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鬥法

第二章 鬥法

來的正是外號一鞭子的男人,一鞭子到了跟前,查看了一下婦人的情況,微微嘆了口氣,吩咐婦人的兒子把婦人扶回家去,起身對看熱鬧的人群說:“沒什麼好看的,都散了吧。”

人群熙熙嚷嚷的各自散去,一鞭子起身來到太爺跟前,拍了拍太爺的肩膀,示意太爺跟他進屋,爺爺也就跟在太爺身後進了屋,還不忘拿着那把雞蛋。

進屋后一鞭子帶着太爺進到裏屋,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婦人,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是蘿蔔山上的那窩崽子乾的,得找機會除了,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說完抬頭看了看太爺,太爺臉色一變,說道:“這玩意我也不懂,就不參合了吧。”

一鞭子:“這件事你已經參合進來了,那幫崽子很記仇的,你打傷了它們的祖宗,那幫崽子肯定不會放過你。”

太爺微微低了低頭,皺了下眉頭,說:“那好,這樣,我這幾天得趕緊把手頭的活做完,容我三天時間。”

一鞭子:“不行,這東西惹上身,就得儘早解決,拖一天就多一天的風險。”

太爺皺了皺眉:“什麼時候動手?”

一鞭子:“今晚去踩踩點,最遲明天晚上就得動手。”

太爺:“那好,那就定下,今晚我就跟你去看看。”

一鞭子:“我也得準備點東西,晚上九點我在村西頭的小樹林那兒等你。”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太爺帶着爺爺回到了做活的人家,心神不寧的幹了一天的活。

一直到傍晚,草草吃過了飯,爺倆急匆匆的往家趕,回到家,天已經黑了,太奶已經點起了油燈,準備好了煙絲,太爺每次回家都得就着油燈的火抽袋旱煙。

太奶就會在旁邊跟太爺叨咕一天發生的瑣碎的事兒,爺爺就洗腳爬到炕上準備睡覺,那時候基本全家不管幾口人都是睡在一鋪炕上的,以往太爺總會默默的聽着太奶叨咕,但今天心煩氣亂的,就回了太奶兩句,讓太奶閉嘴別叨叨了。

太奶有點不樂意,轉身去外屋拿了點東西回來放在桌子上,什麼都沒說就上炕,準備睡覺了。

太爺一看,是一撮白色的毛,不明所以,就悶聲悶氣的問太奶怎麼回事,太奶翻了個身,沒理太爺,太爺只好說了兩句好話,哄太奶,太奶這才坐起身來,跟太爺說:“這東西今天一天都在鍋台上,一開始我沒當回事,正好在燒火,就順手撿起來塞進爐灶里了,可這東西不着,燒完火還在爐灶里,跟沒燒一樣。”

太爺打斷道:“啊?哪兒來的這東西?”

太奶:“你聽我說完,掏爐灰的時候看見了,也沒在意,就跟爐灰一塊兒倒豬圈裏了,誰知一會兒它自己又回來了,我就覺得奇怪,拿出去又扔在豬圈裏,躲在炕上偷偷看着,原來是西屋那窩東西從豬圈裏銜來放在鍋台上的,我就尋思有什麼不對勁兒,就收起來了。”

太爺微微一愣,拿着這撮毛就出去了,爺爺好奇,剛洗完腳,就跟着出去了,見太爺來到了西屋,坐在了小馬紮上,嘴裏小聲念叨着什麼,爺爺也走了進去。

一會兒,木材堆里探出一個小腦袋,緊接着整個身子都出來了,奇怪的是這個大黃鼠狼身後還跟着一個通體雪白的小黃鼠狼,太爺跟爺爺都很震驚,從來沒見過這隻小黃鼠狼,要知道黃鼠狼為什麼叫黃鼠狼,就是因為它是黃的,從來沒聽過有白色的黃鼠狼。

震驚之餘,大黃鼠狼帶着白色的小黃鼠狼圍着太爺轉了一圈,回去了,太爺愣了好一會兒,爺爺央求太爺去的時候帶着他,太爺沒有言語,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一樣。

過了一會兒,太爺起身,爺爺繼續跟在太爺身後央求,走到正屋門口,太爺忽然停了下來,爺爺也順勢停下,太爺轉身跟爺爺說:“你跟着可以,但不能跟你娘說,這事兒就咱倆人知道,一會兒得幫我撒個謊。”

爺爺很興奮的答應了,爺倆回屋后,太奶還坐在炕上,太爺靦腆着開口說道:“孩兒他娘,北山那個活兒這幾天趕不出來了,得晚上趕趕,這兩天不來家住,就在東家哪兒睡了,你要是害怕,就把狗牽進來。”

爺爺也在一旁點着頭,太奶臉上有點不樂意的表情浮現,但一瞬即逝,少時輕輕開口說道:“那你們熬夜幹活的時候小心着點,別傷着了。”

太爺應了一聲,又就着油燈吧嗒吧嗒的抽着煙。

爺爺也很興奮,那個年代的孩子沒有通訊,眼光都閉塞在那片山裏面,除了幹活就是睡覺,少有娛樂,此次碰上這樣一件不同尋常的事,自然就滿懷期待。

等了一會兒,太爺看太奶快睡著了,去院子裏把黑狗喚了進來,用麥秸草做了個窩,太爺蹲下撫了撫黑狗的頭,黑狗很聽話的來到太爺剛做好的窩裏,趴下不動了。

太爺就回屋吹熄了油燈,關上門帶着爺爺朝北山走去,一路上太爺都在囑咐爺爺不準太靠前,到地方了太爺找個地方讓爺爺藏起來,不準亂跑,爺爺自然是滿口答應。

此時月亮已經升了起來,雪白的月光照着路,倒也看的清楚,估計到了地方,也就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

去北山的路就一條,奇怪的是這條平時走了無數遍的路,此時好像茫茫走不到頭,一直走了半個多小時,太爺察覺到了不對勁,按說此時應該已經到村子了,可眼前被月光照的很清楚的歪歪扭扭的山路卻遠遠看不到頭。

爺爺此時還不知道,依然很興奮的走着,太爺猛的停下,身後的爺爺一時沒察覺,一頭撞上了太爺的後背,太爺轉身跟爺爺說:“你憋不憋?撒包尿吧。”

太爺一說,爺爺還真有點感覺,就跟着太爺走到路邊,對着一棵樹敦子撒起了尿。

說也奇怪,剛撒完尿,爺爺一個激靈,卻忽然發現月亮已經升到半天空了,眼前還是一條路,但是是剛出村子的路,也就是說太爺帶着爺爺圍着村子轉悠了半個多小時。

鬼打牆!爺爺此時心裏忽然害怕起來,後背一陣陣的竄小涼風。

鬼打牆在那個時代不是那麼罕見,那時候的手藝人多,走街串巷的多,走夜路的自然也多,總會有時運低迷之輩遇上,幾乎人人都知道碰上了鬼打牆在路邊撒包尿就能走出那個怪圈,特別是童子尿,一尿一個準。

太爺抬頭看了看星辰,已經快到約定的時間了,雖然心裏也有點發毛,但那個年代的人最看重面子,名聲,吐口唾沫得是個釘,一般答應了別人的事情沒有特殊情況是絕對要做到的,否則壞了名聲,日後出入這周邊三村五寨,會遭人白眼,戳脊梁骨。

太爺分辨了一下方向,拉着爺爺匆匆朝約定的地方趕去,爺爺被太爺拉着,一路小跑。

到了地方,不見一鞭子的蹤影,剛要開口呼喊,一隻手忽然從背後伸出來,捂住了太爺的嘴,太爺一驚,手裏的錛差點就朝身後揮去。

反應過來,回頭一看,就是一鞭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夜色下很難分辨,一鞭子朝太爺比了個噓的手勢,摸了摸爺爺的頭,示意太爺跟他走。

一路行去,月亮漸漸被雲遮起來,爺爺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走在前面的太爺跟一鞭子。

糊裏糊塗的跟着走了好一會兒,爺爺看太爺跟一鞭子都蹲在了一棵參天大樹後面,爺爺也就跟着蹲了下來,仔細分辨了一下,原來前面不遠處就是蘿蔔山了。

傳言在古代蘿蔔山上長着一顆金蘿蔔,是某位皇帝派人來撒的種子,金蘿蔔一年長三銖(銖是古時候的重量單位,一兩等於二十四銖),蘿蔔山的金蘿蔔已經不知道長了幾百年了。

老人口口相傳的的蘿蔔山上的金蘿蔔如果長出三片葉子,這周圍村落就會出一百個秀才,個個都是治國之才。

可惜在不知道哪個年代,一個南方來的看地理(指看風水,俗話說北方識天,南方識地,說的就是北方人多能看出什麼時候下雨,什麼時候晴天,南方人多能看出地底下藏着什麼寶貝。PS:只是傳言,不必當真)南方的先生窺破了金蘿蔔的玄機,用黑驢糞便抹在了金蘿蔔的葉子上,金蘿蔔便不再生長了。

南方先生算準時間,拔出並盜走了金蘿蔔,這周邊村落便不再出秀才了。

白天去蘿蔔山上還能看到一個有碗口粗細的洞,不知道有多深,旁邊還有兩個比較淺的坑,傳言說那是南方先生拔金蘿蔔的時候踩出來的。

一鞭子小聲跟太爺說了一句什麼,爺爺沒有聽清,就見太爺點了點頭,輕輕拉起了爺爺,從小路往蘿蔔山上繞過去,月亮此時又出現在了天空,爺爺開始一身身的起雞皮疙瘩。

到了半山腰,太爺帶着爺爺到了一處大石頭後面,按着爺爺的肩膀把爺爺按蹲在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慢慢從石頭後面伸出了腦袋,朝前面看去,爺爺也禁不住好奇心,隨着太爺偷偷的伸出了腦袋。

朦朧的月光下,隱約看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平地上一群不斷動彈的黃鼠狼,好像在撕扯着什麼,距離原因,看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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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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