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夜 盜屍(1)
離開了村子我們三個就坐上大巴往回走,在經過大城市的時候老牛因為要忙雜誌社的事情提前下了車。
這一路上妃子都心事重重的,回想起在村子妃子灰頭土臉回來的情形我問道“妃子你那天晚上回去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看你回去之後回來怎麼一點也不高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妃子看着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猶豫了一下才喵叫了句“我回去的時候發現墓被盜了,裏面什麼東西也沒留下,就連墓里的屍體也不見了。”
聽完妃子說的我不禁吃了一驚,我還沒聽說過有人盜屍體的,這些盜墓的盜文物就盜吧怎麼連屍體也順帶給盜了,這也太奇怪了。見我露着吃驚的表情,侯文峰側過頭來問我和妃子說什麼,當我把妃子說的情況告訴侯文峰時,他也吃了一驚。
“那個唐朝的墓穴我去過,還記得你上次來西北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打不通的情況嗎?那時候我就是在那個墓里研究裏面的東西,我可是一件沒拿,說實話那墓中雖說沒什麼太珍貴的東西,但畢竟是一個唐朝的墓,什麼垃圾過了一定的年頭他就值錢了,那個墓是妃子的娘家人,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一定要去管管,司機停車!”侯文峰說一出是一出,他說完就讓司機把車給停了下來。
等車子開走之後我就後悔了,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四下望過去是荒野一片,我正打算責備侯文峰至少應該到個大一點的縣城在下車轉車,可侯文峰還不等我開口就揚了揚手說道“看到前面那座山了沒有,只要翻過那座山頭就到了,如果要等到去縣城在轉車太慢,至少得明天才能到。”
跟他一起徒步的滋味我是試過的,別提有多累了,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我也只好照辦,更何況這事跟妃子有關,看着妃子不高興我心裏也不舒服。
妃子見我們在這裏下車,於是就在前面帶路,大約在傍晚的時候我們見到了那個唐朝的墓,侯文峰上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把洞給填上了,於是我們只好從盜墓賊留下的盜洞裏下去了,你還別說這些盜墓賊的本領真高,一個盜洞直接就打進了主墓室,我們順着盜洞就到了墓室內,侯文峰在角落裏找了一盞盜墓賊留下的油燈點燃了照明,點亮油燈我們才完整看清楚了墓室,墓室內果然被盜的什麼都不剩了,只有一個簡單的老舊棺木停在墓室中央,棺蓋被打開了,裏面是空的。
“這群王八蛋怎麼把屍體也給盜了,屍體也值錢嗎?太離譜了。”我恨得牙痒痒。
“除了不腐的辛追奶奶值錢,我估計這棺材裏的屍體也就剩下骨頭了,他們要骨頭幹什麼呢?”侯文峰皺了皺眉陷入了沉思。
我動了動鼻子一股尿騷味飄進了鼻子,我走到角落裏看了看這幫人居然還在墓室的角落裏撒尿,看着蹲在旁邊悶不吭聲可憐的妃子,想起這幫人在這裏乾的事情我不禁有些火大。
“我還沒聽說過黑市有收古屍或是人骨的啊。”侯文峰在那自言自語。
“管他收不收,先想想辦法追回屍體吧。”我焦急的說道。
“這不是正在想嗎你別吵。”侯文峰應了一句隨後就在開始在墓室內尋找盜墓賊留下的線索,在找了一陣之後還真讓他找到了線索,就是盜墓賊在這裏還丟下了一個血糊糊的膠袋,膠袋上還有一個超市的名字,侯文峰拿起膠袋聞了聞裏面的氣味“至陽之性,居然是純種的黑狗血,看來這伙盜墓賊還挺迷信,用黑狗血來驅邪。”
“不是吧超市有賣黑狗血的?”我隨口問道。
“應該是隨手拿了一個膠袋來裝,只要找到了它應該就能縮小範圍。”侯文峰道。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路過超市買的東西,然後隨手又拿着裝了黑狗血,而且這膠袋上又沒有電話,估計是個小超市,這樣找超市太費勁了。”我說道。
“是誰說要找超市了?”侯文峰皺了皺眉看了我一眼隨後朝妃子喊道“妃子,來。”
妃子似乎也明白了侯文峰的意思於是湊到袋子上聞了聞,直到此時我才恍然大悟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只要找到這隻狗,範圍就能大大縮小了。我們跟着妃子的這一路上一定要注意看有沒有腿上受了傷的黑狗。”侯文峰提醒着我“這年頭哪來的那麼多黑狗可殺,應該只是取了一碗血,狗應該沒死。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夥人並不專業,灑黑狗血應該只是圖個吉利。”
“說起驅邪你倒是一能手。”我打趣道,接着在侯文峰的幫助下我們一前一後出了墓穴,出了墓穴妃子立馬開始在前面帶路,我們跟着妃子開始了調查這件詭異的盜屍事件。
這一路上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盜屍。在天色完全黑盡的時候妃子才告訴我們那條狗就在前面的那個村子裏。
眺目遠望前面的村子已經是燈火通明了,眼下正是吃晚飯的時間,這村子是個新型的農村,看上去情況很不錯,一眼望去全是三四層的小洋樓,路面的水泥街道也很寬,並不像那些偏僻的山村。
“這村子挺大的,好像還挺富裕,你瞧瞧這小洋樓蓋的都快趕上別墅了。”我說道。
侯文峰點了點頭就拉着我進村了,我們先在一家小面館裏吃了點東西,經過打聽我們知道這個村子叫辛庄,村中的確也有不少的狗,麵店的老闆說養狗比防盜門有用,這村子裏的小生意人家裏幾乎都養狗,聽老闆這麼一說我們都苦笑了一下,吃完面后我們就帶着妃子在村子裏找狗了,村子的狗還真是不少,有的見到我們還吠幾聲像是對外人很有敵意。
沒多久我們就見到了一條溫順趴在路邊看着過往行人的黑狗,這隻黑狗的後腿上纏着紗布,眼神迷離的盯着過往的行人。
“就是它。”妃子朝我們喵叫了聲。
妃子的這聲喵叫把那黑狗嚇得站起來就跑,我們趕緊跟着它走街竄巷,因為它受過傷跑的不快,我們很容易就跟上它了。
“真是荒天下之大謬,狗居然怕貓。”我嘀咕道。
“現在貓都不抓老鼠了有什麼奇怪的,這狗估計是受驚過度了才有這樣的反應。”侯文峰隨口應了句就突然拉住我貼到了牆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探出頭朝外觀望,我聽到那黑狗此時在憤怒的狂吠,我探出頭一看發現此時在那黑狗的前面站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他身後背着一個碩大帶有卡通圖案的書包,書包里好像塞滿了東西鼓脹脹的,一個大男人背着個帶卡通圖案的書包讓人感覺怪怪的。
“黑子,你亂叫什麼呢?”男人皺了皺眉朝黑狗呼喝了聲。
那條叫黑子的狗轉過頭來朝巷子口的位置吠了起來,我們趕緊往裏縮了一下。
“別瞎叫了,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快點啊還不跟上,你幹什麼呢?”我聽到那男人似乎踢了一腳黑子,黑子發出了一陣哀怨的叫聲。
等我們再次探出頭來的時候那男人和狗都不見了。
“咦,去哪了?”我四下張望了下。
“這人應該是狗主人,不然狗不會這麼聽話。”侯文峰沉聲道。
“現在該怎麼辦?”我問道。
“跟過去看看,妃子你繼續追蹤那條狗。”侯文峰朝妃子示意了一下妃子就跑了出去,我們很快也跟了上去。此時天色越來越黑,鄉間的道路上路燈少的可憐,幸好今晚的月亮還算明亮。
我們跟着妃子在村中穿行,越走越不對勁,因為我發現這村子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越深入這個村子就會發現這村子裏依然還是很貧窮,完全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富裕,而且越走越偏僻,有一些房子周圍的土裏甚至長滿了雜草,有的瓦房房頂都塌了,一片破敗狼藉,我忽然想到了一句古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靠這他娘的都是門面工程。”我在心中暗罵了句。
我們跟着妃子又走出了一陣,周圍已經萬籟俱寂了,侯文峰喊住了妃子,我問侯文峰怎麼了,侯文峰說他已經感覺不到周圍人生活的氣息了。
“這裏好像都被廢棄了,那個男人到這裏來幹什麼?”侯文峰嘀咕了句。
“啪嗒~~”周圍突然傳出了瓦片垮塌的聲音頓時就嚇了我一跳。
此時我注意到了妃子怪異的舉動,只見她動着貓頭四下的張望着,那雙幽藍的眼睛此時顯得更加的亮了。
“妃子怎麼了?”我好奇的問道。
“我們會讓他發現的,我脖子上的鈴鐺太響了。”妃子剛說完這話,她脖子上掛着的兩個小銅鈴里突然就飄出兩道幽藍如裊裊炊煙一般的霧氣,瞬間就幻化成一個半透明、穿着白色輕紗的女人,沒一會妃子就站在了我和侯文峰的面前,妃子朝我們做了個婀娜多姿的作揖動作,我一下就感覺像是回到了古代的宮廷里。
“先生,我只好以這種方式了出現了,不然會被他發現,希望沒有嚇到先生。”妃子低着頭跟我說道。
看着脫俗的妃子我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沒…沒嚇到,我倒是希望你多多出來。”
“不許亂想,沈小姐還在家裏等你呢。”妃子嗔道,妃子頓了頓道“我以這樣的形態出現是很傷元氣的,不過今天為了找回娘家人迫不得已了。”
“是,是。”我趕緊點頭應道。
“別廢話了,妃子你現在能跟我交流了,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侯文峰神情嚴肅的環顧着四周。
“空氣中好像散發著一種很奇特的香氣,如果不仔細聞察覺不到,這香氣好像能攝人心魄,令人迷醉。”妃子秀眉緊蹙說道。
聽妃子這麼一說我閉上眼睛抽了抽鼻子,果真有一股很奇怪的香氣順着鼻孔一下就鑽進了呼吸系統,這股香氣很奇特說不上是什麼物質發出的,但是在聞過這股香氣以後我的全身更是有一股燥熱難當,血液好像在體內沸騰了起來,下面那東西不知不覺就翹了起來…,我猛得睜開眼睛頓時覺得臉頰發燙有點尷尬。
“對,就是這香氣讓蘇錦剛才產生了邪念。”侯文峰看着妃子沉聲道。我機械的扭過頭去看着妃子,妃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我吞咽着口水顫聲道“你知道剛才想什麼了?”
“這不怪你,我也有了一點反應,這香氣有古怪是它誘發了慾望。”侯文峰舔了舔嘴唇說道。
“冷靜,冷靜。”我一邊默念一邊做着深呼吸。
“先生請隨我來。”妃子朝我和侯文峰示意了一下就蓮步輕移帶着我們朝這廢棄村子當中的一間用大石頭堆砌起來的房子走去,這屋子還有一個小院落。越靠近這房子那股香氣就越發的濃烈,我的感覺越來越迷亂,這香氣縈繞在我周圍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我彷彿置身在偌大的皇宮之內,有大批宮廷的美女圍繞在我周圍舞動着自己的裙擺,令人眼花繚亂,耳旁傳來宮廷樂隊彈奏出的靡靡之音,我不知覺的閉上了眼睛…。
侯文峰狠狠捏了我一下,我這才醒悟了過來,侯文峰壓低聲音說道“這香氣太怪,你不注意它或許聞不到,但你注意它了卻感覺是這麼的濃烈,實在不行你就先到村口等我,我和妃子探個究竟。”
“行…不不,不行,我沒問題我可以的。”我緊張的應道。
“先生,屋子裏有燭光,那條黑狗就在院子裏守着,那男人應該在屋裏。”妃子小聲道。
“眼下這種情況看來要先收拾了那條狗,你們兩個先獃著。”侯文峰說著就迂迴到了房子的另一側,從那邊翻過了土籬笆,然後躡手躡腳靠到了黑狗的後面,接着以很快的速度點了那狗的穴,那狗頓時就懶洋洋的趴了下來溫順的如同睡著了。
侯文峰朝我們示意了一下,我們就從正面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那狗瞪着大眼望着我們卻不喊不叫,這又讓我佩服了侯文峰一次。
“別浪費時間。”侯文峰皺了皺眉就拉着我和妃子貓到了窗子下面,然後慢慢探出了頭去朝屋裏看去,屋子裏被一道花布帘子簡單的隔成了兩半,剛才看到的男人就在帘子隔開的外面,只見他此時正站在一張老舊的書桌邊打開書包,從書包里他一件一件掏出了用報紙包裹好的器物,隨後還在書包里掏出了許多餅乾和方便麵放在書桌上,然後才朝帘子內說了句“石剛,今天我去了趟黑市,接觸到了你說的那個買家,買家出的價格老子不滿意,所以先回來了,我看得出來那傢伙很喜歡這些東西居然還偷偷跟蹤我,我發現他就把他給揍了,弄的老子心情煩躁。”
“先生,都是墓里的東西。”妃子壓低聲音說道。我和侯文峰點了點頭不出聲繼續看着屋裏的情況。
“咳咳…猛子你打他幹什麼?這些東西不容易出手,哎,能出手就快點出手吧。”帘子裏頭傳來了那個叫石剛的男人虛弱的聲音。
“三萬塊?讓那狗日的吃屎去吧!我們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夜從墓里拿了這些東西出來才賣三萬塊?再說了你這病也得要錢治吧?我們一人才一萬五你還怎麼看病?別以為我不懂行情,我找人打聽過了,這些都是唐朝的古董,才三萬塊?老子才不幹!”這個叫猛子的男人瞪着眼睛提高了嗓音,隨後他又疑惑的問道“對了石剛,你這究竟是生了什麼傳染病,非要躲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
“別問這麼多了。”帘子后的石剛悶悶的應了句,顯得心情很不好“算了,我也不想和你爭了,這些古董你愛賣多少就賣多少吧,跟我沒關係了。”
那叫猛子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問道“不是吧,是你先發現那個墓喊我一起來乾的,這說不要就不要了?”猛子在試探着石剛。
“不要…咳咳…說不要就不要了。”石剛似乎很氣憤,說話都咳嗽了起來。
猛子想了想說道“別說哥們我不仗義,按輩分你是我同宗的兄長,這樣吧只要這批東西出手還是按照規定一人一半。”
“隨你,咳咳咳。”石剛說完又費力的咳嗽了起來。
猛子說的很虛偽,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兌現自己說的,但那個石剛好像對這批東西根本就不感興趣,這點倒是挺讓我覺得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