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猜測
戚淺音第二天照常去上班，一走進安氏，在一層的人神情就變得古怪，多半是幸災樂禍的那種。她在中央停下，摘掉墨鏡，眼睛掃過那些人，目光隨意，但卻給人無形的震懾。
大廳安靜下來，她挑了挑唇角坐電梯上樓。
公關部安靜得不正常，她遠遠就看見她辦公室的門上貼着一張紙，內容看不清楚。圍在那裏的人看到她都一鬨而散，回座位低着頭。
只有她的新助理還站在原地，指着門上的東西：“戚總監......這......”
她看着那張寫滿不幹凈字眼的紙，總算抓到了重點：第三者。
不用想，就知道是江檸那個女朋友乾的。董事長的千金，大家閨秀，也不過如此。
“作為一個助理，這個時候，你應該做什麼？”她轉頭，目光平靜坦然。沒做過的事她自然不必心虛，而且她的私事沒有必要向公司的人解釋。
助理不說話。
“作為公關部總監助理，如果你連處理這點事情的能力都沒有，那麼我想，這個崗位不適合你。我會向人事部報告，若你願意留在公關部我自是歡迎。”
戚淺音看着門上的東西，眼睛覆上一層薄冰：“需要我親自動手嗎？”
助理上前撕下來，她推門進去，將門摔上，巨響嚇得外面的人心都跟着一顫。
她撥通江檸的電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開口：“江檸，我不管你打算怎麼寵那位千金大小姐，但有一點你和她都要記住，我戚淺音的耐心有限，若是你們願意挑戰我的底線，我不介意陪你們好好玩一玩，看看到時候是誰會身敗名裂。”
她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給安離楠發了一封郵件，內容就是更換助理的事情。他沒有提條件，同意她在爾朗的助理進入安氏，並繼續擔任原職。
葉逸然的動作也快，早晨事發，下午就宣佈與江檸所在的公司解除合作關係。
旁人不知情，但安離楠卻是知道葉逸然與戚淺音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安總，戚總監預約了您十分鐘的時間，您現在要見嗎？”
安離楠停下手頭的工作，他正想見她：“請她進來。”
戚淺音一身灰色職業套裝，黑色高跟鞋碰撞地面的聲音從容自信。早上的事情他略有耳聞，只是沒想到她能這麼沉得住氣，現在才來找他。
“安總，早上的事情我深感抱歉，我會將這件事對公司形象的損害降到最低。另外，對於我私人的事情，我想安總那天無意間的聽聞已經可以了解一二了，我不會再做過多解釋。”
安離楠看着坐在他對面的戚淺音，她的能力他毫不懷疑，只是他怎麼也無法從她的臉上看出一點點的歉意。
“說完了？”
她點頭。安離楠輕笑一聲，起身去酒櫃拿出一瓶酒，又拿了兩個杯子過來。戚淺音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外表一直保持着標準的談判姿勢。
安離楠動作優雅，只是眼神一直是似笑非笑的。
“戚總監，我很好奇，你和葉逸然的關係。”
她沒有去接酒杯，直視安離楠的眼睛：“現在......”
“戚總監看清楚時間，現在已經下班了。”
安離楠猜到她要用什麼樣的理由回絕，等着她接過酒杯才坐下，等着她。
“那麼安總覺得呢？”
他挑眉：“像是兄妹。”
戚淺音短促地笑了一聲，她看着安離楠，他是除了葉逸然外第二個無法看透的人。就好像現在，她不知道他是巧合猜對了，還是真的知道了。
既然他給了模稜兩可的答案，她就順着他好了：“安總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安離楠笑笑：“看來我猜錯了。”
戚淺音端起酒杯，向他微微傾斜，之後一飲而盡。
對待像安離楠這樣的男人，要慢慢來。她不急，她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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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逸然這幾天一直住在麗水別墅，這本是戚淺音的房產，但她也無法想出合理的理由讓他離開。他們兄妹兩人個個我行我素，撞到一起時，永遠都是葉逸然更勝一籌。
“過來吃飯。”葉逸然對一回來就躺到沙發上的戚淺音說。
戚淺音不情願地站起身坐到餐桌一頭，葉逸然一邊盛湯一邊說：“安離楠這個人不像看上去那麼好對付，你要考慮清楚。我不支持你因為那件事搭上你一輩子的幸福。”
她的頭有些脹：“我考慮清楚了，不需要你管。”
葉逸然端着碗的手一頓，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吳媽端着給戚淺音盛好的湯放到她面前，手輕輕碰了碰她，使了個眼色。
戚淺音無動於衷，簡單吃了兩口就放下碗，起身就要上樓。
剛走了幾步，葉逸然問：“伯母留給你的錢還有多少？”
一直以來，戚淺音的雷區就是她的母親。她沒有轉身，但臉卻一點點冷了下來：“不需要你管。”
“淺音，我是你哥。”
她冷笑一聲：“對，你是我哥，只有我承認。”她快步上樓，葉逸然放下碗，起身走到窗邊，眼神深邃、晦暗不明。
“少爺，小姐的情況您是清楚的，她的脾氣您也了解，不必跟她生氣，她沒壞心的。”吳媽收拾着餐桌，看着葉逸然的背影有些無奈。
葉逸然皺起眉：“我知道......是葉家對不住她。”
戚淺音靠在陽台的護欄上，與N聊着天。這個N應該是和她聊得最久的一個人了，她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從他的言語間也能感受到他的溫和有禮，跟他聊天戚淺音很放鬆，雖然不能完全坦誠，但也總好過平時。
N：你有沒有試過接受一個人？
戚淺音：什麼意思？
N：就是試着把你封閉的生活開一扇門，讓一個人走進來，陪你難過、陪你開心。
戚淺音：順其自然吧。
N：你心中對這樣的人有什麼標準？我要看看我夠不夠資格追你。
戚淺音想起了安離楠，他應該算是到現在為止給她印象最好的人了：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個偶遇四次的人嗎？我覺得他就不錯。
安離楠看到這一條消息，眉宇間都染上了笑意，他回復：我會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