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莫征衍&宋七月之坐看花開花落

番外莫征衍&宋七月之坐看花開花落

離開江城出差后的莫先生一家,先是到了海城,而後又前往了濱城。再濱城逗留數日之後,又是前往了各地。這一日輾轉,又從洛城趕到了南城。南城此處最多的。莫過於就是滿城的香樟樹。

盛夏之際,此時那樹枝上結滿了黑溜溜的果實,放眼望去,就像是一顆顆黑色的寶石。

紹譽小朋友是第一次來南城,好奇於這座城市裏的香樟樹。

車子在南城兜轉着,又是來到了這一處的公館。

南城公館的管家姓余,早年就見過宋七月,所以並不陌生。此刻又是瞧見莫先生待着妻兒一起到來,更是歡喜相迎,“先生,太太。還有小少爺,歡迎回來。”

“你是哪位?”宋七月問道。

早先何桑桑已經和余管家知會過有關於太太的病情,所以余管家瞭然回道,“太太。我是這裏的管家,我姓余。”

宋七月點頭應了聲,紹譽很是乖巧的問候,“管家嬸嬸好。”

“你好。”余管家彎頭一笑,比向了樓上,“房間已經收拾好了,請上樓吧。”

“兒子,我們上去吧。”宋七月牽過紹譽就往樓上去,一邊上樓梯一邊不忘記吩咐後邊的人,“司機先生,快把行李搬上來。”

“快點搬上來。”紹譽小朋友回過頭,又是朝那後邊的人催促。

余管家一愣,望向了這對母子使喚的男人,正是進來后一言不發的莫先生。

“先生?”余管家詫異,在她的觀念里是絕對不能讓少爺做這些傭人才會做的事情。

莫先生卻是笑道,輕巧提起行李上了樓。“不用了,我來吧。”

“這怎麼可以……”余管家有些慌忙,何桑桑在旁安撫道,“沒事,余管家,習慣就好。”

余管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太太當先生是司機來使喚,這有失體統。”

“要是太太不把先生當司機使喚,先生這才會心煩着急。”只見余管家一臉不信服,何桑桑認真點頭,“相信我。”

齊簡則是加重肯定道,“相信她。”

余管家也沒了辦法,只能看着莫先生一個人上下來回跑了好幾趟,這才將行李搬完。余管家趕忙準備了茶點送上樓去。但是一瞧太太和小少爺,他們卻是不在房間裏,又是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復又下樓去了院子裏。

公館的後院,種了一棵香樟樹,種植了多年之久,所以樹榦粗壯蒼翠。可以看出,平時是有悉心照料。香樟的樹枝蔓延開來,支撐了半邊的院落,站在樹下邊,抬頭望去,天空都被那枝葉擋住,陽光就從那零星的空氣里洋洋洒洒散落。

紹譽更是驚喜了,小手碰觸那樹身,“媽媽,這裏也有棵樹耶。”

“是喔,好大的一棵樹。”宋七月的手也碰觸向那棵香樟,紹譽問道,“這棵樹好高,它有幾歲了?”

宋七月哪裏知道樹的年齡,“媽媽也不知道呢。”

“這棵樹有十幾年了。”余管家也來到了院子裏,聽到他們在談論,便是開口回答。

“那它不是有十幾歲了?”紹譽回眸笑言,宋七月輕輕拍了拍樹身,“原來已經這麼大了。”

“管家嬸嬸,那這棵樹是誰種的?”孩子又是發問,已然成了十萬個為什麼提問庫。

余管家一時間還沒有來得及顧及這所有一切,她很是本能的道,“不就是先生種的。”

“哪個先生?”宋七月問道。

“咳。”何桑桑輕咳了一聲,她提醒道,“就是那位司機先生。”

“他在這裏種了樹?”宋七月更是詫異了,紹譽也是驚奇。

這邊方才在公館樓上接了一通電話趕下來的莫先生,一到眾人面前,就面對了幾雙眼睛的注視,他有些沒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眾人只見莫太太朝他問道,“這棵樹是你種的?”

莫先生看着那棵樹,此刻倒是坦然,“是。”

宋七月追問道,“難道你好久以前就來過這裏?”

莫先生回道,“你忘了,我是司機,以前就有來。”

“喔。”

“那你為什麼要種這棵樹?”莫太太不依不饒繼續問着。

一旁的眾人卻是很有默契的,悄悄退了去,何桑桑更是喊過紹譽小朋友,帶着他去吃糕點。孩子貪吃,趕忙就去了,回頭就想要喊媽媽一起來,何桑桑低頭她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不要呼喊,“我們去吧。”

“桑桑阿姨,爸爸他是不是要挨訓了?”紹譽小朋友有些心有餘悸,所以嘆息問道。

雖然只是個孩子,可孩子也是有思想的,看多了母親教育父親,他也是很識趣,明白這下母親又要開課教育了。

何桑桑笑道,“大概是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孩子則是念了一句。

余管家又是驚道,“小少爺,你是怎麼會念阿彌陀佛的?”

“電視上就是這樣的。”紹譽已經開始講說,“就是那個白娘子啊,裏面有個法海,法海每次就是阿彌陀佛的……”

一行人退了去,那院子裏邊莫先生則是很實誠道,“因為,那個時候學校里植樹節,有人問我要了禮物,就說種一棵樹。”

莫先生回答的這麼老實巴交的,莫太太卻是踢了下腳下的草地,“是個女孩子吧。”

莫先生承認了,“恩,是。”

高中上學的時候,流行過一陣子種樹,這一年的禮物便是種上一棵香樟樹,回憶在此刻而起,卻是沒有了隱瞞,也沒有了躲閃,他說道,“曾經我答應過她,會在這裏種一棵樹,等到樹開花了,再一起來看。”

那鞋子又蹭着地面,踢了好幾下,莫太太抬頭道,“那後來你們有一起來看嗎?”

“沒有。”莫先生回道,“沒有一起。”

“為什麼沒有?”越是往下問,莫太太就越是停不下來了。

時光悠悠,一切都是幽幽,莫先生道,“因為花期早就已經過了,我也已經不想和她一起看花了。”

那話語說的不算明白,莫太太也是聽的茫然,似懂非懂間,她又是問道,“那個女孩子,她後來有看過這棵樹開花了嗎?”

“有吧。”莫先生微笑道,“她來這裏住過幾天,不過我不在,只是她還是看見了。”

莫太太撇了撇嘴,好似有些不樂意,那臉上的神情卻是說不出的不快。

莫先生誠實的回答一切,卻是本來秉持着坦白從寬這個道理,但是這一刻,卻是瞧見莫太太一張臉綳得那麼緊那麼沉,直勾勾的看着他,沒有任何情緒,瞧的他一顆心也提起了。

莫先生慌了,只怕她會生氣,接下來都不理他了,他無措道,“其實我有想過把這棵樹給砍了挪走的,只是種了這麼多年,萬物都有靈性,砍了可惜。而且,對我而言,有這棵樹或者沒有這棵樹都是一樣,沒有任何關係。”

“我都聽你的!”他急忙又道,“你要是不喜歡,要留要砍都看你。”

就在那筆直的注視裏面,莫先生急的額頭蒙上了一層薄汗,只怕自己解釋不清,那便是越說越錯,但是莫太太卻是開了口,吐出兩個字來,“很好。”

倒是莫先生一愣,這好什麼?

莫太太一手扶着樹身,一邊望着他道,“你很守信用,沒有違約,這棵樹就留着吧。”

莫先生不禁怔住,沒有想到她會他這麼說,依稀之間彷彿記起那個碼頭的夜裏,她也是這樣明亮的眼眸:忘了我說的話了?誰都有青春瘋狂年少無知的時候。

風吹樹梢,瑟瑟作響,莫先生回過神來,高興的問,“你剛剛是不是吃醋了?不然你為什麼一直問?”

可是莫太太卻直接忽視了他的存在,莫先生撲了個空,她已經滿心歡喜的往公館裏奔走呼喊,“兒子,媽媽給你在那棵樹上扎個鞦韆吧!”

看來,這才是最終的目的。

這夏日裏邊,樹蔭陰涼,正是舒適的時候,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倒是享了這份幸運。鞦韆已經紮好,粗壯的樹榦掛了鞦韆架,孩子歡樂盪着。夏日的夜晚,莫太太忽然突發奇想,說要在睡下睡覺。

於是拿了帳子,乾脆來個露營。那幔帳從樹枝上掛下來,嚴實的垂落在地。地上鋪好了墊子,再放一張涼爽的席子,莫太太帶著兒子躺進了裏面。

夜裏邊,余管家放心不下,便出來瞧了一眼。正在過道裏邊,探頭張望了一眼,藉著月光隱約瞧見莫太太和紹譽小朋友已經睡著了。但是那夜間卻有蚊蟲飛來飛去,樹蔭下雖然涼快,但是遠比不上空調冷氣。

莫先生並沒有睡,他手裏一把大蒲扇,正為睡着的兩人扇着扇子。

……

自從來到南城,莫太太就愛上了樹下露營而睡,可這卻是讓莫先生不禁着急。雖說這裏不是野外,但是蚊蟲還是太多。這一天空了,莫先生當了司機,便載着莫太太和兒子一起來到了戶外用品店。他們想要採買一些必須品,用來以防露營的一些麻煩。

莫太太很有興緻,這一瞧更是愛不釋手。三人在露營用品店裏逗留了半天,這才走了出來。

這條街不是熱鬧的商品街,但是香樟樹依然沿街而立。三人出了商店,莫太太一瞧路邊的雪糕,嘴饞的她又是停下來要買來吃,孩子立刻也是點頭同意,莫先生便帶了他們去買。夏日太炎熱,雪糕到了手裏,融化的太快。

莫先生拿了手帕出來,給她小心墊着,不讓那雪糕滴落在她的手上。莫太太吃的更是快,只怕浪費了,一下沒有注意,吃的滿嘴都是,溢出唇角蒙蒙一層。

莫先生手忙腳亂,又是打傘又是去給她擦拭,“瞧你吃的,慢點吃,吃快了不好……”

莫太太許是被念叨的煩了,“你好啰嗦啊,和唐僧一樣。”

“是比唐僧還要啰嗦。”孩子和她統一了戰線。

莫先生一邊叮嚀,一邊還是跟隨着左右,活脫脫就是個被奴役的唐僧。

這不過是街上再正常不過的一幕,旁人一瞧,只會認定那是一家三口出來閑玩的。但是這一幕,卻是落入了轉角處另一個人的眼中。

那個男人,站立在那裏,正從對面的一處大樓而下,過轉角要往停車的方向而去。卻是因為看見了那三人,所以停了步伐。

看着這一幕,男人突然想起了從前,這一幕很是熟悉,好似在哪裏見到過。

“李總……”一旁的助理在呼喊,但是他沒有回聲,只是站在那裏發怔,那助理喊了一聲后,見他雙眸深遠望着前方,卻也是困惑着不敢再出聲。

此時李承逸站在這裏,他凝眸去想。

驟然間思緒定格,翻躍到當年,也是這樣的轉角,這樣的一幕。

那一年,李承逸和程青寧的聯姻已經到了盡頭,他們之間看似恩愛,可其實只有他們知道那不過是一場被安排的局,是生意場上被迫的婚姻。他不曾有意娶她,她亦是不曾有意嫁過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更清楚他們之間不過是楚河漢界相敬如賓,所以他將一切攤在桌面上明說,他們許下約定,等事成之後,他羽翼豐滿能夠獨擋一面之際,她便也能夠獲得自由。

這沒有文書的契約,是他們之間不曾言說過的秘密,唯有他們才知道。

這之後她果然如約定的一般,扮演好了完美的妻子角色。旁人面前,他們真是再合適不過的一對。但是李承逸知道,她的心中一直有一個人存在,從來不曾抹殺過。

在他們相守的時光里,多少次午夜夢回她被夢魘侵襲而發出悲鳴,她的眼中總是帶着哀傷,以及刺痛尖銳的防備。她不願意輕信任何一個人,她更不願意去面對她的父母。

當他越來越認識她之後,卻也越來越好奇。

那是李承逸第一次調查她的過往。

隨之而來的結果,也是他第一次了解到她的過去。他這才知道,原來她曾經戀上的人,那個男人是莫家的大少莫征衍。

看着那調查的文件,是陌生男人的臉龐映入眼底,李承逸忽然想起當他們那一次相見談及婚姻,當他開出結婚條件的時候,她告訴他:我有過一個孩子,如果這樣你也不介意,那我同意。

不曾隱瞞的過去,真真讓李承逸驚駭到。程家在聯姻的時候,想必是要瞞住這一遭。李承逸的家雖然不是豪門世家,可也容不得一個懷過別人孩子的女人嫁入,然而她卻這麼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那一刻,她那雙澄亮的眸子,帶着無止盡的傷痛,驚到了李承逸。低島爪才。

後來,李承逸知道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比如說莫征衍曾為了她和家中大鬧一場,可她卻放手離開,更甚至是讓他恨上了她。可那事實,那事實卻是莫家所做下的一切,只為了拆散他們兩人。

一個人記一個人,為什麼還要記那麼久,記那麼深?

分明不是她負了他,分明是莫家負了她,他負了她才對。

李承逸不清楚,只是他卻知道,她從來不曾忘記過他。

重回南城后,他才知道,原來她那未出生的孩子,就葬在南城的墓園裏,那是一座無名碑,沒有姓氏沒有名字。她總是一個人去,又一個人離開。她不曾發現,他其實一直都在她的後方。

有許多次,李承逸都只差一步就要走出去,走到她面前。可他卻也不知,真的面對她后,又要如何訴說。其實他沒有大的氣量,可以接受她的過去,她有過愛人,但是卻還不曾能夠接受,她懷過別人的孩子。

那掙扎的思維糾結着自己,李承逸一度陷入自我掙扎的境地。

而就當博納建立基業穩健后,當他終於將李家奪回之後,他們之間的契約也到了一個期限,他們就要分道揚鑣,迎向各自的生活。那份離婚協議就要擺上桌面,他正預和她商談,可是她卻說:我什麼都不要,公司,股份,房子,還有錢,我都不要。

她退的乾淨,一分一毫都沒有拿走的意思,只將這一切都留給了他。那剛要開口的訴說,更甚至是那份不該有的挽留念頭,就這樣硬生生被扼殺,李承逸徹底的僵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若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可哪裏有人會如此徹底的放手,好似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一樣的徹底,看着她微笑的臉龐,她輕聲說:這幾年謝謝你。

話音落下,她已經在協議書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低頭的側臉,落在李承逸的眼中。

他卻已經說不出話來,直到最後她離開,他也沒有能夠開口。

她向他道謝,可是又要道什麼謝,她何曾需要道謝?

這幾年看似他在她身邊,可其實真正需要陪伴的人是他才對。獨自在公寓裏而坐,李承逸想起這些年來風裏來雨里去的日子。刀光劍影算不上,至少沒有那樣的陰暗,可是生死一線卻也不是沒有。

那一年商場上被人暗害,連捅了三刀差點喪命,是她不眠不休陪伴在床畔照顧了他整整一個多月。當李承逸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她散亂了頭髮,如此的憔悴不安,那所有的惶惶都寫滿在眼睛裏。

她紅了一雙眼睛,欲哭又卻哭不出來的樣子,實在是讓他難忘。

李承逸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當時卻是笑了:你哭什麼。

而到了那時,當她要從他的世界裏真正抽離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這樣的不甘,這樣的不願意。

他知道她還是去了,去了那從前的城市。

那一座城市住着一個男人,那位莫先生就住在那裏,那裏有她所有傷心的回憶,和她不曾放下過的心上人。

李承逸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上她,幾乎不受控制,他悄然尾隨,又是來到了港城。

走出機場,他看見她仰望天空,像是全然的陌生,又帶着幾分憧憬。他跟隨她去酒店,又看着她去了莫氏久遠。就在那座大廈下,她等了一天又一天。

她終於看見了他,他也終於看見了他,那一位莫氏大少莫征衍。可她沒有上前,只是繼續跟隨。

就這麼跟了幾天,他不知道她在等什麼,為什麼又沒有上前去。

只在那一天,正是記憶里的那一天,她跟隨着莫先生來到一家咖啡店的門口。街的轉角,他瞧見她在靜靜看着。突然,莫先生從咖啡店裏出來了。但是出門的剎那,那撐了傘的男女,是女人摟着莫先生而出。

他看見她的背影,佇立着沒有動,而後慢慢看着他們遠去離開。

那把傘遮了兩人的臉,女人的手握着傘柄,雖然距離有些遠,看不清女人的面貌,可是李承逸還是捕捉到了,那指甲上的丹蔻顏色,正是一抹耀眼的桃紅色。

再後來,她回了南城,他也跟隨了回去。

一切開篇,一切就在這裏被截斷,那一夜他沒有再讓她離開,於是一切的孽緣,就從那一刻開始。

卻是在之後的很多個日子裏,李承逸都不斷的詢問自己:如果,如果當時她有上前,那麼一切是不是會有別樣的結果,還會有這後來的一切嗎。

“李總?車停在那裏……”又是一聲呼喊,將李承逸的思緒勾回。

站在這街角,李承逸回過神來,那昏茫的眸光聚攏,依稀之間,他卻是定睛於一處,而後微笑着轉身離開。有些事情不知是人為,還是天註定,或許時光重來,她真有上前去,結局卻只是重蹈覆轍。

是那對街走遠的一家三口,男人撐着傘追隨,孩子正在笑鬧,女人回頭反手去拿傘,吵鬧之間,他看見了女人的手指上,正是一抹桃紅色的丹蔻。

彷彿是當年重現,卻才發現原來當年和莫先生一起從咖啡館裏出來的女人,居然就是這一位莫太太。

後來這夜裏,莫太太露營眯着眼睛睡覺,半睡半醒間,她迷糊問道,“和你約好要一起看花的女孩子,後來她去了哪裏?”

“她走了,不在這裏了。”莫先生回道。

“她為什麼要走,不是要和你一起看花嗎?”她較真的問。

莫先生又是回道,“她想要一起看花的人,也不是我了。”

莫太太卻是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打了個哈欠,莫先生低頭去瞧她,卻是有些微微的緊張,他繃緊了一根弦問道,“以後我只陪你看花好不好?”

莫太太許久沒有回答,被莫先生追問的煩了,不耐道了一句,“誰要你陪了,是你非要我陪你才對。”

莫先生也是認了,“是,是我要你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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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妻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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