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開爾朗
“大姐，幸虧有大哥在，不然我們可真是要擔心死了！”
戚淺音剛一邁進葉府別墅，就看見葉家一家五口在花園中喝茶曬太陽，現在正在一起聊天，剛剛那句話是誰說的她都沒有聽清。她微微側頭，用眼神對葉逸然說：“我就說我不用回來吧。”
葉逸然手攥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終於換來那五個人幾秒鐘的目光。
“逸然，過來坐。”戚言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完全無視戚淺音的存在。
他無動於衷，拉起戚淺音的手：“爸，我帶淺音出去吃點東西。”
戚淺音被葉逸然拽出葉府別墅，戚言只是叫了他幾聲就放棄了。她跟在他身後，雖然他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但她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這就是他和她從小建立起來的默契，她能知道他從不外露的情緒，他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八歲那年，她被四歲的弟弟澆了一身冷水時，他就是這樣的表情，冷靜地端着水杯走過來，將裏面的冰水從弟弟的頭上倒下，說：“這是懲罰。”之後，拉着她走出葉家。
戚淺音坐在副駕駛上，支着頭開着葉逸然的側臉。許久之後，才覺得那冷硬的輪廓稍稍放柔和了些。
“想吃什麼？”他問。
“不知道。”
他快速看了她一眼，反問：“不知道？”
她挑眉，拿出手機：“好吧，我想想。”
她問N：你說我中午吃什麼好呢？
幾乎是秒回：剛從外地回來，適應為主，喝粥吧。
戚淺音笑笑，拍了拍葉逸然的肩膀：“我想好了，中午喝粥。”
葉逸然雖然還抿着唇，但嘴角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戚淺音從小就有胃病，所以她的日常飲食總是少不了粥。葉逸然見過她喝粥的樣子，那感覺真是痛苦萬分，喝一口就會吐的那種。所以戚淺音的食譜里，已經將粥隔離在外很多年了。
當戚淺音看着菜譜里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粥時，她突然來了胃口，問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葉逸然說：“哥，你能喝幾碗？”
葉逸然默不作聲，他知道沒什麼好事。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各來一碗，小菜依照他平時的喜好。”戚淺音點完，將菜譜扔到一邊，雙手放在桌上，說：“我知道，你生氣我那天沒有回來是因為我因為這次沒有到場，丟了爾朗百分之五的股份。”
葉逸然點點頭，等着她的下文。
“但是，哥。”戚淺音揚了揚唇，“外面的人只知道葉家有四個孩子，裏面沒有我。即便我出現，也只有被羞辱的份。我知道，你有你的方法可以幫我，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是對手，我不能也不會接受你的幫助。所以，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服務員將幾道清淡小菜放到桌子上，葉逸然不表態，只是拿起筷子，說：“快吃吧。”
戚淺音剛把菜送到嘴裏的時候，葉逸然開口說：“爾朗畢竟是葉家的，我可以縱容你很多，但該做的我還是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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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公司內網上剛剛宣佈，下周起，您將調離北京。”
戚淺音放下手中的瓷勺，抬頭看了葉逸然一眼，對助理說：“幫我寫一封辭職信，今天你可以提早下班。”
葉逸然低着頭，沒有任何反應。
她拿着包起身，一邊向外走，一邊說：“謝謝葉總的盛情款待。”
片刻后，葉逸然抬起頭，看向窗外戚淺音離開的身影。葉家的人盯着她和他的一舉一動，必要的表面功夫是必須要做的，他相信她懂，他也清楚，明天的董事會上，她能夠以爾朗第二大股東的身份出現。
戚淺音知道葉逸然正看着她，向後擺了擺手。
她發給N一條信息：我失業了。
這一次N沒有立刻回復，她在行人路上走着，數着日期。明天，爾朗將會召開董事會，宣佈葉逸然接替戚言董事會主席一職，並成為爾朗的總經理。
但是明天還有一個重要的意義，就是葉逸然的生日，也是她的生日。
當初她知道的時候，也驚訝了很久。
手機響起，是一個未知的號碼：“戚總監，我來爾朗找你聽說你辭職了？”
戚淺音回想了一下，才想起這是安氏與爾朗合作的項目負責人。
“不如來我們安氏吧，我們公司正缺少戚總監這樣的人才，戚總監考慮一下？”
“萬一你們上級不同意，我豈不是很尷尬？”
電話那邊的人笑笑：“我已經向我們總經理彙報了，他同意讓你進安氏，並且可以繼續做你的公關總監。”
“總經理？”她不記得她和安氏的總經理有過什麼來往。
“前不久新上任的，安氏未來的接班人。怎麼樣？別考慮了，來吧。”
戚淺音不再推拒，一口答應：“好，什麼時候上班？”
負責人似是早都猜到了，說：“任何時候都可以。”
“我休息半天，你們總經理應該不會介意吧？”
戚淺音說著走進了一家雪糕店，捂着話筒，小聲對店員說了句“老樣子”。她又和負責人說了幾句，剛一掛斷電話手機就震動了兩下。
N：那找好工作了嗎？
戚淺音：已經解決。
N：恭喜。
服務員端着托盤站到桌邊，將一份巧克力雪糕放下，她抬頭說“謝謝”的同時，發現了在斜對面坐着的江檸。他早都看見她了，與她的目光相對時，有些尷尬地轉開，拿起紙巾給面前的新女友擦了擦唇角的巧克力醬。
戚淺音垂下目光，愛情力量可真是偉大，能讓身處投行的江檸有時間在這裏陪着自己的女友。
此刻，安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中，安離楠正在向秘書交代讓現任公關總監去上海任職，並準備與新總監的交接事宜。等秘書出去后，一直坐在辦公桌對面的男人一邊搖着頭一邊感慨道：“安離楠戀愛了，世界觀又崩塌了。”
安離楠笑笑：“我還沒有戀愛。”
男人問：“你敢說你不喜歡她？”
他不置可否：“她......確實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