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人鬥法
左光斗忽然大笑了起來，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挑釁道：“老朽坐在這裏，若是楊縣令有這個膽量，儘管試一試。
楊梟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左老這麼說，我就更有底氣了。”
“黃如來！”
“卑職在！”
“把左老背起來，隨我下山。”
“是！”
黃如來一介武人，他可不管左光斗是什麼人，他只聽楊梟的命令。得了命令，黃如來二話不說，直接朝左光斗行去。
侯峒曾伸手制止道：“黃如來站住，不得對左師不敬。”雖說侯峒曾對左光斗獨善其身的做法非常不滿，卻不能眼看着黃如來對左光斗不敬。
黃淳耀點點頭道：“左師一把年紀，不能動手。”
左光斗笑了笑，朝楊梟拋去一個挑釁的眼神，宛如計謀得逞的老狐狸。
楊梟輕笑，這老先生很有意思。
“侯峒曾聽令！”
楊梟板著臉，沉聲喝道。
侯峒曾不解的看了眼楊梟，心說：這小子怎麼忽然換了稱呼？不過楊梟畢竟是嘉定縣的縣令，楊梟下了命令，侯峒曾只得拱手道：“縣令有何吩咐？”
楊梟吩咐道：“後退三步，不要說話。”
侯峒曾遲疑了一下，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外孫，規規矩矩的後退三步。
楊梟又道：“黃淳耀聽令！”
黃淳耀說道：“請縣令吩咐！”
“後退三步，不得說話。”楊梟又吩咐道。
黃淳耀也規矩的後退三步，他明白楊梟會處理左光斗的事情，沒有插手。
楊梟繼續道：“左老，您是自己下山呢？還是我請您下山。”
左光斗微微昂着頭，朗聲回答道：“楊梟，若是你敢對老朽動粗，老朽不會為你獻上任何計策。有本事，儘管讓人動手。”
楊梟哼了聲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只知道現在的事情必須要解決。左老不願意自己下山，我只能請你下山。黃如來，動手！”
“是！”
黃如來一步邁出，瞬間來到左光斗的身前。
“慢着！”
左光斗見狀，連忙開口。
這時候，左光斗已經感受到了楊梟的決心。若是他執意不下山，眼前的這小子絕不會顧及他的身份，肯定讓黃如來動手。
楊梟笑道：“左老考慮清楚了嗎？”
左光斗笑眯眯的道：“考慮清楚了，考慮清楚了，老朽願意跟着楊縣令下山。不過，老朽得去收拾一下行禮。”
說話時，左光鬥眼中有着一抹狡黠。
楊梟眼神戲謔，擺手道：“左老請便！”
左光斗心中一陣竊喜，立即離開了亭子，往日月庵的後院行去。
黃如來道：“縣令，這老小子恐怕不老實。”
此話一出，侯峒曾和黃淳耀都怒目而視。左光斗在兩人心中有着崇高的地位，被黃如來這樣稱呼，兩人心中都不爽。可惜黃如來是一個粗人，直接無視了侯峒曾和黃淳耀殺人般的眼神。
楊梟道：“老先生耍詐是正常的，這也算是一點考驗吧。可惜的是，老先生選做了考驗的對象。黃叔，你悄悄的跟上去，若是老先生要離開日月庵，把人帶回來。”
“是！”
黃如來嘿嘿一笑，轉身離開了亭子。
楊梟坐在亭子裏面，看着聽字旁的湖水，眼中有着濃濃的笑意。
左光斗這位老先生年紀有些大，心思卻頗為活泛。有能力，而且行事不拘一格，絕不是一般人。能讓左光斗替他出謀劃策，對今後和清軍對抗有着極大的好處。
黃淳耀道：“左師一把年紀了，你可千萬不能對左師動粗。”
楊梟道：“黃爺爺放心，我心中有譜。”
侯峒曾問道：“十二，左師性格剛強，就算把他強行帶下山，可他老人家不願意出謀劃策也沒有用。你這樣做，沒有意義啊！”
楊梟心中搖頭，左光斗絕不是不懂變通的剛強之輩。
在楊梟看來，左光斗簡直滑不留手。
稍不注意，左光斗就鑽了空子。
楊梟緩緩說道：“左老不願意下山，可能是他認為大勢已去，才想着孤老山中。他這樣的人，心裏始終是向著大明的。一旦我們和韃子交戰，而左師也在局中，就不可能獨善其身。所以，把人帶下去再說，先斬後奏在某些時候是有用的。”
侯峒曾說道：“文人有傲骨，尤其是左師，你這樣對他，恐怕……”
楊梟道：“左老么？嘿，外公很快會知道的。”
“放開老夫，你個蠢貨，放開，放開……”
忽然，左光斗蒼老的聲音傳來。
楊梟、侯峒曾和黃淳耀回頭看去，一瞬間，侯峒曾和黃淳耀像是石化了一樣。因為黃如來直接把左光斗夾在腰間帶回來，這粗魯的舉動令人咂舌。
然而，楊梟卻笑了。這位童心未泯的老先生果然選擇了逃走，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逃走哪有這麼容易？
黃如來進入亭子，放下了左光斗，便靜靜的站在一旁。
那神態，完全沒把左光斗放在眼中。
侯峒曾忍不住呵斥道：“黃如來，左老都一把年紀了，你怎麼如此粗魯。趕緊的，趕緊給左師道歉。”
黃淳耀也是氣憤不已，看向黃如來的眼神頗為不善。
黃如來站着不動，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楊梟岔開話題，問道：“左老，現在下決定了嗎？”
左光鬥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道：“老夫難以下決定啊……唉，之前都打定主意和楊縣令一起下山。沒想到你的下屬太粗魯了，實在是讓我傷心。”
黃如來哼哼道：“公子，這老頭回了房間后，收拾了行囊就直奔前廳，想藉機溜走，他的話您千萬不要相信。”
左光斗說道：“楊縣令，你是選擇相信那蠢貨，還是選擇相信老夫？”
楊梟毫不猶豫的道：“黃叔不會騙我！”
黃如來咧嘴一笑，臉上滿是驕傲的神情，看向楊梟的眼神也愈發的尊敬。
左光斗皺眉道：“縣令不相信老夫么？”
楊梟道：“左老和晚輩是第一次見面，還不熟悉，不能讓我無條件的相信左老。”
左光鬥打量着楊梟，眼中多了一絲笑意。
這個小子夠狡猾，頗為不錯。
左光斗收斂了心思，心思一轉，又說道：“讓我下山替你出謀劃策可以，但黃如來那蠢貨對我不敬，只要你把黃如來革除，我替你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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