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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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做什麼?”樂義誠斜靠在沙發上,往日的溫和被冰冷疏離取代,甚至有些厭惡的問面前的女子。

裴芳青早已被他氣得小臉通紅,抬起手指着雪詩,咄咄逼人的問:“又是你的新歡?樂義誠!我哪點不如她?”

雪詩頓時驚懼,敢情是被當做了情敵,她慌忙站起身,正欲開口說話,卻忽然感覺鋪天蓋地的涼意順着頭頂蔓延下來,隨着樂義誠一聲駭人的呵斥,她也被嚇的怔在了原地。

裴芳青將滿滿一杯紅酒全都潑在了她臉上,紅色的液體像極了殷紅的血液,從發隙間蔓延而下,一道道地淌在白皙的臉上。

“你瘋了?”樂義誠倏地站了起來,奪過裴芳青手裏的杯子,厲聲道。

雪詩怔在原地,想要說出來的話全都被這杯酒阻在了喉嚨處,也不知是鯁的難受還是酒太涼,居然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樂義誠一臉抱歉,手忙腳亂的找來紙巾遞給她,柔聲問:“你沒事吧?”

裴芳青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切,在她眼裏,無非是一場你儂我儂的愛情戲碼,而她自己,必然是這場戲中的那個超級大反派,她用盡一切手段追逐着男主角,想得到他,得到他的愛,從小到大默默仰視着他長大,整個世界裏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而他卻從未曾看她一眼,眼裏只有那位悲情女主角。

她不停的做出任何荒唐可笑的事情,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想要讓他看自己一眼,可他的目光卻永遠都是從她身上略過,絲毫不作停留。

就是這樣一個人,如今,他的眼裏又有了這個女人,他一直不停的換着身邊的女伴,人人都愛樂義誠,都想得到他的愛,他也確實很博愛,輕易的讓一個女人陷入他的‘愛情陷阱’里,卻又可以冷靜無比的抽身離開,整座城市都知道他是個花花大少,整座城市的女人但凡姿色不錯單身未嫁的,都可能成為他的目標。

可他就是從來不看她一眼,朋友都勸她放棄,就算有天樂義誠真的與她在一起,她也不會留住他一輩子,這樣的男人,可以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是最討厭束縛的,他不會為一個女人做過多的停留,女人於他,不過是生活的調劑品而已。

她卻從不聽那些,執拗的堅持着,愛情是多麼偉大神奇的東西,愛情一定可以改變他,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還沒有遇見愛到欲罷不能的人,她總有信心,有天讓樂義誠愛上自己,可這一堅持,就是整個少年與青年,二十幾年的歲月,月月年年日日,數不清多少天,多少時光,她愛着他,堅持不懈的努力着,可他卻視若無睹,一次次殘忍的推開她,甚至踐踏着她的那份愛。

樂義誠終於別過臉來看她,無奈的嘆口氣:“你先回去?晚上我在約你?”

她卻將男人的緩兵之計當做了希望,灰敗的眼神里泛起一絲光亮,“好,我等你電話。”

說完看都不看雪詩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雪詩,抱歉。。。”樂義誠見裴芳青終於離開,急急地開口對剛擦凈臉上紅色酒漬的人道。

“你為什麼不和她解釋清楚。”儘管已經知曉他不解釋的緣由,不過是拿她當一次擋箭牌而已,可她又怎麼能夠釋懷,心裏湧起陣陣怒意,人人都覺得她好欺負?他又憑什麼讓自己背這樣的黑鍋。

“你知道有些女人很難纏,我只是想擺脫她,才沒有讓你出去,沒想到變成這樣的局面。”樂義誠低聲解釋,眼神裏帶着一絲內疚,更多的卻是那些與生俱來的驕傲。

雪詩淡漠的看他一眼,她讀懂了他眼底的驕傲,於他而言,大概沒有女人會拒絕他的要求,無論是做擋箭牌或是別的什麼。

可她卻不是那樣的女人,她忽然覺得很累,搞不清楚自己每天究竟在做些什麼,這個工作做得如此驚心動魄兵荒馬亂,在做下去,自己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得,有多少女人喜歡樂義誠她不知道,她今天當了次擋箭牌,人言可畏,一傳十十傳百,以後呢?

罷了,既然覺得累,大不了換份工作便是。

她微微閉了閉眼,嘆口氣道:“樂總,我想我還是辭職吧。”

樂義誠顯然沒料到她的反應會這樣大,他輕咳一聲,語氣里有些難以置信:“不至於吧?”

花花公子的本性到底還是露了出來,當然不至於,在他眼裏一切都不至於,女人的難過,淚水,羞辱,低聲下氣,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即便是為他平白受了這樣的委屈,在他眼裏也不過“不至於”而已。

到底什麼才是他們眼裏至於的事情?雪詩不知道,亦不想知道,於是,冷冷的對旁邊一臉錯愕的男人道:“或許不至於吧,我只是不想做了而已。”

樂義誠到底不同於一般紈絝,驚覺自己失言,還是想挽留,“雪詩,你冷靜點,這事兒真的是我不對,沒想到她會那麼大反應。。。”

“樂總,真的不是怪你。”雪詩聽不下去,出聲打斷了他。

她確實不怪他,如果她是個正常的人,如果只是因為今天這件事情,斷不會值得她辭去工作,

她不是那種有資本可以說換份工作就可以換的人。

只是從她知道樂義誠什麼都知道了的時候,她就已經感到渾身不舒服,怎麼樣呆在這間公司里,都覺得像是被人四處窺探。

說不好聽些,她總覺得自己像個偷偷演過那種電影的女人從良上岸,生怕有人哪天從網上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事實,將她戳穿,

於是她變成眾矢之,她沒什麼堅強的承受力,一人一口唾沫足以淹死她。

“那你。。。”樂義誠欲言又止。

雪詩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也無心聽下去,扯出一絲笑容,抬眼看他:“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去收拾東西走了。”

說完不待樂義誠回答,便轉身向門口走去。

樂義誠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麼好,饒是他身經百戰,見過無數女人,也沒見過她這種,軟弱天真的可笑,卻又堅硬倔強的令人煩躁。

“以後有什麼難處,給我打電話。”他不由自主的,對那背影說了句。

雪詩離去的腳步微微一頓,末了,還是回了頭,淡淡對他說:“謝謝你。”

樂義誠還想說些什麼,她卻已經推門離去。

不過普通的一天而已,本以為也不過是普通的混過去了事,卻不想發生這樣多的事情,整個生活又被改寫,雪詩懷抱自己的箱子,走出樂氏大樓,外面竟陰了天,灰霾的雲朵重重壓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上,像是電影《末日危機》裏的天空。

她抱着箱子往前走,陰冷的空氣里夾雜着潮濕的氣味,原來冬天真的到了,一場秋雨一場涼。

心情自是十分不好,猶如這該死的天氣,她在心裏咒罵。

頭暈的厲害,不知是被那些酒的涼意激到了還是心裏煩悶鬧得,只覺得眼前恍恍惚惚,胃裏也難受的緊。

不得不找到路旁的長椅坐下來喘口氣,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從面前走過,有的面無表情,有的對她報以好奇一瞥。

她亦看着他們,有多久,沒這樣靜靜坐着,只是看着來往人群,眾生百態,看着天氣一點點變化,聞着空氣里的乾燥或潮濕。

久到已經對這一切都覺得陌生,想想自己這麼長時間來過得日子,她不由失笑,這偌大的城市裏,她有家,卻不能回。

耳邊傳來一陣歌聲。。。

呼吸着一種孤獨的味道

。。。。。。。

街上擁擠人潮

走着看着都是摧眠符號

。。。。。。。。

假裝多好我只要

只想要再擁有一秒

我被自己困在自己設下的圈套

假裝自己

已解開冰冷的手銬

流浪歌手低靡婉轉的嗓音,一遍遍吟唱着動人旋律。

雪詩坐在長椅上,意識不知不覺就被這歌聲吸引了去,雖是首情歌,但歌詞卻又那樣觸動她的內心。那可不像是在寫她,是她把自己困在自己設下的圈套,然後又傻乎乎的以為可以若無其事的出來工作,想想賈青靜看到她腕上那塊表的樣子,儘管她可以以後不帶那表,不穿那些用邵厲言的錢買的昂貴衣服,不帶那些奢華首飾,可也並不代表她與他真的脫了干係,即便真到了分道揚鑣的那一天,她成雪詩的名字上,也永遠烙着邵厲言的印記。

可她卻全然不覺,像只鴕鳥一樣,以為一頭扎進沙子裏,就可以對全世界視而不見,卻不知道全世界都能看到她頭埋沙子裏的那副蠢樣子!

雪詩不由扭過頭去,將視線落在那歌手身上,是個女孩,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模樣,坐在路邊的空地上,結他盒裏已經蓄滿過路人施捨的零錢,她卻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專心致志的唱自己的歌,儘管可能每日在這樣露天的情況下風吹日晒,卻絲毫不見她外表頹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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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婚妻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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