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話 心理暗示
他說這種罪不是人受的,小白招的罪就是人受的?
一雙眼睛不要緊,能換回小白,別說是眼瞎,讓我爛掉,臭掉,死掉,我都甘願。+WWw.+\\
小白那麼嬌貴,性子傲到不行,陽龍那般辱他,還不如把他殺掉。
可是小白死不掉了,他小時候被柳靈用藥養大,身子就是用來誘惑人的,我敢肯定,陽龍得到就不會撒手,會和我一樣捨不得,成天折磨小白,給他罪受,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帶人離開小斧灣,我沒聽學姐的勸。
與其看那個葉二小姐的仇視眼色,還不如去追陽龍,報了這個仇!
小白在那個畜牲手裏一天,就得受着比死還難熬的折磨。
何況小白用劍如神,曾經打的那個畜牲滿地找牙,如果我是陽龍,一定把小白胳膊掰斷,不許他拿劍,再敲斷他的腿,不准他遠走,所以我沒空和三把斧這些人耗時間,我不怕背上罵名,和我視為靈魂的東西比起來,名聲算個屁。
領頭走出小洋樓,元天昊他們全跟着我,學姐在二樓露台喊:“嬌兒!三把斧變成現在這樣,你就要帶着人走了?”
眼睛疼得睜不開,必須虛起來才能看清東西。
掃視院外面那些三把斧的成員,確實很慘。
上百號人坐在小雨里,目光黯然,似乎沒了靈魂。
停下腳看他們,學姐在上面說:“嬌兒,龍門跑來咱們的地盤撒野,可以把咱們毀到這種程度,還需要我多說么,我求你冷靜一點,咱們從長計議行嗎。”
冷靜?呵呵,我不敢冷靜!
只要靜下來,我眼前就是小白下跪求陽龍的情景。
為了我可以活下去,為了我不被糟蹋,被糟蹋的是他。
前前後後十幾個人對他動手動腳,團團圍住他,亂摸,亂親,淫笑,肆意玩弄,把他擺成各種羞恥的姿勢進行侮辱,那是我心愛的人呀……那是我的心頭肉!
轉身看學姐,我瞪圓眼睛繼續說:“我就跪在邊上看着,眼睜睜看着……看着……看着那幫畜牲……破壞……糟踐我心愛的東西……”
淚水劃過面頰,我拿袖子使勁蹭掉,咬牙繼續講:“然後……然後……”
元天昊他們挺直腰板聽着,眼睛都是紅的。
申樂就在我邊上,小拳頭攥得特緊,血就順着手指縫滴向地面。
我嘴上說著然後……
然後我哭了,對着學姐哭的,我飆淚說:“然後陽龍把小白拖到遠處……嘴上說著威脅的話……單獨折磨他……連續好幾個小時……一次又一次撞擊聲我都聽得到啊!那一刻我只想死……我發誓……我……只想……死……”
淚水連成串落到胸脯上,腳面上,地上,這時有個人跑到我面前,伸手刮我的眼淚。
這人不是學姐,因為她的氣息很陌生。
抹掉眼淚看她,我忽然想樂,居然是蘇燕,好諷刺……真是太諷刺了。
她臉上一樣掛着淚痕,聲音很暖人心,“嬌兒,回房吧,瑤瑤吵着找你呢。”
這是她第一次叫我嬌兒,我正要搖頭,她給我一個擁抱,很暖的懷抱,不寬敞,卻很踏實,就像小白的擁抱,我一下子就哭大聲了,在她懷裏哭毀了。
被蘇燕饞進屋,我坐在廚房那個長桌子邊上,學姐跑下來抱我,嘴上不停說著:“好了好了,不哭了……”
在她懷裏看向桌子對面,那是主位,就是葉唯美吃飯的地方。
平時大家聚餐的時候,從葉唯美左手邊開始,頭一位是周小晨,然後是小白。
小白胃口總是很好,因為沒有煩心事,會細嚼慢咽吃下去很多,然後葉唯美帶頭開着玩笑,哈哈哈樂的沒個正形……
現在兩個位子都是空的,只有周小晨坐在自己位子上陪着我。
我不能接受,真不能接受。
前些天還不是這樣的,怎麼好端端的小白就被抓走了,葉唯姐就不在了呢,心好堵啊……真的好堵……
感覺喉頭一甜,我一口血噴到桌面上……
猴子他們在廳里看,王念羽大聲叫道:“外面的,樓里的!三把斧能動的!都起來跟我追!”
他們一幫人跑出去,學姐喊着都回來!沒管用,周小晨也走了。
學姐跑去外面,申樂拿個手帕給我擦嘴,我擺手說謝謝,兩個人就在對面落座。
我虛起眼睛看,是小藍和葉二小姐。
小藍眼神比我茫然,但她很堅強,笑的堅強。
葉朧眼中敵意不見了,主動找話題和蘇燕聊着天,問一些關於小白的事情。
之後的兩天,我和葉朧熟絡了,她們幾個女人一起安慰我,輪着逗我說話。
我和蘇燕申樂的話也多了,不過周小晨他們回來以後,我的心灰了。
他們說找不到龍門撤走的痕迹,對面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撤退路線早設計好了,一旦退走,就別想找到,除非南下掃到對方的地盤,徹底發動戰爭,才有追回小白的可能性。
又過了幾天,葉唯姐出殯。
名義上是出殯,其實是集結力量,鞏固三把斧的殘存的框架。
於是學姐策劃了一場排除異己的大清洗,那些三把斧的頭目們來參加殯禮,大部分被截殺在小斧灣,於是一個代替王女的新名詞誕生了,藍貴人。
小藍坐龍頭的位子,三把斧大部分人沒有異議,整個岌岌可危的局面才算穩定下來。
然後半個月過去,我才從神傷中擺脫出來,做到理智不去想小白受辱的場景。
我沉默寡言,不是故意使性子讓大家着急,是我眼睛太難受了,我變成和周小晨一樣的血紅色眼球,治不回來。
然後他們制定奔襲龍門的方案,我就在小洋樓後院練槍,開始打的不準,直到葉朧的一句話:“嬌兒,遠處那些不是靶子,是你的仇敵,陽龍。”
陽龍……
這個殺千刀的!
該殺!
從這句話以後,我打出的每一槍,都是復仇的子彈。
隨着槍法越來越准,我白天練槍,晚上和葉朧練防身的本事,這是我主動求葉朧教的,我不要再當累贅了,不想再躲在小白他們身後了,可是我好笨啊,拳腳功夫老是學不好,身體素質也不行,我泄氣過,絕望過,但葉朧始終鼓勵我,她說不是我笨,是我錯過了最適合學習這些的年紀,對於她的鼓勵,我由衷感激。
而且有她們陪着,我睡眠好了。
總是累的虛脫才回屋睡,倆眼一閉就想不起他了。
如果放空自己想小白,我會哭毀,哭的天昏地暗看不到希望……
“嬌兒,你學劍么。”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房裏對着小白拿過的劍出神,申樂過路看到了,進屋跟我說的。
起大早來到院子裏,申樂跟我講,劍很好學,就那麼幾個基礎動作,熟練了就看應變能力強不強了。
她的劍是小白親手教的,還說我和小白是一家人,小白當時學劍神速,相信我也不會太慢,況且我愛這把劍,因為這是小白用的。
學了幾個入門動作,申樂讓我劍不離手,習慣它的重量和存在,等我拿劍像用筷子,她會教我更多東西。
日子一天天過,三把斧反撲龍門的行動終於拉開了序幕。
龍門是一棵大樹,想一次端掉是不可能的,必須先從外圍打開局面,再一點點侵蝕它的核心,學姐還派了好多人去滲透,打入龍門內部尋小白的消息。
學姐是個可怕的女人,她運籌帷幄在幕後操縱全部用得上的力量。
和她相比,小藍幾乎不露面了,就住在南面山頭的小木屋裏面,十天半個月不出現。
她仍然守着葉唯美,每天起早打掃葉唯姐的墓碑,用小抹布擦得乾乾淨淨,還在石碑周圍種滿了花。
偶爾去找她聊天,我會帶上食材讓她做給我吃,因為小白說過,小藍手藝最棒,我也在學,不是學燒菜,是模仿小白的每個習慣,甚至我穿的衣服都是小白的,當然,褲子不是,我腿沒小白那麼長,只能穿自己的,但小白襯衫外套很合身。
用小白的黑綢帶束髮,還整天拎着劍跑,小斧灣人都以為我精神病發作,以為我瘋了。
唯獨申樂和蘇燕還有葉朧知道真相,其實這是一種催眠,一種心理暗示,我在幻想自己就是小白,這樣練劍,會有事半功倍的作用,這很神奇,她們都禁不住納悶,認為這是科學解釋不通的。
在我拿劍那一刻,似乎小白附體了,好幾次我行雲流水舞完一套劍招,申樂都走神對我的背影叫着:“小姐……”
然後夜裏,我就打扮成小白的樣子對着鏡面出神,我看的時間越久,鏡子裏那個人越像小白,還出現過幻覺,彷彿從鏡子裏看到真正的小白。
他眼神清冷,眯起眼沖我甜笑一下,瞬間把我魂勾去了。
一晃眼,冬去春來大半年光景不見了,我的耐性也到極限了。
這天,一個滲透進龍門的人回小斧灣復命,全體成員聚集在葉唯美原來的書房裏,我也去旁聽。
小藍面無表情坐在葉唯美的位子上,學姐站在她邊上說:“有白小樓的下落嗎。”
聽過太多次失望的回答,這幫人已經有抗性了,都耐心等待這個男人的回復。
不過這一次,他挺直腰板,笑着回答:“不負黑貓小姐重託,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