Z之前臉上出的那些個紅斑,不知道在那個黑乎乎的“鬼魂”被二叔制服之後,那紅斑還是否會出現了。
我在網上試圖搜索更多有關的信息,但始終查不出端倪來。
我不由得開始聯想剛才那個帶墨鏡口罩的男人,大膽的猜想,該不會就是Z的男朋友吧……
雖說這也不失為一種合理的解釋,但我還是不敢細想,如果真是這樣,估摸着這男人已經遇到大麻煩了,而且這種麻煩我一個人肯定招架不住。
我晃了晃腦袋,躺回到枕頭上去--那那個沒臉的人又是誰,為什麼口罩男一聽說有人過來就跑得那麼快?我到底是遇到什麼事了……
當時的我心理簡直可以說是一團亂麻,什麼都弄不清,二叔又懶得跟我解釋,小安又還在一邊睡得死死的,媽的,這女漢子就是這樣,前幾天還嚇得快要尿出來了,現在倒又能安安穩穩睡覺了,我不由得側過臉看了小安一眼,誰知道,我這一看,竟發現小安正瞪大眼睛盯着我的鋪位,一動不動。
小安這幅樣子嚇得我整個人都貼在旁邊的牆壁上,我剛要開口罵她一句,誰知道她顫抖着往我床下一指。
我愣了。
床下?
我睡的是下鋪,這黑咕隆咚的,按說小安是不大可能看到床下的東西的,除非這東西夠大。
我意識到,小安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驚恐,已經不敢說話了,這絕對不是騙我的。
“什什什麼……”我嘴皮子也開始打顫了,盯着小安,說,“你你你可別跟我開這玩笑,這火車怎麼說也是公共場合……這……”我一邊叨念着一邊去拿手機,好不容易把手機屏幕按亮,停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把頭往床下探去。
藉著手機屏幕的光,我看見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滾在床下一角。
我看着那東西像是一個小布袋子,但布袋子好像裝了什麼,鼓鼓囊囊的揉成一團,扔在床底角落裏像個球似的。
也不知道我當時是哪裏來的勇氣,開始努力伸手去夠那個玩意兒,好不容易把那布包拽到了手裏,猛地從床下拽出來。
我把布包抱到床上,布包不重。
我抬頭看了一眼小安,小安的神情更加恐懼。
我指了指手中的包,戰戰兢兢的說:“這……這這裏頭到底有啥……”
小安一言不發。
我看她那樣子估計也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於是閉了閉眼,心一橫,拽住布包上的拉鏈用力一拉,茲拉一聲,布包立刻打開,我聽到小安倒抽涼氣的聲音,與此同時,一縷頭髮從布包裏頭落了出來。
頭髮?!
我嚇得手都快拿不穩了,還好這幾車廂空的很,否則旁邊的乘客早已經被我一驚一乍給嚇醒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頭髮下頭,分明連着一段人皮,這意味着,這包裏頭裝的,是--很可能是……
當時的我已經不敢往下想,布包在手裏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不會不會,不會是那個,不會不會,火車上,有誰能把這種東西帶上來……”我反覆給自己打氣,小心翼翼的拽着一縷頭髮,輕輕一提。
接着,我看見了一雙黑洞洞的眼窩。
不過這一次我沒再喊出來,因為我發現手中拽着的這東西相當的輕,我皺了皺眉,另一隻手拍了拍提溜着的那顆“人頭”,我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麼人頭,這就是一塊橡膠做成的仿真面具,面具背後塞着棉花,做的跟人頭似的。
“我操,就這……嗨……”虛驚一場,我頓時自嘲起來,把那玩意兒拋着把玩了一會兒,又盯着小安,說,“就這玩意兒,把你嚇成那熊樣子……”
小安依然雙手捂着眼睛,一言不發。
“得啦!這就是一面具,也不知道哪個變態扔這兒的,幹嘛呢你這是?”我又說。
過了好一會兒,她那狀態讓我都有點兒發毛了,甚至開始懷疑手上到底是不是真拿了一人頭了,她才幽幽的低聲問道:“你確定真是面具?”
“真是面具……”我說道,“你不信你來看……”我把面具湊到她面前,她似乎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一點點把手移開,又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面具,接着忽然表情一變,一把把那面具拽下來,說:“我操!哪個變態狂魔把這種東西放在床下啊!”
“行行行行……你就不能文雅點兒,是不是女人。”我被她態度的轉變給雷暈了,趕緊說。
她拽着那人皮面具“啪啪”就甩了倆耳光,說:“媽蛋,嚇死老娘了,就這一破玩意兒還在後頭絮棉花,吃飽了撐……”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忽然,從那面具后的棉花裏頭落下一張紙條來。
“這啥玩意兒?”我疑惑地拿起那張字條,打開,用手機的微光照上去。
那字條上面竟赫然寫着“敬贈劉洋”四個字。
我當時就呆住了。
“這……劉洋,這東西……”小安再一次露出警覺的表情來。
我撓了撓頭,說:“這玩意兒,該不會真是衝著我來的吧……這怎麼回事啊……”我這時候心裏其實在暗暗叫苦,我是招誰惹誰了么?雖然只是面具而已,但大晚上看着就滲人,一看就是不祥之物,有誰會送別人這種恐怖的玩意兒啊,除非是真的要恐嚇我。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沒有臉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這鬼東西好像就是那沒臉人的臉皮似的。
“這誰送給你的……”小安又問。
我“嘶”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估摸着是個沒臉見人的貨。”
“你所這事兒是不是和二叔、Z他們那事兒有關係。”小安繼續問。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小安說:“該不會是有人恐嚇你吧。”
“哎呀我不知道!”我不耐煩的一甩手,這個時候我心裏亂得很,簡直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而不知不覺,列車還有一個小時就快要到站了,我順手把那人皮面具和一大團棉花塞回到包裹里,說:“咱們先回去,二叔不說了么,回去等着他,管他誰恐嚇我呢,這不還有二叔么……”
而這個時候,小安卻沉默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再次開口,說道:“其實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我剛剛看見了什麼……”
我看着小安,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不是……”我拿着那個布包,忽然覺得像是拿着一包炸彈似的,“不是不是,你說啥,你是啥意思?你意思說你還看到了啥我看不見的?”
小安點了點頭,但忽然又搖了搖頭,說:“可能看錯了。”
“卧槽,你不女漢子么?你這是要逼死強迫症啊!說話說一半。”我都快要急死了。
“真沒事……”這個時候小安居然也學起了二叔那傢伙,一張嘴好像死都撬不開了似的。
我頹然坐回到位置上,只有心還撲通撲通狂跳不停。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回到了二叔的那家小旅館裏,小旅館倒還是跟原先一樣的擺設,南方也的確是春暖花開了,但是我心情是真的不一樣了,尤其是看見依然掛在之前用來做手術那房間門口的燈籠,心理總覺得一陣陣的發毛。
而小安回來之後直接進了一樓的房間,一言不發,這完全不符合她的風格,依照她的個性,每次回來之後都應該把包狠狠仍在大廳的沙發上,然後猛地蹦上去喊一句“累死了”,估摸着還得以極其豪放的姿勢跟那兒坐着玩會兒手機。
小安這種變化讓我十分不安。
我坐在前台好一會兒,也懶得開店門了,怕再惹出什麼亂子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才慢慢站起來,又看了那個掛着燈籠的房間一眼,燈籠是已經滅了,房門緊閉,裏頭肯定是已經收拾乾淨了。
但看見那房間我就想起那天二叔滿身是血,還拿着個血淋淋布包的樣子,同時又想到Z“病發”時候的那張臉。
我不由得站起來朝那個房間走去。
糾結了半天,我用鑰匙打開了房門,房間北陽,還拉着窗帘,這個時候一片漆黑,我伸手按亮了頂燈,接下來,我發出了一聲驚呼--“卧槽!”
我還以為這房間早已經收拾乾淨了,誰知道我進去的時候,床單、被罩、牆上、地上,到處都是血跡,因為我們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那些血跡都幹了,變成了褐色,但房間裏依然飄着濃濃的腥臭味,聞着簡直讓人要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