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誰是最後的那個賊(2)
忽明忽暗的99根蠟燭,像是永遠無法燃盡似的,一次又一次的被點燃。
當一根根蠟燭,再一次亮起,燭火閃耀,遮掩着4號身影的黑暗,一同退卻。
4號穿着個背心,光着膀子,再加上油亮的禿頭,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
“你說出14,就出14?那老子不是很沒面子?”4號禿頭操着惡狠狠的嗓音:“老子偏不出14!”
4號禿頭扯着嗓門:“老子出16號!你立條子是吧?誰立條子老子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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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不知道我老公是誰?”
5號是個身材臃腫的婦女,剛一張嘴,就雄赳赳、氣昂昂的叫囂了起來:“啊!還有!這是綁架!知道嗎……”
伴着5號的叫囂話語,她嘴角的大痣一抖一抖的,甚至還不停嘗試着掙動身體。
根本沒有人回應她的話,可卻絲毫不能阻止她越來越勝的氣勢。只是……
當99根蠟燭全數熄滅,她那叫囂的說辭,還有她那臃腫的身體,瞬間被黑暗掩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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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號是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長發盤在腦後,二十來歲的面容、身材,都還算不錯。
可是……6號白大褂女臉色卻是冷冰冰的:“先出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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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號是個穿着藍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下巴上的鬍渣略微有些斑駁、邋遢。
“還是12、13、14里出人吧。我覺得,覺得……”7號工作服男臉色蒼白,猶豫了好一會:“出14吧。畢竟3號民證,也說,也說出14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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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號是個穿着黑色職業裝的女人,戴着個黑框眼鏡,似乎有點天生女王范的感覺。
“6號你什麼身份?你要出4?你把16號衙役的話,當空氣了?”8號職裝女臉色一板:“我看,這一圈出你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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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號是個穿着淡綠色連衣裙的十七八歲小姑娘。年紀不算大,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你們這樣搞,真的好嗎?”9號小姑娘弱弱的咬着嘴唇:“16號衙役可是有說的,12、13、14裏面出人,讓後面使勁聊他們的賊面。可你們,歪到哪裏去了啊……”
“還有!3號!你是中置位民證,不是末置位民證,不要亂髮言好嗎?”9號小姑娘鼓着可愛的腮幫子:“不是說12、13、14出人嗎?為什麼我感覺,12、13被遺忘掉了呢?”
“最後說一句!我是投12號的!不是因為他像盜賊!而是……”9號小姑娘頓了頓:“總之,我是一定要投12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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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號穿着個黑色背心、迷彩長褲,腳上蹬着雙黑色的高梆軍靴,長長的疤痕橫貫在他頭頂短髮的兩側;
斧鑿刀刻般的面容,一直緊繃著,看不到絲毫笑容,也看不到絲毫的慌亂。就像,就像台死板的機器!
10號死板疤痕男,充斥着淡漠的雙眼,來來回回的看向黑暗中的各處方向。也只有他目光每每移動的時刻,眼神才有那麼一瞬間,宛若鷹隼般犀利。
99根蠟燭一根接一根的熄滅,而10號死板疤痕男始終一句話沒有說。
當99根蠟燭全數熄滅,並再次被點燃時,一張空白的書卷,忽然展開在篝火上方。
“處決投票,開始!”悶沉的聲音又一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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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還在燃燒,可周圍的身影,全數掩蓋在了黑暗中。
安毅根本無法看到除自己外的其他人,而十四盞小號燈籠,突突然的出現、飄浮在安毅身前。
這十四盞燈籠上,標記着所有人對應的數字。除了……死掉的11號,還有安毅。
沒有11號的號碼,是因為11號死掉了;沒有安毅的號碼,是因為自己不能投自己票。
身體儘管還被禁錮,但手臂卻是能抬起的。
安毅手臂下意識抬了一下,可緊跟着又垂了下來。
靜靜的看着眼前漂浮着的那盞盞紅色的燈籠,但安毅好像絲毫不關心這投票的事情一樣。
寂靜在短暫中持續,篝火忽然劇烈、旺盛的燃燒起來。
火勢掃過上方空白的書卷,但書卷並沒有被燒毀,上面顯示出一排排血色的字跡。
12號:2號、9號(2票)。
14號:3號、15號(2票)。
4號:16號(1票)。
6號:8號(1票)。
8號:6號(1票)。
9號:12號(1票)。
棄權:1號、4號、5號、7號、10號、13號、14號。
安毅楞了一下。
不單是因為要跟12號上pk台的原因;
更是因為下意識掃了一投票結果后,對這票型反饋出的信息,弄的安毅有點無語。
13號那個疑似精神病患者,也太鎮定點了吧?
都要3p了,竟然不上票?難道……他跟自己想法一樣?可是聽他那發言,不像啊!
而12號中二男孩……
在三人要開p的情況下,票竟然飛到了圈外,去砸9號?就因為9號說看他不爽嗎?
還有6號白大褂女跟8號職裝女,完全把16號衙役的話當空氣了?直接互掐起來了?
而那個15號的七八歲小女孩,又是怎麼個情況?
哭了99秒,上票的時候卻一點沒耽誤!
裝的?
2號的啤酒小妹,不是一直在12、13、14裏面,猶豫不決嗎?
最後為什麼決定了上12了?是瞎點的嗎?
還有……
這個3號什麼邏輯?就因為自己說話短,就堅定的投自己?
還有其他人……棄票的也太多了吧!難道都跟自己想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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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書卷上的血字消失,安毅跟12號中二男孩的身影,從黑暗中顯露了出來。
兩把大砍刀,各自卡在了安毅跟12號中二男孩的脖子上。
“PK階段!12號請發言!”沉悶的聲音,再一次出現,99根蠟燭也被點燃。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12號中二男孩梗着脖子:“我的衙同伴腦袋裏全是大便嘛?竟然把我扔上了pk?”
“2號!9號!你倆是什麼身份!盜賊吧!竟然敢上我票!”12號情緒激動:“14號,你必須去死!我是衙役!你必須給我讓道!你不給我讓道,你就是盜賊!”
99根蠟燭全數熄滅,同時又一次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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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毅下意識的把之前的種種線索串聯,去考慮12號是衙役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可是,腦海里的線索剛剛開始串聯,安毅就楞了一下。
安毅忽然自嘲的搖了搖頭,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出我吧。”
簡短,一如既往的簡短!
安毅這麼說,不是想玩什麼心理戰;甚至,也不是分析出了12號是衙役。而是……
安毅壓根就沒有多大的求生yuwang。再加上……
安毅第一次參加這個遊戲時,也就是上一場遊戲結束后才知道,輸掉的陣營,會全部死亡!真正的死亡!
陣營對抗,輸贏、生死,本無可厚非,可是安毅卻很排斥!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其他人有什麼資格決定他人的生死?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嗎?就因為‘某方面’比其他人強,就能主宰他人的生死?
安毅很排斥、很反感這種思想!
也許有人會覺得安毅很幼稚、愚蠢、天真,可他卻真的無法接受!
當這種排斥,再加上安毅本來就沒有多少求生yuwang,安毅的舉動自然就會……
99根蠟燭一根接一根的燃盡,安毅話說完好一會,那沉悶的聲音才又一次出現:“14號發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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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毅眼前沒有再出現那一盞盞燈籠,只有那冷冰冰的大砍刀,始終貼在他的脖子上。
上PK台的人,是沒有投票資格的。只能被動的去等待,等待投票的結果。
篝火又一次蔓起旺盛的火勢,火焰上撩過書卷,血色的字跡覆蓋掉了之前的一切。
12號:4號、6號、7號、8號、9號、10號、16號(7票)。
14號:3號、15號(2票)。
棄權:1號、2號、5號、13號。
投票結果剛一出來,懸在安毅脖子上的大砍刀就瞬間消失。
而12號中二男孩脖子邊上的那把……
大砍刀狠狠一揮,把12號中二男孩的腦袋剁了下來。甚至,12號的腦袋跟個皮球似的,還在地上彈了兩下。
12號中二男孩的身體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而他屍體旁的數字‘12’,緩緩的變化,最後定格成了一個‘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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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熄滅了下去,黑夜又一次降臨,周圍陷入了那陰森的寂靜。
安毅楞了一下。自己都認出了,怎麼出的卻是12號……
下意識的分析了一下,安毅瞬間就理清了原因。
在16號立衙,發3號民證,扔12、13、14上pk的情況下,12號是衙的可能低到了髮指!
既然12號是衙役的可能很低很低,一些民心裏自然沒有多大顧忌。
那麼……
大多數衙役跟民,能容忍12號這個pk台上還認衙、喜歡上躥下跳的未知身份,繼續活着嗎?
盜賊應該倒是希望12號留在場上霍亂!可是……盜賊敢為了保這個12號,上票砸自己這個14號出去嗎?那不就暴露了嘛!
12號這個情況,間接驗證了一個道理!
不作死,就不會死!
嘆了口氣,安毅又看了看黑暗中12號屍體的方向。
其實在安毅看來,12號中二的真的不算是太嚴重。
因為……安毅上一次遊戲,也就是第一次進入這遊戲時,碰到個更中二的貨!
那貨起手認衙役、報查殺!
發民證,或者報查殺,就是真的立衙成立了!
正常情況,只有衙役,或者盜賊悍跳,才敢那麼做!
當時那貨,報查殺,直接報到了衙役腦門上。
因為那貨,一個盜賊還沒露呢,卻先暴露了倆衙役,成了2衙斗4盜的局。甚至,弄的‘好人’陣營,差點因此輸掉!
結果把那貨當悍跳的盜賊推出局后,才知道那貨……是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