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知道什麼是大馬哈嗎？

初初有了性別意識的時候是在一起上高中時。

無數個春心懵懂的少女一大把一大把，把情書往沈玉抽屜里塞的時候，我才有了點原來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意識。

那時候的沈玉，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已經可以擺脫自己父親因為一個玉米而得以重生，故名給他取名一個玉字的陰影了。

每天上學之前都可以對着鏡子哀嘆一聲：‘我怎麼可以長的這麼帥’。

沈玉完全遺傳了自己父母親所有的優點，濃眉大眼，眼角微勾上揚。眼波流轉間17歲的少年也可以不經意流出一抹風情，鼻子高挺，嘴唇厚一分顯得過於飽滿，薄一分顯得薄情。皮膚白皙，身高180。籃球場上被喻為流川楓，課堂上就是現實版的植樹了。所過之處女生傾倒一片女生，紅眼一大眾男生。

他春風得意的過着他三年的高中生涯，而我如履薄冰如芒刺背的跟在他後面，當著他擋箭牌似的冒牌女友。

這導致了我整個高中生涯，硬是沒有收穫到一份來自女同學真誠的友情，或是來自男生的一封情書。這讓我一度自卑。

在沈玉每天哀嘆自己帥的天怒人怨的時候，我是真真的對着鏡子哀嘆，自己為什麼這麼貌不驚人。

就算偶爾收到一份女同學的示好，也只是為了可以通過我朱顏這踏板跳上沈玉那條橋。偶爾來自男生的情書，也只是為了挑釁一下沈玉權威，抱着翹了沈玉牆角，直接就可以一戰成名的目的。

我曾經想力圖澄清自己的清白，妄想表明自己跟沈玉絕對的沒有任何姦情。

但是無數次反駁辯解之後，得到的只是眾人一副，你就裝吧你得瑟吧，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對視。

更甚者還匿名舉報教務處，說我和沈玉早戀。

然後是雙方父母來到學校。梧桐妹沈叔叔的反應直接跌破了我和沈玉的眼球，他們竟然就坦蕩蕩在校領導面前，默許了我們的早戀的行為。

在校領導一副目瞪口呆的反應里，梧桐妹一副丫頭你眼光不錯，總算干對了一件事，深得我心的表情，看着快被雷劈的我，沈叔叔一副心愿已了的感慨看着沈玉。

我由此深刻理解了六月飛雪的悲哀。然後默默為自己的花季致哀。發出長嘆，17歲的自己我真是對不起你。

而更可氣的事，從此沈玉那廝更加理所當然的利用我幫他擋桃花。每到下午放學，沈玉總會甩厚厚一疊東西給我：‘朱顏，情書幫我搞定，我打籃球去了。’留下我仰天長嘆，然後就當完成功課般，的默默幫那廝回信。

忍辱負重我總算挨完了沈玉陰影下的三年，在填寫志願的時候毅然決然的填寫了，與沈玉志願南轅北轍的學校，等到雙方父母發現的時候。我已經上交了表格。

沈叔叔一度二度再度的召喚我去他家裏，與他和沈玉深度交流。希望藉此可以轉變一下我和沈玉即將各奔東西的命運。

一向在商場談笑間可以灰飛煙滅的沈叔叔，頭次在我這裏碰了壁。我當時被即將擺脫沈玉的新生活充滿了嚮往，我想除了我自己這個當事人，任何人也不可能體會出我在沈玉陰影下活了19年的悲哀。

所以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我堅持不改志願，沈叔叔也沒有辦法。

梧桐妹對我的堅持，選擇的面對方式直接就翻出了，小時候家法伺候的縫紉機戒尺。當時還是沈玉攔住了暴怒中的梧桐妹。

之後漫長的暑假我都沒有再見過沈玉，打電話也是找不到人，據沈叔叔說是體驗生活去了。

等到開學前新生報到的時候，我在校門口遇見了皮膚曬得黝黑，卻別有一番風味的沈玉。

我心裏極度抑鬱，看着旁邊頻頻走過對他猛拋媚眼的學姐學妹。再次哀嘆我冒牌貨的生涯又將再續了。

只是沈玉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來跟我告別的。他說他報考了國外大學，並且順利拿到了綠卡。準備走出國門面向世界。一臉無賴的看着我一驚一乍的情緒反轉。

說真的我到現在都記得那時候沈玉的表情。高深莫測。

在我來不及反轉的情緒里，用力抱了我一下。“知道什麼是大馬哈嗎？”

我很茫然，這跟此次道別有什麼關係。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

沈玉用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直接走人了，真真是氣死我了。也不知道幫我把東西提到宿捨去再走。

算了，沈玉的紳士風度一貫不是用在我身上的。此次意外道別並沒有衝散我對新生活的喜悅。轉眼就把因為沈玉的勾起的點點離別愁緒給忘了。

後來在圖書館偶然不經意間翻過一頁魚類介紹詳情。大馬哈魚註解；

大麻哈魚為冷水性溯河產卵洄游魚類。原棲息於太平洋北部，在海洋里生活了3～5年後（通常4齡達性成熟）才在夏季或秋季成群結隊進入黑龍江作生殖洄游，根據溯河時間可分為兩個生物群，夏型和秋型；上溯進入中國境內的僅為秋型。大部分在下游產卵，到達上游產卵的僅為少數。它們沿江而上，日夜兼程，不辭辛勞，每晝夜可前進30～35公里，不管是遇到淺灘峽谷還是急流瀑布，都不退卻，衝過重重阻擾，直到目的地。成魚進入淡水生殖期間后便不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