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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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厲言見她的樣子,笑意更濃,“你哪裏我沒見過?”

“你還是出去吧。。。”她近乎乞求。

“莫非是想要我幫你換?”

雪詩被他餓狼一樣的目光驚嚇道,不由顫抖一下,終是一臉無奈與惘然,“我自己可以。”

知道躲不過,就無需在堅持下去,換衣服的時候還害怕,邵厲言就站在一旁,過往那些親密時刻都浮現在眼前,殘虐粗暴的相處方式讓她在他面前心驚膽戰,如履薄冰。

“我換好了。”雪詩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從始至終倚在牆上不說話,就靜靜的看着她換衣服,隱忍着自己的慾望,即使她已經換完了,他還一語不發的望着她,既然他不說話,只能由她打破這該死的寂靜了。

邵厲言收回目光,向前邁了兩步,做到大大的豪華公主床的一角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看着雪詩問:“你恨我嗎?”

雪詩被他問的一怔,好好的,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恨他嗎?那些每天讓她受盡煎熬的事情又浮現在眼前。。。當他對自己說他買了自己一年的時候,當他殘暴的對待自己的時候,當這一切讓她無法忍受的時候,當樂義誠的女伴一杯酒潑在她臉上的時候。。。。。。

她恨他,撕心裂肺的恨着。

可是,可是現在,他就坐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經的問自己恨不恨他,這樣溫和的樣子,與之前的一切相去甚遠,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自己,如果買來情婦是用來這樣子養的,那她又從何而恨他,他對她,已經是最大程度的寬容與寵愛了,那些錢,那些首飾。。。。。。

走到今天這一步,自己並不能怨他,歸根結底,還不是自己願意來的。

“我不知道。”她想了又想,只能如實說道,她怕說不恨,他以為自己太輕賤不值錢,這樣對她她都不恨,她怕說恨,他以為自己是個永遠喂不飽的小狗,無論他給的多麼多,她都無動於衷,貪得無厭。

既然怎麼回答都怕出錯,那就不如折中些好。

男人對她的回答並沒做出太多表示,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輕聲道:“過來坐。”

雪詩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葯,她一向也不知道,只能聽話的坐了過去。

坐下之後,邵厲言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與她依偎在一起,挺直脊背坐在床上並不舒服,不多久,雪詩忽然開口:“你要結婚了嗎?”

“嗯。”邵厲言低着頭,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什麼時候?”雪詩追問。

也許她的確想知道,也許是在沒話找話,只是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很彆扭,論起身份來,她應該算的上情fu,可身為情fu,她沒有感到一絲失落。

如若自己因為這樣的生活恨着他,聽到他結婚,即將與她成為路人。

可奇怪,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只像是心裏空了一個大洞,慌慌的,用什麼都填不滿,腦海里忽然響起白天在路邊那個流。浪。女歌手唱的歌。。。

我被自己困在自己設下的圈套

像是駝鳥

相信時間是唯一解藥

視而不見

傻到了無可救藥

其實早明了。。。。。。

“很快。”邵厲言大概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他沒有明確的回答她,像個普通男人在敷衍一位普通情婦般,帶着一絲不耐。

雪詩累了,沒有靠背這樣坐着很是不適,她輕輕將頭倚在邵厲言肩膀上,半個身子的重量也交付予了他,感覺輕鬆了不少。

男人卻依舊坐的端正,右腳腕搭在左腿膝蓋處,很不雅的姿勢,卻極有男子氣概。

額前不長的劉海垂了下來,混着一室燈光,形成一小片灰色暗影,投在眉眼間。

熟悉的氣味蔓延在鼻翼間,薄荷與煙草,還有不知名的香氣,她從不知道,他用什麼樣的香水。

這樣的氣味,她只在他身上聞到過,只有這個男人,和她有過真正的肌膚之親。

小時候長想,長大後會遇見什麼樣的男人,與其墮入愛河,相知相伴廝守終生。

也想過,自己的身子,一定要留給最值得的那個人,那個人,一定要是能與她共度一生的人。

小時候,是何其天真,歲月蹉跎間,那些遙遠的遐想與夢,都破碎在人生道路上,爛在了雜草縫隙間,如今,不過是一身不堪與沉重。

當年那個愛幻想的小女孩,也隨着無盡時光死在了半路上。

“你結婚之後,還會來這裏嗎?”她輕聲問,不覺自己問的問題有多可笑。

男人身體一僵,遂緩緩回問:“你希望我在來嗎?”

她才覺出自己問了多麼傻的問題,當然不希望,可問的時候,明明就是希望他再來的語氣。

該怎麼將話題繼續下去,她有些緊張,生怕那句話說的錯了,引得他發了脾氣。

“我不知道。”她只能選擇繼續‘折中’。

“今天為什麼在那兒遇見你?”邵厲言也不在乎她含糊的回答,輕聲問道。

他不問則好,一問,艾倫的臉又在腦海中浮出來,連同那個和他在一起的女子,都像是活靈活現的站在了雪詩面前,帶着嘲諷的笑。

悲傷頓時熏紅了眼眶,原來,她真的還愛他,原來,即便和她有肌膚之親的男人坐在她面前,她還是可以瘋狂的愛着別的男人。

邵厲言察覺出她的異樣,扭頭看她微紅的眼眶,問:“怎麼了?”

“沒什麼。”她條件反射似的回答,但慌亂中撒的謊總是最容易被人戳穿,輕而易舉的,他便識破了她的偽裝。

他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着他,語氣裏帶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到底怎麼了?”

她受不了他灼灼目光和霸道的氣場,於是,斷斷續續的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說出來,好的壞的,遇見了誰,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連丟的那隻紙箱子,都細細的告訴了他。說到傷心處,眼淚情不自禁的就掉了下來,她是如此軟弱,如此輕易的就對別人訴說自己的心事。

已全然忘記面前這個男人,曾經帶給她怎樣的恥辱與難堪,在那些難過的夜晚,他猙獰的表情和難聽的話語。

邵厲言聽她說完,面色已然陰沉,將她輕輕攬入懷中,低低重複三個字:“裴芳青。。。”

而後又道:“所以你辭職了,碰巧在路上遇到你那個初戀?”

“嗯。”雪詩輕輕點頭,心裏的一切都吐出來,只覺得痛快許多,雖然還是難過,但到底那一切都離她遠去了,為舊事傷神,總不過是三幾天的光景便會過去。

曾經那麼難過她都忍了下來,又何況是現在。

見到艾倫有了新的女友,還那樣快樂,她也應該為他感到高興才對,她相信,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執意分手的話,今天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不會是別人。

她大概是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意識里,沒感到旁邊男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直到耳邊響起低沉的嗓音:“所以,你還很愛他?”

雪詩瞬間從意識里清醒過來,抬起頭,對視上邵厲言陰霾的雙眼,不由心裏一悸。

整整半天都好好的,這是。。。到底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難道是因為自己說遇見了艾倫,心裏難過。。。

這些事情,會令他生氣?如果他真的因為這些事情生氣,那他對自己。。。。

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心裏百轉千回,臉上卻不動聲色,到底想要探究出來,於是壯着膽子道:“是,我還愛他。”

眼看着邵厲言一雙墨色瞳仁急劇的收縮,那種無比壓抑的感覺,她知道,他心裏有莫大的憤怒,如若爆發,大概會將她挫骨揚灰。

她等待着那一刻,等他真的爆發,她就有理由,問他這一切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生氣,有什麼事情值得他生氣,難道是愛上了自己?難道是吃醋了?難道是不堪忍受她對別的男人念念不忘,只消想想她的得意與他的狼狽,她就高興的想要大聲笑出來。

終於可以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出醜,終於可以像之前被他羞辱那樣狠狠的羞辱他一次!

她等待着,心裏波濤暗涌,臉上不動聲色,卻早已興奮的要跳起來。

可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邵厲言並沒有像她想像的那般爆發,他只是有一瞬間似乎要情緒失控,卻又很快恢復如常,只是面色複雜的盯着雪詩看了半天,末了,冒出一句:“餓了吧,下去吃飯吧。”

雪詩愣在原地,邵厲言的反應,像是劈頭蓋臉一記耳光,以為剛才看到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他怎麼會,怎麼會為了自己生氣,吃醋。。。也真夠好笑,她居然能自大到這種地步,覺得邵厲言會為了自己傷心動怒,他是邵厲言啊,他身邊環肥燕瘦,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有夏彥那樣完美的妻子。。。。

她悻悻的起身,跟着他下了樓,陳姐早就將飯菜準備好,以為他們不過是上樓換衣服,卻沒想到呆了那麼長時間,傭人都知道邵厲言已經很久沒有來別墅,大概是小別勝新婚,兩個年輕人在一起,自然是乾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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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婚妻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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