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那些事兒
就在我剛剛說完這句話,李萌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就笑着把她手上的那杯酒全數朝着我的臉上撲來了,“為什麼你們每個人見到我的時候。都是這句話?蘇墨是,我父母是,鄭霖,就連你也是……明明這肚子是我自己的,孩子也是我自己的,我要還是不要跟你們這些人有半毛錢關係嗎?你們一個個地都這麼不待見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嗎?好啊,那我就偏要把他生出來!”
我用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酒水,有些好笑地聽着李萌剛才說的“半毛錢關係”。我記得她剛來安城那會兒,中文說起來還有些彆扭,經常用錯成語、歇後語什麼的,時不時地總要蹦出來幾個洋文單詞。尼瑪,想我高中那會兒,英語老師是個帶着厚厚的眼鏡片的老處女。天天就知道用鏡片後方的死魚眼瞪視着我們後面那一排男生。所以,我們那會兒上英語課的時候,不是在那補美容覺就是躲在書堆成的小山坡後面欣賞原汁原味的“美國大片”。
跟李萌相處的那會兒,我還在想要是當初知道我將來要找個留洋回來的媳婦,就算是為了下一代。我也可不得好好跟着我們那英語老師好好學習這交流工具啊!而且,現在咱中國男人在中國找媳婦是越來越困難了。可是咱在國際舞台上還是很受愛戴的。沒看隔三差五地,就有各國美女直接捧着鮮花,單膝跪地地朝着大中華男兒求婚呢嘛!
有時候,聽不懂李萌嘴裏嘀咕地那洋文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也就跟着自顧自地扯着自己的嘴皮子,咱五千年的文化底蘊還怕了那麼個鳥語嗎?加上我們家老鄭是個老北京,後來才來的安城,從小經他耳濡目染地,咱這嘴皮子練的是光溜溜的。而李萌大概就像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一樣。對於我時不時蹦出來的詞彙,表示很是感興趣。剛才那句“半毛錢關係”就是我當時教她的,她還跟我在那裏討論了半天,為什麼一定要是“半毛錢”。
我看着對面那個潑完我之後,又趴在桌子上,把眼前五顏六色的酒胡亂地倒來倒去的李萌。即使到現在為止,我在潛意識裏還是認為她就是那麼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跟那個跟蘇錦毅交易,想對林依依肚子裏好不容易有的孩子下手的李萌聯繫不上來。我剛想要伸手拍拍李萌的頭的時候,她卻瞪視着我躲開來了。
尷尬地收回手之後,我難得收起自己那副懶散的樣子,用認真的口氣勸解道。“李萌,我知道你從小過着的就是眾星捧月般的生活,你父母向來對於你採取的也是放養式的教育。所以,你總是隨心所欲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人攔着你。可是,就算你平時再怎麼任性,你此時此刻也應該理智一點。因為我們在談論的不是路邊上隨便撿來的一隻小貓小狗,而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你自己想想看,你現在還這麼年輕,拖着一個不受歡迎也不會被承認的孩子,你以後的生活要怎麼過?”
我想人一旦打定心思鑽入一個死胡同,大概就抱着不撞南牆誓不罷休的念頭了,只見李萌冷笑了一聲,“怎麼過?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唄!”
其實,在我跟李萌坐在酒吧里談及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他不是蘇墨的了。那會兒林依依剛回安城的時候,我雖然跟她之間沒有什麼芥蒂,但我一直對於蘇墨當初在林依依離開之後,娶了李萌這件事情耿耿於懷。我覺得蘇墨這個舉動做的也忒不厚道了,無論是對於林依依來說,還是對於李萌來說。
我不懂蘇墨那種深沉的心思,也不想頭疼地理清楚,所以,再見面的時候,在婚禮現場沒有得以發泄出來的不快,終究還是讓我擼起袖子,就一拳朝着蘇總監蓋了過去。他倒是跟那一次在林依依家門口挨我的揍一樣,只是穩住了自己的身體,淡定地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帶着點笑意看着我。
可我又不是林依依,又不能從蘇墨的眼神中讀出個所以然了,就看他笑的特別不爽,跟着就又一拳掄上去了。蘇墨這一次倒是沒有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我打了。雖然沒有還手,但一個閃身就讓我用力揮出去的拳頭落了空,差點沒讓我栽了個狗吃屎。當時我就覺得特別地跌相,想想我跟蘇墨放在一塊,軟件肯定是跟不上的,硬件也就勉強硬在我這身手上了。
要是連這最後的優勢都失了勢,那哥們兒可真要給自己挖一地縫鑽下去了。當即,我就脫了外套,準備跟蘇總監大幹一場。恰巧那時候,林依依從樓上下來了,先是看了我和蘇墨一眼,跟着就捧着她那個西瓜肚子,朝着我們一步步走來。老實說,一見到林依依,我體內那種根深蒂固的奴性就開始發作了,嘴角抽抽地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索性林依依只是抬手檢查了一下蘇墨臉上的傷,見沒有太傷她們家蘇總監的顏值,倒是沒有衝著我怎麼發作。
我以為我就這麼僥倖地逃過了一劫,但晚上從她家離開的時候,林依依就堅持要送我。聽到耳旁響起那個咬牙切齒的“送”字的時候,我渾身一哆嗦。別說林依依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我就不是她的對手。她現在還帶着一個小幫手,我就更無處下手了。舔着笑臉,忙擺出男閨蜜的本分,異常體貼的說,“還是別了,林依依,你安心回去當你的太后,小的我自己認得路。您這樓上樓下地坐着電梯,該多累啊!”
不過,我的婉拒始終沒有得到林太后的准許,她把西瓜肚一挺,就傲嬌地先朝着電梯口走去了,還伸手替我按了按鈕,就等着我這隻小綿羊入她的虎口了。我磨磨蹭蹭地走到電梯那裏,看着林依依那陰瑟瑟的笑容,就不停地撓頭。為了避免自己遭受更慘無人道的人身攻擊,我直接把自己那完美的右臉伸到了林依依的面前,“來吧,剛才那一拳就是打在蘇墨這邊臉上的!”
林依依瞪了我一眼,把手往我的臉上一罩,就把我主動獻上的頭往後面推了推,自己先一步進了電梯了。我站在原地,不敢進去,友情提示了一句,“那個……林依依啊……電梯裏面可供施展的空間還太小,你現在身子重,在那麼狹小的地方要是磕着碰着的,你們家蘇墨還不直接揪了我的向上人頭啊?哥們不傻,你出來,有話咱好好嘮!”
對付我這十幾年慣用的無賴伎倆,林依依有的是辦法。她微笑着看着我,跟着就直接按了電梯門,“鄭霖,我在下面等你,說好了要‘送’你上路的!”
眼看着那門就真的要關上了,我趕緊腳賤地抵住了,乖乖地把自己送到了虎口裏。結果,當電梯一路向下,林依依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我們兩個人走到了車子旁邊的時候,她才突然抬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鄭霖,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大肚,如果……李萌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蘇墨的話!”
“林依依,別這麼謙虛,你還是挺‘大肚’的!”我一邊摸着她的西瓜肚子,一邊本能地回應道。不過,等我說完了之後,才倒回去體會了一下林依依剛才所說的話,意會到這裏面的意思之後,便有些迫切地抓着她的手臂反問道,“你什麼意思?李萌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蘇墨的,那是誰的?”
“你真幽默,那肚子又不長在我身上,我怎麼知道是誰的?”林依依跟着就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了,我聽的一愣一愣地,半響,才忍不住點了一根煙。但是,剛要送到嘴邊的時候,又想起來林依依現在是孕婦,不適合抽二手煙,便要掐了。
林依依倒是還挺理解男人一動起腦來就本能地想要點根煙的習慣,便駑了駑嘴唇,大度地說道,“沒事,你抽吧,這點兒二手煙還不能對我兒子怎麼樣。”
我笑了笑,但終究還是把煙給掐滅了,便問道,“這事……李萌到現在都不知道?”
林依依衝著我搖了搖頭,我想起來早上蘇墨挨的我那一拳,便拉開了車門。臨走之前,實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說了句,“對了,林依依,回頭你替我慰問一下蘇總監,他怕不怕哪天把自己給憋死啊?”
想起這事,再看着眼前的李萌,我有些理解蘇墨為什麼把這件事情一直隱瞞到現在了。我從李萌手中把酒杯都摳了出來,換了一種方式勸解道,“且不論這個孩子是不是能夠得到承認的問題,你這樣天天的拿這些酒精灌自己。李萌,你覺得你還能把這孩子生出來嗎?你就不怕他是個殘廢或者白痴嗎?”
“殘廢?白痴?鄭霖,你想像力可真豐富的!不過,真要是這樣,那也挺好的,拖着這樣一個孩子,我就不相信蘇墨他到時候會不管我。就算他不能把愛情分一點點給我,可是,他終究是關心我的,我始終還是那個受他愛戴的妹妹,他總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吧?”李萌說著話,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了,眼淚也順着臉頰流了下來。還帶着點渴求的眼神看着我,像是想讓我認可她所說的話。我心裏覺得有些苦澀也有些可笑,李萌大概是不知道,她拿這種事情來詢問前男友,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吧!
我抬手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便把李萌從座位上拖了起來,攙着往外面走。她的意識大概有些模糊,以為我是要拖着她去醫院,就不停地用力掙脫着,“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不去醫院!你們誰要是再把我拖到醫院去,我就死給你們看。鄭霖,你又是我李萌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來管我的事情?放開……”
就在我把李萌塞到車後座上,正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她突然趴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帶着點挑釁的神色問道,“鄭霖,你是不是怕這個孩子也有可能是你的啊?畢竟……在跟蘇墨上床之前,咱兩也滾過啊!”
李萌突如其來的話讓我連車子都發動不起來了,她似乎對於我這種過激的反應很是滿意似的,發出一陣鄙夷的笑聲。可是,老實說,我跟李萌有且僅有的兩次在一張床上醒來的時候,我基本都是處於一種頭疼欲裂的狀態。愣是把前額都拍青了,也想不起來前一天晚上的細節。這時候,我就特別地鬱悶為什麼男人沒有一個區分處與非處的標準?
別說落不落紅這種不夠標準的事情了,就算是讓我有種無法言喻的痛感,那也是好的啊!要不然莫名其妙地被人破了守了快三十年的處,倒過來卻不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被破的,想想還真的是蠻冤枉的!沉吟了半響,我便轉過頭去對着李萌說道,“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我鄭霖的,那你放心,我肯定認,但是,你……”
“夠了,鄭霖,我只不過是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孩子在我的肚子裏,我還能不知道他是誰的嗎?他就是蘇墨的,就算他不承認,那也是他的!沒錯,是蘇墨的!”李萌說著話,就盯着我看了很久,跟着整個人就朝着身後的椅背靠了過去,不停地重複着最後一句話。
我想要說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我不知道情緒已經不穩定的李萌在聽到這樣的事實的時候,她到底會有什麼樣子的反應。其實,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也曾像蘇墨一樣去調查過當天的事情,的確沒有什麼結果。但我考慮了很久,還是覺得這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蘇錦毅。
但是,那時候蘇錦毅還處於病危中,人也沒有蘇醒過來。後來,他一直住在重症監護室里,我到現在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於一種職業的敏感性,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會在蘇錦毅那裏找到答案。不過,還沒有等我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李萌已經跟着她的父母不聲不響地離開安城,回瑞士去了。
後來,我和林依依這幫人都試圖忘記李萌這個人,也不曾輕易地提到她。反倒是我們家鄭太太經常在我面前念叨起李萌來,畢竟她也是我真正意義上談過的第一個女朋友。而且,也被帶回家裏,見到過所有八卦的親戚朋友。李萌雖然不是很符合鄭太太一開始對她兒媳婦的形象的暢想,但看着我一天天地剩下來。以免她親生兒子真剩出個好歹來了,也就勸導自己,好歹人李萌也是留洋回來的,還有不錯的家世,人長的也不算歪瓜裂棗的。
鄭太太總是很善於開導自己,這麼開導着,也就看李萌也看越順眼了。得知我們兩個人崩了的消息之後,鄭太太差點氣暈倒了,扯着我的耳朵就往沙發旁邊拽,“鄭霖,你個兔崽子,談的好好的怎麼就說分就分了呢?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清楚,我就立刻讓你捲鋪蓋滾蛋!”
從我大概七八歲的時候開始,鄭太太威脅人的話從來都沒有變過,永遠都是讓我捲鋪蓋滾蛋。不過,迄今為止,她也只是過過嘴癮,我還真沒從那個家裏滾過蛋。但是,礙於我男人的尊嚴(雖然林依依常說這麼高級的玩意兒,哥們我從不曾擁有過),我只好把問題都往自己身上攬,說是我發現跟李萌性格不合。本想着騎驢找馬來着,結果,馬還沒有找着,驢倒是先覺悟了,就一腳踹向了我,奔瑞士找洋鬼子去了!
鄭太太聽到這話,氣的直哆嗦,終於念叨了這麼多年,直接把我給轟出去了。幸虧我從小到大都是短跑冠軍,但凡是跑慢點,肯定就挨了我們家老鄭那一棒槌的了。去林依依那裏找她訴苦的時候,正好遇上秦書沐,他聽完我的訴狀之後,就露出淡淡的笑容。當時,我正說的起勁,一個轉身就跟看到鬼似的,因為秦書沐那白凈的臉上的笑容真是該死地像蘇墨。我算是真正領悟了什麼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從林依依家出來之後,我就直接跟着秦書沐那小子去郊區混去了。
不過,秦書沐雖然年齡不大,可做什麼事情看起來比我都還要成熟。我一進他那個一室一廳的小屋,就嚇壞了,太不符合我對一個單身男人的狗窩的定義了:所有的東西都井井有條地放置着,放眼望去,整個房間裏最多的擺設就是那一排排堆放整齊的書了。秦書沐把客廳的沙發整理好了之後,就指着卧室里那張唯一的床說道,“鄭霖,你晚上睡那裏吧,我早上一般起的早。”
我對於秦書沐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很是滿意,同樣的境況要是換成了林依依。這沙發一準是我的,而且還得屁顛屁顛地給她幹着活。秦書沐的身上有一種類似於廖子鑫的那種書生氣質,但又不完全是那種扭扭捏捏的書生,帶着些被生活磨礪過的成熟和冷靜,像是蘇墨身上的某種特質。可是,偶爾他也會露出這個年齡階段的男生會有的那種羞射感,反正這小子就像是個大雜燴一樣。
我就不由地搭起秦書沐的肩膀,弔兒郎當地調笑道,“我說小鮮肉同志啊,雖然很是感謝你這種仗義收留的行為,但有些規矩我還是要跟你掰扯掰扯的。哥哥我可是跟你老姐林依依一般大的,你天天跟她後面姐啊姐的叫着,論資排輩,你是不是也得管我叫聲鄭哥?”
我在說話的時候,秦書沐已經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拿起一本厚沓沓的書就開始翻閱起來。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那我叫蘇墨也還是一直叫蘇墨呢!”
“那我能跟蘇墨比嗎?”秦書沐話音剛落,我就本能地反擊道,可是對面那個小鮮肉臉龐上那迷人的兩個小酒窩,充分地說明了我剛才的話說的是多麼地有歧義?哥們我怎麼就不能跟那位陰陽怪氣的蘇總監比了呢?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秦書沐頂着那兩小酒窩歡快地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雖然這小鮮肉不姓林,可他終究是跟林依依一個爸一個媽的。林依依都壞成那樣了,他又能好到哪裏去?就衝著他秘密地潛伏在林依依身邊那麼久,都沒有暴露他是親弟弟的身份,就知道跟蘇墨是一瓢貨,陰的很!
我衝著秦書沐直擺手,就朝着他的卧室鑽進去了。不過,這小子良心還不錯,在我窩在他那裏的那段時間,秦書沐愣是沒讓我睡過一晚上沙發,也沒指使我干過一次家務,倒是他天天在依塵忙完了之後,回家還能露一手給我吃,就是他做的那個什麼酥油茶差點沒把我給喝吐了。
都說吃人的嘴軟,我一邊把那些美食往嘴裏送,一邊真心實意地說道,“秦書沐,說句老實話,我有段時間真希望你不是林依依她弟。那樣的話,蘇墨也就不敢那麼囂張了,袁野那樣的,我知道註定是當炮灰的命,林依依不愛那一款的。可是,你就不同了,你丫看起來有時候真像蘇賤人他弟。說不定林依依一個腦袋熱,就看上你這小鮮肉了呢。”
我吃的沒有什麼吃相可言的時候,秦書沐倒是吃的很是斯文,讓我怎麼都不覺得他是在草原上長大的孩子。他看了我一眼之後,便凝眉說道,“我也曾經希望你不僅僅是只拿我姐當哥們看,因為……我覺得跟你在一塊,她能得到更簡單、踏實的幸福!”
秦書沐一句話就把我給說嗆着了,一口辣油直接嗆到鼻子裏了,辣的我是外酥里嫩的。正好這時候我們家鄭太太給我打電話來了,我趁着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時候,向她老人家哭訴着這些天在外面過的艱辛的遊盪生活。秦書沐吃完了之後,就那麼靠在椅子上,看着我一邊往自己碗裏夾雞腿,一邊跟我媽扯着犢子。說了好一通之後,鄭太太總算是有些消氣了,囑咐我不日就可歸家。掛了電話之後,我就端起一旁的水杯準備清清嗓子。可是,一口水喝到嘴裏,還沒有到嗓子眼呢,就被秦書沐那一句話給嚇地噴了出來。
“鄭霖,在我看來,你的愛其實比蘇墨的愛更無私。你是在用你愛的人喜歡的方式去愛她,而蘇墨只是在以他習慣的方式去愛人。不過,可惜的是,你雖然愛的無私,這愛卻不是我姐需要的。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固定組合。”秦書沐說完,就一個彎腰,準確地躲過了從我嘴裏噴出來的噴泉。
我一邊咳嗽着,一邊盯着秦書沐看,馬不停蹄地收拾着東西準備跑路,連碗裏的雞腿都留不住我了。不過,臨走前,我還是很認真地叮嚀了一句,“秦書沐,我告訴你啊,我可從來都沒有對你姐產生過任何非分之想。你可不敢在她面前亂白活啊,小心哥哥我給你使陰的!”
秦書沐的右手就那麼扶着門把手,笑吟吟地看着我,點了點頭附和道,“嗯,你說沒有就沒有!”
聽到這句話,我稍稍放下了點心,不過,沒走幾步遠,就又折了回來,皺着眉頭說道,“那個……以後沒事的話,別老嗯嗯嗯的,聽着怎麼那麼讓人心煩呢?”
秦書沐看了看我,輕咳了一聲,應道,“好。”
我翻着白眼就離開了秦書沐那裏,本來以為等我回家之後,肯定又逃不掉鄭太太一頓訓斥的。可讓我意外的是,老鄭和鄭太太都一聲不吭的,吃了我們家多少年以來最為沉默的一頓飯之後,就聽到鄭太太語重心長地說了句,“鄭霖,從現在開始,我和你爸都不會再管你了。你也是三十歲的人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過,不管你跟什麼人相處做什麼,都記着一句話:別昧着良心就行!”
說著話,老鄭和鄭太太就手挽手地出去散步了,我卻從他們的背影中看出了無奈和失望,我想我大概真的讓他們難做人了。從那以後,鄭太太真的是不管我了,甚至連以前最為熱衷地相親節目都被河蟹掉了。我在感到輕鬆的同時,也對二老感覺到很是虧欠,甚至賤賤地求着鄭太太再恢復我忙碌的相親生活吧。這回我一定不挑肥揀瘦的,逮到個合適的,就直接訂婚,訂完了就結,結完了就生!
等我吐沫橫飛地說完了,鄭太太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說了句,“你擋着我看電視了!”
我便徹底頹敗了,不過,我們家老頭老太不着急,這一階段倒是把林依依那個大肚婆給急壞了。天天給我亂牽紅線的,牽的我跟林薇都感覺到頭疼,直接衝到她家裏去質問去了。林依依仗着自己肚子上那顆大球,以為我們全世界的人都不敢招惹她(雖然事實也的確如此,其實我一直認為林依依想要二胎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她那次太后還沒有當過癮),喝着燕窩的時候,悠哉悠哉地聽着我和林薇的控訴。
半響,就拿出自己的手機,在那上面翻啊翻的,嘴裏還嘀咕着,“手裏還有哪些是沒有嫁出去的存貨啊!”
我瞪了林依依一眼,便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認真地說了句,“不是還有羅女士嗎?要不你順帶着幫我一起介紹完了,反正她一直那麼喜歡我!”
“滾!”
“滾!”
話音剛落,林依依和林薇兩道聲音就跟着一起響了起來。同時,前胸和後背都遭受了一擊,真正領悟了“腹背受敵”的真諦!
從林依依家離開之後,我也懶得回家看鄭太太那張嫌棄我的臉,就直接去了局裏。正好趕上那天晚上掃黃,我便被拉着一起去了,男男女女的抓了一堆回來。審了一夜,第二天讓通知家屬之後,快下班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帶着鴨舌帽和墨鏡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在過道上晃蕩來晃蕩去的。女肝團扛。
我走過去之後,衝著對方吹了個口哨,“喂,幹嘛呢?”
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對方的背影先是一愣,跟着拔腿就往外面沖。出於一種追擊犯人的本能,我也拔腿就跟了上去,等把那人的衣服一拽,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我疑惑地問道,“李佳小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