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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個農婦突然說:“陸筱啊,最近氣色看着變好了咩,這人也胖了,還是這樣好,不然以後娃娃都不好生。言情小說無彈窗無廣告閱讀”
附近有人聽見笑呵呵的附和,“就是說,你小男朋友把你照顧的很好。”
兩人不約而同把目光放到了周沛身上,有長輩看晚輩特有的玩笑意味。
他們此時正牽手散步,陸筱晚飯吃的有點多,被撐着了。
她身體一抖一抖的打着嗝,正要開口,周沛握着她的手突然一緊,率先道:“嬸嬸趕回去做飯呢?”
“可不是,家裏老小都張着嘴等我呢,搞的我跟餵豬似的,一點不懂得體諒。”
“他們吃的時候我們不真得去餵豬嗎?”
她又說了句:“可不是。”
隨後互相抱怨着走遠。
江南的傍晚溫婉的像幅水墨畫,大片的山,大片的田野,毫無阻隔懶洋洋的光照。
陸筱打嗝還沒停,時間已經不少,她蹙眉道:“好……嗝……好難受,胸口都……嗝……疼了。”
周沛說:“我說多少遍叫你吃慢點,偏偏不聽話,現在還敢說。”
“這不你做菜好吃嘛。”
“少灌迷藥。”
“真……嗝……的啊!”
等陸筱緩過來后,他們沿途回了家,糰子現在失了自由,大部分時間都被綁在木樁上,沒辦法,雖然它是條母狗,但是比公狗還好動,破壞了不少鄰居家的菜苗,不綁實在說不過去。
見兩人進來它便飛速扭着屁股,興奮的在原地打轉。
周沛關上院門,才把它解開了,糰子瘋了似的在院子裏狂奔。
周沛回到內屋,陸筱不在,過了會她穿着睡衣進來了,頭髮濕漉漉的。
“我幫你擦。”他把人拉到懷裏,用毛巾給她包裹住,用手一緊一松的捏,過了會把毛巾拿掉輕輕把她頭髮抖開。
陸筱雙手搭在他腰上,枕着男人不在瘦弱的肩頭,眯着眼有些想睡覺。
過了很長時間,周沛確認差不多了,輕聲叫陸筱名字,她身子軟軟的沒什麼反應。
又睡著了……
他把人抱起來放到床里側,拉上被子,親了親她的臉頰,拿了換洗衣物去洗澡。
陸筱能這樣安安穩穩的在他身上睡過去已經好幾天了,而這一成果是用之前好幾個月的磨合換來的,她的排斥和顫抖現在想來也歷歷在目,由此現在的一切更加彌足珍貴。
周沛洗完澡回來,也徑直躺進被窩,自后摟住陸筱,閉眼睡過去。
年關那次陸筱親口答應了嘗試后他們便每天同床共枕,陸筱起初睡不安穩,幾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周沛看着心疼,卻沒妥協。
只是抱着她,輕聲說:“陸筱,撐過去,我們一定要撐過去。”
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都忘記這句話說過多少遍了,好在漸漸的陸筱終於能開始合眼,儘管半夜驚醒的次數太多太多。
不是哭醒就是尖叫,那凄厲的哭喊讓周沛心疼到發麻,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更用力的抱着她,讓她窩在自己懷裏狠狠的哭,她會不斷叫着他的名字,他就一疊聲的應着。
再之後驚醒的次數減少,睡眠變好,胃口身體狀態等也隨之改善,像現在基本能安心睡一整晚了。
他們也會接吻,擁抱,做很多親密的互動,陸筱沒再表現出排斥,只是那最後一步始終不行,周沛最後都只能在陸筱面容通紅的注視下自己動手解決。
陸筱總擔心他會憋出病。
“那你下次記得好好表現。”周沛便故意撞撞她的敏感,只是碰觸間依舊乾澀。
但有進步就好,他不敢奢求太多,現在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了。
某一天發現院門口有很多土狗徘徊,隨後不久糰子就有狗寶寶了。
周沛還沒當爹呢,糰子居然當媽了。
天天都被栓着,也不知道是怎麼搞上的,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破處了。
糰子肚子很快變得圓鼓鼓的,周沛也不再栓着它,陸筱說孕婦最大,好吧,儘管它是只小土狗,也改不了它是狗孕婦這一點。
快生產時糰子躺地上,肉眼就能看見它肚子裏的鼓動,周沛將手放在上面,手下的涌動就更直觀了些,裏面都是新生,不同物種的新生同樣感覺很奇妙。
糰子生了三隻狗寶寶,黑白相間的花色,一隻手就能握全了,很小,帶着點粉,看着沒有一點狗樣,也不好看。
陸筱說怎麼長得跟老鼠似的。
老鼠能長這樣?這眼神也是醉了。
沒多久小狗睜開了眼睛,後來能爬了,能走了,能甩尾巴了,能吃飯了,要苦逼的被送人了,周沛鏟狗屎正巧也鏟累了。
拿了一個竹籃,墊上破毛巾,將小狗放上去,隨後兩人一塊乘着小電瓶車出發去街上。
清晨的菜市場人多到離譜,他們一塊吃了早餐,便挑了個相對人少些的街角坐下,籃子放在腳邊,裏面的三隻狗睡的很沉。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沒一會陸筱又顯得有些疲憊的模樣,她最近很嗜睡,彷彿要把之前缺的睡眠給補回來似的。
周沛胳膊往她那一伸,笑道:“喏,借你抱着睡。”
陸筱雙手捧着臉,沒精打採的,“不用了,擱一下等會又得讓我洗碗。”
“不擱難道你就不用洗嗎?家務分配的,這周就是你洗碗,別想偷懶抵賴。”
陸筱斜了他一眼,最後拽過他胳膊枕上去。
周沛往她那邊靠了靠,好讓她能睡得更舒服些。
這裏風有些大,周沛時不時幫她理一下頭髮,摸摸她的臉和手,怕人不小心着涼,有人過來詢問,他也是特意壓低了聲音回復的。
不出一小時三隻小狗被人領光了,周沛叫醒陸筱,脫了外套給她披上,把睡眼惺忪的人扶上車,騎回家。
—
又是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漆黑的書房時不時被白光照亮,繚亂的陰影顯得十分可怖。
考究的座椅上有個人坐着,時而明亮的光線里可以看見他的面前放着一堆照片,上面都是同一個人,偶爾是兩個。
照片上有日期,最近的一張背景是嘈雜的街頭,紛亂的環境裏她枕着其他男人的胳膊睡得昏天暗地。
她看過去胖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樣風一吹彷彿就能消失,精神也好了,她很依賴那個男人,從舉止間可以輕易感受的到。
留在自己身邊幾乎要死過去的人,卻被別人養的這麼好,尤其這個別人還沒什麼可取之處,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閆佐將一打照片撈在手裏,分牌一樣按着日期將單單陸筱的一一排列出來。
她的轉變就這麼生動的躍入了他的視線,真好,這樣的陸筱真好看。
閆佐就這麼對着這些照片枯坐了整晚,天際泛白時收起來放進抽屜。
他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門上班。
坐上車后,副駕駛的庄示看了他幾眼,這人臉色依舊難看,眼底帶着青色,似乎很長時間沒見過他神采奕奕的模樣了。
“別只顧着工作,你這張臉再下去都沒法看了。”
閆佐隨意的應了聲。
“吃藥了嗎?”
“吃了。”
“真的?”
閆佐笑了下,“你不信還問什麼?”
庄示皺眉沒吭聲。
一星期後庄示押着他去了趟醫院,結果表示抑鬱癥狀無明顯緩解。
再出來時庄示囑咐說:“記得一定要按時吃藥,千萬不能停。”
閆佐敷衍的應着,顯得很漫不經心的,光線灑在他臉上,白皙的肌膚幾乎成了透明。
又是幾天後,突然傳出爆炸性新聞,退居幕後已久的天王閆佐因抑鬱症跳樓自殺,跳樓前曾服用大量安眠藥,索性樓層較低並沒有當場死亡,但情況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