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章 不請自到
終究允文是沒能找得着機會和汐月說上話。
兩人偶爾目光相遇,似有萬千感慨,汐月的目光馬上就會躲閃向其他的地方,因為她害怕皇后的目光。
一天之後,皇后的丫頭來來紫宸殿宣汐月覲見。
淑妃雖然奇怪但是也無暇顧及。
母子幾人都被幽禁在這皇宮之中,像是困在籠子裏的小動物,進出不得。
汐月剛走,朱高幟就來找淑妃。
“幟兒,你說接下來咱們該是怎麼辦?就死等嗎?”淑妃有些急躁。
“這南京城中還有父王的好多眼線的,想必咱們的情況父王也能夠瞭若指掌,父王那般的聰明,他應該會想辦法的!”朱高幟安慰娘親。
“但願如此吧!”淑妃嘆了口氣。
“哦,娘親孩兒剛才來的時候好像看見那個安妃跟着一個宮女走了?去幹嘛?”
“皇后宣見!”
“皇后宣見?”朱高幟皺皺眉頭,“皇后好端端的見她作甚?娘親,你要小心這個安妃,弄不好可是一個吃裏扒外的姦細!”朱高幟對安妃向來充滿戒心。
“應該不會吧,聽那宮娥說皇后想請安妃敘敘舊,想來這安妃原本就是南京人,又是前鎮國將軍之女,也許她和皇后真是舊識呢!幟兒不必多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娘親還是處處防着她點好!”
淑妃點了點頭。
端木宮內。
香爐里發出陣陣淡雅凝神的香氣。
汐月隔着珠簾,候在外面,等候着皇后的傳喚。
這是汐月料到的,這皇后一定會見她的。
皇后正優雅地修剪着一盆盆栽。
宮娥來報,說安妃帶到。
“讓她進來吧!”皇后停下手中的活。
汐月進了端木宮。
這裏幾乎還是五年前自己在允文大婚前進宮來時的模樣。
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的大紅帳幔已經全部換成了金色,顯得那麼有皇家的大氣。
還有這房間裏多了很多的花草盆栽,看來這皇后也是一個喜歡伺弄花草之人。
睹物思情,汐月一進這端木宮的門,就不由得想到爾青帶自己第一次進宮來見允文的事情。
想不到現在已經相隔五年。
五年後重回這裏,已經是不同的心境。
五年前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險來求着爾青帶進宮來見朝思暮想的允文。
五年之後是允文的妻子,皇後來召喚自己。
汐月此時的心境是萬分的複雜,不知道這皇后今天要和自己談什麼?
汐月給皇後行了個禮。
皇后說了聲:“免禮!”那聲音冷漠而疏遠。
汐月抬眼瞥了一眼皇后。
今日與昨日的裝扮相比較而言,今日還比較有親和力。
一件淡黃印着雲鉤的長袍,簡單幹練的髮髻,上面只插了件祖母綠的象徵身份的釵子。
她坐在一個棗紅色的漆木八仙椅子上,坐的時候,身子微微傾斜着,雙腿併攏,一看就是有着極高的素養。
她挑眉微微笑着,看着汐月,說了聲:“你坐吧!”
“謝皇后賜坐!”汐月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按照輩分,你是四皇叔的次妃,也算是我們的長輩了!”皇后慢悠悠地說了句。
“不敢,不敢!民女怎敢在皇後跟前自稱是長輩!”汐月小心地答對着。
皇后揚了揚唇。
汐月從她臉上洞察不出任何的端倪,她究竟要和自己說什麼。
宮娥上了茶。
皇后喝了口,並不急着說話。
空氣里異乎尋常的寂靜。
半晌,皇后問了句:“你此次進宮是皇上的旨意?”
原來這正是皇后想要問的。
“不,是民女我自告奮勇前來的,沒有皇上半點旨意!”
“哦?”皇后眉頭微蹙。
自告奮勇前來,而不是皇上親自下旨接回來的?
“那你是不請自到了,怎麼?五年未曾踏進南京城了,此次前來可是為了見什麼人?”皇后話有話,咄咄逼人。
汐月自是知道這是皇后的意思,自己當年和允文的事情,估計沒有瞞過這皇后的眼睛。
汐月淺淺地笑了笑:“民女本就是京城人氏,五年來未曾回來,的確是想念家鄉,想念爹娘,那日正好碰上朝廷接燕王妃和眾位世子回京,我便隨同淑妃姐姐回來了,回來看看故土!”
“是這樣啊!”皇后當然不會相信和認同她的說法,但是作為一個皇后,堂堂的一國之母,總不能單刀直入地說她是為了見皇上才來的吧,那樣自己的顏面何存。
“當年那些事情想來真是后怕啊!若不是翩翩極力保你們家人周全,怕是你的爹娘……”皇后故意頓了頓。
“是啊,當年的事情真是虧了公主殿下,不知道她現在可好?”汐月想到了翩翩,五年未曾見面了,她可是還好?
“她呀,喜歡孩子,她的皇侄兒,皇侄女兒,她可是一日不見就如隔三秋,隔三差五就往宮中跑,她是着實疼愛哀家這雙兒女啊!皇上也是呢,這兄妹倆把這倆個孩子嬌慣的不成體統了!”皇后說到自己和允文的孩子,眉眼間滿是幸福洋溢。
她和允文畢竟已經有了一雙兒女。
汐月不知道這皇后說起這雙兒女是什麼意思,是為了告訴自己她才是允文名正言順的皇后,她和允文已經有了孩子嗎?而自己早就已經是個過往,是燕王的次妃!
“哦,對了,汐月你和四皇叔也該是有孩子的人了吧?”皇后問了句。
汐月搖了搖頭。
她一直以來和燕王在一起都吃着避胎葯,這是燕王一直不曾知道的。
不是她不愛孩子,只是她不想和燕王生個孩子。
她的心始終有着允文未曾放下過,她不想生一個屬於她和燕王的孩子,如果有一日,真是發生了歷史上的慘劇,允文或是不知所蹤,或是撒手人寰,她沒有孩子都可以了無牽挂地隨着他走!
想到這裏,汐月不覺汗顏了,她現在還配這樣想嗎?
“你和四皇叔居然沒有孩子,那可真是遺憾!”皇后覺得難以置信。
“是啊!”汐月不知道怎麼答對,只得幽幽地應承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