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V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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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眼見兩方就要廝殺起來了,頓時慌得不行,他用異常憤怒的眼神看了看尉止君和北冥政文,對於他來說這兩個男人根本就不能活在同一個世界,否則的話這個天下就無法太平,本來是想哄騙北冥政文帶着語慈離去,沒想到尉止君早已做好了與其決戰的準備,眼下,黑手都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索性兩眼一閉,飛身上樹,準備坐山觀虎鬥。

語慈在尉止君的保護下才免受傷害,她看着那些將士們一個個倒在自己的眼前,心不禁跟着滴血,而此情此景又仿若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的尉止君就是死在槍林血雨下的,她不要再目睹這樣的情形,不要尉止君因為自己而受傷害,也不要將士們因着她而丟掉性命…

所以她鼓足了勇氣伸手奪過北煞將士手裏的長槍,徑直脫離開尉止君的保護,越過眾人,直刺北冥政文,在只離北冥政文半分距離時,語慈停住了靠近的腳步,她看着北冥政文漸漸變得冰冷的眼神朗聲說:“北冥政文,我語慈正如古人所云乃紅顏禍水,死也不足惜,可是天下子民皆是你掌管,人命雖如螻蟻,但身為君主又怎能讓子民如此互相殘殺,你若願意停手,我語慈就將這顆心歸還於你,你我從此互不相欠!”

不知是因着語慈這番話過於絕情,還是北冥政文過於妖孽,總之,他伸手握住了那桿長槍,鮮紅的血滴落在地上,那血水少半都是語慈曾經割腕而入,現今,就算是還給她,從此永不相欠。

語慈怔怔看着那鮮血直流,心下竟有些不忍,畢竟北冥政文真的為自己做了很多,卻在低頭猶豫的瞬間被北冥政文給拉進了懷裏,不等語慈反應,北冥政文反手就掐住了語慈的脖子,轉身面向尉止君,眼睛裏滿是嗜血般的仇恨,可懷裏的這個女子卻不忍心下手,他想他是瘋了,為了這個女人,竟這麼的不顧一切,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那麼的在乎語慈,他不承認,他從來都沒有承認過,可今日如若他再不承認,估計他就再也沒有資格去愛語慈了…

“北冥政文!你放開她!”

尉止君見狀拚命衝上前去,還沒靠近北冥政文就被北煞將士用長槍刺到了手,那鮮紅的血立馬涌流而出,驚得語慈連連搖頭:“你不要過來,答應我,不要再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見語慈不顧自己的生死也要護着尉止君,北冥政文更是覺得自己可笑,而那窒息的感覺也在慢慢地吞噬着他,令他變得越發妖孽起來,絕美的臉上閃現出異常邪惡的笑容,他鬆開掐住語慈脖子的手,轉而撫摸上語慈精緻的下巴,見語慈含淚看着自己,心更是痛到難以呼吸,為什麼這個女人的眼裏只有尉止君,為什麼為她做了那麼多,她都看不到,為什麼,為什麼…

千萬個為什麼突然轉化成痛恨,轉化成孽緣,他閉上看着語慈的雙眼,只要看不見就不會因為她而心軟,所以他側頭看向那個三年後重生的尉止君:“如若你願意受本君三掌,本君就放了她…”

語慈聞言立馬對着尉止君拚命搖頭,豆大的淚水滾滾而下,落在北冥政文的手臂上,也慢慢滑落至北冥政文的內心深處,令北冥政文因忍不住疼痛而伸手撫摸上自己的心口,想以此來撫平,卻不想越是如此就越是難受。

尉止君看着語慈異常為難的模樣,心中很是不忍,他曾許諾就算負自己所有也要換她一世安寧,所以他寧願舍下自己那條死裏逃生的性命,想也不想就放下了手中的利器,然後緩緩走到北冥政文的面前,他對着語慈揚起嘴角笑了笑,似乎在說‘慈兒,你放心,等我受完三掌,你就安全了。’

語慈咬着下嘴唇看着尉止君迎着陽光而立,忽然覺得生與死已經不再重要,如若尉止君就此離去,她想她也不會苟活於世。

“聖上,不要聽信那個妖孽所言,他想要你的命啊…”顧野青急忙跳出來拉住尉止君,卻不想被尉止君給推了開來。

“野青,你的責任就是保護七美島人的安全,這是我與北冥政文之間的事情!是生是死,自有定數!”

北冥政文沒想到尉止君竟會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命去換語慈的安全,心中猛地一震,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一掌是怎麼下手的,總之,只需一掌,尉止君就毫無防備的倒在地上。

等待,死寂一般的等待…

尉止君只感覺口角處鮮血直流,他握緊雙拳,咬着牙從地上再次爬了起來,毫無徵兆的眼前一黑,天靈蓋再次被一股巨大的力氣劈得天昏地暗,只聽見語慈哭泣的聲音,其他的完全聽不見…

等待,又是死寂一般的等待…

尉止君用手指按着地,抓着泥土緩緩爬了起來,對於他來說,語慈沒有完全安全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輕易的死去。

從他爬起來的那一刻起就徹底激怒了北冥政文,只見他額間的火麒麟飛躍而出,一股火紅之勢直衝尉止君頭頂,彈指一掌,那奇異的火麒麟就直入尉止君腦部,沒等語慈大喊,尉止君就筆直地倒了下去。。。

瞬時,天地之間都安靜了下來,黑手、顧野青、凝露、七美島人和所有將士們都睜着眼睛看着這一幕,幾乎忘了怎麼去呼吸…

唯有語慈靜靜地等待着,她相信,那個倨傲的尉止君還會站在自己的面前笑着說‘慈兒,你沒有安全地離開,我是絕不會死去的’,可是這一刻地等待,彷彿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那麼悠久,那麼令人揪心…

直至躺在地上的尉止君微微睜開了那雙純凈的眸子時,語慈才徹底地破涕為笑,她抬頭看向北冥政文妖孽般的臉,顫抖着嗓子對北冥政文說:“他曾經說過,我若一刻不安全,他就一刻不離去。”

聽到這句話的北冥政文忽然揚起嘴角笑了起來,笑聲帶着些許嗜血,帶着些許落寞,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笑,彷彿突然明白語慈為什麼會愛上尉止君一般,是執着,他北冥政文所沒有的執着,想到此,他的內心陣陣迷惘,回首看着淚流滿面的語慈,更是覺得心痛。

良久,他揮手撤退了北煞將士,再從袖子口取出一小瓶東西,執手扔給了黑手,隨後抱起語慈飛身離去,留下滿是血腥味的七美島,也留下了只能看着兩人離去而無法動彈的尉止君。

山頂上,北冥政文異常安靜地鬆開了語慈,然後坐在長滿青草的地上俯視着七美島,銀白色的髮絲被風吹起,就那麼靜坐着,反倒顯得他有些凄涼。

語慈不知北冥政文是何意,只能站在他的身後安靜的看着他,就那麼一刻,語慈似乎看見了北冥政文的內心。

“語慈…”北冥政文忽然出聲輕喚着她,見她依然離自己遠遠的時,北冥政文微微停頓了一下,卻還是把藏在心中多年的話給問了出來:“你有沒有愛過本君?”

語慈聞言微微怔了一下,有沒有愛過他?在語慈的眼裏北冥政文從未正經過,而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妖孽,時不時冰冷,時不時溫柔,時不時邪魅,十句話裏面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所以,她看不懂北冥政文,又因着宿命,她又似乎是最懂他的人。。。

從初見他開始,就認定他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後來相處久了,又感覺到北冥政文不為人知的一面,甚至曾經帶給她安全感,對他,不知道有沒有動過心,卻清楚的知道北冥政文是她語慈不忍心去傷害的人…

“難道你連回答都不屑了嗎?”

北冥政文等了很久都等不到語慈的答案,不禁覺得惱火,上前捏住語慈的下巴,寒着眸子看着她,卻見她默默流淚,心下猛地一痛,手下的力道也跟着減輕了。。。

他伸手替她擦去淚水,然後將語慈緊緊擁進懷裏,在她耳邊低聲呢喃:“我記得我曾經說過此生定不負你,那個時候我以為你對我是有感覺的,沒想到你竟然連這點奢求都不肯給予,叫我北冥政文該如何是好…”

語慈第一次聽北冥政文說這種話,不禁覺得難過,她抬頭看向北冥政文,見他那雙眸子裏只有自己的容顏時,語慈忽然好想哭,她想告訴北冥政文,其實她曾經被他感動過,可張嘴的話卻變成:“如果你願意放過尉止君,放過七美島,我就將這顆心還給你…”

北冥政文聞言忽然感覺到自己痛到難以呼吸,他輕輕鬆開了語慈,然後緩緩退離了好幾步遠,背過身去時,臉頰上有冰涼的液體滑過,他倔強得不願承認那淚水是屬於他北冥政文的,他一心只認為在自己的世界裏,所有的付出都是要回報的,所以他轉身時,臉上只剩下冰人般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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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逃妃難再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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