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雪林槍戰

三十九 雪林槍戰

大雪一直沙沙地下個不停,地上的雪已堆積到腳脖子了。

一直擔心追不上老團長兒子的鄭雄藉著車燈看到三個手下終於回來了,且還望見阿三與二貓的正拖着一個人,嘴角的陰笑更甚了。

鄭雄拍了拍與他同坐一輛車的年輕人,朝迎着車燈走來的三人揚了揚嘴道:“想要在道上混出點名堂就必須學會狠,去確認下,山貓他們抓回來的是不是你要報復的人。”

黑暗中的李殷正被剛才的槍聲直震懾住了,只見他哆哆嗦嗦地下了車,然後雙腿顫抖着迎着山貓他們挪了過去,仔細地沖被山貓強行抬起的臉辨認了一番,害怕地點了點頭。

他現在心裏很害怕,本來早可出院的自己還在一直在醫院躺着的,目的只是為欺騙一直寵溺自己的老媽能利用她的權利幫他報下挨揍之仇而已。

可昨天早上,病房中突然就冒出了眼前的這群不速之客,聲稱可以幫自己報那被揍之仇,條件只是要他李殷正跟着走一趟便行了。

當時的李殷正腦中一熱,想着一直未有所動的老媽便來了努力,然便壓根未考慮來者究竟何人,真就跟他們來了。

李殷正望着已昏迷過去的我,真正地害怕起來,眼前這些人竟帶着槍,而且還真敢開,此時他已經後悔了。他不知道這些人到底什麼來路,也不是自己這中學校小霸王能招惹得起的,可看着中槍已昏迷的我,他知道自己再沒回頭路可走了,要黑便只能跟着這些人一路黑到低了。

惡向膽邊生,李殷正竟抬腿又沖我小腹上來了兩腳腳,這才如泄恨了一般罵了兩句便朝車便走來。

剛從昏迷中轉醒的我只依稀地看到了那張略覺熟悉的臉,便再一次痛得昏了過去。

鄭雄一直看着這個二世祖,起初還因他害怕而顫抖着身子感到可笑了些,隨後見到這後生竟還真能沖自己所謂的“仇人”踢兩腳,便不由讚賞了起來。他要的就是這種報復,他又怎會不知道這後生小子是自己的仇敵之子,一定要將這小子帶上那條不歸路,然後才能將自己的仇人徹底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中去。

現在看來,他的一番苦心經營達到了,自打保了那群學生娃出了靖圖市公安局,他的復仇計劃便開始了。然而這條復仇之路竟會是如此的平坦,如此的順利,他如何能不歡喜,如何能不高興呢?

此時的鄭雄雙眼中的陰光更甚了,恰若一雙黑暗中的惡狼之眼。

我被阿三與山貓塞到了後備箱中,許是怕我失血過多而死,只初初地上了些消炎與止血藥,然後用紗布草草一裹算是完事了。

山貓鑽入了駕駛位上,打着火就準備離開,當他狠命的踩了幾腳油門后,發現車子竟紋絲不動。

“鄭總,車被陷住了,怎麼辦?”山貓又重重地踩了一腳油門后,頹然的放棄了,朝鄭雄問起來。

鄭雄本已眯上的雙眼又一次睜開了,只冷哼了句:“蠢貨,抬你都把它給我抬出去。”

山貓聞言后覺得自己好傻,自己跟了這老闆可是有些年頭了,怎麼會不了解他的脾性呢,暗暗於心中罵了自己一聲后便吩咐起其他三人下車去推,自己則恨踩起油門來。

車子慢慢地從深陷入地雪地中,挪了出來,眼看就快要爬到了石子路上。

而在此時,陳凱與小林終於摸到了附近,且也將地理環境偵查了個清楚,躲避在一棵松樹后的陳凱沖小林比劃着,示意着小林別動,暗中監視着,自己則先出去。

一番比劃后,見小林點了點頭后,陳凱遂用手指數出了一二三,不待車子正爬到石上便舉槍對着車尾正推車的三人中一個沖了出去,大喝道:“站住,別動,都給我老實點別動。”

這陡然響起的大喝讓車尾車內的人都大吃了一驚。

車尾的三人則真老實地舉起了雙手抱在了頭上,這其中又與李殷正最快,他聽出了是陳凱的聲音。

這大雪天的,天都黑了,竟然還有警察在這山林中,一直坐在駕駛位上的山貓藉著後視鏡看清了來人的位置,悄悄地朝口袋摸去,鄭雄卻置若罔聞地一直閉着眼睛。

兩道槍聲同時響了,一道是駕駛位上的山貓開的,一道是樹后的小林開的。

陳凱其實早料到會有這一變故,而他所站的位置一直處於駕駛位後方的右側,也是為了避免意外。

兩槍都空了,小林是故意開空槍的,子彈射在駕駛位旁的地上,而山貓的則穿過後面擋風玻璃,直擦着陳凱的右邊飛了出去。

一直抱頭蹲在地上的三人中有兩人動了,同時也掏出了手槍一個沖陳凱的方向揚手就是一槍,另一個則朝小林躲着的位置也是一槍。

陳凱同樣是軍人出身,且到國安局后一直也與悍匪打交道,深知生死之際絕不能戀戰他朝側邊的雪地上一個前翻,朝車尾揚手還了一槍后便縮到了一棵樹后。

情勢很不樂觀,陳凱一擊並未得手,開槍后便轉移了的小林匍匐着爬到另外一棵樹后,這才藉著粗大的松樹桿沖陳凱打起手勢來,意思是他槍中只有兩發子彈了。

陳凱其實也明白,若對方拚死還擊,就憑只有三發子彈的他與小林絕討不到好處,而且這些混在道上的人既然敢隨身配槍,那絕對是彈藥充足且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了。

兩方人馬都僵直起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雪林中頓時寂靜下來。

一直眯着眼的鄭雄終於動了,他毫不懼怕地大笑着走下了車,然後掃了一眼車后的樹林沉聲道:“國安局的人吧,我知道你們只有兩個人,六發彈,要是我們拚死一搏的話,雙方估計都討不了好,只能魚死網破,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阿三亦趁鄭雄說話的時機將一直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李殷正拖到了身邊,迅速套上一個黑色袋子舉槍對着他腦袋,這才慢慢地退到了鄭雄旁邊,警惕地將鄭雄護在身後。

自己則巧妙的藉助被套着腦袋李殷正,擋在了身前狠狠地道:“都別亂動,不然我打爆他的腦袋。”

李殷正又一次懵了,怎這夥人翻臉便不認人了,嚇得身子不住地哆嗦着且只會抱着頭怪腔怪調地哀求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關我什麼事,不要殺我。”

樹后的陳凱伸頭瞥了一眼鄭雄的位置,居然發現了剛才推車的三人中的一個竟被套上了黑布罩,正被人舉槍對着腦袋。可敏銳地他忍發現卻那人並未受傷,遲疑了下的他沖小林打了個手勢,隨即應聲道:“別想拿那廢物來威脅我,換點別的吧?”

鄭雄抬起手中的煙吸了一口后,拍了拍巴掌道:“呵呵,不愧是國安局的人,夠聰明,山貓,打開後備箱。”

車尾箱被打開了,陳凱發現裏面赫然躺着個人,又見他腿被紗布包着,然才證實了剛才心中的疑惑,這夥人絕對是衝車尾箱中那個人來的,先前聽到的槍聲也絕對是沖這人開的。

陳凱迅速在腦中做了一番判斷,這才是主要的人質,一定要先將後備箱的人救出來才行,遂冷靜的考慮了下才朗聲道:“你想怎麼交易?”

鄭雄沖早借車門掩護着的二貓示意了下,等二貓從尾箱中將人拖出來丟到地上,又用槍指着退到車門旁時才道:“很簡單,地上的人交給你們,放我們走。”

陳凱掃了眼地上躺着的這個,又望了望被套着腦袋的那個,心裏一片焦急,這兩人絕對都是人證,可此時他卻絲毫沒有辦法,先救人要緊,遂只能不顧小林的手勢答應道:“好,我可以放你們走。”

李殷正被按到了車中,鄭雄則得意地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也鑽入了車中。

車子又一次啟動起來,順着山坡滑出了好一段路,一直舉槍指着我的二貓這才快速地朝車子退過去,然後迅速鑽入車中。

黑色的轎車沿着石子路快速的消失在了山林,漸漸地連發動機的聲音也消失了。

陳凱這才猛地從樹后竄了出來,摟起地上的我搖晃着道:“醒醒,喂,醒醒。”

一直監視着對方揚長而去的小林這才從樹后也跑了下來,來到陳凱旁邊蹲下來道:“陳隊,你為什麼不讓他們換另一個呢?”

陳凱一陣無語,人家擺明就不會拿另外一個跟自己換,自己何必多此一舉,遂道:“你傻啊,人家肯換么?”

頓了下又悶聲悶氣道:“別廢話了,趕緊救人。”

“嗯!”

小林顯然這才想明白,遂摸出電筒打開后,遞到陳凱面前道:“陳隊,你來照着,我來背。”

陳凱接過電筒隨意地照了下一直摟在壞中的人,遂突然失聲道:“這不是王海志么?這…..這怎麼可能。”

剛彎下腰的小林見一向沉着冷靜的陳隊,竟會如此失聲,遂好奇地問:“陳隊,王海志是誰啊?”

“快別問了,趕緊背起來走。”陳凱心急火燎的扶起王海志,摁到小林背上,自己則率先打着電筒朝車子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腦中此時已亂作一團,難道自己的老爸騙了自己,老爸口中的王法昌與他追查到王根生竟是同一個人,那也就是說,王海志便是當年因超生被停職回家了的王根生的兒子。

可這麼說,那剛才的人又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會朝一個學生身上下毒手,難道清遠河一案竟會與這妹妹的男友有什麼關係不成?

陳凱心裏一陣哆嗦,這清遠河一案當真是團被攪得如同稀爛的淤泥,一旦深陷其中便再無法脫出來。

陳凱亦是個橫人,既然脫不出來,那索性就將全部稀泥都撈上來晒乾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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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籃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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