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腦子有點懵

第164章 腦子有點懵

文菁傷心欲絕,不知白天黑夜,只有在快要暈過去的時候才喝一罐牛奶……確實這裏什麼都不缺,都是以前翁岳天讓保姆買的,都是為了她……

每一個角落裏彷彿都有他的影子,他溫柔的笑聲猶響在耳,他的寵溺卻成了淬毒的刀子,一想起就心如刀絞。如果不是曾經嘗過幸福的滋味,她怎會如此難以承受失去?如果那個人最後始終要離開,何必又要讓她遇見,深陷……

早知道失去他是這樣痛苦,她當初還會義無反顧地跟着他走嗎?文菁問過自己千百遍,答案卻依舊是肯定的。

文菁剛開始那幾天喝着牛奶還不會覺得什麼,可是這兩天一喝牛奶就不舒服,噁心想吐。不僅是這樣,她吃其他的食物也會有這種反應。

文菁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病了嗎?她本來是不想出去買葯或者看醫生,但是在持續了幾天之後,她無意間看見日曆,腦子裏恍然掠過一個問題:今天幾號?她沒來大姨媽!一個多星期之前就該來了!

文菁陡然一驚,蹭地一聲站起來,腦子有點懵……不會那麼巧的吧?偶然現象吧?她下意識地安慰自己,可是卻越來越坐立不安……

她唯一的財產還有187塊錢。是於曉冉給她的兩百塊里剩下的。

攥着這點錢,文菁忐忑不安地去了醫院做檢查。幸好並不貴,但對於她來說也不便宜了,花去了一百塊。

檢查結果,文菁懷孕五周了!

懷孕……孩子……是她和翁岳天的孩子!文菁無法形容自己激動的心情,難以置信肚子裏有寶寶了,一個暫新的生命正在孕育着!

文菁回到公寓之後,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複雜而激動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終於這個世界上將會誕生一個與她密不可分,息息相關的人,她終於會有一個血脈至親了!

文菁沒有猶豫,在知道懷孕那一秒,她就決定了自己要將孩子生下來!

意志消沉的文菁,終於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和方向,那就是——生下這個孩子,盡自己所能將孩子撫養成人,給孩子全部的愛!

或許文菁的想法,在人們眼裏是輕率幼稚的,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得,當一個人獨自生存在世界上,茫茫人海,舉目無親,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這種日子她不想再有,她死去的心,因為孩子的到來而復生了!因為有了孩子,她空寂的心裏慢慢有了牽挂,有了寄託……這不僅僅是她唯一的親人,還是她和翁岳天之間唯一的牽連!只有孩子才是與她最親近的,是她新的希望。

人,之所以會深陷泥沼,痛苦不堪,都是因為沒有想通,一旦思想上通了,悟了,也就是你真正走出逆境,獲得新生的時候!

文菁的心態,精神狀態,迅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就像是冬天裏被霜打了的小草,破冰而出,迎風飛揚!

振作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吃!孩子需要營養,母親更需要。文菁即使吃不下也逼着自己吃,這裏各種食物補品保健品都有,大米雞蛋牛奶燕窩人蔘……多虧了這些,如果翁岳天以前不叫用人買來,現在文菁真要挨餓了。除了吃這些東西,她有時還會去樓下的菜市場買點豬肉牛肉。

瘦小的身子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就長了一圈,文菁的催肥計劃很有效,她不再那麼瘦弱。營養充足了,皮膚自然不像以前那麼泛着不健康的黃,漸漸變得白皙起來。

每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都知道,懷孕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說就是第二次發育,至於發育得好不好,因人而異。

文菁懷孕后,能吃能睡,體重增加了,身上長肉了,變化不小。寶寶為媽媽帶來了無限生機,帶來了生命的活力!

文菁每一次摸着自己的肚子,都會笑得很甜。她在網上找了不少資料,她正在學習怎麼去愛寶寶,如何當一個好媽媽。

她不再將翁岳天的離去看成是世界末日了,她逐漸有了新的活力,整個人都與之前那個孤僻的自己不一樣了。相信只要她和寶寶活着一天,總會再見到翁岳天的!

胸前的項鏈吊墜是一塊墨玉,她時常握在手裏痴痴地想念着那個男人……他曾說:“有它在,就是我在陪着你。”如今真的只剩下這一項鏈了……

文菁吃了幾次肉之後,發現自己只剩下30塊錢,這樣下去怎麼行呢,她必須要勇敢地跨出人生最關鍵的一步——自力更生!找工作!她不能再封閉自己。

令人尷尬的問題接踵而來……她只有十七歲,她初中都沒讀完,出去怎麼找工作呢?什麼樣的老闆會請她?

文菁糾結了,可她知道不能退縮,為了孩子,她只能勇往直前。她的生活,以後必須要出去與人打交道,否則就不能賺回孩子的奶粉錢。

這一天下午,文菁穿着翁岳天以前為她買的衣服,揣着她僅有的30塊錢,打算出去找工作。

當文菁從公寓大門走出去的時候,保安差點沒認出她來……這小丫頭的變化太大了,與一個月之前簡直判若兩人!是什麼讓她在一個月之內脫胎換骨?

文菁本身相貌就生得端正,以前太瘦弱,面色蠟黃,現在催肥了一個月,沒想到身材竟然變得這麼好,增一分嫌肥,減一分嫌瘦,臉蛋白嫩了,五官越發清晰,原來是個清秀佳人。

衣着簡單,素麵朝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靈動純凈,小巧可愛的鼻子下邊是兩片粉紅的櫻唇,嫩嫩的,讓人忍不住在想想那會是什麼味道……

一個人的精神面貌最重要,那是一種真正的美。

文菁沒有去高檔的地方找工作,她也不是傻子,那種地方顯然不適合她。

穿梭在人群里,滿大街的車子,人流,文菁內心忐忑,好幾次都怕得想要返回,但是一想起孩子,她就硬逼着自己不能膽怯。始終是要靠自己的雙手來過活,她不邁出這關鍵的一步,她就連自己都養不活,何談養孩子呢?

對於一個曾患有自閉障礙的人來說,這樣做,有多大的難度?難以想像。

文菁對這個城市的街道並不熟悉,問了很多次路,找到了一條步行街,她想啊,乾脆就去找找那些買衣服或者買玩具的店裏試試。

滿懷着希望進去,每每都是一臉失落地出來。沒人願意請她,那些老闆都要熟手,一看文菁就懷疑她有沒有成年,像只純良小白兔,怎麼能將商品推銷給顧客說服顧客買下呢。

文菁還去過小餐館,看着有招廚房洗碗工的,可人家老闆嫌棄她,看她這嬌小的模樣,能幹得了廚房的活嗎?老闆表示懷疑……

外邊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文菁從小餐館出來時,這條巷子已經積滿了水澤,她只能站在門口躲雨。

好不容易等雨停了,才剛走出幾步,,一輛車快速開過,文菁被濺了一身的泥水,緊接着腳下一滑……

“哎喲……”文菁一聲驚叫,身子不受控制地墜下去!

萬幸的是,她背後是一條綠化帶,她這一摔,整個坐進了花壇里,泥土鬆軟,幸虧是這樣,否則很可能會傷到孩子。

文菁站起來的時候,小臉弄花了,渾身髒兮兮,頭髮亂蓬蓬,無辜的大眼睛泛着紅,驚魂未定。

現在還怎麼去找工作啊,必須要趕緊回家洗澡換衣服。文菁急忙往前邊公車站走,她的臉在發燙,路人投來異樣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活像她是個小乞丐一樣。

文菁下意識地去抹脖子上的吊墜……空的!文菁一瞬間寒毛倒立,驚悚了,眼睛瞪得老大。怎麼會不見?去哪兒了?

文菁急匆匆地轉身,沿着自己剛才的路,她認為極有可能是掉在花壇里了!

小跑着衝過馬路,差點被車撞到,急剎車的聲音顯得格外尖銳刺耳,驚得文菁出了一聲冷汗。司機在她身後一陣謾罵……

文菁迫不及待地往那花壇跑過去,也不管這下雨後有多臟,鑽進花壇里去找。小鼻子酸酸的,文菁快要急哭了……不可以失去項鏈,那是翁岳天留給她的!

就在文菁發現了項鏈,欣喜若狂地抓在手裏,剛從花壇里鑽出來時,眼角不經意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猛地她又蹲了下去,整個人都縮在花壇里,小小的身子在發抖,紅紅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不遠處走過來的一男一女……

是眼花吧?是做夢?那個男人,就算是化成灰她也不會認錯!是翁岳天,他身邊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親昵地挽着他的手,那是他的誰?

文菁驚恐,慌張,惶惶不知所措,一顆狂跳不止的心好像隨時都要蹦出來!

翁岳天與那個女人越走越近了,文菁的心痛得幾乎不能呼吸……不……不……為什麼會這樣?

曾幻想過無數次與他重逢的情景,可怎麼都想不到會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她滿身泥濘,慘不忍睹,而他和那個女人卻是那麼光鮮亮麗……

當你日夜思念一個人,突然有一天見到,你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也許不是衝上去擁抱,而是……恐懼!

文菁背過身去,縮在花壇里,死死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想他想得快瘋了,此刻他就在眼前,可她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文菁悲痛欲絕,捂着胸口,靜靜地等待着他和那個女人走過去……

那女人的說笑聲逐漸近了,很快又遠去,文菁這才敢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他沒有看見她吧?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個那麼漂亮的女人,又怎會留意到其他人呢。

文菁獃獃地蹲在花壇里,內心的滔天巨浪依舊在洶湧。失神之際,驀地感到身後一股熟悉的男子氣息飄來,一如魔魅般的聲音響在耳邊:“別來無恙吧……我忘記問你一件事,那晚我們做了之後,你有沒有吃避孕藥?”

男人淡淡的語氣里,沒有起伏,彷彿只是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這一瞬,時間空間都停頓,靜止,全世界只剩下她和他。舒骺豞匫嬌小的身子微微顫抖着,像隔了千秋萬載才換得這一次的重遇,讓人幾乎要懷疑,這是否是自己的幻覺?

這聲音,她如何能不知道是誰?曾在每個午夜夢回時輾轉在她耳邊響起,是他!只有他!

“聽說你現在住的地方是那棟公寓……”他後邊的話還沒說完,文菁已經不敢再聽下去,慌忙出聲:“你放心,我一找到工作就搬出去……我……我現在沒……沒錢……我……我……”文菁的聲音細弱蚊蠅,抖得厲害,無以為續。生平第一次感覺到恥辱……他是想要趕她走嗎?可她竟然在懇求他!

老闆娘每天六點鐘來接班,文菁向她預支了一點工資……真是一點,只有一百塊。

氣氛有點沉悶,女人很想多聊聊,無奈翁岳天就是這麼酷酷的,淡淡的,漫不經心的,似乎對所有的人和事都提不起特別的興趣。

在這曲子裏,她聽見了太多太多。她紛亂的情緒,受傷的心靈,被一個個音符慢慢梳理着,就像在引導一個迷路的孩子。

文菁一聽,猛吞了一口唾沫,差點衝口而出說自己只有十七歲,但幸好,話到嘴邊硬是剎住了車。她太想要一份工作了,她必須要一份工作,急切,刻不容緩!

咦……怎麼回事?文菁剛夢見一隻香噴噴的烤鴨在自己面前,正好想伸手去抓,但是怎麼她的身子在後退……烤鴨啊!烤熟了的鴨子都飛了!

翁岳天究竟有沒有想起過文菁,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之所以會在文菁找工作的地方出現,純粹是巧合。那一條街上有許多本市地道又有特色的美食,小吃。小餐館很多,其中有一家就是文菁去過但沒被聘上的。

曾經,她以為父母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存在,可是在十歲那一年,她成了孤兒,當她被人收養的時候,她被告知,不能泄露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過去的一切都必須埋葬在記憶里。

男人身型健碩,堪比天神一般健美的體魄配上他那一張冠絕天下的面孔,恐怕少有女人能經得起他的一個凝眸……

“嗯……那就……談談……”文菁點點頭,有種雲裏霧裏的恍然,她找到工作了,好像做夢一樣!

不過呢,公寓裏的存糧不多了,雞蛋和米還有不少,補品快要吃完了,她要儘快找到工作,有了收入就可以繼續補充營養。

無論如何,翁岳天都是對她有着特殊意義的男人,即使他不再與她有所交集,即使他有了別的女人,文菁都不會恨他。

老闆娘一眼就看出文菁沒說實話,但這不重要,她只是目測就很滿意文菁了,這小姑娘很清純,一看就是個涉世未深,老實巴交的人……最重要的一點是,老闆娘不由自主地在想,來這店裏買東西的大部分是男人,如果有一個這麼年輕又水嫩的店員,說不定會吸引更多的顧客呢。

是否真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變的?有嗎?

“翁岳天,謝謝你。從現在開始,我要活出新的自己,無論你在哪裏,跟誰在一起,只要你健康快樂,那就好了。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你已經有女人了,不必知道孩子的存在。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文菁那亮晶晶的眼眸里,有着令人動容的堅定,淚花閃閃,這一次不是因傷心而哭,是為自己終於能放下包袱而感到慶幸。

“只有固定工資嗎?有沒有業績提成?”文菁一瞬不瞬地看着老闆娘,神色很是認真。

她明顯不再是面黃肌瘦,皮膚變白了,長胖了一些,身材恰到好處,如果他沒看錯,她的胸圍也漲了……她身上散發著一股花季少女應該有的青春氣息,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覺,是什麼呢。他當然不知道,那是因為文菁懷孕了,有種從骨子裏發出來的光輝,足以迷了你的眼。

先前的都不是純音樂,是有人聲在唱的,可現在她聽見的這一首,卻是純鋼琴曲,優美的旋律觸動人心,雖然沒有歌詞,但奇怪的是,文菁竟能從曲子裏聽出彈奏者想要表達的意思。

文菁不是第一次聽這台電腦上的歌了,但卻是第一次聽見這首。因為播放器已經將下載過的歌曲都播完,自動跳轉到保存歌曲的目錄里了。

文菁驚悚了,猛地睜開眼睛,良久才回過神來……真的是他,是翁岳天!這一首鋼琴曲,是他自編自彈的!

終於想通了這一點,如撥雲見日一般,豁然一亮!文菁暗淡的眸子裏現出了絲絲光澤。

諷刺,悲哀,傷痛!徹骨的涼意從腳底爬上背脊,連血液都會漸漸被凍僵!

來成人用品店裏買東西的顧客,總是會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待文菁,特別是男人,幾乎都會對她色迷迷的,那目光,猥瑣至極,活像是恨不得將人家小姑娘給扒了一樣。

文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公寓的。一進門就急匆匆沖向浴室洗澡……

浴室里傳出嘩嘩的水響,還有一陣陣悲泣,慘厲的哭聲。除了哭,她現在還能做什麼?不哭出來,只怕會瘋掉!相見真如不見,懷念那段美好的日子,原來也是一種幸福,至少讓她可以騙騙自己,可以保持有一份美麗的幻想……

白天,老闆娘不在,就只有文菁一個人待在店裏看生意。沒顧客的時候也不會無聊,櫃枱上有一個小電視,文菁總是會先選擇與音樂有關的節目來看,然後會是一些熱門兒電視劇。這小丫頭還是那麼感xing,看電視經常看到眼眶發紅……

生與死的念頭,有時只介乎一線之間。文菁在街頭遇見翁岳天和他的女人時,確實心痛得無以復加,幾乎當場昏厥。

如果是行家便能看出,這“絕色美女”並不是天然的,那錐子臉是經過了“削骨”才有的。

聽着他曾經喜歡聽的歌曲,想像着他以前坐在這電腦前是怎樣的神情和動作……思念早就侵入骨髓,這蝕骨的相思,時時刻刻啃噬着她。

翁震在退位讓賢之後,一身輕鬆。也沒有理由再讓翁岳天老呆在家,他要回公司,只不過這次回來就多了一個人……魏雅倫。

關於翁岳天的這些事情,都是文菁所不知道的。不知道並不代表不存在,每個人都有故事。

文菁獃獃地轉過頭,望着那一男一女遠去的背影,刺痛了她的眼,猶如無數鋼針在心上猛扎!有一種陌生的疼痛在肆虐。為什麼站在他身邊的是別人呢?為什麼不是她?文菁不懂,這樣的情緒,叫做吃醋,叫做嫉妒。

是的,她嫉妒了,但凡只要是個人遇到這樣的情形都會嫉妒。

翁岳天側頭望向窗外,吞吐着煙圈,氤氳的光線,越發將男人渲染得如夢如幻,驚心動魄的絕美。

翁岳天垂眉斂睫,掩去眸中的沉痛,輕輕“嗯”了一聲,淡淡地說:“四年前發生的事,就好像是在昨天……希望炸醬麵的味道還是跟當年一樣。”

文菁不斷問自己,是否有些想法錯誤了?或許上天安排她與翁岳天相遇,並不是意味着能與他永遠在一起,只不過是借他的手,將她帶出曾經的黑暗,而將來的路,還是需要她自己去走。這個世界上,最靠得住的,莫過於就是你自己。

上會自想。文菁囧了,一張小臉蛋紅得快滴血了,原來成人用品是指的那樣……噢,天啊……這是一份什麼工作啊!

書房裏的電腦是翁岳天留下的,文菁有時候會打開,聽着裏邊他保存起來的音樂,她會產生一種錯覺……似乎他距離自己好近。

皇天不負有心人,文菁無意間看見有一家店鋪門口貼着“招店員”,看看上邊寫的條件要求,唯一有一條,文菁不符合……人家要求是十八歲以上的……

“天哥,還記得這裏的炸醬麵嗎?以前你和表姐經常帶我來吃,那時候我才剛上大學……”女人的目光如痴如醉,一眨不眨地望着翁岳天,好像怎麼都看不夠似的。

還有什麼比此時此刻更讓人痛徹心扉,她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她只怕自己會當場崩潰!

沒錯,翁岳天確實對這炸醬麵不再有四年前那種美味的感覺,但是雅倫的猜測也不全對。翁岳天除了在懷念那個逝去的女人,腦子裏浮現得最多的,竟然是……那一雙清澈純凈,彷彿會說話的眼睛!

幻想就是用來提醒你,你還在現實里……

那女人走上前來依偎着翁岳天:“親愛的天哥,這位就是你說的熟人嗎?怎麼聊了這麼久呢,站着說話多累,不如我們叫上你朋友一起去前邊餐館坐坐?”

但真的是他嗎?曾經那個溫柔如水,寵愛她到極致的男人,從沒用過這麼冷淡無情的語調和她說話,並且如此傷人至深!他話里的含義,傻子都聽得出來!

翁岳天怎會不記得呢……四年前的他,身邊總會有一個美麗婉約的女人陪伴在側,是他的女朋友。只可惜,在一次出國旅行時,她與表妹在途中遇難,芳魂已逝,而她表妹僥倖生還,正是此刻坐在翁岳天對面的這位。

翁岳天帶着個女人來這兒,一是應那女人的要求,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也想來懷舊,追尋記憶里那曾經熟悉的片段。

一間普通的小麵館,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對俊男靚女。

這聲音,簡直太好聽了!老闆娘好歹也活了四十幾年,愣是沒聽過這麼好聽的聲音!老闆娘頓時眼冒紅光,暗自歡喜:“小姑娘,你是想來我這兒當店員嗎?你多大了?你成年了嗎?”

聽梁宇琛說,她住在原來那棟公寓,今天聽她那軟弱中帶着小小倔強的口吻,他的心弦忍不住顫動,這可人的小東西,她的美好,她的花季,開始綻放了嗎?為什麼會讓他差點難以自持,要不是雅倫及時走過來,他也許會衝動地擁她入懷!

熟人?呵呵,熟人……文菁反覆咀嚼着這個字眼,心碎成一片一片……

如今住在這公寓裏,很多東西都是現成的,電腦,電視,她想什麼時候聽,想什麼時候唱,都可以,不再受束縛。

不過好在他們也只是過過眼癮,沒有真的做點什麼出來,文菁的工作還算是比較順利。

毫無疑問,這是一首了不起的曲子。

可文菁瞥見那鋪子裏是一個長相富態的中年女人,文菁琢磨着,說不定這老闆娘不會介意她只有十七歲吧?

豈止是合身,簡直是醜小鴨變白天鵝!

文菁強忍住眩暈的感覺,小手緊緊攥着,指甲都快要嵌進肉里,瞬間有種想要拔腿逃跑的衝動,她沒想到會這樣,她完全亂了方寸,心尖上有一圈一圈的酸楚在蔓延。

“親愛的”這三個字,讓文菁幾乎昏過去……果然,是他的女人!天地都黑暗了,文菁的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硬撐着不讓眼淚決堤。

這聲音……竟然會是……

女人這話是真心還是刻意諷刺,誰都不知道,只是翁岳天顯然不會像她說的這麼做。

戀人的逝去,是翁岳天心裏難以磨滅的痛,只不過這四年來,他隱藏得很好,習慣了將那段記憶放在心頭最深的地方。

“我……那個……其實我……我剛滿十八歲……呵呵……嘿嘿……”文菁結結巴巴的,使勁讓自己笑得自然。她不喜歡說謊,可現在,情勢所迫啊。

男人完美無缺的五官如詩如畫,微微斜飛的劍眉下,一雙深褐色的鳳眸流光溢彩,,挺直的鼻翼如刀刻般的弧度,兩片緊抿的薄唇呈淡淡的粉紅色,好像總是微微上翹着,彷彿在嘲弄着什麼,既有種桀驁不馴的氣勢,又透着絲絲邪魅,輕輕淺笑,讓人想起四個字——玩世不恭。

老闆娘臉一僵,她本來是打算忽悠過去的。其實文菁也是在找工作的過程里才知道“提成”這回事,只不過最後那些工作她都沒有被錄用。

翁岳天四年前戀人,當時翁震也同意兩人在一起。可是那女人福薄,她的離世,他的心就成了死灰,對於將來誰會是他的妻子,他感覺已經麻木了。魏雅倫年輕美貌,家境又好,學識也好,標準的白富美,翁震很滿意,欽點的孫媳婦。

女人的好奇心是經不起壓抑的,爆發得很快。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發問:“天哥……先前我們遇到的那個……那個小姑娘,她,是不是以前跟你很熟啊?怎麼不請她跟我們一起呢……”

換個角度思考,她其實也是有所收穫的,起碼她不再生活在兩個惡女人的陰影下,起碼她的初/夜是交給了自己心底的那個他。他留下的最珍貴的禮物,就是她肚子裏的孩子。這才是她將來的人生,獨立的,可以自己掌握命運的人生。

柔順的長發象美麗的海藻一樣散開來,襯托着她稚嫩的小臉,略彎的眉毛很娟秀,小巧氣的鼻尖時不時地皺一皺,顯出幾分可愛。她似乎是夢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一雙柔嫩的櫻唇微微動一動,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說夢話。嘴角流出一絲閃着亮光的晶瑩,天真無邪的小模樣,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愛憐。

這條街上的館子,小攤,多數都是存在了五,六年以上的了,外觀雖然看起來跟高檔酒店完全不能比,但裏邊的美味卻是遠近馳名,很多外地人來遊玩或工作,也會選擇來此體驗一下各種風味小吃。

度日如年地盼着與他能重逢再續前緣,盼來的卻是令人肝腸寸斷!

文菁驚恐地一扭頭,正對上男人如大海般深沉的雙眸……

翁岳天似乎是很滿意,深眸里波光一漾,稍縱即逝。

氣氛變得僵硬,這叫“雅倫”的女人很是尷尬,不過那只是短短几秒鐘的事。

服務員正巧將兩碗炸醬麵端上來,翁岳天掐了手裏的煙頭,拿起筷子說了一句:“我已經說過了,她只是一個熟人而已。雅倫,好奇心太重,不是件好事。”

文菁到是不介意每個月只休四天,她聽見有一千兩百塊的工資,還有提成,心裏樂着呢。

女人見他面色有點沉,趕緊岔開話題:“天哥,我們吃了炸醬麵再去前邊路口吃雙皮奶好嗎?還有紅豆冰……還有……麻辣豆腐腦!”女人隱約的興奮,不知是衝著美食還是衝著翁岳天。

現在她走出了陰影,徹底告別了自閉,終於能靠這雙手手養活自己了!當然,幸好她又地方住,否則,她只能流落街頭……關於這一點,她除了要感謝翁岳天沒有把她趕出去,還有一個人是必須要謝的,那就是——梁宇琛。

幻想着他總有一天會再次像天神一樣降臨在她的世界,幻想着他還是在乎她的,幻想着他再出現的時候可以想從前那樣把她捧在掌心好好呵護,幻想着他在知道她懷孕時,會高興得像個孩子……

“聊完了。走吧。”翁岳天神色自若地轉身離去,從容的背影,挺拔如松。

當曲子結束,文菁依舊還沉浸在那餘韻里,柔腸百結……腮邊有滾燙的液體滑落。原來她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潸然淚下。這曲子極富感染力,文菁又是正處於感情脆弱的時候,一下子就會被感染情緒,引起了共鳴。。

至於在這個過程里他所流露出來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他不願多想。這個困擾的問題,成了他每每想起就會在潛意識刻意迴避的所在。

生活在一步步地走向正軌,最近害喜的狀況有所好轉,文菁時常在想,肚裏的寶寶真貼心呢,知道媽媽要賺錢,所以很乖。

“嗯,有提成,生意越好,你的收入就越多。不過嘛……你每個月的假期只有四天,也就是每個星期可以休息一天。”老闆娘以前招的人每個月最少能休六天……她這是等於欺負文菁。

“月薪一千二百塊。”老闆娘很乾脆。

“嗯……不錯……好吃……”雅倫一個勁兒地點頭,眼睛卻盯着翁岳天,果不其然,他只是輕輕點頭,不置可否。

店裏離家近,文菁每天回到家裏差不多是六點半,有時在菜市場帶點菜回去就會晚一些。

自尊,在這一秒無聲地粉碎!她其實可以保留着骨氣,但她口袋裏只剩下二十塊錢了,離開了住處,她只能露宿街頭。她吃苦不要緊,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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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改嫁大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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