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時光回朔到七月,七月的天氣熱得很,猶在南方,像個蒸籠一樣。黎露回到家后,在家裏看着電視,吹着空調,她的家在這一帶還算是可以,客廳里放着一套家庭影院,一台立式的空調,一套真皮沙發,茶几上放着一些水果。電視放的是周星馳的喜劇《喜劇之王》,劇情有些搞笑,但是黎露又哪裏能沉下心來看呢?自她離開陳小虎之後,心情一直是陰霾的,她的一直是開着機的,為的就是為了等陳小虎的電話,但是一連幾天,那部電話除了幾個熟識她,跟她平時玩得較好的幾個朋友時常打電話來叫她出去玩打來以外,卻始終不見陳小虎打電話過來,於是她的心裏有些緊張了,她仍然是愛着陳小虎的,當時離去,只因為她的一時氣憤,她氣不過陳小虎除了她之外,心裏還有別的女人,並且還跟那個女人發生了那種關係,這七年以來,陳小虎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對她忠心不渝,矢志不移的,她也一直在享受,沉浸在陳小虎對她的呵護之中,她不允許陳小虎的心裏除了她之外還有別的女人存在。或許這就是每個女人對於愛情的自私吧!緣話又說回來,當一個男人真正愛一個女人時,又豈會容許在自己愛的女人心目中有另一個男人存在呢?
黎露就這樣每天表面上看着電視,在等着陳小虎的電話,她的朋友在她回來后的一個星期都在打她的電話叫她出去玩,但是她無動於衷,以各種各樣的理求拒絕,由於她次次拒,到後來便沒有人來找她。而陳小虎也一連半個月沒有給黎露打電話,甚至發短訊。黎露天天呆在家裏感到無比的空虛,有時坐在那裏看着周星馳的喜劇還哭了起來,在她身邊的媽媽卻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如此搞笑的電視,她看了為什麼會哭起來,但是她媽媽每次問她為什麼哭,她卻都避而不答,她從沒有把陳小虎背着她乾的對不起她的事跟她的媽媽說,也沒有跟她媽媽說她與陳小虎之間感情出現裂縫的事,她是個好女孩,在她的心目中,陳小虎仍然是她心目中完美無瑕的白馬王子,她不想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身上出現一點點的瘕疵,縱然有她也會幫着掩蓋。
黎露的媽媽察覺到黎露的不開心,便每天叫黎露的朋家,親人來家裏玩,跟她聊天,今天叫她的表姐,明天叫她的同學,後天叫她以前的同事,但是無論是誰,一跟黎露聊天,黎露嘴裏就是不答話,縱然說話也就是嗯,哦,是之類的應付式的詞。
黎露心理上的問題,使黎露日漸消瘦下去,往日紅潤的面容已變得蒼白,整個人坐在客廳內就像尊木雕一樣,黎露的媽媽開始疑心她是不是撞了邪,於是請了周邊一個神棍來給她驅邪,但是跳過大神之後,黎露依舊如此。
黎露等不到陳小虎的電話也曾試着自己打過去,但是陳小虎的不是關機就是欠費。她開始擔心起來,怕陳小虎自自己走後,會繼續跟那個女人在一起鬼混,她開始擔心她與陳小虎之間七年來日夜相守的感情會從此決裂,於是打電話回酒家,但是那酒家已經更換了主人,現在的主人告訴黎露,那家酒家已經被陳小虎賣了,還說自那酒家賣了以後,就再沒有見過陳小虎,於是她又找到徐良的電話問他,而徐良說話卻老是閃爍其詞,最後還是抵抗不住黎露的逼問,只好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聽了那通電話之後的黎露幾乎瘋了,她口裏總是喃喃地念着:是我害了虎哥,是我害了虎哥。虎哥你在哪裏?
以她的理解,就是因為自己一氣之下離開了陳小虎,陳小虎經不過打擊,心灰意懶,才會惹上那賭錢的壞習慣,而且沒有自己在身邊,她整日無所事事,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最後將百萬家資輸得一乾二淨。
從那時起,黎露的思想包袱更重,心理壓力更大,最終她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跟死活人沒什麼兩樣。
可憐一對相愛的情侶,因為一時的分開使兩人都背上的思想包袱,一個不敢面對自己的至愛,另一個卻患上了抑鬱症。或許這就是兩人之間的劫數吧?
在這個小鎮的野雞聽到了黎露的事後,驅車趕往醫院,見到坐在病床上機械性地喝着黎媽媽喂的粥時,他的心一陣緊張,“這就是曾經那個活潑美麗的黎露嗎?”他在心裏不停地問着自己,因為眼前的黎露已經將昔日的那頭披肩秀髮剪成了短髮,目光煥散,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表情,身體消瘦了一圈。他拿着一把鮮花和一籃子水果慢慢地走了進去,看着黎露的樣子,頭皮一陣發麻,鼻子一陣發酸,感覺到眼眶內有東西在流動。黎露的媽媽,莫名其妙地看着野雞,野雞叫了聲“伯母”然後那鹹鹹的液體就流進了嘴裏。
見到一個外人看着自己的女人流淚,黎母也不覺心裏一酸,說道:“你是黎露的朋友?”
野雞狠力地砸了砸腦袋。野雞把花和籃子放下后,便轉身離去。再沒有說一句話。
野雞出了醫院后,感到一陣陣的無奈,他能怎麼辦?陳小虎電話打不通,找不到人,陳夢三與陳化龍因周文靜的死離開這裏至今沒回,現在黎露也成了這個樣子,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整個小鎮似乎就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看到黎露現在的樣子,想起以前他們幾兄弟在一起的時光,他的心情一陣陰霾,怎能么也快樂不起來。突然他想到了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金剛,雖然他與金剛的感情遠沒有陳小虎與他的感情深,但是畢竟是當年在外面打拚的時候認識的,感情較一般人要好得多,現在他的心情真的無法排解,只想找一個能聽自己傾訴的人。
野雞那天駕着一輛摩托車托車去金剛家,路過雜貨市場時,由於人多,便騎着車慢慢地前行。騎着騎着,他就發現一隻手正往一個女孩的背包里插,而那個女孩手裏卻還拿着一隻精巧的飾物香鼎在跟那老闆討價還價,沒有發覺。野雞也是個有正義的人,何況自己是武術教練,平時見到不平事也要插上一手的,更何況現在看到有人作案,於是停下車,一招擒拿手便將那小偷逮住,動彈不得,他從小偷的手上取回紅色的錢包交給那女孩時,此時野雞才真正看清那女孩,那女女孩是個模樣清純的美女,瓜子臉,頭髮燙成了捲髮,還染成了黃色,白玉般的牙齒,眉毛描得很細,配上下面的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那簡直是絕配,臉上似乎略略打了點粉,顯得很白晰很自然,嘴巴很小巧,塗了點淡淡的無色唇膏,很性感,看久了就會有種想吻下去的感覺,野雞看着如此漂亮的一個女孩站在自己眼前,慌忙之中竟然忘了發生了什麼事,倒是那小姐對他微微一笑,露出兩排隊白玉般,說道:“謝謝你。”野雞聽到她那甜甜的感謝聲,簡直是如聞天籟,如聆仙音,當下倒是不好怎麼辦了,看了看手上抓着她的錢包,便順理成章地交還給她。
那女孩子對着他再一笑,從包里拿出二百元錢來,遞給野雞說:“先生,謝謝你幫我抓住了這個小偷,這兩百元錢當是我請你喝茶的。
野雞看着這兩百元錢,一臉的疑惑望着那女孩,說:“你給我?”
女孩點點頭,野雞知道她的意思后,有點不高興了,搖了搖了道:“小姐,你當我是什麼人?抓扒手是為我們社會主義建設和諧社會作貢獻,你以為我就為了你那兩百元錢啊?”
那女孩尷尬地笑笑說:“那真不好意思,我錯了,想不到先生竟然是個如此俠義的人,對不起。”
野雞嘿嘿笑道,看着她,搔了搔理着平頭的腦瓜子,不想一下就把那扒手給鬆了,那扒手見機就跑,野雞一時更不好怎麼辦了,對着那女孩笑了笑,便函轉達身要去追,但是卻被另一個人將那扒手給逮住了,那人身材很高大,留着一頭長長的頭髮,看上去很端正的臉在那頭長發的映襯下更顯得有幾分帥氣,他拉着那扒手走過來說:“你狗日的,總跟我女朋友說什麼屁話,這扒手在這裏,要到派出所去領功就去,給我滾。”野雞萬萬料不到看上去顯得很斯文很帥氣的一個男孩口若懸河裏竟吐出這樣的話來,他當了幾年的武術教練,何曾受過如此的侮辱,心裏一下不平衡就要衝上去揍他,幸是那女孩拉住他連說:“先生,對不起,對不起,你快走吧,然後便拉着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