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奶娘死了

第147章:奶娘死了

我錯愕的看着父親又變了一張臉,嚴肅的臉上居然有着一絲討好,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有些遲疑的問:“父親這是說得哪出?”

“咳。攝政王下旨了,要冊封紫風為側妃。”父親咳嗽了一聲,找回了一點威嚴,淡淡的說。

“我知道,這事兒,是遲早的。”嘴上這樣說,但心裏卻是酸酸澀澀的難受,不過在這個家中學得最深刻的一點就是掩飾,掩飾情緒,所以我說得萬分雲淡風輕。

“不是的,這只是其一,其二,攝政王密旨。一個月後將立你為正妃,女兒,你終究沒有辜負為父的一片良苦用心。”

我低下頭抿着唇,和那個賤婢共侍一夫,說實話我是不願意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算是正妃又怎樣?看看娘親的下場,她也是正房夫人,明媒正娶的妻子,結果呢?死時連夫君的面兒都看不到,這樣的正室我不要。

“怎麼了?雨兒,這可是我唐家光宗耀祖的大事兒啊,為父告訴你,做了攝政王妃比皇后還要有權勢。如今的金陵王不過是個擺設,一切大事,殺伐決斷都是攝政王一手操持,所以你做了攝政王妃后,皇后也得對你禮讓三分,你才是真正的一國之母,你懂嗎?”

我不懂,那些權勢,爭鬥,我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一個愛我的良人,今生今世只有我一人,沒有妾。

“女兒明白的。”雖然我滿心不願意,但還是一副順從的模樣低低的說。

“好了。乖女兒,我們唐氏一門的真正風光就看你一舉了。”父親越說越激動,我默默的看着他激動,他許是看到我的木然,有些悻悻然的沉靜了下來說:“你別有心理負擔,王爺有旨,此事不得聲張,在成親前一切都不會有什麼變化的。你下去休息吧。”

“是父親。”我恭敬行禮然後退下,心裏的憋悶實在無法言喻,男人都是這樣的虛偽,娶一個又一個。回到雅園,我對姐姐說:“父親說,攝政王要娶紫風做側妃,然後一個月後又要娶我做正妃,可笑不可笑?”

姐姐沉默了下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點點頭,她又說:“那你想怎樣?”

“離開這裏,姐姐,跟我走吧,這樣的家除了你,除了奶娘我真的沒有一絲的留戀,一刻也不想再呆。”父親那勢力的嘴臉真心讓人覺得噁心,整個後院勾心鬥角,暗潮洶湧,只為一個男人,可笑又可悲。

“別這樣衝動,以攝政王的勢力,整個金陵你能逃到哪兒去?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想帶我和奶娘,也許出不得京都就被逮到了。”姐姐很冷靜的分析,三個女人,都是老的老,弱的弱,的確是寸步難行。

“我不嫁,死也不嫁。”我低低的咆哮,要是讓我換一個更大,更可怕的牢籠,過一輩子,那不如讓我去死算了。

“你別激動,不嫁也有不嫁的法子,但是不能失了分寸,要從長計議。”姐姐安撫我,我低頭不語,姐姐嘆了口氣說:“關心則亂,你不是這樣沒有理智的人,怎得就完全沒了主張,還是愛了吧,無可否認,你這是在賭氣。”

我想了想是這個理兒,於是點點頭:“我不該卻還是忍不住,那樣位高權重的人,根本就不是能愛的人,我太天真了。”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也,趁現在感情不深,趕緊忘記了吧。”姐姐嘆息着說,我點點頭然後又說:“姐姐,那個三娘懷孕了,奶娘怕是要不回來,還有一點很奇怪,我在沁園等了許久,卻是完全沒有見到奶娘,三娘的解釋是她在廚房看火,可是我去了好幾個時辰,什麼燉品都應該成了,我有些不安。”

“明日你再去,要是還見不到奶娘就去找父親,現在比起兒子你這個未來的王妃更有分量,務必要見奶娘一面,我也隱隱有些不安,三娘的忽然懷孕,而二娘那樣善妒的人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不正常。”

“自從那日二娘搬到馨園之後就足不出戶,說是反省,誰知道憋着什麼壞。”我皺眉,要說那三母女改邪歸正,打死我都不相信。

“是啊,現在端看她最想對付的是我們,還是三娘了。”姐姐揉着眉心說,我摟住她說:“你傷還沒好完,別過於操勞,乖乖休息吧,那些事兒讓我來,我已經長大了。”

“雨兒,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你同我一樣都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嫡女,就算因為娘是正妻,我們的名聲稍稍好一點,但也不至於招來那麼多禍事,二娘要害你,三娘也要害你,到底是為什麼呢?”

是啊,二娘厭勝之術,三娘的詛咒,這些都是在攝政王看中我之前的事兒,對一個不受寵的嫡女,這些是不是太過了?

“難道我身上還有其他什麼,會威脅到他們的?”

“我再怎麼思索都百思不得其解,她們似乎早就料到你會有今天這樣的風光,特別是二娘她對你的恨來得莫名其妙的。”

“算了,既然知道,那就防着,我也不怕她們出陰招,再者要是厭勝之術管用,我早死了,姐姐也無需多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自己處事小心些就好。”

姐姐點點頭,我扶着她躺下,每每看到她的傷,我都覺得刺目,對那唐鑫兒更是恨之入骨,要是躲不開那命運真的成了攝政王府,第一個要辦的就是那賤人。女役歲划。

第二日,我又挑着時辰來到沁園,說是因為三娘有孕來看她,實際則是來看奶娘,可是奶娘依舊不見,說是去找安胎的葯了,我心中不安越來越大,奶娘又不是大夫,要什麼安胎藥找大夫來就開方子,奶娘找的哪門子葯?

於是我離了沁園就來找父親,現在我入書房是如入無人之地,堂而皇之的進去,父親見我,微微一笑:“雨兒,找為父何事?”

“我要奶娘,父親把奶娘還給我吧。”我開門見山的說,父親慢條斯理的說:“雨兒,什麼都能允你,就這個不行。”

“為何?不過是個老奴,為何不能允我?就因為三娘懷孕了?”我心焦奶娘的安危,語氣也變得強勢起來,父親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我良久才緩緩的說:“是,但不是你想的那種,敏娘懷孕誰都可以照看,不是非得要奶娘,只是為父讓她去做另一件事,那就非她不可了。”

“什麼事?”我的心一跳,沒想到奶娘還是帶着其他目的去的沁園,那豈不是更危險?

“這事兒不可說,不過你放心吧,奶娘目前是安全的,有為父護着,沒人敢動她。”

“可是,三娘不讓我見她,我不放心。”

“她不讓你見奶娘?”父親摩挲着下巴想了一會兒說:“明日,明日為父想辦法讓你們見一面,也好讓你安了心。”

我抿唇,他到底還讓奶娘去做了什麼?為何我會這樣的不安?

帶着惴惴的心回到雅園,我沒敢告訴姐姐,今日她又有些反覆,忽然發起熱來,御醫說因為傷口太多,這樣的事兒也是會有的,讓我安心,可是我怎麼安心呢?奶娘生死未卜,姐姐又這樣,我忽然覺得很無助,這個該死的唐府好像一個深淵,黑暗,冷寂,殘忍,處處都透着危險。

然而我根本沒想到的是,第二日,奶娘的屍體在花園的荷花池裏浮了起來,人早就泡的變了樣子,三娘那的婢女說,是她為三娘摘荷花是不慎滑落池中,因為沒人看見才遇難的,可是我根本不信,就連我這樣的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那屍體死了豈止是一日,三日都有了。

我哭得死去活來,以目前的推算,奶娘在我去沁園那日便遭難了,三娘一直在撒謊,人鐵定是她殺的,跑不了。

父親難得的出現在靈堂,臉色陰鬱,本來死了一個奶娘對他來說根本不疼不癢,娘親死時他都不曾出現,現在卻為了區區一個奶娘而紆尊降貴的來到這個晦氣的地方,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他讓奶娘去做的事兒?

“雨兒,別傷心了,奶娘的死為父會為她討回公道的。”父親淡淡的說著,我抬頭看他只覺得好笑,也許奶娘真正的死因就是他造成的,他卻在這說什麼公道?

“你到底讓她去沁園做什麼?”我啞着聲音問,奶娘的死也許真正撥動了某個弦,激起了我本事無所欲的心。

父親沉默着不說話,我緩緩的站起來說:“父親,莫不是要攝政王也牽扯進來?我的痛他必不會不理會,倒是讓他來問你如何?”第一次我佔着他的寵說了出來,有多麼的諷刺?如果沒有他,連一個答案也找不到,死了一條命只能是白死了。

“雨兒,你別激動,此事是家醜,不宜外傳,怎能傳到王爺那裏去?”父親臉色突變,聲音里甚至隱隱有了低聲下氣哀求的意思,我卻只是冷笑:“父親要試試看嗎?試試他到底會不會來管我的家事?”

“好了雨兒,你想知道什麼,為父都告訴你,你別鬧。”父親捏着眉心說。

“奶娘的事,我要知道全部,只要我覺得有一絲遺漏,我會讓王爺親自來查。”默了一下,我忽然抬頭惡狠狠的盯着父親說:“還有我娘的死,那絕對不是病,莫非你也知道些什麼?我怎麼沒想到,在這宅子內胡作非為的事,你作為主人怎麼可能一無所知?”要不是奶娘的死刺激了我,我還想不到這一層上去,娘親死得蹊蹺,但父親卻好似早就知道她會死,所以他才避而不見,甚至讓家丁做出各種理由來逃避,這不正常。

“雨兒,為父知道你傷心,但你娘的事兒早就了了,你怎得又提,她是病死的,你別無理取鬧好嗎?”父親淡淡的說,我眯着眼冷笑:“我的無理取鬧在父親眼中不過是小女兒的撒嬌,但在王爺眼中就不一樣了,他不會不管,你不信,我現在修書一封給他,看看他會如何對待?”

“雨兒,為父說了,這是家事,不要扯上別人。”父親臉色鐵青,我咄咄逼人的說:“王爺要娶我,那就是你的女婿,不是別人。”我甚至特別加重了娶這個字,父親沉默了,一談到這個問題,他就變得尤為謹慎,畢竟那是關係到唐氏一門的未來。

“雨兒,有時候知道太多對你來說只是一種負累,既然你非得追問,為父可以全盤托出,但是,今日為父告訴你的事兒,只能到你這裏為止,否則,你告訴誰,為父就弄死誰,動不了你,其他人可就沒這個說法了。”

我一愣:“人命在你眼中是什麼?”

“人命只存在有價值和沒有價值,僅此而已。”父親說得冷酷,我聽得心寒。

“母親的死不是病,是毒,慢性毒,這毒是二娘下的?”

“不是,那毒是為夫下的。”他既然已經豁出去了,自然是有問必答,我心裏一寒,這個答案我其實是有準備的,沒想到他卻說得這樣輕鬆,那可是他的髮妻啊。

“為什麼?”

“因為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所以她必須死。”

“她看到了什麼?”

“這個雨兒為父真的不能說,凡是觸及這個秘密的人都要死,這是我們唐家的祖訓,唯獨在為父死前可以將之傳承給長子繼續保守這個秘密。”

“她是你的髮妻,你真的那麼忍心?”我哽咽了,想起娘親臨死還在惦念這個殺死自己的兇手,我就難受得無法言喻。

“祖訓不能違背,再者,為父已經盡量讓她活命了,否則在看到那秘密之時她就是的話,你根本記不得娘親是誰。”

“你用慢性毒藥餵了她十五年才讓死?”這樣殘忍的事,卻被他說得好像給了很大的恩惠一般,這個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雨兒,為父娶了三房妻妾,卻獨獨是愛你娘的,否則那兩個妾室不會這樣恨你們,但是她偏偏偷看了我們唐氏一族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為父必須殺了她,但又捨不得,只好用藥吃得她迷迷糊糊,記不清那日看到的事,這是其一,她必須被我親手殺死這是祖訓規矩不能壞,可我捨不得,只好用藥讓她自然的死掉,她快不行的那段日子,為父整日逃避,就是不想親見她的死亡。”父親說得動情,我卻聽得心驚,這樣的理由,折磨她是為了愛她?

“二娘的厭勝之術,三娘的詛咒,你都是知道的?”

“略有耳聞,就好像你說,身在這府中,做了這府中的主人,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為父也知道,為了疏離你娘才不得不娶回來的兩個女人,都是怨恨着你,因為你長得最想你娘,她們永遠無法取代她在為父心中的地位,求不得所以怨恨,為父虧欠了她們,反正這些折騰不痛不癢,所以為父就沒有阻止。”

“呵呵呵,你覺得這一切是因為愛和補償?我頭痛欲裂時,誰來管過我的感受?”我真是氣樂了,他這是什麼狗屁邏輯啊?

父親輕蔑的一笑“就憑那點下三路子能讓你頭痛欲裂?猛避開攝政王的眼睛?”

“什麼意思?”我有些疑惑的看向父親,難道不是我想的那樣?

“說起詛咒壓勝,金陵王朝沒人能比過攝政王,他能一手掌控天下不是只靠心狠手辣。”

“那為何我懷疑三娘,讓奶娘去查探時你不阻止?”就是因為這樣奶娘才會死的。

“因為為父正在愁沒有好的人能幫為父找一個真相,你恰恰這時候送了奶娘來,這樣好的人選和機會為父自然不能錯過。”

“你到底要奶娘找什麼?”是我將奶娘送到父親面前的,這一點我責無旁貸,也無法原諒自己。

“找一個真相,敏娘的孩子是誰的。”父親的臉變得鐵青,牙都咬碎了,一字一字的說。

我愕然,這個意思是,三娘的孩子不是父親的?

“三娘她該不是……不會吧?”看着父親那表情,應該不假,難怪他不肯說,以他的身份,這種恥辱實在是難以啟齒,甚至比那個所謂祖上的秘密還要嚴重。

“哼,她自己心裏清楚,我多少日子沒碰過她了,居然還敢有臉說出來,是不把我當回事,查出誰是姦夫我定要他們生不如死。”父親雙手緊捏,萬分震怒,我卻覺得十分可笑,也許三娘就是用這個法子來報復父親的吧,報復他的無情。

“所以,奶娘就是被她殺死的對不對?”我不關心他們之間的恩怨,對於父親的遭遇也只是有些幸災樂禍,但是我介懷的始終還是奶娘和娘親的死,兇手就是父親,一個直接下的手一個也是因他而死,所以這一刻我對父親的恨甚至超過了三娘。

“肯定是被那賤人發現了,或許她連姦夫都查到了也不一定,所以才被滅了口。”父親看着奶娘的屍體,眼神在發光,我心一慌忙問“你想幹嗎?”

“招魂,雖然是禁術,但我真的沒辦法了,不能眼睜睜看着那個野種生下來。”

“父親,招魂什麼的是違背常理的吧,你既然知道孩子不是你的,直接問三娘不就行了?”我沒想到他會想出這種法子,被招來的魂魄可能永遠都到不了地府,我絕對不能讓奶娘這樣慘。

“雨兒,別阻止我,沒用的,你回房休息吧。”父親淡淡的說著,忽然用力敲了我脖頸一下,我瞬間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回到雅園,姐姐焦急的看着我問:“雨兒,你怎麼了?怎麼會被人抬着回來?”

“姐姐,你醒了?”我的腦子有些不清楚,只想到姐姐一直在發熱昏迷中。

“別說我了,我沒事,倒是你,怎麼搞的?”

“我……糟了,奶娘!”我頓時清醒過來,一下子跳下床就往外沖。

“奶娘怎麼了?”姐姐在後面喊,她還不知道奶娘已經死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和她說,只能急急的跑了出去。一路衝到靈堂,可是那裏卻早被粉飾一新,奶娘的屍體也不見了,我一把抓住一個婢女問:“奶娘的屍體呢?”

“什麼屍體?二小姐你在說什麼啊?奴婢不知道。”小婢女惶恐的說。

我真的懵了,怎麼回事?對了一定是父親搞得鬼,我又衝進書房父親正在看公文,抬眼看了我一記淡淡問:“雨兒有事嗎,看你急的。”

“奶娘的屍體呢?”我衝到他面前低聲問。

“什麼屍體,雨兒你怎麼了?”父親皺眉看我,我退後一步:“我要見奶娘,我要見奶娘。”

“奶娘不是在敏娘那嗎?”父親遲疑的說。

“我現在就要見她,馬上,父親肯定有辦法的吧!”

父親皺着眉說:“你要見她就見吧,來人,去沁園叫奶娘來。”

我看父親臉色不變,繼續低頭看公文,心裏有些茫然,難道剛才那些只是我的幻覺?還是一場非常真實的夢?我希望那只是夢,奶娘沒有死。

不一會兒奶娘真的來了,跪在地上低低的說:“老爺找老奴來有什麼事?”

“二小姐要找你。”父親淡淡的說。

我已經錯愕的無法言語了,奶娘真的站在我面前了,她沒死?那只是一個非常真實的夢?

“二小姐找老奴有何事?”奶娘轉向我,恭恭敬敬的問那感覺好奇怪,明明她就在那裏我卻一點熟悉一點親切都感覺不到,怎麼回事?

“她不是奶娘,父親你到底做了什麼?”我惡狠狠的看向父親問,父親摸着額頭說:“不是奶娘那是誰?雨兒你到底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奶娘,她不是。”看着奶娘佝僂着身子,陰測測的模樣我更加確定了,她忽然咧嘴一笑:“二小姐說不是老奴,那是誰呢?”她忽然一下子撲過來,身子帶着一股腐臭味,臉上有一塊黑色的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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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屍王的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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