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經的酒神

這是一間破舊的小房院，院子的牆胚處已經脫落，院中的房屋是混泥土牆，不少地方已經崩裂，顯露出來猙獰的裂縫，房子的房頂是泥與草的混合，房頂如沙漏，站在屋中抬頭看房頂，在繁星閃爍的夜空可以看到不少的星星。

木灰色的木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房屋中並沒有點燃蠟燭，對於雲清這樣的奴隸家庭來說，蠟燭是奢侈品，一根蠟燭夠他們吃上四、五天的飯呢，一般到了天一黑，他們就選擇早早的安歇。

天上的黑幕，已經披上了大半，只剩下淺淺的光暈，趁着這點光線，雲清把桌子上的殘渣飯碗收拾了一番，掀開那有着一大塊兒缺口的破瓷盆，盆裏面還有一些野菜湯，野菜是紅櫻菜，這種菜異常的難咽有些澀澀的味道，不過比較擋飽，對於雲清這般奴隸的家庭來說，這紅纓菜幾乎是他們一年四季的主食。

“回來了，今天的酒呢？帶回來了嗎？”

右邊的屋子裏面，一個邋遢的老者，聽到了院中的響動，邁着踉蹌的步子，面色緋紅，一頭蓬亂的頭髮，滿身酒氣，醉醺醺的走了過來。

雲清放下吃乾淨的泥碗以及兩根木頭做的大小不均勻的筷子，望着老人，眼中流露出來幾分的溫和，習慣性的把右手邊席敏奶奶打的米酒，遞給了老者，他開口，稚嫩的聲音飽含關心的道：“爺爺，席敏奶奶給的米酒都在這裏，你少喝些，明天學院第二儀式酒魂測試，按照規定需要家長的陪同。”

老者滿是醉意的面孔頓時間一怔，那雙渾濁的眼睛眼睛閃過一縱即逝的精芒，繼而他又恢復了往常瘋癲的模樣，接過來雲清遞來的青灰色的酒瓶，撥開瓶塞，酒糟紅鼻子放在瓶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間酒氣入鼻老者一改先前的頹廢之資整個人像是見到了寶貝一般容光煥發，他大飲了一口米酒，口齒間一股熟悉的味道瀰漫，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掂着酒瓶，一句話也沒有說，冷漠的搖晃着佝僂的身影走進了右邊的屋中。

雲清望着老者消失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那雙漂亮的眸子之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那抹的憂傷雖然很淡但是卻很深刻，這一切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的爺爺本應該是一代藥酒王！在雲之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神壇人物！只是如今因為那一個人，他的爺爺從神壇跌落，堂堂的藥王成為了一個整日以酒消愁的可憐老者！

“爺爺，總有一天，你的恥辱，小清會幫你洗刷的……”

雲清清秀的小臉，寫滿了堅韌，他的拳頭握的死死的，那雙目光死死的盯着老者的房間門，略顯稚嫩的小臉在灰色的光線下，隱隱的顯得有些扭曲。

平復了一下內心波動不平的情緒，雲清收拾了一下碗盆之後，這時的天色已經徹底的昏暗了下來，黑夜中寒星孤月，從廚房出來，雲清輕車熟路的在夜色中摸索到了自己的房間，盤坐在了房間內火坑上的草席上。

盤膝坐好之後，雲清深吸了口氣，把氣沉在了丹田處，按照導師的教導，首先開始有規律的吸氣呼氣進行吐納，之後便是嘗試着集中注意力，通過丹田的酒器感受體內的酒魂存在，隨着他的精神力集中，在雲清的丹田之中，一個硃紅色的酒杯浮現了出來，那酒杯的杯身上面有七朵嬌艷的花紋來回鳴動。

七種花紋的形狀，大致一眼掃去幾乎是每一種花紋的形狀都是相同的，然而若是仔細觀察過去的話，會發現每一種花紋都蘊含著各不相同細微的變化，這些花紋隱隱的像是一些古老的字體的形狀，異常的複雜、多變。

時光如白馬悄然輕擦，大約是過了三個半個時辰之後，雲清清秀的臉上滿是大汗淋漓，身上的汗漬不知不覺之間已經侵濕了單薄的衣衫，他身體裏面那硃紅色的酒杯忽然消失融於了黑夜之中。

“呼……呼……”

如同是跑了三十里的步一般，雲清整個人累的像氣喘的公牛一樣，耷拉着舌頭大口大口的踹着氣，他略顯青嫩的面色在黑夜中顯得異常的白皙，就像是一張不加任何墨點渲染的白紙一樣潔白無瑕。

夜色幕黑中，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聲，雲清搖了搖頭有些茫然的喃喃道：“導師說，每個酒修者，在酒魂沒有覺醒之前，都可以利用體內覺醒的酒器感應到酒器與同酒魂之間的聯繫，可是這四年來我試了無數次，為什麼我體內的酒器總是感覺不到酒魂的存在？”

黑夜中，少年的聲音有些低沉，苦苦的思索了許久，少年依舊是冥思不解，隱隱的他有些憂慮，總覺得是明天的酒魂儀式，似乎並不會如同這預期的那樣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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