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是最後的那個賊(1)
尋主啟示。
年齡:三歲;
性別:公;
種族:美系松獅犬;
性格:溫順;
身體:健康。
因個人原因,無暇繼續照料,特斟酌再三,尋一合適主人託付。
要求:對方具備一定年限的中型犬飼養經驗;性格善良。(狗販子勿擾!!!)
聯繫方式:13156168346。
安毅看着顯示器,再次檢查了一下貼子內容,放心的按下了鍵盤上的回車。
“汪,汪!”奶白色的美系松獅犬,搖着尾巴跑到電腦桌旁,蹭起安毅的褲腿。
安毅揉了揉松獅犬的腦袋,起身走到廚房拿了個窩窩頭。
松獅犬是中型犬,但腸胃並不算好,相比其他食物,雜糧、蔬菜、肉沫混雜蒸制、晾乾的窩窩頭,要合適許多。
當然……
狗糧也是可以的。只是,以松獅犬的食量,長期靠狗糧餵養的話,耗費上無疑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松獅犬搖着尾巴,用嘴在安毅手中把窩窩頭叼走,跑到晾台上美美的吃着,哼哼唧唧的曬起了太陽。
安毅去洗了洗手,走到客廳的拐角。
供桌擺放在客廳拐角上,上面放置着個像框。
像框裏是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有對勉強算是中年的夫婦。
安毅拿起像框,擦拭起上面根本不多的灰塵。
仔仔細細……直到像框上看不到丁點浮土后,安毅才小心翼翼的把像框放回原處。
“老爸老媽……”安毅靜靜的看着像框內的照片,就那麼靜靜的看着,目光中包含着濃濃的思念。
安毅忽然從口袋裏掏出部手機。
黑白屏的手機,雖然型號老了一點,但也算不得什麼稀奇。只是……
老式手機的屏幕上,卻有個彩色的圖案。
圓月、古廟、篝火,十六個圍坐在篝火旁的模糊身影。以及……
圖案的正中的一根檀香!一根在詭異的、慢慢減少的、宛若燃燒着的檀香。
看着這部手機,安毅臉色有些複雜。
實際上,這部手機,安毅數次刻意的丟掉。甚至,有一次還砸成了稀爛!
可是……
每次它都會莫名其妙的,再回到安毅身邊!
看着圖案正中,那幾近‘燃’至尾端的檀香,安毅苦笑着把它塞回口袋。
手機被安毅塞回口袋的瞬間,也是檀香‘燃’至盡頭的剎那,一個黑洞忽然憑空出現在安毅身後。
條條鎖鏈從黑洞內延伸出來,捆縛住安毅的身體,把他拉進了黑洞之中。
當安毅的身體被徹底吞沒,黑洞像是不曾出現過似的,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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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夜色,圓月高懸頭頂,宛若近在咫尺般存在。
古舊的廟宇門前,閃爍着篝火燃燒的光亮。
篝火旁,十六道男女各異的身影,盤膝圍坐成一圈。
下半身像被固定了似的,根本無法移動。
第二次來到這裏的安毅,平靜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14。
鮮血澆鑄般的數字,印在安毅盤膝的雙腿前。
風嘯聲忽然出現,燃燒着的篝火被一下吹的熄滅掉。
黑暗徹底籠罩而下,只能勉強看到身周寸許的距離。
安毅盤膝着的雙腿前,數字‘14’蠕動、變化,最後變成了個‘民’字。
‘民’字並沒有存在多久,定格了一會後,再次變回到‘14’。
寂靜的黑暗中,安毅靜靜的等待,等待遊戲、等待屠戮的開始。
這是場16人之間的遊戲。4衙役、8平民、4盜賊。
4衙和8民是一個陣營,4盜是一個陣營。
當篝火熄滅時,就代表了夜晚的來臨。
夜晚的3分鐘的時間裏……
衙役可以看到衙役,衙役可以跟衙役交談;
盜賊也一樣;
而民,卻不能看到其他的民,也不能跟其他的民交談。換句話說,民,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每個夜晚,衙役可以查驗一個人的身份;盜賊可以殺死一個人。
而白天,會以投票的方式,選出一個人處決掉。
當4衙,或8民,或4盜賊中,任何一種角色全部死亡后,就代表了遊戲結束。
衙死光了,或者民死光了,代表了好人陣營,輸;盜賊死光了,則代表壞人陣營,輸。
謊言、推理,即將填滿這場16個人之間的遊戲。只是……
輸的代價,卻是真正的死亡!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篝火哄的一下再次燃燒起來。
黑暗中,被遮掩着的11號,突兀、個例的暴露出她的身影。
11號是個二十歲左右年紀的女孩;
她身上穿着件素色的長裙,齊腰的秀髮隨意的散在她的肩側;
只是……這個文婉、娟秀中還有股柔弱書卷氣的女孩,臉間、眼中卻似乎存在着絲莫名其妙的哀傷。
一根絞索忽然出現,套在了11號女孩的脖子上。
絞索向上拉動,扯着11號女孩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被提了起來。
詭異的寂靜,根本聽不到女孩應該出現的呼救聲。
甚至……也看不到11號女孩的一點點反抗。就像提線木偶似的!
不知道哪來陣陣微風吹過,吹得正中那堆篝火輕輕晃動,再吹得11號女孩的素裙略微搖擺。
靜靜的,一切都是靜靜的,只有11號女孩的屍體,始終被那根絞索,靜靜的吊起在半空中。
11號屍體旁的數字‘11’開始蠕動,逐漸變化、最終徹底定格成了個‘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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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根燃着的蠟燭,出現在篝火周圍。
“12號,請發言。”悶沉的聲音,不知來自哪裏,忽然回蕩在周圍。
99根燃着的蠟燭,開始一秒一根的不停熄滅。
遮掩着12號的黑暗完全退去,把他身影暴露了出來。
12號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孩,身上還穿着套藍色的校服。可是……
那還算帥氣的面孔上,卻充斥着莫名其妙的傲氣味道。
“說一下,我是個衙役!昨晚查到一個民,但是民證我不想發!”12號翹着下巴:“不要問我為什麼不想發,總之就是不想發!”
“12號,發言結束。”蠟燭燃盡后,12號的身影,又被黑暗遮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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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燭又一次慣例般被點燃,那不知來自哪裏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悶:“13號,請發言。”
13號是個年青的男人,西裝革領帶着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只是……
年輕男人的西裝外套下,卻是套皺皺巴巴的病號服。
而且……病號服的胸口位置,隱約能看到‘xx第二精神xx’一排微皺在一起的紅字。
“首先,表明下我的身份,民。”13號年輕男人的聲音,出奇的鎮定。
13號語氣溫溫而雅,絲毫沒有急躁:“其次再說下,12號認衙役的可信度。”
“pk包不留就算了,沒有發民證、沒有抱查殺……”13號溫和的笑了笑:“因此,我覺得12號立衙,不成立。是張民,或民以下的身份牌!”
想立衙的話,要麼發民證,要麼報查殺。
當然,發民證、或報查殺的,未必就是衙役,也許是盜賊跳也不一定。
甚至……某些亂民,也會發民證、或報查殺。
只是一般情況下,亂民確實不多!
亂民如果報查殺報到了衙役頭上,或者發民證發到了盜賊頭上,幾乎離輸也不遠了。
遊戲中的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死亡;可陣營的輸贏,卻意味着真正的生死!因此,很少有民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
所以,13號說12號立衙不成立,確實也無可厚非。
“對了,還有14號……”13號忽然拉了個長音:“你是什麼身份?11號是不是你刀的?打算刀掉11號,立衙役、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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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民。”安毅沒有理會13號的質疑,甚至發言都是十分的簡短。
“14號,發言結束。”安毅話說完一會後,99根蠟燭才全數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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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蠟燭再一次被點燃后,悶沉的聲音沒有例外的又一次出現:“15號,請發言。”
“你們說,說的是真的嘛?”15號是個只有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
她頭上留着兩根小辮子,輕靈的聲音中滿是顫抖:“輸,輸了就會真的死掉嗎?這,這是真的嘛?”
“我不想死,我想媽媽。嗚……”15號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而且……15號小女孩,這一哭楞是哭了99秒。
直到99根蠟燭全數熄滅,並再次被點燃后,15號那嗚咽的哭泣聲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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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號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頭上染着黃毛,耳朵上還戴了七八個耳釘。甚至……
就連鼻子上都掛着兩個鼻環。
遮掩着他身影的黑暗退去的一瞬間,他先是往地上啐了口濃痰。
“哭!哭!哭!哭尼瑪啊!哭!”16號黃毛青年似乎有些煩躁。
“我立衙了!昨晚查的3號!3號是一民!”16號頓了頓:“12、13、14給我上pk!死死p!不死不下台!後面的人,給我使勁聊這三個人賊面!”
16號說到這裏,語氣突突然的軟了下來:“各位大佬,罩子放亮點啊!我不想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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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號是個穿着睡衣的三十來歲大胖子,口中拚命的重複着:“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1號嘴上一邊說著,那油油膩膩的大臉,還一邊顫抖着搖晃一下。
就這麼一句話,1號睡衣大胖子,硬是重複到了99根蠟燭全數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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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民……”2號穿着件大號的體恤,上面印着XX啤酒,似乎是個推銷啤酒的小妹。
2號啤酒小妹說話哆哆嗦嗦的,但卻勉強能把話說的清楚。只是這話的內容……
“出,出12吧……不,不,要不,要不出13……不對,不對,還是出14……不行,不行,還是出12……”
2號啤酒小妹的話,來來回回的變。雙眼更是一會看看黑暗中12號的方向,一會看看13號的方向,一會再看看14號的方向。
可是……
直到蠟燭全都熄滅掉了,12號啤酒小妹也沒個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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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號有點奶油小生的感覺,看年紀很可能是個在校的大學生。
“15號小妹妹,別哭了。”3號奶油小生白皙的面容間,殘留着絲驚恐的蒼白,但卻逐漸冷靜了下來。
“16號給我發的民證,我接了。”3號說著說著,眉毛皺了起來:“如果真要從12、13、14這三個裏面出人,我覺得……”
3號奶油小生思索了一會,忽然看向黑暗中安毅的方向:“出14吧!”
“14發言太簡短,語氣也太淡定了一些。感覺,感覺……”3號奶油小生頓了頓:“感覺有點有恃無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