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第一次殺人（求票）

沈教習看了一眼孟府大船，遠遠望見在船上指揮佈防的正是孟府好手孟大，遂朝孟府大船揚聲道：“船上主事可是孟大？”

孟大在船上聽見沈教習問話，高聲答道：“正是孟某，沈教習有何指教？”

沈教習又朝他大聲說道：“今日賊子勢大，還望我兩家能夠放下成見聯手禦敵，不知孟兄意下如何？”

孟大沉吟不語，他也清楚現在的形勢，若不聯手，萬一威武鏢局突圍而去，留下他們一家就麻煩大了，賊子船快又據上游之利，或許只有兩家聯手才能相抗，遂答道：“孟某願聽沈教習調遣，共抗賊子。”

沈教習點頭贊道：“孟兄深明大義，沈某佩服，還請孟兄指揮你家大船*近地字號商船，並排而立，以便相互支援。”

孟大知道其中厲害，沒有提出質疑，答道：“好，就依沈教習所說”，隨即他吩咐船夫轉舵將船開到地字號商船右側，並排而立，這樣三艘大船成犄角形狀，地字號處於中間，正對上游而來的江鯊幫群賊。

此時，對方船舶已經在七十丈距離左右泊了下來，那艘大船上桅杆頂端掛着一面“江鯊”字樣旗幟已經清晰可見。

沈教習身立天字號船頭，厲聲朝上游喝道：“來者可是江鯊幫主張起緒？”聲音高亢，威震四野，眾人均覺得耳朵嗡嗡直叫，可見其內力之深厚。

“正是本幫主，沈教習別來無恙。”對方大船上一人走到船頭，也是揚聲笑道，只是這氣勢卻要弱了許多。

沈教習見那出面之人正是張起緒，再次厲聲喝道：“張起緒你吃熊心豹子膽了，今日竟敢過來打劫我沈家商隊。”

張起緒聽得哈哈大笑，曬道：“本來張某今日不是為你沈家而來，不過既然你們自己送上門來，張某就卻之不恭了。沈仲，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你把商船貨物全部送給我江鯊幫，張某保證不傷你商隊人員性命。”

雙方已經*近到七十丈，站在船頭的杜月笙看清了江鯊幫的情形，對方共有二十多艘小艇，每艇上各有三十餘人，均是衣衫襤褸的青壯年男子，個個面露兇相，每個人手裏或拿刀或拿長矛，還有少量弓箭手，那大船上人數絕不會少於二百人，這樣估算起來對方起碼有八百人以上，人數遠遠超過己方。這講話的張起緒四十上下，長的也是牛高馬大，頗有幾分豪氣。

沈如晦知道月笙對這些人不熟悉，在旁邊低聲解釋道：“這張起緒本是彭城人，去年聖上徵集民夫轉運軍資，準備三伐高句麗，張起緒遂糾集三萬逃避徭役的百姓起兵造反，沒多久他的人馬就被官軍打得七零八落，後來只剩下二千人不到，於是逃到丹陽一帶長江水面干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張起緒剛來這裏時，多次被官軍圍剿，曾經依附過沈家，堪堪躲過一劫，只是不知他今天為何過來打劫鏢局鏢隊。”說完他也是緊皺眉頭，覺得事有蹊蹺。

杜月笙略為沉思，說道：“張起緒今日既然敢對付沈家，那必定有所依仗，說不定是找到了別的*山，不知是不是杜伏威，不是說杜伏威如今已經攻佔江淮一帶嗎？”

沈如晦微微一征，皺眉道：“要是杜伏威就麻煩了，他一向與沈家不合。”

“就憑你張起緒嗎？”那邊沈教習仰天長長一笑，朝張起緒譏笑道，很明顯能感覺到他的鄙視之意。

對方船頭的張起緒臉上微現怒意，狠聲道：“死到臨頭，還敢言勇。兒郎們，殺。”說罷，親自擂起了戰鼓。

“咚，咚，咚…”戰鼓聲穿透雲霄，在這廣闊的江面上遠遠傳開。

隨着這鼓聲，江鯊幫二十餘艘小艇分成三隊，順流而下，速度飛快，朝橫在江面上的三艘戰船直衝過來。

“殺，殺，殺”。艇上的幾百賊人齊聲大喊，卻也造出幾分威勢，一些膽小的商隊夥計見到對方人多勢眾，已經露出恐慌之色。

鏢局護衛個個神色平常，按照沈如晦號令，一直躲在箭跺后潛伏不動，這次來的護衛大部分都是經歷過戰鬥的老手，象杜月笙、蕭牧這樣的新人並不多。

沈如晦早已做好安排，由他和杜月笙兩人帶着十餘名護衛守在船頭正面迎敵，范青和蕭牧則各帶八名護衛防禦商船兩側，船尾只留守五名護衛，對方順流而來在船尾攻擊的可能較小。商傢伙計中亦有二十餘人帶有弓箭，被沈如晦安排到商船兩側協助防禦，剩下的商隊夥計則持刀躲在箭垛后等着對方上船后交戰。

片刻間就有兩艘小艇朝地字號商船船頭衝過來，船頭躲着的護衛均已拉弓搭箭尋找各自的目標，直到小艇*近商船船頭十丈遠時，沈如晦才大聲發令道：“射”。

隨着這聲大喊，十幾枝箭矢飛向船下小艇上的眾盜，瞬間射死了幾人。對方弓箭手立即還以箭雨，只是地字號商船體形龐大，甲板足足高出水面三丈，護衛居高臨下放箭自然輕鬆，只要躲在箭垛后一頓猛射就行，對方射來的箭枝要麼射高了掉進江中，要麼被箭垛擋住，不到一會江鯊幫兩艘小艇上就被射死了十來個人。

只是小艇順流而下速度相當快，這一會已經*到商船船身，艇上有盜賊撓鉤手甩出鐵鉤，掛在商船船玄上，隨即有盜賊沿着纖繩攀爬上來。

距離太近了，船上護衛反而不容易瞄準，又不能伸出頭往下看，那樣很容易成為對方靶子。只能朝船身下不斷放箭，這一頓亂射，那攀繩盜賊又有幾人被射中落水，一時江面上血水翻騰。

杜月笙拉滿弓瞄準對方小艇上一名弓箭手，“嗖”的一聲，箭矢正中那名弓箭手的咽喉，弓箭手捂着咽喉翻身倒入長江中，屍體隨着浪花翻滾幾下轉瞬不見。

杜月笙前世連雞都沒殺過，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剛剛一箭就結束了那個弓箭手的生命，這讓他心中有些緊張也有些害怕，握弓的手有些發抖，竟然愣在當場不知所措。他心中翻騰不已：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跟那弓箭手無怨無仇，他對我來說完全是個陌生人，我卻射殺了他，他的家人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