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低級的手段

第十八章 低級的手段

蘇故錦剛洗完衣裳打算歇一歇,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還以為是杜若百桃她們,剛要問她們怎麼不去吃飯,就看見了醉醺醺的徐睿正倚靠在門框上。

“徐大人這是怎麼了?”蘇故錦走過去攙扶着他往外走,“可是走錯了房間?”

“娘娘……”徐睿眯着眼瞧着蘇故錦看,見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手上通紅,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王爺休了你……”

聞言,蘇故錦倒沒覺得什麼,只是徐睿來得奇怪,便將他向外推,“房間裏不適合說話,我們到外面說。”好不容易將徐睿安置在院子裏矮凳上,看着他搖搖晃晃的,蘇故錦這才問道,“大人是怎麼來的?”

“娘娘說……哦,一個丫鬟說,說娘娘有事告訴我,我就來了。”徐睿口齒不清,蘇故錦心想也問不出個什麼,便到一旁房間裏招呼杜若和百桃,說是麻煩她們跑一趟送徐睿去客房。

徐睿看着蘇故錦,心裏也不是滋味兒,搖搖晃晃的道,“娘娘你怎麼能受這樣的苦,實在不行,我去勸勸王爺,勸勸王爺他。”

“徐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蘇故錦笑着,讓杜若和百桃強行給徐睿拽走,站在院子門口望着他們背影出神。

“想什麼呢?”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到了蘇故錦,蘇故錦回過頭,瞪了那人一眼。

“慕月白,怎麼又是你?”

慕月白還是那身衣服,笑得彎起眉眼,正站在蘇故錦身後,身姿挺拔,“蘇姑娘,為什麼不肯走呢?”

聽着慕月白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蘇故錦心裏煩躁,“你管呢。”說著就往院子裏進,卻不曾想被慕月白拽住了手。

“你幹什麼?”蘇故錦怒目圓瞪,環顧四周見沒人看見,低聲呵斥,“慕月白你怎麼這麼厚顏無恥!”

她這才知道,這國舅爺自打在王府住下就一直在打自己主意。蘇故錦見慕月白看着自己的眼神很熟悉,多像是當初殷懷徹看自己一樣,那麼專註,又故作深情。

呵!故作出的深情!蘇故錦對男人這種眼神感到抵觸,哪怕身前的是什麼國舅,也不能使她收起濃濃厭惡。

慕月白將蘇故錦冰冷的手緊緊握住,又拽到面前看了看,“你看,你這手都紅了,居然還有傷口?”慕月白臉色很不好,拽着蘇故錦就往屋裏走。蘇故錦心想自己也不是王妃了,故不能用權勢脅迫慕月白放開自己,當下便奮力反抗着,非要掙扎出自己的手才罷休。

“你怎麼這麼倔。”慕月白索性放開了蘇故錦的手,幽幽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看着蘇故錦那一臉戒備神情,反倒是氣得笑了,“這是那個盧大夫說的,你給她寫的信,你想不想看看?”

蘇故錦這才睜大了眼睛。

看,當然看!說著便匆匆回了房間,慕月白噙着笑跟上。

你是怎麼得到這信的?你來王府究竟有什麼目的?你是不是皇上派來監視王爺的?為什麼還不走?蘇故錦冷着臉質問,慕月白卻已經在房間裏左瞧了瞧,右看了看,“你這房間真的差勁極了,不如去我那兒住吧。雖然王爺給我的房間比你這個也好不到哪去,但至少……不漏風啊。”

“慕月白能不能回答我問題?”蘇故錦氣結,她可從來都沒有見過像慕月白這樣死皮賴臉的人。

慕月白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嗯,什麼問題?”

“算了算了!把信給我吧。”蘇故錦懊惱的擺了擺手,去窗邊坐着,慕月白捏着信,“蘇姑娘打算如何謝我?”

“民女謝過國舅爺了。”蘇故錦朝着慕月白假笑。慕月白一個勁兒的搖頭,“沒誠意。”

“那你覺得怎麼樣才有誠意?”蘇故錦思緒飛轉,突然笑道,“總不是王爺親手把這信交到你手裏的吧,你偷了這信,還跑來威脅我?”

慕月白嘖嘖兩聲,“我可是好心把它給你偷了出來,你不領情,還打算告發我不成?”

“好了好了多謝國舅爺啊,民女感激不盡!”蘇故錦伺機而動,一把拽下慕月白手裏的信,急忙展開來看。

看那字跡,與自己的竟一模一樣。哪怕是蘇故錦自己看,也幾乎找不出差別。蘇故錦本想再找着這字寫一遍,看看究竟差別在何處。可環顧四周后才發現,自己這地方哪還有紙筆。

紙是硬黃紙,王府里常用的一種紙,蘇故錦也喜用它填詞或臨摹,總歸是一直都用的。小楷娟秀,亦不失大氣,蘇故錦輕皺起眉,這嫁禍給自己的人定是自己身邊人。又見過自己的字並模仿得一模一樣,自己被休又能讓她得到好處的那個人……

可究竟會是誰?王府的女人們,哪個是省油的燈?

蘇故錦拿着信冷笑,“若真是我做的,會自己寫這封信,留下這樣的證據么?他也不用腦子想想。”

“許是懶得想呢。”慕月白在一旁搭腔,隨後笑道,“若是你需要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幫你。”

“什麼條件?”蘇故錦第一反應便是如此。她揚起頭直視慕月白的眼睛,“你進王府,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麼說吧。”慕月白站在原地,面容沉靜,語氣亦是嚴肅,“我什麼都不為,只為你而來。”

“我們……之前可見過?”蘇故錦一怔,隨後試探的問。

若是沒見過,又為何來?難不成只是來看我自己的笑話?還是說,安然和你有什麼關係?

慕月白神色晦暗,也不知是怎麼,一張臉就冷了下來,這樣望過去,倒是與殷懷徹有一分相像。

想什麼呢?蘇故錦在心裏唾罵著自己,見慕月白一直不回答,也就算了。幽幽開了口,“我想,還是先去找那個盧大夫問問。”

“找盧大夫這事不用急,待我們先確定了誰是最可能寫信的人,再安排盧大夫出來。”慕月白不知拿蘇故錦如何是好,自己再在王府住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只是蘇故錦執拗的不肯走,非要揪出那個人才罷休,慕月白也就只好順了蘇故錦的意思。

“等你找到了那個人,會回京師嗎?”慕月白突然開口問。

蘇故錦正想着從哪裏下手呢,聽了慕月白的話,也沒太當回事兒,“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哼。”慕月白冷哼一聲走了,剛出門就遇見了要進門來的杜若,也沒等到杜若行禮,就風似的走遠了。杜若心想這國舅爺是生氣了不成?更要緊的是,何時與主子走得如此近了?

蘇故錦當真是無從下手,見了杜若進來,將手中信遞給杜若看,“杜若,依你看,我被休了,誰才是最大贏家?”

“主子,奴婢愚鈍,只覺得不能說是‘最大贏家’才會做這種事,哪怕是有一丁點兒好處的,也都會陷害主子。”

蘇故錦聽杜若說安然的肚子是真的比常態要大得多,這才打消了先前那種懷疑。就是殷懷徹才是買通盧大夫的人,讓她來陷害自己。想來殷懷徹就算再怎麼想休了自己,也不會拿安然的肚子開玩笑。

正當蘇故錦分析着誰會是幕後黑手時,聽到門外百桃的說話聲。原是安然挺着大肚子來了。

蘇故錦走過去開門,“然姨娘有何事吩咐?”

“哦,身子乏得很,特地來走動走動。”安然帶着一臉淺笑,偷偷往屋子裏瞥。蘇故錦半眯起眼睛,“屋子裏髒得很,姨娘就別進去了。”

“也好,我不過是想請教娘娘件小事兒,醉酒後應如何處理?娘娘也知道,今個兒王爺和徐大人喝酒,醉得不省人事。”安然淡笑。

蘇故錦只道,“吩咐廚房熬些靈芝飲便可。”

“娘娘您看,妹妹也懷着孩子,走動不方便,還請娘娘去照料一番……”安然抿起唇,眼中流露出懇求。蘇故錦心想,這是怎麼了?有意來陷害自己?故點點頭答應了,倒是要看看安然在耍什麼把戲。

安然道謝之後就走了,蘇故錦讓杜若同自己一起去,在廚房熬了靈芝解酒湯后就去了殷懷徹的院子,外面有觴玉在守着。觴玉一見蘇故錦,忙過去問安,蘇故錦稱自己也不是娘娘了,可別再這麼叫着。又問殷懷徹在哪兒,得了回復后就去了殷懷徹的房間。

房間裏是濃濃的酒氣,蘇故錦聽觴玉說,殷懷徹吩咐所有人不能進去,讓他好好休息。

蘇故錦輕聲慢步的到了殷懷徹床邊,見他衣衫袒露,整個人癱軟在床上,雙頰微紅。蘇故錦端過湯來,殷懷徹恰好呢喃了起來。嘴裏嘟囔着些什麼,蘇故錦並沒有聽清。

來,張嘴把湯喝了。蘇故錦低聲道,端起勺子放在嘴邊吹涼了一些,給殷懷徹餵了下去。殷懷徹竟也出奇的順從,雖說有一小半都灑了,這一大半卻是悉數喝了進去。蘇故錦又拿出手帕給殷懷徹擦沾得四處的湯,卻突然被他握住了手。

“蘇金,蘇金……”

這回是真正聽清了殷懷徹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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