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歲月如瀾（六）

二、耿紅在逆境中茁壯成長

紅日落山，暮霞妝水鏡，谷澗藏碧天。白雪梅和耿紅踏上北去的列車，一路

上她在思索着求生的地方。雖然未能實現探視的目標，她對時局有了充分地

認知，這場運動不可能草草收兵，必須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燕郊寒風鎖骨，南下舉目無親更是一片蒼茫。無論飄零在哪裏孩子的教育

不能耽誤，否則不能向丈夫交待。望着紛紛揚揚的雪花、淚水與思念交織，

痛憷與希望讓她堅定了要去的方向。

太行山是有着光榮傳統的根據地，她的父親就是由樸實無華、憨厚老實的

山裡人供給培養成為將軍的，他們有着火熱的情愫和對革命事業無限忠誠的

信念。“白家莊”三字在腦海一遍遍過濾着，那種摯朴讓她堅定了是自己和

孩子生存的首選。

“寶貝，媽媽帶你到大山裡去。”耿紅望着母親點點頭。

“媽媽，我想上幼兒園。”白雪梅輕輕撫摸着女兒的臉蛋。

“寶貝，媽媽做你的老師。”耿紅赴到母親的懷中。

柔和的月色，寧靜而致遠地瀉過守望你的心田，思緒一再與無眠對視寫意

。微弱的燈光下，聽着輕盈的音樂，細細地回想着我們一起走過的歲月，光

陰似一把無情的刀，將你我之間微妙的情感刻畫的如此清晰卻又模糊。多少

傾心的投入，是不是又回到了起點，想念的心埋葬在深夜的脆弱。回憶的閥

門全是曾經走過的春夏秋冬，千絲美好的情感，萬般閃爍的心儀，一份揮之

不去的財富，一份流彩紛呈的情誼。

這裏的水貴如油，眾鄉親靠着唯一的山泉維持生計。風沙依舊成了它的特

色，環堵蕭然的山村將整個信息封閉得如一潭靜水。她此刻才發覺選擇是千

真萬確，不僅能夠安全着陸，而且可以在這裏修生養性，等待心儀的男人。

“閨女，你千萬別逞強，你身體太虛弱了。”老支書真誠關切着母女。

“叔，這是水土不服造成的痢疾。”

“所以，你們應該把土方吃下去，聽叔叔的話。”

“爺爺，好苦。”耿紅撅起小嘴。

“苦，才會治好病。”白雪梅和女兒在老支書的關心下開始正常打理生活

。

“閨女，我們村裡窮，山裡山外都是一家人。”白雪梅走遍了每家村民，

她思考着怎麼為村裡辦點實事，既可以維持生計又能把孩子安頓好。

“閨女，如果你要長期在這裏呆下去，叔叔有個建議，能不能辦個學校？

”老支書的提議得到了她的認同，雖然自己的水平不是很高，在這裏還是絕

無僅有的。

“叔叔，如果沒有什麼風險，我很樂意做。”

“閨女，明天我就到鎮上去說。”馬新帶着自己開的介紹信來到六十裡外

的鎮政府。

“白雪梅是將軍的女兒，她回到村裡治病，我們應該給予關照。”

“話說的不錯，如果沒有問題肯定是件好事。”

“放心，什麼情由我擔著，不關大家任何事。”馬新的耿直、憨厚讓鎮領

導無可挑剔。

“好吧，其它的事情就按照村民規定解決。”馬新心裏非常高興，為老首

長辦點事是心甘情願，他依舊戀戀不忘白將軍的大恩大德。

白雪梅成了“白庄學校”的校長兼老師，從小學一年級到五年級全由她負

責授課，馬新成了學校的名譽書記，負責全村學生的教學工具和書本。

“閨女，條件艱苦點，等到村裡條件好點，我們再改善。”兩個窯洞成了

學生的教室，就地取材的山坡成了學生活動的操場，為了讓全村人都知道，

老支書馬新特意在窯洞前種了棵黑桃樹。主要是方便白雪梅通知學生上下課

，雖然他老婆不高興，最終還是說服了她，把黑桃樹移到了“白庄學校”。

牛玉明自白雪梅走後，心神不定、失魂落魄。“這麼多女人經歷過我的生

活，偏偏就是你佔據了我的心裏。”牛玉明在夢藝中呼喚着白雪梅的名字。

“你是染上了邪魔了，她就是狐狸精。”妻子儘力勸說著丈夫。

他先後幾次到市裡打聽，結果令他擔憂和失望。她是有背景的女人，萬一

告自己，還會有牢獄之災。聰明的他沒有發覺到她的蹤跡，這才讓他更加思

念起心儀的女人。蕭蕭秋雨，淋漓、浸透着我傷感的愁緒，沉沉的腳步聲漸

漸消失在細雨中滑落。沉重、遲緩的腳步流淌着眷戀，遲疑、幽雅的轉身掩

飾着憔悴和迷茫內心世界。我的心在你離去的瞬間停止了跳動，淅淅瀝瀝的

小雨伴隨哭泣，悲痛、凄涼。

“她是下放到牛村的人，必須要有說法。”想到這裏，他向市裡打了份報

告。從此白雪梅成了失蹤人員的範疇，牛玉明把眷戀埋藏在內心深處。隨着

運動的深入，他再次來到市裡。他多次打聽白雪梅的消息引起了懷疑，本來

飄浮不定的地位受到了監控。

“白，白雪梅，我想親都沒有得到、、、”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花生

米。在永定河邊痛苦思念着，過路人認為他是瘋子。壓力和思念讓他極度悲

痛，望着奔流不息的河水，他毅然決然。

“雪梅，我來了。”

“快來人啦，有人跳河了。”

一陣狂風、一個翻滾的河水，圍觀的人群和施救的人最終未能找到他的屍

體。消息傳來，牛玉明的妻子成了他的葬送品，享受着白雪梅的待遇、接受

監督改造。

恩怨、情仇被時局顛倒，對與錯讓流年記載，反黨、反社會的家屬隨着運

動延續或消逝，留下了沉重的枷鎖，把這段史頁寫成了粉沫倒置的神話。

寧英、方蘭：一別就是半年，從原江農場到太行山遇到了許多好人。特別

是老區白庄人讓我感恩社會、感知人性，他們的淳樸、憨厚令我欽佩和愛戴

。他們的寬容和理解，我成了一名老師。我要用知識回報幫助過我的鄉親，

用愛傳播文化。如果你們有時間請到書店給我郵寄些資料，我要用激情點燃

山村，讓孩子成為有益社會的人。

耿鋒已有了你們的地址，為了大家的安全，請你別把我的地址告訴他。等

到他的事情塵埃落定后，我們再聯繫。暗嘆人生過客雲中鴻雁，只待月升時

山戀隱沒。再望高峰霧繞頂一片蒼茫，光陰暗逝，秋風己徐來，堪嘆垂暮。

只恨兒時書少，思筆欲詩難成，今唯華髮霜染。燈下殘卷亂翻，天不從心愿

。時光難重轉，獨愁鄉思？

她把思念與沉澱寄給了牽挂的人，馬新對她們母女的照顧更是關愛有佳。

“閨女，堅持就是勝利。”她心知肚明，支書對她們的愛發自內心，在這裏

沒有勾心鬥角。不會發生流行的批鬥會，她也不可能受到任何傷害。此時此

刻她對耿鋒的思念和擔憂與時俱增，那顆無法控制的激情依舊在內心演藝。

我一直靜靜等待，等待廊橋之下的蝶夢成真，獨享那一份雨中情愁。讓我不

愛你萬萬不能，讓我離開你除非我的生命終止。字字句句，觸動了柔軟的心

扉，晶瑩的淚珠在心頭滾動。憂傷着你的憂傷，感動着你的感動，執着着你

的執着，蒼涼着你的創傷！執著與痴情觸動着我的心跡，美麗和溫柔讓我心

生漣漪！臉頰上的淚滴成為燈下剪影，為什麼要悄無聲息地離開？把所有的

悲傷留給我！時光如梭，再回首已是滄海桑田，唯有那風在吹，雨依舊在下

。獨自靜靜聆聽雨落，那摔碎的雨珠，打濕了我的心，依舊尋覓不到熟悉的

身影，心如針刺！只能把記憶塵封夜晚每個些隙里。

“閨女，生活習慣了嗎？”馬新拉着耿紅望着白雪梅。

“叔叔，我們已經習慣了。”

“閨女，有困難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裏。”

“叔叔，你就是我們的親人。”送走了老支書，她深深感悟到太行山百姓

的深情厚愛，淳厚與堅實，一顆涌動的心流淌着跳躍的情絲。

醇醇地醋香、濃濃的鄉音，

孕藏着淳樸中華兒女情愫。

鑿開一條陽腸小路？

古道怒吼的神奇！

人傑地靈、彪炳史冊，

托育起兒女的沃土。

敘說著母親的博愛與神韻，

揮灑着千秋偉業與復興。

炫舞爍章、縛鯨伏鵾，

太行山的風，太行的山。

太行的情交融在一起，

鄉恩似海、匯聚一個永恆的主題。

和諧的天堂！

這是她對人生的感悟，是她軍營生活的激越，是她對愛的求索。也是她對

情感的渴望和宣洩，時代讓她在風雨中健康、成熟，壯麗、鮮艷。她在積澱

人生的酸、甜、苦、辣，在豐富履歷抒情現實生活，在渴望中等待、、、

作者夢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