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婚禮
可是，今夜的我，什麼都沒里，我沒有那時的堅強，這個世界裏沒有了月亮、沒有花香，只有無窮無盡的悲傷、流淚、只有無邊無際的孤寂寒冷和恐懼！
我哭着，念着、神志不清地捲縮着，好冷！真的好冷，我捲縮着、顫慄着慢慢睡去。(www.)
夜色里，有人從窗戶上飄過來，她在我的身邊坐下，她撫摸着我的頭髮，她一遍一遍溫柔的喊着我：
“小婉，我的小婉，不怕，不怕，還有媽媽，還有媽媽！”她開始給我唱起了搖籃曲，她輕輕地拍着我的身子。
“媽媽！媽媽！”我撲倒在她的懷抱里：“媽媽，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最愛婉兒了，只有你最心疼婉兒了。”我哭着、喊着：“媽媽！媽媽，我的臉，我的臉，我又變成魔鬼了，我再也不是你的美人兒了，媽媽，媽媽！”
“不！小婉美，小婉美，小婉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孩子。”她微笑着，站起來身子，她俯下身看着我的臉：“小婉又生病了，小婉在世上不高興了，小婉兒活的不幸福！來，跟媽媽走，媽媽帶着你去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去……”
她說著話漸漸地變得冰冷、恐怖，她的身子輕輕地飄在半空，她的面部越來越僵硬，她向我伸出了手：“來，小婉，跟媽媽走，跟媽媽走！”
啊！我驚叫着，我顫慄着，恐怖地望着她。
“媽媽！媽媽！媽媽！”我捲縮着，顫抖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喊：“不！媽媽！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我要子健，我要子健！”
“哦！逸凡！逸凡！不要走！不要走！我怕！我怕，我好怕……”我喊着，哭着、哭着、喊着。
恍然間，有人猛地沖了過來，他驚恐地抱着我，他緊緊地將我抱着懷裏，他大喊着：“蘇小婉！蘇小婉，你醒醒，你醒醒！”
他拚命地喊，拚命地推着我。
可是，我好冷，好怕，好恐懼，我戰慄着，捲縮着，媽媽的身影依然在飄着。我恐怖地喊，尖聲地喊：“肖逸凡！救我！救我！肖逸凡！”
“我在！我在！蘇小婉，你看看我，我就在這裏，我就在你的身邊。”
哦，是肖逸凡的聲音，他將我抱在懷裏，他用被子緊緊地包裹着我，他的懷好寬廣、好溫暖，好安全，他的臉貼在我的臉上，他的雙手溫柔地撫摸着我的臉頰。
“蘇小婉！蘇小婉！我是肖逸凡啊！”
他心疼地，焦灼地喊着，他的喊聲慢慢地驅趕了我的恐懼，媽媽的身影漸漸消失，寒冷逐漸隱退，我一點一點平靜了下來，我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子健的懷抱里，我心疼地、憐惜地望着我。
當他看着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在我的唇上輕輕印了一個吻。
“現在，好些了嗎？”他說。
我迷濛般地伸出手，我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鼻子，他的唇，哦，那感覺是多麼的熟悉而親切。
“逸凡！，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笑了，我的眼睛裏噙着淚花。“可是，我分明把你趕走了，我分明說過我們的差距越來越遠，我已經配不上你了。”
他俯下頭，猛然間，他用嘴巴堵住了我的唇。
他的唇封住了我的，好久，好久，他終於抬起了頭。
“傻瓜！”他罵著：“我怎麼會走，因為我聽到你的心裏一直在喊我，因為我知道我們兩個誰都不可以沒有對方。”他摟緊了我，他的下巴蹭着我的面頰。“只是，以後，你不可以再敢我走，知道嗎？”我又開始望着我的眼睛。
“可是……”
“沒有可是。”他打斷了我：“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配與不配，只有愛與不愛，懂嗎？蘇小婉。”他靜靜地凝視着我，靜靜地說：“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只想讓對方幸福，你的愛人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人，無論對方是多麼的醜陋，就像我，蘇小婉，難得你沒有發現我很醜陋嗎？”
“什麼？”我驚訝的喊：“肖逸凡，你很帥的。”
“哦？”他抬起了頭：“那是因為你愛我，懂嗎？就像我愛你一樣，無論你是什麼樣子，在我的心裏，你永遠是最美麗的。”
我困惑了，我依在他的懷裏，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肖逸凡，我好傻，你是這樣的好，這樣的好，我為什麼要趕你走。”我低低地說道：“其實，很多的時候，理智告訴我，為了你的幸福你必須走，可是，每一次，我都知道你一旦出現，我就又會失去理智的躺在你的懷裏，我是那樣的依戀着你，我一刻也不願意和你分開。”
“那我們就再也不要分開了。”他捧起我的臉說道：“我們結婚吧。”
“結婚！”我張大眼睛喊：“怎麼能？你的母親是不會同意的。”
“不管了，”他說：“我們自己去登記，你只要把你的戶口本郵寄過來，而我只要拿出我的戶口簿就可以了。”他興奮地說：“接下來，我們就可以結婚了。”
我也興奮了起來。
“只是，”他突然凝視着我說：“蘇小婉，這樣的話，我就會和家庭暫且地脫離了關係，我沒錢沒房子，你願意跟着我受苦嗎？你願意這樣裸婚嗎？”
“嗯！我願意！”我重重地點頭，然，我卻又輕輕地搖頭：“可是，還是不可以，我怕我會拖累你。”
“你是怕我窮嗎？”
“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我喊。
“那就照我說的般。”他既然變得有些霸道。
“哦，你這個傻瓜。”我叫：“你是全天下，最大最大的傻瓜，既然你願意娶我這個口味眼斜的怪物，我就同意嫁給你了。”
啊！
他歡呼起來，他跳下了床，這時候，我們才發現窗戶還開着，寒風呼嘯而來。他快樂地關上了窗戶，快樂的躺在我的身邊，然後猶如新郎一樣忘情地將我摟抱在懷裏。
我突然從伸手拿起身邊的紙和筆，然後，我在上面寫下了一句話：
逸凡，結婚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那就是，無論什麼時候，當我趕你走的時候，你一定不可以走。因為，我害怕自己一旦有病會讓你離開我，但是，我是如此的深愛着你，所以，只要你也愛着我，你一定要堅定地留下來。留下來，守住我們的愛。
寫完，我把字條摺疊起來，我笑咪咪地遞給了肖逸凡。
“什麼，神神秘秘的。”說著，他就要打開。
“不準看。”我說著，躲進了被窩。“現在，不准你看，等到我們一旦吵架的時候，就才可以看的。
哦！他好奇地笑着，側身把我摟在了懷裏。
？
就這樣，我們結婚了！
婚禮定在了元旦，婚禮上只有兩個人，新郎肖逸凡和新娘蘇小婉。這一天，我們把小屋子點綴得張燈結綵。大紅的喜字高高地貼着，紅艷艷的被褥鋪在床上，五顏六色的彩條掛滿了屋子。
肖逸凡穿着筆挺的西服，乾淨的襯衫，紮上了漂亮的領帶。我穿着一件鮮紅的大衣，我們的胸前分別別上鮮紅的花朵。
肖逸凡莊重的把兩張結婚證放在的桌子上，然後他和我面對面的站立着。我望着他的表情，突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到。
“不許笑！”他一本正經地說，然後清了清嗓子高喊一聲：“一拜天地！”
於是，我們兩個就正兒八經地對着天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他又扯開了喉嚨。
於是，我楞了。“高堂在哪兒，向哪裏拜？”
“這裏，這裏！”肖逸凡拉着我的手對着牆面的方向說：“就當，他們都在這裏好了，快拜！快拜！”
於是，我們又衝著雪白雪白的牆面俯下了腰。
“夫妻對拜！”
肖逸凡的樣子甚是莊重，我有些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我咯咯地笑着向他拜了一下。然後我也清了清嗓子說：“你要知道，我的新郎，我們這一拜，你可就徹底是我的丈夫了，無論我蘇小婉以後什麼樣子，你肖逸凡都可以與我共患難嗎？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疾病與災難。”
“我願意！”他乾脆地回答，然後問：“，蘇小婉你願意從此與肖逸凡白頭偕老嗎？無論他以後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他以後成功還是落魄，你都願意守候在他的身邊嗎？”
“我願意！”我乖乖地說。
“那麼，接下來是，”肖逸凡興奮地高聲喊道：“速入洞房！”
他喊完，一把抱起了我，把我放在了紅艷艷的床上。他的唇緊緊地壓在了我的唇上。
我睜大眼睛望着他。哦！天哪！這一刻，我是多麼的喜悅，我是多麼的幸福，我的眼睛裏閃爍着神奇的光亮。我摟着他的脖子，我回吻着他的唇，他的臉，他的眉毛。
我們的床邊放着兩本結婚證，肖逸凡幾句花言巧語就打消了他母親的顧慮，然後，他偷來了戶口本。
而我，一個電話，戶口本就郵寄過來了。
不久前的一天，我給家裏打去了電話，接電話的蘇小染是。她的病看上去是全好了，她銀鈴般的聲音歡笑着問我：
“姐姐，你要戶口簿幹嘛？”
“我要和肖逸凡去辦結婚證。”
“啊！天哪！”她高興極了。“姐姐，你們要結婚了嗎？太好了，我要去，我要去瀋陽，我要去參加你們的婚禮！”
“哈哈。”我笑道：“妹妹，你怎麼忘記了我們老家的規矩呢，姑娘出嫁了，娘家人是不能參加的，元旦那一天，你們就在家裏放一掛鞭炮就行了，就當把我嫁出去了。”
“可是，瀋陽和我們這邊是不一樣的呀！”
妹妹的話，讓我一時語塞，我想了半天，才搪塞了過去。我說：“還是遵循咱們老家的規矩吧，如果你想過來，過完年過來玩，現在的瀋陽真是冷的要命呢。”
費了好半天的口舌，我終於說通了她。其實，我怎麼捨得讓她和父親過來看到我這個樣子，生病了還沒有好，嘴巴還在歪着。而且，肖逸凡的母親從來就沒同意過我們在一起，我也剛好可以利用了家中的風俗搪塞了過去。
後來，父親接了電話。
他很少關切地問道：“在哪裏還習慣嗎？”
我說：“挺好的，畢竟是大城市，生活條件都好的很。”
於是，父親長長地鬆了口氣，然後叮囑道：“結婚後，要和婆家人搞好關係。”
“放心吧，爸爸。”我笑着說：“東北人特別熱情，他們家裏人對我可好了，你知道的，現在的兒媳婦地位都挺高，哪裏還有受氣的兒媳婦呢！”
“是啊！”父親笑了。“畢竟是社會不同了。”他感嘆着放下了電話，而我卻在這邊為自己擰了一把汗。
“蘇小婉，你走神了！”肖逸凡的嘴巴又在我的唇上琢了一下，笑道：“結婚當天，不準走神，至少，你的心裏不能有第二個人。”
“可是，今天是元旦呢！”我笑嘻嘻地說：“難道我們就一天呆在家裏嗎？為什麼要不要出去溜達溜達。”
“好，你想去哪裏？老公都陪着你。”他溫柔地望着我。
接着，我們興奮地換好了衣服出門。我們逛名街、看電影、吃馬路燒烤、然後去品名食、滑冰、打雪仗，再去吃幾串酸甜的糖葫蘆。這一天，我們興奮地穿梭着，盡情地玩耍着，因為是元旦，各大商場裏在搞各種各樣的活動。肖逸凡在參加一個飲料公司的問答中，居然獲得了小小的獎項。
真是開心透了！誰能看得出，我們也是一對新娘新郎啊。剛出門的時候，當我們路過一個豪華酒店門前時，看着一對的新人正緩緩地走向車子，在一片歡呼中新郎攙着新娘的手在攝影師的安排下照着像。
新娘穿着潔白的婚紗，漂亮極了。她潔白的長長的裙邊被小花童托着，他們的周圍就飄滿了繽紛地彩花。
我好奇地看了一會。
“羨慕嗎？”他問。
“不！”我輕輕搖頭，然後拉起他的手繼續溜達。“有什麼可以羨慕的，哪裏有我們的婚禮獨一無二啊！因為唯有，才更美麗！”
“真的嗎？
“真的。”我笑。我的嘴巴還是歪歪的，雖然過去一段日子，可能是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我居然還沒有徹底的好。
肖逸凡愉快地牽着我的手飛也似地向前衝去，那是那樣的快樂而幸福，我從來沒有想到我的生命里會出現這樣一個男人，他居然可以不嫌棄我，他居然不嫌棄我很醜陋，他居然這麼的愛着我。
這一天，我們玩的非常開心，在暮色席捲的時候，我們牽着手走回到了我們的小別墅。
然而，在樓下，我們愣住了，居民樓下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這轎車太熟悉不過了。
“逸凡，你家人來找你了。”我停下來，望着他。“你忘記了嗎？今天是元旦，你應該和你的家人一起過陽曆年。”
“現在，你就是我最親的家人啊！”他笑着。“現在，你是我的妻子了，是我小家裏唯一的家人，而關於我的大家庭，自然也是你的家了。”
“可是，我有些緊張。”
“沒關係，有我！”
說著，他牽着我的手向樓上走去，果然在二樓的樓梯口，肖逸凡的父母都在，還有伊娜也在。
他們正着急的來回走動着，剛一發現我們回來，他們猛然抬起了頭。當伊娜看到逸凡的手緊緊地攥着我手的時候，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逸凡，你這個傢伙，你瘋了嗎？又跑到這裏幹嘛？”雅玲伯母沖他怒吼着。
“媽，爸，你們來的剛好，我正有事要向你們稟告。”肖逸凡快樂地說，然後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門。“請進吧，。”
穿過了走廊，打開了卧室的門。
鮮艷的新房氣息撲面而來，大紅的喜字，鮮紅的被褥，掛着房頂的彩色氣球和綵帶。
“哎呦！我的天！”雅玲伯母驚聲呼叫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的新房？”
“當然是我和小婉的新房，媽媽！”肖逸凡脫去了外衣道：“難道你沒有看見，這是我和慕容雪的住房嗎？”
“天啊！”伊娜和雅玲伯母幾乎是同時發出一聲驚叫。肖東升呆愣片刻，隨即望着我和肖逸凡笑了。他環視着這件張燈結綵的小房子點頭道：
“嗯！好，看來，我來得很及時，能夠參加我兒子和兒媳婦的婚禮晚宴。”
“哦？晚宴？”我楞了，但看到了伯父的笑容，我還是放鬆了很多。“謝謝您，伯父，只要伯父不責怪我們就好。”
“哦，是不是該喊爸爸了？”他笑道。我頓時有些羞澀，一時間既然難以叫出口。
“什麼？什麼？喊什麼爸爸？”雅玲伯母衝著趙東升大聲喊：“肖東升，難道你要跟着你兒子一起胡鬧嗎？難道你沒有看見你的未來的兒媳婦冰兒就在這裏嗎？”
她一把拉過伊娜，衝著肖東升大喊大叫。
“肖逸凡！”伊娜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她滿目凄然地望着我們。“告訴我，你們真是結婚了嗎？”
“是的，對你，我很抱歉。”肖逸凡抱歉的說。。
“不要聽他胡說，娜娜。”雅玲怒聲大喊：“肖逸凡，今天可以是元旦，你還這樣胡鬧像話嗎？逸塵和茜茜都在飯店裏等着呢，你還不跟着我走，留在這裏幹什麼？”
她彷彿氣瘋了，拉着肖逸凡的手就向外走，一邊走一邊喊：“肖逸，你要給我記住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娶這個女人做老婆的，口你要讓我丟死人嗎？”
“夠了，媽媽！”肖逸凡猛然甩開他母親的手，走到了桌子邊，拿出兩張嶄新的結婚證出來。他手指着結婚證喊：“看到了嗎？媽媽，這是結婚證，受法律保護，你無權干涉我的婚姻，請你以後不要這樣對待我的妻子。”
雅玲眼睛睜的好大，她盯着桌子上的兩張結婚證，氣得渾身發抖，她用手指著兒子罵道：“好，你真是我的好兒子，真是我的好兒子，我生你養你，我為你操碎了心……”
她越說越氣，她雙眸含淚，臉色鐵青，她抓起桌子上的結婚證，猛地把一扯兩片，然後化為四片、八片……
“伯母！”我驚叫着，我的心開始痛的顫抖，我獃獃地望着兩張鮮紅的結婚證瞬間化成碎片。
淚水從肖逸凡的目光中湧出，他驚愕的站着，他木然地望着那張曾給我們帶來無比快樂和幸福的結婚證，他看着母親的手拚命的撕扯着，彷彿每一下都是撕扯着他的心，他的肺，他的五臟六腑。
“雅玲，你瘋了！”肖東升厲聲喝道，但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阻止了。
我用手捂着嘴巴，我的肩膀開始聳動，本因為領來了結婚證，伯母的態度就會改變些，本因為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她就能接受。可是，這嶄新的結婚證就沒了，我好痛苦，結婚證沒了，彷彿我所有的幸福也沒有了。
淚水模糊着我的雙眼，我還記得那個早晨，我和子健起個大早，我們早早的來到了結婚登記處。
當工作人員把兩張鮮艷的結婚證放在我們手裏的時候，那一刻，我們相視一笑，然後肖逸凡抓起我的手，我們飛奔在街道上。
他興奮地抱起我，轉了好多個圈子，他大聲地喊：“啊！我們結婚了，我們結婚了，我們結婚了……”
我幸福地流出了淚花，我也幸福地大喊：“啊。我們結婚啦，我們結婚啦，我們結婚啦……”
那一刻，我們是多麼的快樂，街道的行人紛紛對我們投來微笑的目光，我們大聲地喊着，彷彿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全世界的人們。
想到這裏，我的心更加痛了，我回頭望着肖逸凡，他的目光充滿了悲涼與傷心。我抓起他的手。我顫聲喊：“逸凡！沒關係！不傷心！逸凡！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可是，說著，說著，淚水已嘩嘩地流了下來。
“雅玲！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肖東升再度厲聲喝道。
雅玲伯母猛然停止了下來，她望着滿地凄紅的碎片，又看着滿目凄然的兒子，然後她緩緩地走過來，她用手撫摸着子健的臉說。
“兒子，別怪媽媽。跟媽媽回去吧，媽媽給你找個更好的。”
肖逸凡仰了下頭，他伸手擦了一把眼角的淚花，然後他走到門邊，把門大開着。
他冷漠地望着他的父母和冰兒說：“請你們都出去，以後，這裏不再歡迎你們，請！出去！”
“兒子，你在趕我走？”雅玲伯母聲音發顫，她一步一步走向肖逸凡，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兒子的這般表情。
“對不起，我不是您的兒子，”肖逸凡的表情更加冷酷，他沒有再看母親一眼，他仰起頭，望着棚頂。“我想，您認錯人了，我沒有您這個高貴而又勢力的母親，請您出去！”
我驚呆了！
雅玲驚呆了！
伊娜也驚呆了！
肖東升走過來，他深深地望著兒子一眼。“逸凡，不要記恨你的母親，她現在是更年期，她是深深的愛着你的。”
肖逸凡沒有說話，他靠在門上，雙手背在身後，他雙眸凄涼，仰着頭望着雪白的牆壁發獃。
“走吧！”肖東升衝著雅玲說：“難道，你一定要看著兒子傷心才高興，難得你今天還指望逸凡給你準備晚餐嗎？”說完，他氣哼哼地走了出去。
雅玲伯母愕然地望著兒子，隨後，她的雙眸里湧出了淚水，她的聲音發顫。“逸凡，你居然趕我走，你傷透了媽媽的心。”
“不！是你撕扯了我的心！”
……
我默默地坐床頭上，雙眸發直地盯着地面上結婚證的碎片發獃。
好久，她們終於消失了，我頹廢地跪在地上，滿含着淚花，一片一片地撿起了地面上的碎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