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天地之大德曰生

第503章 天地之大德曰生

那冷子興聽了,心裏一怔。因就對嬌杏道:“你就是那嬌杏?”

嬌杏聽了,就笑:“我就是。除非你找的是和我同名的。”

那冷子興聽了。就搖頭道:“你既是這甄家的嬌杏,想來總是不會錯。”因看着嬌杏的裝扮,遂又問:“你既沒有嫁那雨村,可是嫁給了誰?”

那嬌杏聽了,就笑:“你這人真正也好笑。我何必要騙你?”因就打發冷子興走。

一時之間,那士隱攜了老妻同了英蓮也就從廟裏回來了。那雨村見了門口立着的一個陌生人,遂上前問:“你找誰?”

那冷子興聽了,就禮貌而道:“想必您就是甄家的老爺了?”

士隱聽了,就點頭道:“我就是。”那冷子興就道:“我來貴府為的是尋人。”士隱聽了,就捻須道:“你要尋誰?”縱坑來技。

那子興聽了,指了指嬌杏。就笑:“就是她。她本是那學政大人賈雨村的夫人。不想她只搖頭說不是。”

那士隱身旁的霍起聽了。就上前道:“你這人,怎地這樣說我渾家。嬌杏是我的老婆。”

士隱聽了,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因就對子興道:“你卻是弄錯啦!這嬌杏是我甄家的丫鬟。從小就一直在的。待她大了,我就將她許配給了我家這個男僕。只如今還未生孩子。”因就這指了指霍起。

那子興聽了,心裏詫異。因覺林姑娘弄錯了。偏巧這時那英蓮也走了過來,與子興道:“這會子也弄清了。好歹你就回去吧。”

那子興聽了,遂看了一眼這甄家女兒。這一看,可就將子興給看住了。因這冷子興也是見過這香菱的,今日一見,只覺這甄家的女兒和那薛家買來的香菱丫頭是一模一樣。那眉心也是有一顆紅痣。子興詫了異,因就吞吐道:“甄小姐,你可曾在金陵呆過?”

英蓮聽了,就笑:“你這個人,真是越說越奇怪了。我不過十幾歲,一直在姑蘇長大的,如何又去了你金陵?”

子興聽了,心裏猶疑。因還不相信世上有這等相似之人。那士隱的老妻封氏見了子興還不走,心裏已然不悅了,口裏就道:“我的女兒,我如何不知?你一定認錯人了!”一徑說,一徑就拉着英蓮進屋子去,那嬌杏和霍起自是跟隨在後,俱進了門裏頭。

子興在門外就喚:“甄老爺,甄老爺,且等一等”

那士隱聽了。就與子興道:“你回吧。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我們這裏,一概沒有你要找的人!”說罷,便命霍起將大門闔上。

那子興見了,想了一想,只得懨懨地回去。

話說那日薛蟠去了那大觀園,賈璉和寶玉知薛蟠的來意,也自是好生招待了他。

薛蟠坐下就嘆:“想你們也知我來時是為了什麼了!”

賈璉聽了,就道:“知道。只是這忙我們真幫不了!”

薛蟠就道:“我知道。只是我母親非讓我過來,我能怎麼著?依我說,我妹妹這是咎由自取。”

寶玉聽了,遂在旁嘆息:“從來寶姐姐都是極聰明的人,行事只滴水不漏的。怎麼到了這最後,竟弄成了這樣了?”

薛蟠聽了,就也嘆:“當日她委身與那賈雨村,也是為了救我。說來,也是我害了她。”

那寶玉聽了。想了一想,就道:“事情大抵是這樣。只是,她急病亂投醫,卻是找錯人了。當日我父親就說過的,說他這樣的人,官一定是做不長的。不想,果然如此。”

薛蟠就道:“我母親叫我來,總是希望能得一個結果的。你們果然無法了么?”

賈璉聽了,就嘆:“果然無法。我們現在俱是無官職的平頭百姓。況我也無心仕途了,如今只一心經商。既不在那官場,如何能認識那官場裏的人?”

薛蟠聽了,還是道:“可你們到底骨架子大,且內囊又不空。好歹去求求北靜王爺,不就完事了?”

賈璉聽了,雖就嘆了一嘆,因對了薛蟠道:“你不知。如今這雨村一事,皇上是下決心要立典型的。朝中的大臣,誰都不敢保。如今連忠順王的閉口的,更是無旁人替他出頭了!”

那薛蟠聽了,就嘆:“那賈雨村生死怎樣,我是不管的。好歹只求讓我妹妹不進那教坊司。她到底就要生養了。”

那寶玉聽了,更是嘆息:“就是這樣煩難。如她只是那雨村的家僕還好辦些。偏她是側室,且還懷了那雨村的孩子。這叫官府里的人如何能放過?”

那薛蟠聽了,心裏更是苦惱。因就問賈璉寶玉:“如此說來,我妹妹是無人可救了么?”

寶玉聽了,想了一想,方與他道:“林妹妹是先太后的乾女兒。她那裏有太后授予的令牌。想來,這園子裏的人,也只有她頂一些用場。”

那薛蟠聽了,果然就道:“好。我這就去瀟湘館找林姑娘。”這說著,果然就起身去了那瀟湘館。那賈璉見他走了,方對了寶玉道:“你也真粗心了。你這樣說,豈不是為難了林妹妹?畢竟,那寶釵曾意圖謀害過林妹妹的命!”

寶玉聽了,就嘆:“我知道。只是我見那薛蟠也可憐。因他這個人,和他妹妹不一樣,卻是個憨厚重情的。”賈璉聽了,還是搖頭道:“也罷。就算你不提醒,想必他還是要去找林妹妹去。”

彼時那黛玉正在瀟湘館的廊子下,聽那子興一句句地回話。黛玉聽了,果然心裏詫異,因對了湘雲道:“雲兒,這樣的事,你信么?”

湘雲聽了,就笑:“林姐姐,我是半信半疑的。”

那冷子興就又回:“林姑娘,雲姑娘,我說的句句是真。不但那嬌杏未曾嫁與了那賈雨村,就連那香菱也從未出過姑蘇半步!”

黛玉聽了,就嘆:“你的話,我是信的。我只是奇怪,究竟是誰,能有這樣大的法力,能讓時光倒轉,將一切回到了從前?”這樣一說,心裏忽就想起那跛足道人。

湘雲聽了黛玉的話,更是詫異,因道:“林姐姐,你的意思是”

黛玉就道:“我是說,因她們大抵是那無辜之人,所以上天不忍奪取他們的性命。因此,着了高人過來,施了法術,將他們一乾地挪移開了。”

那冷子興聽了,想了一想,遂連連點頭道:“姑娘說的是。這樣一說,我立刻就懂了!”

黛玉聽了,遂嘆:“也罷。既嬌杏無憂,我也就作罷。”因就叫冷子興先退下。待他走後,黛玉方對了湘雲道:“果然香菱那丫頭回了家么?我倒真想去看上一看。”

湘雲聽了,就笑:“聽他說的那樣仔細,大概就是找到家了。如此,她便不是無根的浮萍了,那果然好。”

二人正說著,就聽紫鵑過來回道:“姑娘,那薛大爺來了。說是要見姑娘。”

黛玉聽了,就問:“哪個薛大爺?”

紫鵑就又回:“是寶姑娘的哥哥。”

黛玉聽了,便看了一眼湘雲,說道:“他來,是為了他妹妹的事。”

湘雲聽了,就問黛玉:“林姐姐,你是見,還是不見呢?”

黛玉聽了,就嘆:“真正我的心裏也為難。”

湘雲聽了,就道:“既為難。那不如不見。好歹叫紫鵑去回,就說你忙着呢,不見客的。”

黛玉聽了,就又嘆:“那樣也不好。好歹我見一見他。”因就叫紫鵑將他請進來。

那薛蟠遂跟着紫鵑進了黛玉會客的屋子。這薛蟠之前也在園子見過黛玉幾次,因知她是從前老太太心肝上的人,況又是北靜王水溶的未婚妻子,因此心裏只是尊重。

待進了裏頭,黛玉見了他,就道:“薛家表哥,且坐下說話吧。”

那薛蟠聽了,就道:“林姑娘,我就不坐了。此番來見姑娘,為的就是我那妹子的事!”

黛玉聽了,仍舊叫薛蟠坐下。湘雲在旁陪坐。春纖過來上了茶。那薛蟠就又道:“林姑娘,從前是我妹妹對不住你。我這廂就代她替你賠罪了!”一徑說,一徑就要朝黛玉跪下。

黛玉見了,忙叫他起來,口裏說道:“你且起來說話。”

那薛蟠聽了,還是低頭道:“姑娘若答應幫我,我方起來!”

黛玉聽了,就嘆:“我這幫不幫的,只是次要。如今那雨村在風口浪尖上,我若替寶姐姐出頭了,只怕反會害了她。這本來是入教坊司的,興許被人一拾弄,反而進了大牢。”

那薛蟠聽了,就問:“聽姑娘一說,我妹妹果然就沒法子了么?”

黛玉聽了,就嘆:“現在我也無能為力。不過,若她果然被教坊司的人帶走了,我還是可以幫她一幫。”那薛蟠聽了,心裏就有了些底。因對黛玉作揖道:“姑娘若肯幫忙,待我那妹妹無恙了,我便過來給姑娘磕十個響頭。”

黛玉聽了,就笑:“你也別急着謝我。究竟我也不知管不管用。”

話說那襲人因就被哥哥嫂子送了入琪官的紫檀堡。在返回的路上,那花自芳就嘆:“我看那琪官也是個忠厚人,大概會待咱們妹子好!”

他婆娘聽了,就也嘆:“真正也是咱們姑娘倒霉。像她這樣斷了腿了,也只有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了。不過,既他撞的,也只有嫁了他才是正經!不然,將她接了回來,以後咱們歸西了,可不就苦了咱們孩子?”

那花自芳聽了,就叱他老婆:“瞧你平時待她不錯,不想卻是假仁假義。好歹她是我妹子。”

他婆娘聽了,就嘲笑:“我知道她是你妹子。想她手裏有錢,你就待她真心實意的。這會子她也沒錢了,也成了個廢物了,你就這樣甩得遠遠的!真正我也看明白了!從前,我只當你待她是真好呢!”

那花自芳聽了,就道:“我當然待她好。只是她不能白白這樣,不能便宜了那戲子,而讓咱們受累。”

他婆娘聽了,就笑:“那戲子果然給了你五百兩銀子?”

花自芳聽了,心裏未免得意,因就對他老婆道:“我不過隨口提了一提,他就這樣痛快應了下來。他撞人是不對,但咱們若是遇到那起窮狠了的人呢?不但一個銅板沒撈着,反倒墊了許多的車馬費。那樣才是真正的倒霉。”這花自芳一徑說,一徑就將車馬駕得更快了。

那襲人見自己雙腿已壞死,知道自己這輩子站起無望了,又知哥哥也不管她了,更是心如死灰。又隔了幾日,那琪官便請那老大夫過來與襲人截肢。襲人聽了,只是與琪官道:“你將我殺死好了,我不怨恨你的。怪只怪我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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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露華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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