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求助
段衡白依着剛才那兩名宮人說的方向找過去,很容易就找到了現在宮牆之上,一身戎裝的皇甫承。而站在他身旁的同樣一身戎裝,更顯威武的那個人,則是當朝皇帝,皇甫徹。
也不知道皇甫徹設了怎樣的機關,宮外的弓箭手竟沒有辦法將射箭透入到宮牆之上,更不要談藏在此宮殿之後的任何一個人。
段衡白走得近些,仔細看,才發現在宮牆的四周都築起了可攻支配的鐵質防護。就好比是給整座皇宮穿上了一件厚厚的盔甲。除非將整座皇宮夷為平地,否則極難攻進皇宮。段衡白視線落在皇甫承身旁的人身上,微微而笑,如皇甫雲所說,他的父皇果然早有準備。
就在段衡白髮怔的時候,有個人在背上輕輕拍了一記。段衡白一回頭,小七的笑臉落入眼帘。
她見到他向來深惡痛絕,今天倒是稀奇。小七早可以下床,可是總不被允許,說什麼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那是死裏逃生,更加要好好休養,養得她快憋出病來。好不容易能下床走動走動,又不用吃那古里古怪難聞噁心的葯,又出了叛亂!她不被允許到宮牆邊上來,可她還是偷偷的跑過來。小七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怎麼在這裏?我瑜姐姐呢?”,第二句是“段衡白,你知道樊弋在哪裏?”第三句是“段衡白你是不是要出去,帶上我吧!”
段衡白笑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忽然就似霜濃說的,發覺她其實真的在乎她。看在她這個唯一優點的份上,段衡白打算搭理搭理他。他從這邊的宮牆上下去,小七尾隨其後,百折不撓的問:“你那句無可奉告是什麼意思?你把瑜姐姐惹毛了還是你不知道樊弋的下落。”
她的腦子有時候轉得飛快。段衡白甩手,沒有解釋,繼續往前走,小七趕緊跟上,認定段衡白什麼都知道。
“段衡白,段衡白!”她追了他幾步,耐性全無,叉腰站在原地對着他背影喊。段衡白頭也不回,腳下步子不停。這樣不把人放在眼裏的人可真不討人喜歡,難怪父皇把他當做眼中釘。
她深吸口氣,嚷道:“你命不久矣你可知道!”
他終於停下來,轉身看她。小七得意,那得意的笑在臉上沒停留多會兒,又皺起眉頭來,只因對過的段衡白似全然不在乎她說的話,不過是為了譏諷的看她一眼,便又要走。小七急道:“你,你,你站住!再不站住我就讓人殺了蘇蕙茹,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蘇蕙茹因蕊昭儀而死,我看你還怎麼動心思取瑜姐姐!她眼下可還是唐府的三媳婦兒!你再怎麼著,不過是個唐府的外人!”
原來如此。蘇蕙茹,段衡白心思一轉,回過來,幾步走到她面前:“你知道蘇蕙茹關在哪裏?”
蘇蕙茹被皇帝禁錮在皇宮中,聽聞有一回也不知是誰給了她一把煙桿,那是蘇蕙茹的母親在家中抽水煙用的煙桿,向來不離身。蘇蕙茹便知道了她母親卧病在床,行將就木的消息,尋死膩活了很多次。後來怎麼樣,就無人知曉了。這一次蘇福打出了旗幟叛亂,照理她這個蘇福唯一的女兒要麼是被皇帝拿來當人質,要麼是祭旗,然而等了這麼久始終沒有她的消息,也有不少人揣測她早已經死在皇宮中。段衡白在牤山遇到蘇福,對方沒有對他痛下殺手,還有意試探,想來也欲探蘇蕙茹生死有關。
段衡白有些話想要與蘇蕙茹說,因而也是想見一見她的。
小七得意道:“這是當然!在這皇宮裏,還會有我不知道的事?”
段衡白凝着她,便點了點頭:“你果然知道。”
說畢也沒有別的話,別的行動。鬧得立在他對面的小七很是沒轍,忍不住就揪了揪耳邊垂下來的頭髮絲兒,開口道:“段衡白,你要是肯帶我出去,我就讓你把蘇蕙茹也帶走!”
那模樣很是堅決。
段衡白輕輕一笑:“若是我不答應呢?”
“你不答應,我就殺了蘇蕙茹!”
“殺了她然後嫁禍給給我,還是嫁禍給蕊昭儀?”
小七便白了白面孔,她說:“我給你選擇了,你最好不要逼我!”
“是你不要逼我。”段衡白聲音不大,卻將小七說得一僵。他確切的講是一個嚴肅、冷酷的男人。在所有人面前,他似乎都有無法攻陷的堡壘,除了那一個人。小七忽然意識到,正面威脅和逼迫他,實在不是一個好辦法。
她便軟下了聲調:“我沒有想要為難你和瑜姐姐,我見過三哥哥了,他都肯成全你們,我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從小到大,我都以為瑜姐姐終究會和我們成為一家人,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段衡白,我看得出來你對瑜姐姐真心,我願意成全你們。”
她想着先示好總是好的。段衡白對如今是夏霜濃的江瑜向來溫柔,她主動說不再阻止他們,也算是討段衡白的好。沒想到對方卻說:“我們需要你的成全?”
那樣一點兒臉面都不給,哪怕她的身份是為所少人害怕的。但是在這個男人的面前,他似乎沒有將任何人放在心上,好像只要他想,誰都能被他打敗推翻在腳底下。小七有點兒惱怒,卻又無可奈何。如今形勢緊張,她不在乎所謂的身份榮華,卻不能不在乎她父兄的性命,她對自己的父親和兄長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拿自己的事情去叨擾他們。尤其這件事,她若是說出去,必然要引起軒然大波。
“段衡白。”
小七小心的斟酌了一下,想明白自己和他斗手腕,耍陰謀都是討不了好的。乾脆誠實以待。她說:“我很擔心樊弋。三哥哥說蘇福破城而入的那一天他逃走了,外面有多亂,你知道的,我怕他有什麼萬一。你對瑜姐姐是什麼樣的心情,就該明白我什麼樣的心情。你不在乎瑜姐姐究竟是唐家的寡婦還是到處藏身保命的江瑜,我也不在乎樊弋的身份,他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我現在只想見他,只想看到他平安。我哥哥和父皇不會同意我在現下出去,我求你,求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