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不如將反派進行到底(十二)
裴清的外型不錯,加之他一直在刷新自己的形象,整個人的風格終於從暗黑叛逆系的陰影中慢慢走出來了。漸漸地,廣告片約代言什麼的也都來了。林雅微讓他接了一部古裝劇,很正統的武俠風,雖然還只是演男三,戲份並不多。但是林雅微說,寧願在一部好片里演配角,也不要在爛片里演主角。
試鏡什麼的他都通過了,最近,劇組正式開拍了。
裴清簡直是得到了救贖,他藉著演戲之名早出晚歸,即使那天沒有自己的戲,他也會過去觀摩,讓自己沉溺在拍戲裏,避免和那兩個人碰面。
因為從那一晚過後,他們的關係就變得異常尷尬又怪異起來。但是那兩個人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種事情在異能者看來可能是再自然不過的,因為嚮導本來就是配給他們的。也就是說,在他們的認知里,裴清本來就是他們的所有物。
但是裴清可不會這麼想,他覺得跟他們相處的氛圍越來越怪異了,明明無話可說氣氛凝滯,但偏偏那兩個人又神經質地盯着他看,周遭就會蒸騰出一種莫名的熱度,窘迫又讓人惱怒。
裴清非常矛盾而又壓抑的,同時還很擔憂焦急,因為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但是進展似乎不夠快。他很想做點什麼推動一下任務的進展,但是又不大樂意。
連看到那兩個人都會感到不自然,難不成還指望他主動?
哎……
在片場休息的間隙里,裴清已經是第N次嘆氣了。
和他搭戲的女配角LINDA看到裴清消沉的樣子,泡了一杯茶端過來,“怎麼?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
那些事情都是無法告訴外人的,裴清只能微微一笑,當是默認了。
“隊友給你太大壓力了吧?”
裴清微微一愣,但對方的表情很坦然,而且語氣真誠沒有揶揄的意味在。裴清尋思着LINDA應該不是那種意思,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
LINDA說:“你只是個普通人,能做到這種份上已經很好了。”
“謝謝你的鼓勵。”
LINDA把泡好茶的保溫杯塞到他手裏,“可以提神。”
裴清笑着接過了,“謝謝你。”
“不客氣。”
裴清其實有點懷疑,因為他畢竟來到這個世界很有一段時間了,普通人在娛樂圈有多難混他不是沒有體驗過。幾乎沒有人會主動搭理一個小透明,雖說裴清現在也有了一點名氣,但是,他和身為異能者的LINDA比起來,還不算什麼。
對方為什麼要接近他?
裴清想了片刻,很確信他和LINDA只是第一次見面。
看來他的兩個隊友已經給裴清留下陰影了,直接導致裴清現在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尤其對方還是一個異能者。
不過,LINDA能對自己做什麼呢?
裴清苦笑着搖了搖頭,還是把對方遞過來的茶水放在了一邊。
拍完最後一場戲的時候收班,已經凌晨三點了,劇組的導演和演員相互打了個招呼就都散了,有車的自己開車回去,沒車的就等司機來接。
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那裏,車牌是他所熟悉的。
裴清揉着酸痛的肩,慢慢走過去坐上了車。
黑漆漆的景色幕布似的卷過,裴清感覺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拍戲太累的原因,太陽穴針扎似的痛,意識還有點飄浮。
口袋裏突然傳來手機電量快耗盡的警報音,裴清掏出手機看了眼又放了回去。
一會兒后,手機突然振動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白懸,裴清自然是不想接。振了一會兒后又停了,然後又振了起來,裴清想了想還是接了。
白懸劈頭就吼道:“裴清,你趕緊給我回來。”
裴清皺着眉頭沒有接話。
白懸放緩了語氣,“我……太急了,你現在在哪?”
裴清還是回了句,“我在回去的路上。”
聽到這句話后,白懸明顯舒了口氣,又問道:“今天片場發生什麼事了嗎?”
裴清正了正坐姿,“你在懷疑什麼?”
白懸有些焦躁,他深吸了口氣,“告訴我,你現在到哪了?”
裴清望向窗外,卻發現車子不知什麼時候開上了高速公路,把他往一個莫名其妙的方向帶。
他心臟猛然一緊,恍惚間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於是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睜大眼睛努力看清窗外的事物。除了黑漆漆的樹木,哪裏還有建築物的影子。
“喂!你他媽要帶我去哪?”裴清吼道,伸手過拽司機的肩膀,卻發現前面那人面容冷峻,並不是之前的那個司機。
對方背對着裴清用波瀾不驚的語調說,“馬上就到了。”
裴清臉色慘白地愣了兩秒,白懸的聲音又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可是他還未說話,奄奄一息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宣告枯竭了,屏幕一黑自動關了機。
操!
裴清把手機扔到一邊,從後座探過身子,雙手拽着那人的領子用力往後一扯,對方沒料到他竟然敢這麼做,身體被拽得猛然往後一仰,方向盤從手裏脫離了。
裴清揪着他的領子,“停車!我要下去!”
男人掙動了兩下,發現裴清竟更加用力,他反而平靜下來,乖乖地踩下剎車。
裴清飛快地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但是他面前卻矗立起了一堵人牆,他甚至邁不出一步。
因為,五個身形魁梧的保鏢將他死死圍住了。
那司機平靜地搖下車窗,對他說:“我們還有兩輛車,一共是八個人,你能逃得了嗎?”
裴清突然握緊了雙拳,用力地推開站在他面前的人,卻被旁邊兩人抓住了手臂,像鐵鉗一樣牢牢地焊在他身上。
短促的僵持后,他們把裴清重新扔回了車裏。
裴清頭痛欲裂地歪着身子靠了下來。
這絕對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那個LINDA真的不簡單,裴清心裏突然湧起了一陣複雜的感覺,夾雜着明顯的失落。他能猜到那茶水裏可能有問題,但是卻想不到對方連他的司機都悄悄換了。
防不勝防。
裴清抓起已經自動關機的手機,不停地嘗試開機。
“即使打了電話也沒有用,”那毫無感情地聲音從前面傳來,“因為要抓你的人,是宮少爺。”
裴清其實也差不多猜到了,按宮祁那個性子,為了江霽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如此精密地策劃,這樣的手腕居然用到了他身上。裴清他自己都覺得好笑,那個宮祁居然還真是把他當做頭號情敵了呢。
車子越開越偏,去往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過了好久,終於停下了。
好幾個人從後面的車子裏走了出來,把裴清拖了出來,動作不算粗暴,但非常用力,掐得裴清胳膊痛,好像生怕他逃脫一樣。
裴清苦笑道,“我現在全身無力,肯定是逃不走的,你能不能給我輕點。”
這是偏僻的遠郊,而矗立在裴清面前的是一棟奢華的別墅,這種手筆顯然是出自宮祁了。
裴清嘲諷地笑了笑,任由那些保鏢把他拖了進去。
客廳大得離譜,宮祁靠在沙發上,架着腿,手裏還端着一杯茶品着,那模樣優雅又高貴。
兩個保鏢抓着裴清的胳膊,把他按在了椅子上,正對着宮祁。
裴清知道自己逃不過,反而平靜了,他只想趕緊熬過這必經的一劫。
一個男人提着黑色的箱子走了過來,打開來一看,好幾隻型號不一的針筒,裏面裝着不詳的紅色液體,看起來跟鮮血一樣。
儘管一再告誡自己要鎮定,裴清心裏還是忍不住發毛,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宮祁低低地笑了出來,緩緩開口,“別擔心,我答應了江霽不會傷害你就一定做到。只是,想留下你的把柄在手上,確保你不會脫離控制,不會對我造成威脅。”
裴清看着他說:“對付我這種小人物需要這樣嗎?”
宮祁站了起來,慢慢走過來,用手指挑起裴清的下巴,“你可不是小人物。”
裴清把頭偏過去,避開他的手。
“我知道你在忌諱什麼,”裴清盯着宮祁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和江霽只、是、朋、友!”
宮祁看了他一眼,眼神輕蔑得就像在看一個幼稚無比的傻小孩。
“我當然知道你和他只是朋友了。”
宮祁突然笑了一下,“所以你只需要留下把柄在我手上,否則,”他頓了頓,用冰涼的手指掐着裴清的脖子,雖然沒有用力,卻讓裴清打了個冷戰,“你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裴清的瞳孔一陣緊縮,心裏竄起來的寒意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眼前這個男人大概已經瘋了吧,這明明就是一種病態乃至是畸形的佔有欲!難道所有靠近江霽的人都要慘遭他的毒手嗎?
不可理喻!
裴清冷笑了起來,“你以為這樣做就能得到他嗎?”
“你越是逼他,他只會越來越恨你,直到最後回不了頭!”
這些所謂的,高高在上的控制者們,一個兩個都是徹頭徹尾的變/態!
宮祁沉下臉,冷冷地下了命令,“給我用最大的劑量。”
旁邊的保鏢立刻拿起了最大號的針筒。
另外兩個人按住裴清的身體,他猛烈地掙扎了起來,但是手腳卻像被鐵鉗夾住了一樣。
“放開我!宮祁,混蛋!”
裴清掙紅了眼睛,啞着嗓子嘶吼着,但是不論他怎麼掙扎,那尖銳的針頭還是刺破了那脆弱的肌膚,冰涼的液體緩緩輸進了血管。
裴清徹底不動了,他無力地靠在椅子上,髮絲凌亂,神情麻木地盯着那扇緊閉的大門。
很快,身體裏就竄起一陣陌生的熱度,莫名襲上了一股興奮感和空虛感。感官又變得異常敏銳起來,而前幾天他還剛剛打過了抑製劑。
裴清甚至能感覺到下/腹慢慢灼熱起來。
然而,在那一瞬間裴清還相對鬆了口氣,他原本很害怕那是愛滋血一類的東西,如果只是催發本能覺醒的藥物,那麼他屏蔽掉自己的感官就應該可以撐過去,只是他不知道宮祁為什麼要給他打這種葯。
直到兩個保鏢把他放在米白的地毯上,而另一個人走到了一邊,支起三腳架,拿着一個專業的攝影機開始調焦時,裴清終於懂了他要幹嘛。
裴清咬緊牙關,蜷縮着身子躺在地上,開始發揮嚮導的意識力,關閉了自己的感官,他就維持着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盡量減少外界帶來的刺激。
“不要忍了,”宮祁的語調很平靜,但卻帶着令人恐懼的寒意,“我就是要你一個把柄,所以這場戲你不拍也得拍。”
裴清閉着眼睛,把臉緩緩別過去,貼着柔軟的地毯。
宮祁看着裴清不為所動的樣子,輕佻地笑了一下。
他用的可是最大劑量,裴清不可能完全沒有反應。可是十分鐘過去了,裴清仍然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甚至讓人感覺他就這麼睡過去了。
時間一久,宮祁開始變得沒有耐心,他冷冷地威脅道,“你自己不動手的話,我就讓別人來。”然後抬抬眼睛示意了旁邊的保鏢。
兩個人走了過去,解起了裴清衣服上的紐扣,脫下了他的外套。褲子的扣子也被解開,拉鏈拉下了。
裴清一咬牙,認輸般地說,“夠了!夠了!我自己來。”
那兩個保鏢看了裴清一眼,停下了動作。
裴清艱難地轉過頭去看宮祁,神情漠然道:“讓他們放開我,我自己來。”
宮祁冷冷地看着他,沉默了幾分鐘后,他朝那兩個保鏢抬了抬眼,那兩個人這才鬆開了裴清。
裴清的臉上是疲憊萬分的表情,無力地說道,“我只是一個小明星,何必用這招對付我?”
宮祁臉上的笑意帶上了嗜/虐的意味,看起來非常殘忍。
“認命吧。”
裴清的身體僵硬了許久。
最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動手解起自己的衣服。但是他的意識力卻在飛速聚集着,不露聲色地等待着一個契機。
當裴清解開上衣的第三顆紐扣時,門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踹開,整個分崩離析,發出轟然一聲巨響。
宮祁似乎早就料到白懸和尹慕寒會來,神情並無多大變化,而站在大門附近的保鏢還識相地退到一邊去了。
裴清只好暫時收住了聚集起來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