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9
“幹嘛鬼鬼祟祟?”白日裏秦歌一直對她隱忍,現在見她行事如此詭秘,不禁多了幾分警惕。
“嗨,你還不相信我嗎?我不會傷害你心中所愛的。”叮噹巴眨着水靈的眸子,夜色中顯得精光透亮且頑皮。
“最好是這樣,否則弄出什麼么蛾子,不要怪我不留情面。”秦歌無奈地警告,但被叮噹揭了底,臉上有點不自然。
“行啦,放心吧,你還不知道我嗎?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只是圖個痛快,你就幫襯着假裝不認識我就行了。”叮噹有點撒嬌地搖着秦歌的手臂。
秦歌恨鐵不成鋼,輕輕拍了她頭一下:“就你頑皮!”
“喂,”叮噹忽就饞着臉靠近秦歌壞壞地問,“你幹嘛不直接進去?守在門外算個啥子事?暗戀?現在還行這一套的嗎?”
“就你多嘴,少說兩句會是啞巴嗎?”秦歌用點力一敲,整整敲在叮噹的額上。
“嘶——”叮噹惱了,“你這個榆木腦袋,活該你失戀!”說完一下跳遠,她預防着秦歌找她算賬再敲她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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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齊,青城。
微湛與秦歌依然易裝悠閑地在大街上閑逛。貌似悠閑的兩人,眸子不斷地觀察着街道上人流的變化。
走了半個多月才到青城,一到宜居客棧安定下來,微湛與秦歌就來到驛館打探消息。
秦歌來的路上已經跟微湛分析過,那個“四星匯聚”的傳說應該與她身上那三塊玉佩有關,陷害微湛害她誤食無憂果的幕後主子估計也是衝著“四星匯聚”而來的。
微湛覺得秦歌的分析不無道理,於是,與秦歌一併到驛館來看看來南齊的人中有沒有可以的人物。
青城的驛館不愧是皇家招待貴客的所在,這裏裝飾豪華,金碧輝煌,門口有護衛,儼然守衛森嚴。
微湛與秦歌在驛館斜對面的香滿樓酒館二樓靠窗的地方坐下,貌似悠閑地觀賞街上的精緻,實則驛館門口的一絲動靜也毫不放過,盡收眼底。
旁邊的食客都衣着光鮮很斯文,沒有人大聲喧嘩,畢竟是帝都,與淶水郡那裏還是有差別。
“喝口茶,不急。”秦歌拿起水壺幫微湛添了茶,他見微湛一味地盯着驛館門口,安慰她不要太緊張。
“謝謝!”微湛唇便揚起一抹感激的笑意,一路來,秦歌對她無微不至,沒有他,她不會平安來到青城的。
端起茶杯細細啜了一口,嗯,的確是好茶,剛想把茶杯放下,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闖進視線,她渾身一個激靈。
秦歌見她小臉白了白,連忙順着她的視線方向望去,眸子也不禁暗潮洶湧。
歐陽洛晨?
只有歐陽洛晨妖冶魅惑的俊顏才能散發如此熠熠的光華,也只有他的天人之姿才能令街上的行人駐足觀望。
他一身雪白華貴錦衣,在無痕的陪伴下悠閑地從驛館出來,那份從容自信,那份瀲灧光華令人移不開眼睛,只想一直沉迷下去。
酒樓上的人見歐陽洛晨的出現,也紛紛把視線投向他身上,食客一時議論紛紛。
“聽說那人就是大楚的新君歐陽洛晨,真是天人之姿。”旁邊食客低聲說著。
“大楚剛立,他就敢獨自來南齊,不怕別人搗他老巢,夠大膽。”另一個食客也壓低聲音附和。
“聽說他最近廢了原來南齊韓嫣公主的皇后之位,新納了很多美人充實后,宮,夜夜笙歌,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
“當然,當皇帝不就是圖權利與美人么?沒有這兩樣,誰還稀罕那個位置?”
“聽說,他原來喜歡那個‘琥珀微湛’,只可惜那女子紅顏薄命已經身故,估計是傷透了心,現在,他很是濫情,與那些美人日日顛鸞倒鳳,連朝政也不甚關心。這不,居然來到我們南齊散心,估計是獵艷而來吧。”
“說的是,嘻嘻——”食客猥瑣地竊笑。
。。。。。。
“藍藍,你不舒服嗎?”見她臉色蒼白,秦歌關切地問。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她是因為樓下那個男子而惆悵。
歐陽洛晨,你的影響力真大,只要是有你出沒的地方,藍藍就不會安生。
“多吃點東西,你早餐還沒吃,這樣對胃不好的。”秦歌夾了一個小籠包到微湛面前的碟子上,他要令她轉移注意力。
微湛水眸含笑,已經恢復常態。剛才歐陽洛晨的出現,的確令她始料不及。她以為決心遠離,就已經對他沒有感覺,但是,聽到剛才食客的談論,她心裏還是覺得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在秦歌面前這般失態,歐陽洛晨已經是她的過去式,既然決心遠離,那就要把他徹底忘記,否則只會秦歌擔心自己而已。
心裏的愧疚涌了上來,她也體貼地夾了一個餃子放在秦歌面前的碟子裏,莞兒一笑道:“你也多吃。”
秦歌眸子一凝,淺笑道:“謝謝。”
兩人吃着早點不再說話,顯得有點局促。
良久,秦歌開腔,語調有點艱澀:“藍藍,如果,如果你實在想見他,我就跟你下去找他,好嗎?”如果司雨藍找他是快樂的,他願意陪她下樓找歐陽洛晨,儘管自己心會痛到無以復加。
“阿秦,你說什麼了?我不是說過,我已經忘了他了,與他的一切,早已經過去,他與我再也沒有任何瓜葛。”微湛甜糯的嗓音說的很低,水眸低垂,儘管看不見裏面的神色,秦歌依然感到,她語氣里有一抹猶豫。
這女子,撒起謊來眼也不眨的,這般違心的話也學會說了,變化真的很大呀。
慢慢來!他安慰自己。既然他已經在她心裏留有難以磨滅印象,必需假以時日才能令她徹底遺忘,他秦歌絕對給得起這個時間。
淡笑,伸手握住了微湛的小手:“我明白的藍藍。”對她,他要耐心點,她太敏感了,過激的行為只會嚇跑她。
微湛臉龐漫上緋紅,把手慢慢抽出,為了掩飾窘相,又夾了一個小籠包到秦歌面前:“吃東西吧,話那麼多!”半嬌半嗔的,模樣美得秦歌心也漏跳了半拍。
“藍藍說得對,食不言寢不語。”把小籠包和餃子夾進嘴裏吃着,猶如佳肴美味,心裏湧上甜滋滋的味道,跟去年在西山與她熱戀時的味道如出一轍。
吃完早點,結了帳兩人就下樓,不用再看下去了,歐陽洛晨的出現就告訴他們,宗政文楓立新君已經邀請了各國的政要君主來到南齊,也就是說,北疆的君主秦穆也有可能到了南齊了,至於瀛嶼,一直是個世外桃源般的國度,不與世俗沾染,是否派人來就拿不準。
走下樓,街上已經恢復正常,那個有着天人般俊顏的男子走過後引起的騷動已經得到平息。
往宜居客棧走去,剛好進入一條衚衕拐彎處,熟悉的嗓音就響起:“哦?微湛姑娘?真湊巧!”
秦歌與微湛一看,那個不是有着狡黠精目的無痕嗎?
不是冤家不聚頭,他的身後,正是那個一身瀲灧光華的歐陽洛晨。
“你認錯人了。”微湛此時是男裝,秦歌的碧眸也是易了容,她拉起秦歌轉身就走。
無痕這傢伙眼毒,一眼就把自己認出來了,歐陽洛晨也在,他會把自己困在身邊嗎?他會對秦歌不利嗎?想到這些,微湛就想奪路狂奔,好遠離歐陽洛晨的視線。
一旁的歐陽洛晨倒是平靜如水,曜石眸子一凝:“無痕不得無禮。”
“主子,她分明就是微湛姑娘,你幹嘛。。。。。。”無痕爭辯並伸手攔着秦歌與微湛的去路。
秦歌上前護在微湛與無痕對峙並沉聲呵斥:“大膽狂徒,竟敢胡亂白撞。”關鍵時候,他要保護微湛,不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不得多言,走。微湛已經死了,她就安葬在楚宮的百花宮裏面。”歐陽洛晨打斷無痕的話,轉身離去,他身上的疏離感濃烈異常,那抹平靜與冰冷是微湛沒見過的。
“主子,唉,主子你。。。。。。”無痕見歐陽洛晨獨自離去,頓覺無趣,既然皇帝不急,他這個侍衛急個啥?爛茶渣也不是什麼好貨,專惹麻煩的貨,他才不稀罕主子與她相認。於是,他嘴巴一撇,睥睨了秦歌與微湛一眼,轉身就狗腿地追隨他的主子而去。
水眸凝視着遠去的白色身影,微湛有一刻的石化。
我。。。。。。死了?怎麼死了?是心裏的微湛死了吧?難怪噶辦法才酒樓上食客說“琥珀微湛”紅顏薄命,他已經向外界宣佈她死亡了,也就是說,他已經決心把她從自己生命力扯開了。
心莫名揪痛起來,唇邊氤氳了一抹苦澀的笑意,低頭,轉身就走。
秦歌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他知道歐陽洛晨剛才那句“微湛已經死了,就安葬在百合宮裏”把她傷到了。
眸子暗了暗:藍藍,你的反應,其實也是傷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