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首次攜手一戰之雪山大逃亡
冷嫿肯定是已經認出了夏錦華,他楞了一刻,大概是沒想到夏錦華居然想到了這個辦法出去。
夏錦華緊張極了,怕冷嫿將自己給供出來了,若是那般,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就成嘆月也可能被再一次催眠。
但事情出乎意料,冷嫿忽然從那馬背之上飛身而去,直接憤怒地直奔成嘆月。
一陣惡風襲來,成嘆月反應也是不慢,舉劍便殺了過去,避開了冷嫿的掌風之後,以劍鋒刺去。
若是第二人格的成嘆月,那是個只知曉殺人的怪物,此番冷嫿現行出手,他不能不追究,當下兩人一人用掌一人用劍已經在那大道之上殺得天昏地暗。
夏錦華嚇了一大跳,緊張地看那兩人,旁人都知道那兩人的功夫高,不敢相勸,紛紛避開了,她也隨着眾人退開了。
冷嫿似乎是異常的憤怒,出手招招狠辣,完全不留半點餘地,成嘆月出手更是步步逼人入絕地,兩人都似乎是破釜沉舟。
福元公主變色,忙道:“月兒,退下!”
成嘆月收劍退開,但是冷嫿卻不依不饒地追殺而上,成嘆月面色猙獰,與扭曲的第二人格無異,舉劍,一劍向冷嫿刺去。
冷嫿雖然竭力閃躲,可似乎是力不從心,竟然直直地中了一劍。
呲——
劍尖當場穿透了他的整個胸,從前胸沒入,后胸突出!
冷嫿本來便有傷!而且不輕!
在場眾人驚了,成嘆月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將那劍從冷嫿身體之中生生地拔了出去,當場血濺三尺,冷嫿面色再慘白一度,跪地不起,卻依舊是抬頭狠狠地看着成嘆月。
若是第二人格,定然是特別容易被激怒,成嘆月按照第二人格的作為,再一次舉劍,猙獰無比地就要刺上第二劍。
福元公主慌了,忙親自上前,喝止了成嘆月:“月兒,你速速去辦你的事情!”
被激怒的第二人格會出現不可控制的局面,成嘆月不語,持劍雙手卻緊緊握着,還顫抖了幾番,是極端地怒不可遏,面目猙獰得如同是惡鬼,雙眸通紅,青筋暴起,活像個被激怒的野獸。
可福元公主的話他不能不聽,縱然怒不可遏,但還是將劍給放下了,一眼不發地轉身,夏錦華等幾人也默默地運了東西出去了。
夏錦華不敢回頭,但能聽見福元公主命人將冷嫿給抬上了馬車。
她還責備道:“嫿兒,你本已經受了重傷,你若是當真喜歡那女子,義母送你便是了。”
可聽不見冷嫿的回話了,只剩下車軲轆轉動,馬兒嘶鳴之聲。
方才,成嘆月一劍貫穿了他的胸膛,加上他原先的傷勢,他還能活嗎?
夏錦華不敢回頭,還是假裝着一臉的鎮定。
又看成嘆月,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將那沾染着冷嫿鮮血的劍收了,在山下馬鵬里套了馬車,一行人打馬而去。
他們必須趕快出去,不然若是讓福元公主發現了,他們就跑不掉了。
冷嫿被人抬着回了房間之中,傷口只是做了簡單的包紮和處理,成嘆月那一劍刺得恨,但是不曾傷及他的性命,只是他失血過多,渾身都是軟綿綿的,甚至還有些意識不清楚。
回到了房中,他直接問道:“夫人現在何處?”
丫鬟回道:“夫人正在房中休息。”
冷嫿屏退眾人:“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與夫人單獨相處一會兒!”
眾人出去,冷嫿一步一顛,扶着牆往那裏屋去了。
房中依舊是原先的模樣,什麼都沒變,夏錦華那個會‘滴滴’的東西還在,打開床帳,冷嫿雙眼模糊,卻依稀能看見床上睡了一個人,他走向了床,摸到床的時候,整個人便往那床上一躺,幾乎昏死過去。
他雙唇是非同一般的慘白,白皙的手輕輕撥開了那水紅色的錦被,看見‘夏錦華’睡在其中,唇紅麵粉如桃花,雙目緊閉,似乎是方才才睡下,可是身子已經冰冷,死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他用手輕蹭,蹭了一手的未知事物,他忽而裂開那蒼白的唇,輕笑,又喃喃自語:“義父,我從沒有背叛她,只是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呢喃幾句,人已經癱倒在了床上,將那‘夏錦華’摟在了懷中,假裝,這真的就是夏錦華。
丫鬟聽見沒動靜,也是進來瞧看的,輕輕巧巧地挑開了床帳,看見‘夏錦華’卧在冷嫿懷中,正睡得香甜,也不去打擾。
一直睡到了晚上,冷嫿看見天色已晚,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掙扎着起身,不顧傷口裂開的危險,與送飯來的丫鬟道:“你們布好了菜便出去吧,夫人這兩日心情不好,不想見人。”
眾丫鬟也只得依言退開。
冷嫿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能幫他們隱瞞多久。
能隱瞞多久便多久吧,但願他們有完整的計劃……
另一邊,夏錦華一直擔心着冷嫿,擔心着自己房中的那具假屍體,怕被拆穿。
眼看着走到午時不到的時候,他們便順着一條道,用馬拉着東西往那山上走去,遠遠地,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山洞。
那山洞洞口約幾十層樓高,居然修築成了城牆的模樣,一道厚厚的城門堵在山洞之下,有百人看守。
若是關了那大門,怕是萬人的軍隊也休想攻克。
而且,他們還有火槍!
夏錦華心中暗暗吃驚,眼看着他們已經走到了那大門之前,有人前來盤查。
“送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自然是有人答道:“一些送出山的貨物,成公子親自押運出洞。”
貨物要經過一番檢查。
倒也沒什麼特別,兩車天山的土特產,一個雪橇,雪橇上還有些東西。
打開一看,有些吃食、狗糧、炸藥、火槍等東西。
“這些東西是送往何處?”
“送出去給外面山莊。”
一番盤查之後,眾人還是得以進入。
沉重的大門開啟,夏錦華聽着那厚重的聲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大門開啟之後,他們幾人進入,兩匹馬,兩個板車,還有一大群狗和一個雪橇。
入了山洞之後,大門緩緩落下,夏錦華以為自己即將陷入一片黑暗,卻看見山洞之中,一道甬道通向了深處,幾丈之隔便有一盞燭火,將路照亮了。
山洞是異常的寬闊,甚至是還有房屋,居住了不下百人。
開頭的一段路十分不順利,還得上幾步台階,眾人費力地將板車給推了上去,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路途才算是通順了,而且也沒了守軍。
越往深處走,便越是覺得熱,眾人汗流浹背,將外間的衣裳都給脫了,方才了板車上。
又走了半個時辰,路途才算是徹底通順了,前方是延綿不斷地黑暗,一條類似於修建在懸崖之上棧道的路延伸出去,看不到盡頭。
棧道之中在山體深處,沒有燈火,卻是異常的命令,因為棧道之下,千米的溝壑之中,便就是岩漿。
夏錦華往那下面探頭一看,見那濃稠黑亮的岩漿在靜靜地蠕動着,驚得她咽了口唾沫,忙往裏面走了幾步,怕自己掉下去了。
其實,她完全不用操心,天山神教和唐國之人用這條天然的裂縫連通兩個世界已經有了數百年的時間了,這數百年的時間裏,這條棧道被不斷地開發、拓寬,甚至能容十人並排的大軍通行。
眾人往靠裏面的方向走着,期間眾人都沒說話,大概是因為知道成嘆月如今狀態不穩定,似乎是隨時都想殺人的模樣,就怕自己開口說了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分青皂白地就是一頓砍殺。
入棧道才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那走在前面的成嘆月忽然就舉劍,將那其餘的幾個人全部給殺了。
一同進來的除了他二人,還有五個人,那五個人雖然是有些功夫,可是在成嘆月面前,還是差了好多。
殺了無人,成嘆月一點不停留,將需要的東西都放上了雪橇,將馬車連通貨物以及屍體都推入了懸崖下的岩漿之中,生不見人活不見屍。
狗依舊是拉着雪橇走,成嘆月上了馬,擔憂地看了一眼夏錦華,道:“你還好嗎?”
“我沒事。”夏錦華摸摸那孩子,已經五個多月了,但願孩子能堅強一些。
兩人一刻也不敢停留,騎着馬一路奔逃,幸得那棧道夠寬大,就算是兩人騎馬並排也是綽綽有餘。
這大裂縫,按照丫鬟們的說法,是要走上一天才能出去的,成嘆月道:“若是走路,需得一天一夜,若是騎馬,只需要一日不到的時間,春了山洞,入了雪山,馬便不能行了。”
只有看那群狗了……
夏錦華不由得問道:“他們有炸藥和槍,是你弄進來的?”
成嘆月只顧騎馬,爽快地答道:“是,冷嫿的槍也是我給的,我偷了槍和炸藥的設計圖和原理圖。”
看他如此爽快的份上,夏錦華也沒追究了,畢竟那也不全都是他的錯。
她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若是他們用槍,我們兩人豈不是……”
“不用擔心,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敢用槍。”
“為何?”
成嘆月一笑:“因為這裏是雪山。”
雪山之中積雪甚多,一點小小的響動都可能發生連鎖的反應,最終引發雪崩,所以,就算是他們有槍,也不會輕易拿出來。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兩人停了下來,做了一番修整,吃喝了點東西,還喂狗吃了水和糧,夏錦華看看時間,他們已經走了四五個小時了,恐怕對方已經察覺出了異常,往這邊追來了,成嘆月拿了一包炸藥去,方才了棧道之下,拉了很長的引線,點了之後便上了馬,一通狂奔,等他們跑出去老遠,才聽見身後的山洞之中傳來了一聲巨響
棧道被炸了!
成嘆月卻一點不敢放鬆,道:“我們必須趕快,就算這條路不能走,他們還有另外一條路!”
“若是另外一條,得走幾日?”
“若是騎馬,另一條路也只是需要大半天的時間。”
兩人不語,心慌趕路,蠢狗們也是十分的配合,撒開狗蹄子,跑得飛快。
終於是看見了前面有了些許天光了,想來出口已經不遠了。
成嘆月又拿了一大包炸藥出來,與夏錦華道:“這外面了一千精兵駐守,牆寬幾丈,出了牆一切好說,若是出不去,前功盡棄。”
夏錦華也凝重地點點頭,兩人合力,將那炸藥給埋了,料想着後面的人已經被堵路了,便原地休息了一番,他們已經走了一日了,成嘆月尚還能堅持,夏錦華的雙身子卻還是需要休息了。
她坐下了,吃了點東西,感覺實在是累。
算算此時的時間,已經是半夜了。
夏錦華吃完了東西,去暗處放了個水,便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了。
成嘆月道:“你且休息一會兒,天亮了我們再出發,夜黑是出不了雪山的。”
夏錦華點頭,她實在是困得不行了,虎皮斗篷沒能帶出來,她只能窩在一群狗裏面睡覺,幸好這裏不冷。
她躺下了,還不曾閉眼,便看見成嘆月盤坐在地,擦拭着那染血的劍,還是冷嫿身上的血。
想起冷嫿,便想起了成嘆月毫不猶豫地刺出去的那一劍,和劍出體時,那濺出三尺的鮮血,以及冷嫿倒地之時,蒼白的眼。
她翻了個身,看向了有天光的那一方,成嘆月盤腿而坐,夏錦華能看見模糊的一個側臉,若是正經臉的成嘆月,像極了司空絕,不僅是形似,神更似,她幾乎以為那就是司空絕。
她不由得不禁想起了司空絕,想起了糙漢,他們若是想回家,路還很長。
就算是出了這山洞,還得兩日的時間才能出這山頭,這兩日的時間,什麼都可能發生,興許,福元公主的人便追了上來了。
她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是絕哥還是成嘆月?”
成嘆月正默不作聲地擦拭着武器,一邊聽着兩邊的動靜,白鷺正卧在他腿上,聽此話,他不由得低低一笑:“就算我與他長得再像,你也不能真把我當他使喚。”
夏錦華躺着,眼望着那黑洞洞的一片山洞,道:“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成嘆月呢?”
“那你認識的那個成某人該是什麼模樣?”
“我認識的那個成嘆月,是個十足的賤人。”夏錦華說話當真是實誠。
“……那現在的成某人呢?”
“一點都不像個賤人。”
“……”
夏錦華又道:“你說,到底哪一個才是你?”
成嘆月搖搖頭,“你看見的,肯定都是我。”
那個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嬌生慣養的成嘆月是他,此時這個心思縝密沉穩有擔當的人似乎都是他。
他將劍收好了,摸了摸懷中的白鷺,白鷺跑了一天了,也是累了,已經睡得像死豬似的。
他看了一眼夏錦華,道:“睡吧,有我在,定保你出去。”
夏錦華雙眼將閉不閉,意識混沌之間,似乎是想明白了。
因為他是大哥,他讓着司空絕,就像夏小左和夏小右,夏小右想拿第一,夏小左總是讓着她。
如今,司空絕想大展一番手腳,拿下那天下,成嘆月便退居其後,默默地支持他。
“你這是個好兄長。”
成嘆月不由得笑了,竟然有了幾分柔情,有一個大哥的模樣,想起司空絕,他不由得笑了笑:“絕弟活得比我難,他想要的更多,我這做大哥,定是要支持他的,誰讓我與他是一胎同生呢?”
回頭看夏錦華,見她已經閉了眼了,他揉揉白鷺的毛髮,也微微閉眼休息,但雙耳卻隨時警惕着,聽着兩邊的動靜。
一夜無話,冷嫿抱着冰冷的屍體又睡了一個晚上,到天亮的時候,丫鬟來叫了幾次都沒能將他們喚醒,掀開了帘子去看,冷嫿發著高燒,已經昏迷,而夏錦華,卻已經沒了呼吸。
丫鬟嚇了,忙去稟報了情況,福元公主來了立馬便查出異常,登時怒火大動,想起了成嘆月,厲聲道:“他們跑不遠,速速通知外面的人!”
山莊之中亂作一團,很快便有大隊人馬沖了出去,衝進了山洞之中。
丫鬟問那震怒的福元公主,:“那冷教主怎麼辦?”
福元公主一拂袖,看那昏迷的冷嫿,道:“讓他自生自滅!”
與此同時,天已經亮了,夏錦華和成嘆月收拾了東西,吃了些乾糧和水,便準備出發。
那正在準備炸藥的成嘆月忽然縱身一躍,蹬上了石壁,如同是靈猴似的左衝右突,等落下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幾隻蝙蝠。
看見那蝙蝠,他面色凝重,夏錦華忙問道:“那是什麼?”
“他們的傳信之物,看來山莊之中已經暴露了,我們得趕快前進。”
夏錦華面色一變,他們最多只能隱瞞半日的時間,看來是有人幫他們拖延了這麼久,那個人,定然就是冷嫿了。
也不知道冷嫿先在如何了……
可夏錦華不敢多想,連忙跳上了馬,成嘆月將那蝙蝠捏死了往那岩漿之中一扔,便開始佈置炸藥,將所有的引線都用上了。
等他們騎馬飛奔出去老遠,他才一回頭,將手中的火摺子扔出去,正好仍在那炸藥的引線之上,頓時,一點火星延綿了出去。
沿途,成嘆月又扔了幾處炸藥,將他們此行帶着的所有炸藥都扔了。
他們只有幾分鐘的時間。
一頓飛奔之後,他們到了城門口,卻看見城門關着,已經有大軍布列等候,看那人數,竟然有數百人,夏錦華大呼糟糕,看來成嘆月還是沒能將那蝙蝠給抓乾淨了。
如今看那對方數百人,而他們只有兩人一群狗!
看那對方手中,刀槍棍棒齊全,正慢慢靠近。
夏錦華未曾從那馬上下來,成嘆月道:“莫慌,等等,他們不敢傷我們性命。”
對方只是慢慢靠近,縱然手中有弓箭也不敢使用。
夏錦華冷汗錯涔涔,成嘆月雙凝住,兩人騎馬,一群狗默默地跟在身後。
忽然,身後的山洞深處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山洞都在顫抖着,驚得那對方擺好的陣勢都差點亂了。
他們自然是人的那是炸藥,當下,個個面露驚異。
第一個包炸藥炸過之後,立馬就是第二波爆炸,成嘆月只點了第一包炸藥,產生爆炸會波及第二包炸藥的地點,能將它一併點燃,所以那爆炸是一波接着一波的。
在那山洞之中發生爆炸,那動靜非同尋常,而且這炸藥分量足,產生的效果十分驚人,第二波爆炸開始的時候,夏錦華便感覺身後一陣熱風撲面,看那山洞之中,竟然有碎屍往下滾落。
頓時,眾人傻眼了,驚呼道:“山洞要塌了,快逃!”
城門立馬被打開,眾人在那亂石之中驚恐萬狀,立馬朝那門口蜂擁而去,隨着第三波更近的爆炸,這山洞開始大面積的崩塌,人人只管逃命,誰還管他們。
“走!”
兩人縱馬而逃,馬蹄幾乎是踏在眾人的腦袋上沖了出去,從那城門口突擊而出,一陣刺骨的冷風撲面而來,外面已經是一片銀雪般的世界,亮得有些刺眼,幸虧夏錦華提前將護目鏡給帶上了。
兩人縱馬逃了出去,他們沒衝出去一會兒,山洞便徹底崩塌了,從裏面逃出來的人生生地將外間佈置好的隊列給沖亂了,一時之間,到處都是人仰馬翻。
山洞還在繼續崩塌,夏錦華回頭,驚恐地看見,整個山洞都在往下塌,甚至是唐國修的那幾丈厚的城牆也跟着塌了,山頂上的隨時能有房子大小,源源不斷地滾落下來,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砸下一塊巨石就是十幾條人命!
兩人都沒想到那爆炸居然能造成如此大的連鎖反應,當下更是不敢停留,縱馬跑上了雪地,雪地之上,馬兒便不行了,積雪太深,馬蹄容易陷進去,兩人果斷棄馬,上了雪橇。
“金角,前進!”
金角一聽,奮力奔跑,山洞出去之後,是一片相對於十分平緩的路,路的盡頭是一個小小的山坡,雪橇狗們正奮力地往那山坡上追去。
夏錦華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山洞已經快要徹底坍塌,並且造成了極大的連鎖反應,連帶着似乎整座山都崩塌了,無數滾石往下落來的,正追着眾人而去。
那數千精兵完全潰不成軍,人仰馬翻,四處逃命,一部分死於巨石之下,一部分正躲避這巨石,一部分朝夏錦華兩人追來。
此時正是下坡,巨石正向眾人滾來,其中不乏房子般的巨石,不管是夏錦華兩人,還是身後追逐着的眾人都是險象環生。
身後眾人追來,是用了滑雪板,他們個個都是滑雪高手,特備是此時還是下坡路段,他們很快便能追上來。
夏錦華和成嘆月,兩人站在雪橇上,又要看前面,又要注意左右和後面。
忽地,一個高手從左邊追來,一掌抓住了雪橇,雪橇差點側翻,幸得夏錦華及時伸出了腳,往那地上一蹬,雪橇才恢復了平常,疾馳出去,成嘆月騰出一手,直接抽劍將那高手手掌當場斬斷,那高手慘叫一聲,滑到了別處。
狗兒還在飛奔着,身後不僅是有巨石翻滾,還有天山高手追逐而來。
有一人追來,雙手還不曾碰到雪橇,便被成嘆月一刀割腕,鮮血當場飛濺出去的,另一邊,夏錦華努力地掌控着雪橇的平衡。
身後不斷有高手追來,成嘆月出手將那企圖靠近他們的天山高手一一斬殺,夏錦華便負責控制雪橇。
後面殺來了一大波高手,成嘆月回頭,摸出了兩顆震天雷,往那後面一扔,頓時炸翻了幾個。
又有數十個高手從後面殺來,此時還在下坡,他們穿着滑雪板,速度超越了他們,居然舉刀的,殺向了他們的雪橇狗!
“你小心!”
成嘆月低哼一聲,放了手,持劍施展輕功殺了出去,腳尖輕點白鷺的背,便騰飛出去,一劍刺殺一個天山高手,隨時踩在那人的屍體之上,身體弱靈猴左右一番飛,身軀已經飛縱過了奔馳的雪橇狗,又是兩劍,連殺了兩個天山高手。
見他左右衝殺,連殺了十幾人的,護住了繩索和狗,雪橇得以前進。
“小心!”夏錦華一聲驚呼,不顧一切地擲出了腰間短劍,將一個天山高手當場一刀戳了,那人正舉刀往繩索上砍,此時那人一倒,由於慣性飛衝出去,手中的刀也橫飛風中,竟然往那繃緊的繩索上去了。
成嘆月穩重不驚,在於兩個天山高手的對殺之中,伸出一指,施展彈指神通,一指將那刀彈飛,只聽見‘叮’一聲,刀橫飛出去,直直插入身後一個追來的天山高手胸前。
此時,地面一陣顫動,雪橇差點側翻,夏錦華忙伸出腳,往那雪地上用力一蹬,雪橇得以恢復,繼續飛馳。
地面的顫抖卻不曾停止,雪橇狗們驚恐萬狀,逃得更快了,朝不遠處的那山坡逃去,夏錦華回頭,看見頭頂雪山一陣雪浪翻滾,霎時一臉慘白。
雪崩!
天山高手也看見了那雪崩,登時一個面白如紙,也顧不得追殺夏錦華等,只想儘快逃出這低谷,上那山坡!
成嘆月已經落入了雪地之中,回頭看了一眼那席捲而來的雪浪,忙健步如飛,一頓輕功起落便落在了雪橇上,道:“快上山坡!”
不用他說,狗兒們比誰都清楚那雪崩的威力,一頓狂奔澤着往那山坡上跑。
終於是開始往上了,速度也慢了一些,夏錦華回頭看那山坡,雪浪離他們更近了!
此時,雪橇狗的優勢凸顯而出,身後天山高手們的滑雪板在下坡時候速度快,上坡便不行了,根本走不動,有些忙脫了滑雪板往上跑,有些則是直接穿着滑雪板,施展輕功企圖追上夏錦華等人。
可踏雪無痕的絕頂輕功不是每個人都會,他們的速度遠遠及不上雪橇狗的速度,很快便被那疾馳而來雪浪所淹沒。
雪橇已經到了那山坡上了,眼看着就要翻山了,等到了山坡之上,雪浪便害不得他們。
夏錦華是第一次見識雪崩,整個人都似乎是嚇傻了,似乎天旋地轉,一陣滔天巨浪從天而降,凡人根本是無法阻擋,她什麼都聽不見,耳邊只有呼呼風響,和震耳欲聾。
忽然,一陣白茫茫沖了過來,巨大的衝力將她從那雪橇上沖走,被捲入了一個冰冷的世界。
巨大的力量卷着她往下走去,似乎是一個被捲入洪水之中的人,拚命地向抓住一塊浮木,可什麼都抓不到,他只感覺有冰冷的東西往自己的摳鼻裏面灌去,甚至是往她的意識裏面灌去。
隨着那冰冷,她的意識逐漸在沉淪。
一直到一抹溫熱往自己五官上舔來,舔過她似乎已經被凍僵的眼皮,舔過她冰冷的嘴唇,那一點溫暖將她被凍僵的意識喚醒,她才睜開眼,見自己的身子被埋在了雪中,幾條狗兒正拚命地扒雪,一隻狗正舔着她,見她醒了,那狗張嘴,溫柔地叫道:“喵。”
夏錦華欣慰,“沒白養你啊!”
她從雪中掙了出來,看見四周都是茫茫一片雪,只有幾條狗在到處扒雪,她驚得坐起,摸摸肚子的,幸好那坨肉還在,她被凍得渾身冰冷,看見白鷺在扒雪,她忙去幫忙,將成嘆月給扒了出來。
成嘆月不曾昏迷多久,一拍臉就行了,直接掙了出來,看了看四周,雖然沒有看見天山神教的人,大概都被雪給埋了,他還是凝重道:“他們隨時可能會追上來,快尋雪橇。”
狗兒一個不少,這些狗在雪地里的生存能力可是比他們強多了,只是灞波兒奔腿有點輕傷,跑不得路了,只得將它放在雪橇上。
很快便尋到了雪橇,還尋到了他們的東西,幸好他們已經及時地跑上了山脊,只是受了一點邊緣的波及,被捲入了雪崩引起的風浪之中,沒有被埋得多深,其他人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夏錦華扒雪橇的時候只扒出了一兩個天山神教的人來,不有分身,一刀補上去,順便扒了兩件棉衣下來,他們兩人一人一件。
還有把條狗,載他們兩人綽綽有餘了,夏錦華坐在雪橇上,成嘆月在後面控制雪橇,夏錦華將灞波兒奔抱着,有些心疼。
又在雪山之中行了半天,期間一直都是下坡路段,還算是平穩,雪橇都能走,但是一直不敢停留。
一直到晚間的時候,成嘆月剛想停下來,回頭一看,那後方山脊之上,竟然出現了數百天山高手,正穿着滑雪板,朝他們殺來!
苦也!
兩人同時大嘆,忙催着狗往前跑,但是已經跑了一天的狗,實在是沒有多少力氣了,速度越來越慢,身後延綿的大部分逐漸逼近。
就在絕境之時,前方忽然一陣忽如其來的破風響聲,密密麻麻的東西從夏錦華的上空飛過,正巧落在那身後追來的雪山高手之中,瞬間一陣慘叫起,無數踩着滑雪板的高手稀稀拉拉地滾落一地,產生了連鎖反應,撞到了不少人,隨着慣性一道衝下了雪山。
那密密麻麻的東西,竟然是無數的箭矢!
夏錦華驚喜,看向了前方,見那山脊之上,逐漸地冒出了數百個人頭,正拉弓,往那天山高手之中射箭。
又一輪箭矢下去,那天山高手之中,又折了不少人,他們被迫停下!
天空之中,飛來了四頭雄鷹,五條巨大的狼從那雪山山脊之下俯衝而下,其後,更是數十頭巨狼,其聲勢實在巨大,另有幾十個穿着滑雪板的高手從那山脊之下一衝而來,領頭之人,正是司空絕!
他們終於還是來了!
人家才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