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四川唐門
“你覺得他長得好看嗎?”
突兀的聲音差點沒把余縵嚇死,一偏頭,便看到劍秋一臉好奇,視線在自己與唐悅中間來回穿梭。
拍了拍胸口壓驚:“小姐,你嚇死我了!”
“你還沒說好不好看呢!”劍秋指指唐悅,不死心的問道。
“好看又有什麼用……”余縵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挪了挪身子想把她擋住:“別讓他看到了!”
劍秋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笑,似挪愉道:“你怕他看到我會嚇着,還是怕他會移情別戀啊?”
余縵臉色一紅,又慢慢變白,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小姐你就別說笑了,我如今這個樣子,怎麼能配得上他,他是凡人,我不想害了他!”
“你想的倒是挺多的!”劍秋拍拍她的肩,見她還擋在自己面前,順手將她往旁邊推去:“放心吧,他區區一個凡人,還看不到我!”
思忖了一陣,劍秋又繼續說道:“如今你家人他已幫你埋葬,那他這個夫婿之名,你是許,還是不許呢?”
余縵垂下眼眸,算是默認了。
看她如此,劍秋縱使再沒心沒肺,也沒再好意思笑她,百般無聊的站起身來:“走吧,這日頭越來越盛,等下看把你曬化了!”
說著,劍秋突然想起唐姻也姓唐,不知道跟這個唐悅,有沒有關係。
但凡是好奇心一起,劍秋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眼瞅着唐悅就在面前,不問問,總覺得少了什麼。
遂解了隱身咒,劍秋負着雙手,貓着步子向唐悅走去,冷不丁的喊道:“喂!”
余縵在一旁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小姐,他為人老實,不要戲弄他。”
劍秋掃她一眼,丟給她一個輕佻的眼神兒,然後很是滿意的看着唐悅一臉受驚,像是被人非禮了的良家姑娘似的,心情很好的吹了一聲口哨:“公子貴姓啊!”
那樣子,活脫脫一女流氓。
余縵撫額,不忍直視。
唐悅站起身來,退了兩步,面兒上還維持着基本的風度與禮貌:“不知道姑娘有何貴幹?”
他說的話,劍秋當作沒聽到,走到他燒的那一堆紙錢面前,用腳踢了踢:“燒紙呢!”看着唐悅的樣子,劍秋倒也不急着問了,她倒想看看,這個唐悅,對余縵的感情,到底有幾分。
誰料唐悅沉默不語的看着她的動作,眸子危險的半眯着,抬手,一枚寒光閃閃的銀針毫不猶豫的向劍秋急射而去。
余縵看得分明,連忙叫道:“小姐小心!”
好在劍秋不是那些凡夫俗子,也沒那麼容易被他傷到,纖細的指尖輕輕夾着那枚顯然淬過毒的銀針:“公子好狠的心吶,居然想置我與死地。”
“姑娘深藏不露,倒令在下佩服,只是此墓乃是我愛妻之墓,縱使姑娘武功再高,唐某也不容姑娘放肆。”
“愛妻!?”劍秋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滿臉緋紅的余縵,聲音拉得老長:“可我記得,這位余家姑娘,死前可是未嫁呀!”
唐悅聞言,臉色白了一白:“我與她早有婚約在身,如今以她夫君之名替她下葬,理所應當。”
劍秋搖了搖纖纖食指,略略側過臉:“我可沒別的意思!你這麼凶,當心你的余姑娘看到了,可被你嚇着!”
“她……”聽她提起余縵,唐悅忍不住手足無措起來,四下望去:“會在這裏嗎?”
“怎麼不會?”劍秋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臉的不懷好意思:“我可以讓你看到她哦~但是我有個條件!”
唐悅本是不信鬼神之人,但是余縵是他心之所系,聽着劍秋那自信滿滿的話,忍不住猶豫起來:“什麼條件?”
一旁的余縵見此,急得直跺腳:“小姐,不要再戲弄他了,他會當真的!”
劍秋衝著她眨了眨眼,一副“看我的”的表情:“你姓唐,對嗎?”
“姑娘怎麼會知道?”唐悅生心懷疑,但仔細想了想,光從那枚銀針,便很容易看出是四川唐門,如此,心中的懷疑便倏然減半:“在下姓唐,名悅。”
“我叫劍秋!”劍秋倒也不藏着掖着:“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要求,只是心裏有個問題,得不到解答,所以想問問唐公子!”
“姑娘請說!”唐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落落大方,不愧是大家族出身。
劍秋朝他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我認識一位姑娘,姓唐,名叫唐姻!唐公子可認識?”五湖四海,凡塵何其大,姓唐的人又何止千萬,劍秋本也沒抱什麼希望,卻孰料唐悅卻驚訝道:“姑娘認識舍妹?”
“原來是妹妹?”劍秋瞭然的點點頭,又仔細的看了看唐悅,這長得……還真是一點也不像。
“姑娘可知舍妹在哪裏,家中人已尋她良久!”唐悅拱手,說得真摯。
劍秋拿不準唐姻的關係與唐悅好不好,便胡亂敷衍道:“有過數面之緣,但是她說喜歡看盡這龍啟王朝的青山麗水,所以,現在她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論說謊,劍秋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每次說起謊話來,向來是臉都不帶紅一下的,信手拈來,便將人唬得一愣一愣。
“若姑娘下次遇到舍妹,還請姑娘代為轉告,就說……”唐悅蹙眉,似乎想了什麼為難之事,片刻之後,已然改口:“就說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劍秋聞言,仔細想了想自己數次見唐姻的場境,好像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家裏人,這句“勿念”好像有些多餘!
但是她又怎麼會告訴唐悅。
“姑娘,你的問題,在下已經幫你解惑,還請姑娘讓……讓……”唐悅俊臉微紅,青澀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劍秋瞭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你想見余姑娘嘛,但是得讓我問問她,她願不願意見你啊!”讓唐悅能看見余縵,其時也不是什麼難事,只需余縵自己撐開那聚仙傘便可,可那傘她已經轉送給余縵,願不願撐開,還得看余縵自己。
“余……姑娘……”唐悅那一聲,喚得可謂是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