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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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尊女卑的傳統大概就這麼回事。

正在糾結,樓下傳來一陣陣尖叫,就像得到解脫一般,梅簡雪立刻轉移注意力,誰知道她竟然看見了一個赤果身體的女人,正高舉着牌子走來。

梅簡雪完全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

來人,那個漸漸向她走近的女人,那名臉腫得和豬頭一樣,渾身上下沾滿了各種莫名污跡的女士,正是之前侮辱過她的那女人。現在,這個曾經的囂張猖狂正手舉我是賤人的牌子,淚流滿面地走來,一邊走,嘴裏還高聲唱着某首批判自己的歌曲。

在加拿大,即便在公共場合,女性也有赤果身體的權利,只要她不做什麼有傷風化的事,警察是不會對她們的行為進行任何干預。正是因為這樣,國外的那些組織和團體,才敢於和勇於赤身果體地進行各種運動。

所以,儘管這女人凄慘狼狽到讓人不忍直視,儘管學校外面就有兩名警察,但他們只是努力地,讓自己表現若無其事。甚至因為不懂中文的原因,他們甚至還在小聲地議論,這次又是哪個組織在為爭取什麼,而大膽脫格。

終於,女人走到了樓下,噗通一聲跪下,然後開始了她的懺悔儀式:“對不起,大嫂,我錯了。真的真的對不起,請您原諒我……”

事情發展到這裏,梅簡雪只覺得一陣暈眩襲來,她知道眼前這樁可怕的事是誰做的了。

雖然對方這樣,多多少少是和自己有關,但她依然覺得完全無法容忍。作為一名女人,她完全無法容忍另外一名女性被人這樣對待,雖然她也覺得下面的女人可恨又可惡,但是不可以的事,就是不可以。手握權力的人,一但失去原則,就會可怕到無邊無際。

“盧克李,真是個可怕的對象,必須趕快和他切斷關係,一定要和他切斷關係。”

雖然今天那男人對自己興義盎然,但是梅簡雪不敢想像,假如有一天,自己失寵於他,將會遭到何種殘忍的手段。他會用對待下面女人的手段對付她嗎?

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梅簡雪身體麻木,心靈凍結,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還活着的證據。從那女人身邊路過時,她脫下外套丟給她,因為嗓子疼得實在厲害,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木然地繼續前進。

校門口,換了輛大紅色新車的盧克李,正一臉得意地給她招手致意。

就那麼乾淨利落地,她走了過去,然後一耳光扇去。

無緣故挨了耳光,盧克李自然十分憤怒,摸了摸挨打地位,他怒了:“你這……”高高揚起了手,卻只是輕輕地放下,這下與其說是打不如說是摸來得更恰當。

他將她眼角的淚水拂去。

“為什麼要這樣,你怎麼能這樣,是人都不能這樣吧。”梅簡雪噙着淚水道。

她的淚,象短線珍珠一樣滾落。

一口口水吐到地上,盧克李也生氣了。

“喂女人,不知好歹的女人,要知道她現在的遭遇,可是她用自己身體換來的。就在今天,她找上了我的一個小弟,用身體作為交換,要求對方那樣對你。你的運氣很好,假如對方找的不是我小弟,假如她找的那人碰巧不認識你。那麼,現在跪在那裏唱歌的,就是你了。”

說完,碰的一聲,他關上車門絕塵而去。

社會服務令的第四天,梅簡雪依舊帶着自己做的便當,這一天,在服務對象那裏她沒有看見盧克李,心裏莫名地突突了幾下。她不知道這是代表安慰還是難過,又或者是恐懼。

然後是第五天,第六天和第七天。

盧克李就像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消失得乾乾淨淨。

社會服務的第七天,服務的對象是名樂觀開朗的老頑童,簡單的家務之後。老人請三人享用茶點,然後一起天南地北地吹牛。只是,無論什麼樣的話題,無論對方多麼詼諧幽默,無論金鑫和孫淼淼如何帶動氣氛,梅簡雪始終無法集中精神。

她的神經始終綳得很緊。

一直到服務即將結束,盧克李也沒有出現。

儘管梅簡雪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她無法阻止另外兩個女人,也就是金鑫和孫淼淼的追問。尤其是金鑫,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和他的故事的女孩子。

“吵架了,為什麼呀,他是大男子,又是地區老大,你怎麼想到和他吵架。”

金鑫的聲音里滿滿的全是焦躁和恐懼,就像下一秒,盧克李和他的手下就會衝出來,把梅簡雪怎麼著一般。

儘管不想再提,儘管不想再想,但看金鑫得架勢,若她不能說個一二三出來,只怕對方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而她又懶得造假騙人,於是就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顯然,兩個女孩也被盧克李的手段嚇壞了,短暫的沉默之後,金鑫開口了。

“聽你這麼說,我倒還真替盧克李不值得,象他那樣習慣了高高在上了人,為了能夠繼續和你相處,居然捨得下臉忍氣吞聲,寧願自己委屈也要跟你。你要知道,學校那塊可不是他的地盤,為了能夠繼續跟你,他可是冒了好大的危險,他都那樣對你了,你怎麼能一點情都不領。你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給他當街一耳光?我的天,還好是盧克李,換做別人早把扔海里喂鯊魚去了。人家可是個大男人,又是老大,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向來至情至性的金鑫,啪啪地為盧克李鳴不平。甚至就連孫淼淼也都附和和贊同她的意見,兩人一起,幫着手指數落梅簡雪的不是。

“這世界本來就不是童話,人人平等,世界和睦那樣的假象,只有童話故事裏才有吧。有些人你把她當同胞,可人家未必。沒聽盧克李說嗎,他對付那女人的手段,只不過是對方請求他用來對付你的手段。你要慶幸,那女人剛好找的是盧克李,而不是別人。我說,人家為你連那種事都做了,你要知道人家是為了保護你才做那樣的事……你啊,我該說你單純好呢,還是愚蠢好呢?”

看着激動得臉都紅了的金鑫,梅簡雪突然想起這麼一句。有些時候,那些貌似軟弱的人,她們其實並不軟弱,只是內心強大到了可以視一切可怕於無物。

只可惜她沒有那麼堅強,她無法無視一切。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說的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梅簡雪捂着頭大叫,“但我知道,象他那樣的男人,我不可以碰,也無福消受啊。我並不是盧克李的第一個女人,也沒有單純到認為自己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象他那種遍地撒種,哪朵開得漂亮就收割哪朵的男人,我不可以招惹,也招惹不起啊。雖然覺得不公平,可我是個女人,和他不同的女人,我和他玩不起啊。”她簡直就要抓狂了。

即便沒有昨天那事,象她這樣的女孩,長年累月地被盧克李糾纏,人們會怎麼看她?被盧克李繼續糾纏,而她還能有正常的社會關係嗎?還有有人敢和她交往嗎?即便是那些現在還相信她的人,等到時間久了,等到某些不可避免的事發生,還會繼續相信她媽?

還敢嗎?

梅簡雪不敢,也不願意把自己的一生交託到那樣的男人手上。她還沒有強大到,膽敢用自己的一生去賭一個男人會不會為自己改變的程度,也不想。

所以昨天的事只不過是一個爆發點而已,她和盧克李早晚要面臨的爆發點。

這樣的爆發,晚來不如早來。

說到這裏,孫淼淼拍手了:“說得好,清楚自己的立場,明白自己的處境,當斷就斷,絕不拖泥帶水。你可真是個好女孩,不象有些人,嘴裏一套心裏一套。一味糾纏不清就以為能因此獲得點什麼,實際上是把自己推進糞坑。落得一身臭不可聞,到頭來依舊一場空。”

她用鄙視的眼神看金鑫,後者重重地一聲鼻音。提到不愉快的事,大概是知道誰也改變不了誰,兩個女孩心有默契地轉移話題,而梅簡雪的事就是最好的踏板。

一手指着梅簡雪,金鑫道:“你嘴巴上雖然這麼說,可你心裏絕不是那麼想的,這麼多天以來,難道你心裏就一點都沒有他嗎?假如你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為什麼他一不在了,你就這麼的忐忑和不安呢。既然心裏有他,又幹嘛這麼糾結,順着自己的心就好。”

金鑫還想說點什麼,可孫淼淼立刻無情地炮擊她:“順着自己的心?至情至性?拜託你醒醒吧。大小姐。你以為兩個人的事事在玩過家家,自己做出的事事,是要付出代價的。今天我不妨把話撂在這裏,假如你依舊和那白人死纏爛打,那麼,你早晚沒有好果子吃。我等着那天,我等得到那天,我等着看你怎麼哭鼻子個法。”

火藥味在兩人間瀰漫,現場氣氛一處激發,到了後來,還是梅簡雪勸解的兩人。

好說歹說,兩人總算沒有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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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老公別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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