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八
蕭宸斐表情並不好,大家只以為他是因為同伴的失蹤心情不好,所以誰也沒有起疑。飛舟在他的控制下,兩日之後才來到魔教邊境。這正是蕭宸斐與拓跋昊焱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當初地表被靈力爆炸造成的傷害,已經隨着時間的推移被撫平。
蕭宸斐頓時有些慌了,似乎是看着自己與拓跋昊焱的聯繫隨風消散一般,突然他很想見拓跋昊焱,想確認這段時間的纏綿並非他一人的幻想。
很快,蕭宸斐的願望便實現了。拓跋昊焱聽探子回報,說正道派遣了一隊人馬在快速接近魔教領地,他便立即點兵迎了上去。於是在蕭宸斐剛來到邊界不過半個時辰,一襲紅衣的拓跋昊焱便出現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蕭宸斐心跳竟漏了幾拍,卻不得不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擁抱的欲/望,與拓跋昊焱遙相對望起來。
忽然,兩人同時動了起來,快速朝對方接近。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拓跋昊焱右手突然握掌成爪,直直朝蕭宸斐得心臟抓去!
蕭宸斐毫無防備,直至胸膛被穿透,臉上才露出驚訝的神色。他能感覺到拓跋昊焱略帶冰冷的手正握住自己的心臟,死亡從未這般接近過他。可看到拓跋昊焱驚慌的眼神,蕭宸斐的大腦從未像此時這般清醒。
朝拓跋昊焱露出了個了堪稱妖冶的笑容,蕭宸斐控制自己的身體猛然前進!拓跋昊焱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徹底穿過蕭宸斐的身體,沾滿了血液的手被微風一吹,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他想要問蕭宸斐為何不躲,但話沒出口,蕭宸斐便抱住了他。
蕭宸斐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嘴唇立即被染得比拓跋昊焱的還要紅。感受到懷中人的顫抖,輕笑一聲,在拓跋昊焱耳旁印下一個吻。看到白皙的皮膚被鮮血染上了一抹艷色,蕭宸斐半眯起眼睛,在拓跋昊焱耳邊一字一頓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蕭宸斐將剩餘的靈力集中在右手,一掌拍開了拓跋昊焱,閃身進了空間。而在旁人看來,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拓跋昊焱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沾染的血液還是溫熱的,腦海中一直回蕩着蕭宸斐方才的話,半響之後,他才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強而有力,不像方才那個被他抓在手裏的心臟那般,幾乎停止了跳動。
正邪兩道修士也被驚呆了,但被安插在正道修士當中的傀儡卻不會有情感,立即開始鼓動戰爭,還沒等拓跋昊焱反應過來,兩方已經開打,而且不過一會兒,正道那邊便死傷慘重。
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拓跋昊焱心中一驚,立即對自己的手下道:“快住手!”這場戰爭是個陰謀!那些屍體內魂魄全部被抽離得,分明是有魔修藉著戰爭,來吸收魂魄!
空間外是一場混戰,空間內卻十分安靜,連風的聲音都沒有。蕭宸斐就躺在已經含苞待放的菩提蓮旁,清澈的溪水流過他左胸的血洞,很快整條溪流都被染成了血紅色。
蕭宸斐眼睛緊閉,眉頭深鎖,唇色發白,似乎在忍耐什麼巨大的痛苦。血紅色的溪流滋潤了兩旁的土地,在距離蕭宸斐最近的一株草突然開了花,一個成人拳頭大的小嬰兒從花里爬了出來。
嬰兒沒有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愣了一會兒,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蕭宸斐混沌的意識被嬰兒的啼哭給喚醒,左胸的傷口已經痛得麻木,沒有血液的供給,心臟跳動愈發緩慢,他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很難受,感受着自己的生機正在流逝,令人窒息的壓力緩緩加強,死亡的陰影從未這般靠近,蕭宸斐卻什麼都做不了。腦海中唯一清晰的,是拓跋昊焱最後那驚慌失措的眼神。
想到拓跋昊焱,蕭宸斐心中頓時燃起了一股不甘,他不能死!蕭宸斐猛然睜開眼睛,像是垂死掙扎的人最後的迴光返照,但他卻感覺到了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在體內蔓延。
那股力量替代了血液,流向心臟,原本幾乎已經停止的心臟開始恢復跳動,經脈被熨燙得很是舒暢。
在岸邊的小嬰兒被蕭宸斐氣勢上的變化給驚住,連哭都忘記了,愣愣地看着蕭宸斐。半響之後,一股親近的氣息逐漸從蕭宸斐身上散發出來,小嬰兒咿呀一聲,下一瞬竟出現在了蕭宸斐的胸膛!
蕭宸斐左胸的血洞開始癒合,像是經歷了一場新生一般,他渾身脫力,連眼睛也睜不開了。感覺到胸膛的重量增加了一些,可他的手卻抬不起來,沒辦法驅趕。不等他緩過勁來,突然一股大量的信息湧入識海,蕭宸斐終於承受不住,陷入了昏迷。
小嬰兒疑惑地看着蕭宸斐,咿咿呀呀了半天都沒有得到回應,又開始嗷嗷大哭起來。等哭累后,又迷迷糊糊地趴在蕭宸斐胸膛睡著了。
半個月後,蕭宸斐左胸的傷口完全癒合,只有白色的法袍上那觸目驚心的血洞顯示着,他曾經遭受了多麼重的創傷。
蕭宸斐一睜眼,原本純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的白光,仔細一看,能發現他的眸色淡了不少。一頭鴉青色的頭髮也變成了銀白,起身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胸前躺着一個嬰兒,順手撈了一把,沒讓嬰兒掉水裏。
即使被蕭宸斐倒拎着一隻腳,小嬰兒也沒有醒來,當時嬰兒出生蕭宸斐還是有意識的,所以也沒把它當外來侵略者,直接扔回了它出生的那塊地方。
感受着體內從未有過的澎湃力量,先前修行感覺晦澀的地方已經全部疏通,蕭宸斐也終於明白他為何遲遲悟不到劍意,因為他是天生的法修!
這半個月他一直在消化突然出現在他識海的傳承,也終於深刻地了解他與拓跋昊焱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凈世白蓮與業火紅蓮乃兩位大羅金仙在萬年前,以自身全部精血所化。兩位大羅金仙曾經是最親密的好友,連道號也是相似的白蓮與紅蓮。
那時修真界殺人奪寶之事層出不窮,一時間修真界哀鴻遍野,低階修士無法生存,高階修士肆意妄為,又因濫殺無辜而無法度過天劫,整個修真界停滯不前,數萬年無人飛升。
天帝震怒,派兩位大羅金仙下屆處理。紅蓮認為應讓罪孽深重之人受到懲罰,而白蓮則認為如今整個修真界皆是污穢,若想凈世,只得殺光所有修士,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
紅蓮勸不過白蓮,最終兩人分道揚鑣。直至白蓮屠凈一整個大陸的修士后,紅蓮才後知後覺。他趕到時,白蓮被天降雷劫劈成重傷,僅留最後一口氣。見紅蓮到來,白蓮只哈哈大笑三聲,留下一句“不破不立”,便化身凈世白蓮,跳進了身後的池塘中。
紅蓮耳邊回蕩着白蓮瘋狂的聲音,不得已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將整塊大陸封鎖起來,隨後便也化身業火紅蓮,跳到了白蓮身旁。
凈世白蓮與業火紅蓮相伴相生,更是相互壓制,按理說由大羅金仙的精血而成,修行個千百年便能化形,可上萬年過去了,兩朵蓮花仍舊待在池塘中,修為不曾進展半步。
後來拓跋冶與蕭鴻陽無意間誤入被封鎖的大陸,拓跋冶初生牛犢不畏虎,看見紅蓮便喜愛得緊,硬是想方設法給帶了出來。誰知凈世白蓮沒了業火紅蓮的壓制,竟發生暴動,差點將兩人的命留下。
後來一番機緣巧合,兩朵蓮花被帶出了秘境。拓跋冶與蕭鴻陽以自身精血,各自澆灌一朵蓮花,壓制住他們本體內的意識,使得拓跋昊焱與蕭宸斐成功化形。
蕭宸斐因為先前失血過多,被人類修士精血壓制的傳承意識爆發,最終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他已覺醒了所有的傳承,只需一些時日讓他熟悉體內強大而陌生的力量,他自信自己單挑化神期修士也不是難事。
然而,凈世白蓮受業火紅蓮壓制了萬年,蕭宸斐修為若想再進一步,只能靠吞噬業火紅蓮。而業火紅蓮身負紅蓮仙人的最後一道意識,阻止凈世白蓮濫殺便是他的桎梏,若不能勸阻凈世白蓮,或者直接殺掉,修為也只能止步元嬰。
蕭鴻陽與拓跋冶不清楚來龍去脈,只因着高階修為,對與他們有着血脈聯繫的蕭宸斐和拓跋昊焱的命運,有着些微的感應,才得出了要兩人合二為一的修行方式,實則卻是二者只能存其一,雖然差別不大,後者卻更加殘忍。
想要進階,只能靠吞噬么?蕭宸斐的眼色暗了暗,想起拓跋昊焱,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原本偽裝得溫潤的外表被突變的發色破壞殆盡,此時他的笑容讓人感覺說不出的冰冷,連在一旁沉睡的小嬰兒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突然,小嬰兒咿呀地叫了一聲,一個身影撲通一聲掉進了小溪中。蕭宸斐條件反射地用靈力抓住了那人的脖子,沒想到竟是許久未見的幻陣草。
“你怎麼來了?”蕭宸斐鬆開了靈力控制,幻陣草又掉進了水裏。幻陣草也是一頭霧水,當看到岸邊的小嬰兒時,他眼前一亮,連忙跑過去,把小嬰兒塞進攝魂草的懷裏。
攝魂草似乎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人很感興趣,短短的手指戳來戳去。此時小嬰兒已經陷入了昏睡,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無良二哥虐待。
蕭宸斐挑了挑眉,對於幻陣草無視自己的問題很是不滿。感受到大混蛋陰冷的氣息,幻陣草渾身一個激靈,連忙答道:“這是瞬移草,應該是他把我們瞬移過來的。”
“瞬移?”這些草果然很古怪,難道萬年前修真界都是這些靈植的天下?蕭宸斐懶得糾結,只吩咐了一句,“別讓他瞬移些奇怪的人進來。”
幻陣草連忙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解釋道:“他只認得我的氣息,才能把我瞬移回來。”
“說說外面如今什麼情況吧。”蕭宸斐衣袖一揮,倚靠着菩提蓮的□坐了下來,奇怪的是溪水流到他身旁時,皆不約而同地繞開了。
“外面亂得很,自從你失蹤之後,萬英劍宗傾力打擊魔教,說要為你報仇。魔教寡不敵眾,灰色地帶的那些魔修也在一旁搗亂,前兩日我看見小焱,他愈發憔悴了。”幻陣草說道最後,眉頭微皺。實際上拓跋昊焱的情況比他說的還嚴重許多,魔教內憂外患,拓跋昊焱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再加上蕭宸斐最後的那一句話一直在影響着他的心境,可不是一個憔悴能形容。
蕭宸斐聽到幻陣草說拓跋昊焱,眼底的亮光閃動了一下,卻沒有接幻陣草的話茬,而是問道:“讓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聖石拿到了嗎?”幻陣草反問,在外面奔波了半個月,他還好說,攝魂草已經撐不住了,好幾次為了救他,都透支了自己的能力。若不是瞬移草及時將他們召喚回來,恐怕他會撐不住去找拓跋昊焱了。
擁有凈世白蓮的記憶傳承,蕭宸斐自然知道幻陣草所說的聖石是什麼,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枚跟樹榦差不多顏色的珠子扔給幻陣草。幻陣草連忙將聖石放在攝魂草懷裏,才道:“煉器宗後山關着一個大傢伙,這些事都是他搞的鬼,他需要修士的魂魄恢復力量。那個被你抓回來的姑娘現在在魔教,計劃接近小焱。”
說完,幻陣草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蕭宸斐的表情,沒發現什麼異樣,於是問:“要提醒一下小焱嗎?”
“我去找他。”蕭宸斐站了起來,手一揮便給自己換了一身新的衣物。他沒有再穿萬英劍宗的道袍,而是自己親自收集材料,特意請人煉製的。這件法袍的款式由蕭宸斐親自設計,可以說是最合他心意的衣服。
雖然整體還是以素白色為主,但沒有萬英劍宗的道袍那般嚴謹,許多小細節都能自行調整,看起來差別不大,但穿上后氣質卻與平時迥然不同,比以往蕭宸斐給人溫潤的印象多了幾分瀟洒,也更加不羈。加上那一頭白髮,與一雙淡漠了的眸子,若是有人見到此時的蕭宸斐,絕對不會有人聯想起之前那個溫潤和藹的萬英劍宗的大師兄。
幻陣草看着似乎完全變了一個樣的蕭宸斐,也不敢發表意見,抱着兩個弟弟跑到角落去吸收聖石的能量了。
蕭宸斐閃身出了空間,閉眼感知了一下蕭宸斐的方位,便開始御劍飛行。自從繼承的了傳承后,他便發現自己與拓跋昊焱之間多了一層似有似無的聯繫,要找到他並非難事。原本空間就停留在魔教的邊緣,所以蕭宸斐不到兩個時辰便找到了拓跋昊焱。
拓跋昊焱此時正在一個帳篷內,魔教內其實並沒有外界傳言那般亂,但是最近灰色地帶暴動,他只能帶兵出來清剿。可灰色地帶存在數千年,即使人人唾棄,卻沒有被清理,在其中的修士也是有本事的,拓跋昊焱久攻不下,只能暫時駐紮在此。
蕭宸斐來到時,他正與庄裳在帳篷內談判。拓跋昊焱自然是記得庄裳的,但不知為何她會變成魔修,而且還帶着生存在灰色地帶中,一百名魔修屍首前來當投名狀,此番變數讓拓跋昊焱始料未及,卻有些欣喜。
他不知道庄裳為何要幫自己,但多了一個助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至於庄裳在打什麼小算盤,他防着點便是,拓跋昊焱不可能因為未知的危險而畏手畏腳,拒絕這般大的好處。
蕭宸斐隱藏在帳篷外,利用新覺醒的能力輕易地便聽到了裏面交談的內容。等庄裳離開后,才晃悠悠地進了帳篷。
拓跋昊焱正在閉目養神,直到蕭宸斐來到自己面前,他才驚覺到有另一個人的氣息。剛想攻擊,不了卻被人按住後腦勺,隨即嘴唇傳來了熟悉的觸感,柔軟的舌頭毫不客氣地撬開了自己的牙關。
蕭宸斐看着拓跋昊焱因為驚愣而瞪大的眼睛,有些不滿地輕輕咬了一口他的唇。拓跋昊焱吃痛地皺了皺眉,竟詭異地明白了蕭宸斐的意思,閉上了眼睛。
十分濃烈的一個吻,足足持續了三刻,蕭宸斐才鬆開。甫一呼吸到新鮮空氣,拓跋昊焱立即反應過來,抬手便想攻擊。但突然,他的表情便僵住,因為一股威壓將他定住,完全無法動彈!
蕭宸斐十分滿意看着自己造成的後果,俯身在拓跋昊焱的耳邊印下一個吻,一如當初他被拓跋昊焱傷到后,留下的那個吻一般。
“我回來了。”蕭宸斐在拓跋昊焱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隨即動手摘下了拓跋昊焱的面具。
拓跋昊焱死死地盯着蕭宸斐,心情很是複雜,臉上表情卻十分冷淡,質問道:“你做了什麼?”明明兩人修為一樣,為何他會被蕭宸斐壓製得死死的!
蕭宸斐自然不會告訴拓跋昊焱真相,一個已經覺醒了大羅金仙血脈的元嬰修士,壓制同階修士根本毫不費勁。看到拓跋昊焱冰冷的表情,蕭宸斐體內暴戾因子突然開始翻湧,想狠狠地將拓跋昊焱這副萬年不變的表情撕裂,想看到鮮血染紅拓跋昊焱白皙的皮膚!
蕭宸斐瞬間爆發出來的滿滿惡意讓拓跋昊焱身體一僵,調動靈力的速度陡然加快,眼見就要突破壓制了,可周圍景象一邊,竟又來到了蕭宸斐的空間。蕭宸斐感覺到拓跋昊焱抵抗的情緒變弱,眼底閃過一絲得意,但臉上已經沒了笑容。從蕭宸斐醒來之後,他再也懶得掛上那虛偽的面具。
扛着拓跋昊焱回到卧室,蕭宸斐的動作明顯粗魯了許多,再沒有以前的柔情。雖早已料到,但拓跋昊焱的心還是止不住地抽痛了一下。
蕭宸斐坐在床邊,讓拓跋昊焱跨坐在自己腿上,看着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心底閃過一絲惡意。攬住拓跋昊焱腰的手一用勁,人便撲到了自己的懷裏。蕭宸斐看着拓跋昊焱脖頸皮膚下的大動脈,感覺牙齒有些痒痒,於是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拓跋昊焱除了剛開始身體一僵外,什麼反應都沒有。蕭宸斐很是不滿,牙齒直接嵌進了皮肉之中,開始吸食拓跋昊焱的血液。
沒有想像中的血腥味,反而帶着一絲植物的清香,雖然沒有喝過其他血液,但蕭宸斐覺得拓跋昊焱血液口感很好,絲絲滑滑地,讓他忍不住想要吸食更多。拓跋昊焱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正在流失,並沒有掙扎,反而感到了一絲輕鬆。
蕭宸斐吸食的速度很慢,像是在品嘗最珍貴的靈茶一般。足足半個時辰后,拓跋昊焱開始脫力地趴在他懷裏,呼吸也愈發微弱。蕭宸斐這才鬆了嘴,饜足地舔了舔嘴唇,然後又扛着拓跋昊焱,把人扔進了溪流中。
幻陣草早就發現拓跋昊焱來了,只是他不敢進房子,見拓跋昊焱奄奄一息地被扛出來,蕭宸斐還做出了拋屍的舉動,立即緊張地跑了過來。
蕭宸斐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一轉頭卻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少年,懷裏也還一左一右地抱着個五歲大的孩童與一個月大的嬰兒。五歲孩童的頭上還頂着熟悉的小黃花,少年頭上卻沒有了小菊花。
“你把小焱怎麼了!”幻陣草氣急敗壞地想要把拓跋昊焱救起來,但蕭宸斐只是意念一動,幻陣草的動作便被限制了。蕭宸斐還沒適應幻陣草的新形象,也懶得看他一眼,而是專心致志地看着拓跋昊焱。
不用知道拓跋昊焱能否激活傳承?否則只有他單方面的壓制,這可很沒意思。蕭宸斐饒有興緻地在岸邊坐了下來,單手托着下巴,慵懶的姿態讓他看起來與以前的蕭宸斐判若兩人。
第二日一早,庄裳看到空無一人的帳篷,愣了一下,眉頭緊皺了起來。很快,魔教少主失蹤的消息便傳回了魔教本部,拓跋冶只能退兵,卻絲毫沒有尋找拓跋昊焱的意思。這可讓庄裳着急了,少了拓跋昊焱的助力,他們的計劃至少要延遲數月!
他們無法保證這幾個月內,會否有人查到那位身上,正所謂夜長夢多,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庄裳想起已經失蹤了半個月的蕭宸斐,一咬牙,跺了跺腳,轉眼便消失在原地。
對於自己被人惦記着的事情蕭宸斐可不知道,但等了半天,拓跋昊焱都沒有要激發傳承的跡象,他也不耐煩了,限制了幻陣草不許將拓跋昊焱撈出來,自己出了空間便往煉器宗趕。
蕭宸斐雖繼承了凈世白蓮對性命漠不關心的冷情性子,但幻陣草口中那個煉器宗的大傢伙,可是差點讓他喪命。蕭宸斐不管他對修真界危害有多大,但惹到了他頭上,那就別想善罷甘休!而且根據幻陣草所說,素柔他們幾個被困在了煉器宗後山,卻沒有生命危險。如果順路的話,也可以救一把。
蕭宸斐並沒有從正門進入煉器宗,而是將幻陣草拎了出來,讓他帶路。幻陣草在煉器宗晃蕩許久,早就輕車熟路,半個時辰后就帶着蕭宸斐來到了山洞前。
正準備進去,蕭宸斐卻突然一把將幻陣草拎進了空間。空間內拓跋昊焱泡了三日的溪水,仍舊是眼睛緊閉。看着他臉色發白的模樣,蕭宸斐都有些想直接讓拓跋昊焱起來,療完傷,自己再給他的左胸穿個洞得了。
“哥哥!”幻陣草一進來,攝魂草立即撲了上來,軟糯糯地喊了一句,幻陣草立即將人抱在懷裏,吧嗒一下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因為攝魂草長大了,幻陣草也不好繼續抱着他,只能留在空間裏面,懷裏的位置反倒是讓給瞬移草了。
蕭宸斐冷眼看着他們兄弟互動,又轉頭盯着拓跋昊焱一會兒,突然走到拓跋昊焱身旁,將拓跋昊焱扶了起來,學着幻陣草的模樣,在拓跋昊焱的臉上親了一口。弟弟,他也有!蕭宸斐冷眼朝幻陣草掃射過去,幻陣草立即抱着兩個弟弟躲到了角落,開始教育他們要遠離變態。
蕭宸斐很快上了岸,感覺空間外修士的波動再次出現又逐漸消失后,才拎着幻陣草出去。不過沒有了那朵菊花,拎起來還真是費勁,蕭宸斐嫌棄地看了幻陣草一眼。幻陣草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惹到這尊佛了,只能縮着身子降低存在感。
“帶路吧。”蕭宸斐將幻陣草往前一推,自己跟在身後。幻陣草雖只能布幻陣,但天賦神通中還有一個功能便是破陣。以前只能帶着弟弟在陣法中穿梭,自從身體變成少年模樣后,帶個蕭宸斐也不成問題。
於是在完全沒有激活山洞陣法的情況下,蕭宸斐終於見到了幻陣草口中的那個“大傢伙”。對於幻陣草只到蕭宸斐胸膛的身高,這人確實算得上大。
蕭宸斐的身高在修真界男修中已經算得上高的,而這個人目測比他還要高上不少,因為那血池淹沒到他的腰間,蕭宸斐站在岸上,卻只能跟他的眼睛平視。
見到陌生人進來,那人也不驚訝,負手而立,渾身氣度猶如身負真龍命脈的君王一般。那雙血紅色的眸子不帶半點血腥或妖冶,反而帶着不容輕視的莊重。
“你是何人?”聲音中沒有帶半點感情,連疑惑的語氣也變得波瀾不驚,甚至帶着一股讓人臣服的魄力。
蕭宸斐皺了皺眉,他敏感地發現了這人聲音中的有奇怪的元素,直接穿透了他的防禦符咒。緊緊是聲音就如此厲害,若不是有那把巨劍的禁制,恐怕一個照面蕭宸斐便會落敗,果然是個大傢伙。
見蕭宸斐沒有回答自己,那人也不在意,就那般與蕭宸斐對視起來。半響后,蕭宸斐才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直直地望着蕭宸斐,沒有回答,蕭宸斐也沒指望他回答,反倒是被夾在兩人氣場中間的幻陣草已經開始哆嗦了。兩個變態相遇,受傷的肯定是他!幸好今天蕭大變態沒打算折磨人,很快便讓幻陣草帶他出去了。
但蕭宸斐並沒有離開煉器宗,這麼一個強悍的傢伙被困在後山,而且壓制他的那把巨劍明顯是煉器宗出品,煉器宗內肯定會有記載。
想起那日煉器宗掌門笑面狐狸的模樣,蕭宸斐還是打消了走明面路線的想法。他對任何人都沒有賦予信任,也不期望別人對他有多信任。直接告訴人家近來修真界發生的大小事件,皆是他們家後山困着的大傢伙做的,又有誰會信他一個小輩的話。
而且蕭宸斐可是從未掩飾過他那一頭銀白色的長發,這在人類修士眼中,是異類的標誌。從覺醒傳承后,蕭宸斐便沒打算再用人類修士的身份,之前被迫攻打魔教的事情他還耿耿於懷,如今有了比先前更加強大的力量,他可不願再回去那個充滿桎梏的地方。
在煉器宗轉了一圈,蕭宸斐便回到山洞前,進了空間。幻陣草則被他派去打聽大傢伙的信息,對於幻陣草而言,整個修真界能困住他的陣法禁制早就不存在了,這個份工作倒很適合他。
蕭宸斐無所事事地坐在岸邊,看着小溪中的拓跋昊焱。這段日子拓跋昊焱體內的血液並沒有恢復,這對於自愈能力十分強悍的修士來說很不可思議,這也是蕭宸斐堅持不把他撈起來的原因。可算算日子,小半個月都快過去了,拓跋昊焱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蕭宸斐等得不耐煩了,剛想下去將拓跋昊焱拽起來,空間突然一陣動蕩!
雖然震動很輕微,但蕭宸斐的臉立即黑了起來。能波及芥子空間的能量波動,說不定整個山洞都會被掀翻。難道那個大傢伙擺脫桎梏了?蕭宸斐不敢貿然出去,剛好方才的波動把瞬移草給嚇壞了,一個激動就把幻陣草給召喚了回來。
幻陣草花了好一會兒才搞清楚狀況,攝魂草已經撲到了他的身上。蕭宸斐見幻陣草回來,眼前一亮,問道:“方才有何事發生?”
“有!你們宗門的那幾個小崽子自己逃了,還在山洞附近弄出了好大動靜。”幻陣草方才就在附近圍觀,沒想到被瞬移草給召喚了回來。
蕭宸斐聞言,眉頭一挑,眼底滿是不相信。就素柔幾個,被困了那般久,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的力量驚動芥子空間,恐怕是有人想要利用他們,麻痹煉器宗,甚至整個修真界!恐怕那巨劍的禁錮,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吧,很快他便能悄無聲息地溜出來了。
想起在山洞中見到的那個男人,蕭宸斐血脈中的好戰因子全部被調動起來,對於一個自己暫時無法逾越的高山,他第一次自不量力地想要打一場!
許是體內大羅金仙的血脈影響了蕭宸斐的思維,但他並沒有喪失理智,並沒有立即衝出去與那人大戰三百回合,而是恢復了慵懶的姿態,對幻陣草道:“找到有用的信息了么?”
幻陣草哄完攝魂草,聽到蕭宸斐的問話,盡職地回答了起來:“那大傢伙被稱為墮天,成名與兩千年前,主修鍊魂之術。當時他斬殺了無數修士,奪了人家魂魄,而且死亡的修士正邪兩道皆有。後來被當時的魔教教主、萬英劍宗執劍長老和煉器宗的太上長老共同出手,鎮壓在煉器宗後山。”
“有何弱點?”蕭宸斐並沒興趣聽那些被添油加醋的陳年往事,他只在乎最實際的問題。
幻陣草剛想分享一下自己看到的那些驚心動魄的英雄故事,結果被蕭宸斐一句話給噎了回來,猶如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一般。算了,他正常人不跟大變態計較,以後跟弟弟們說!
收拾完心情,幻陣草老老實實道:“墮天能一邊戰鬥一邊吸收方圓一百里內修士的魂魄,從而源源不斷地補給力量。但他的攻擊手法很單調,只有攻擊人心神的秘法與簡單的拳腳功夫。只要心志堅定的高階修士帶上保護魂魄的法寶,並且將他引到無人之地,便有可能戰勝。”
“為何當時不幹脆將他斬殺?”蕭宸斐很是不明白,這種斬草不除根的做法會留有後患,沒理由那三人會不知道。
幻陣草聞言,搖了搖頭,這一點他沒有查到任何說法。對此蕭宸斐也沒有表現出失望,不過既然了解到了墮天的弱點,那便能有些準備了。墮天近段時間設局增加修士的死亡人數,恐怕是用了什麼秘法,將那些修士的魂魄化為己用,等積攢夠能量,便突破那把巨劍的禁錮。
蕭宸斐還在思索着要怎樣才能將墮天一舉拿下,突然,空間內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循聲望去,原本一直沒動靜的拓跋昊焱眉頭緊皺,臉色比先前更加蒼白了幾分。終於開始覺醒了!蕭宸斐鬆了一口氣,也不再想墮天的事,而是專心致志地觀察起了拓跋昊焱的變化。
幻陣草一手抱着一個弟弟,看拓跋昊焱痛苦的模樣,雖然心有不忍,但他知道蕭宸斐肯定不會讓他去救人的,只能待在岸邊默默地祈禱。
拓跋昊焱的體質改造很迅速,不過半個時辰,皮膚便恢復了血色。蕭宸斐終於將人從溪水中撈了出來,兩人甫一接觸,蕭宸斐似乎聞到了香甜的味道,眼神不自覺地看向拓跋昊焱的頸間。
不知道覺醒之後,拓跋昊焱的血液是否還會那般甜美?蕭宸斐舔了舔乾燥的唇,神差鬼使地伸手將拓跋昊焱攬進了自己的懷裏,白皙的脖子暴露在了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