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非常迷戀你的正臉
鄧啟越說完之後,就走到了窗戶邊,一邊看着外面一邊抽煙。張旭走了過來,拖了把椅子坐在我的對面,很認真地問道,“王藝,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一直有人在跟蹤你?”
我好笑地看着張旭,那天晚上在我家給我包紮傷口的時候,不還是他自己先發現的嗎?這會兒怎麼又問起我來了?
“知道啊,地球人不是都知道嗎?做律師的,偶爾被當事人的老公或者老婆派人跟蹤,恐嚇,那不是常有的事情嗎?你們就不用大驚小怪的了,要是為這事的話,鄧隊,您就趕緊地給我鬆開吧!雖說我這也快要失業了,我也不能怠慢了我手上的官司啊!現在的墓地的價錢越來越高,我這個人吧,活着的時候就對居住環境挑剔,死了就更不願意委屈自己了。我不趁着年輕的時候撈點錢,死後我怎麼住得起小別野?”
“王藝,你能不能認真點?你覺得我跟鄧啟越很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我看張旭那便秘的表情,估計也是隱忍着沒有跟我發作。我安靜地點了點頭,“好吧,你們說吧,我聽着!”
鄧啟越大概聽出來我語氣里的認真,便轉過身來走到我的面前,一屁股坐到他自己的辦公桌上,用眼神示意張旭繼續說下去。
“王藝,就在我和鄧啟越今天去找你的路上,我們意外地發現跟蹤你的人原來不只一撥,都訓練有素,反應很靈敏。鄧啟越想要反跟蹤的時候,很快就被發現,我們都覺得那不是一般人,很擔心你的安危!”
我想張旭的這段話說的是真心實意的,光看他們兩個把我綁來這裏的架勢就知道是有多擔心了,我笑着安慰道,“別擔心,沒看我名字裏有個‘藝’字嗎?這可不是藝術的‘藝’,而是武藝的‘藝’。”
說著,我還朝着他們兩個秀了秀我胳膊上的肌肉,卻在不小心瞥到兩位的腹肌的時候,不自覺地收回了胳膊,正正經經地給他們分析道,“你們看到的第一批人可能是穆池派來跟蹤我的,第二批可能是秦小欣用來跟蹤穆池的。目前這個官司我也轉手給了孔律師了,所以,我想我身後的這兩批人應該很快就隨着官司的轉接而消失了,你們不用過多的擔心!”
鄧啟越和張旭都不相信的表情看着我,我又補充了一句,“是真的,今天我去孔律師的事務所就是去辦理交接的!”
鄧啟越突然笑了起來,用力拍了拍我的後背,“王藝,我就說你不傻嘛,沒必要為了一個臭男人把自己整個都搭進去啊!好了,你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手銬的疼不?要不我給你解開!”
鄧啟越說著就要上前給我打開,卻被張旭給拉開了,他看着我,篤定地說道,“你會那樣輕易地善罷甘休,你就不叫王藝了!你老實說,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
我拿眼直瞪着張旭,丫事情還真是多,還跟我玩起了心思縝密的遊戲。
“我還能打什麼主意?人穆池直接把我們律師事務所給收購了,我也被無情地踢出門外了,就算我想打什麼主意,我跟他現在也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選手了。我向來都是把算盤敲的跟架子鼓似的人,不會幹出拿雞蛋去碰石頭的事情的,再者說了,中國不是還有一句古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雖說我跟君子沒什麼關係,但是,十年不晚我還是用的上的!所以,鄧隊,你最好是在我沒有發作之前先把我的手銬打開!”
我覺得還是鄧啟越看起來比較好攻克,畢竟他總是頂着個軍人和警察的腦袋,只要他不拿我當罪犯對待,他的腦子永遠就沒有那麼靈光。倒是這個看起來跟大媽一樣喋喋不休的張旭,畢竟也是在大家庭中長大的,對於那些個陰謀陽謀的也是熟悉的很。
鄧啟越幫我把手銬打開之後,張旭還是拿那種不可信的眼神看着我。我揉了揉手腕,心想這銬子銬人還真是挺疼的,穆池那天晚上竟然能拖着我家的大理石桌子去取煙取酒,這毅力可真不是蓋的!
我以事務所還有很多交接的工作要做為由說服了鄧啟越趕緊放我走,我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等候着他傳喚的配合態度。走出警局的時候,張旭也沉默地跟了過來,我剛要坐到駕駛座上,他用眼神示意我他來開,讓我坐到副駕駛的座位上去。
我也不扭捏,有人給當免費司機,不用白不用,還是這麼個養眼的帥哥。一路上,張旭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沉默,一直到車子停在了事務所的大門口,他才出聲,“王藝,你用來對付鄧啟越的那套對我也沒有用,不過,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我會用我的辦法去搞清楚你到底打算自生自滅,既然我愛你不關你的事情,那麼我到時候要怎麼做也就不關你的事情了!”
張旭說完,就瀟洒地下了車,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就很快地消失了。我也不想深究他話語中的意思,當我不愛一個人的時候,誠如張旭所說的那樣,他愛我也好,不愛也罷,要做什麼都不是我管轄範圍之內的事情。
我一推開辦公室,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煙味,但是,不是我抽的那種,而是穆池抽的。從兩年前到現在,無論身份和地位如何改變,他對煙的口味倒是一如既往地沒有改變。我想他要是把這份專情用在女人的身上,那估計也不會留下這麼多的風流債了!
我走過去的時候,他還是背對着坐在我的辦公椅子上,我站在那裏看着他的背影,等着他轉過身來。不過,很可惜,我想我還是高估了這個男人的素養,他一直保持着那個動作沒有動,我把包扔在桌子上,問了句,“穆總,您不覺得您總是不經過對方的同意就這樣自由地出入一位女士的辦公室,對於初來律師事務所該是樹立形象的你來說,有點影響不是太好?”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穆池還是沒有反應,我不由得好奇地朝着他走去,卻發現他竟然睡著了,而且看他那個安逸的樣子,貌似還睡的很香。我想這個男人的心理素質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換作是我的話,做了這麼多作孽的事情,肯定不敢睡得這麼香甜。
我一腳踹在椅子上,穆池的身體晃了晃,嘴角勾出一個笑意,“王藝,其實你如果夠狠心的話,應該直接在我睡着的時候,把我給勒死!”
說話的時候,穆池的眼睛明明沒有睜開,我卻總覺得看到了他那雙充滿着諷刺的眼神。我一把把他從椅子上給拽了起來,他像是剛剛蘇醒的獅子一樣,懶洋洋地伸着懶腰,對着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漫不經心地說了句,“那攝像頭的角度找的不錯,照片處理的也不錯,要不是我對你的身體太熟悉了,恐怕連我都認不出來照片里的女人就是你!”
穆池的這段話說的輕飄飄的,但是,我卻聽的沉甸甸的,心中一緊,他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速度還這麼快?是孔老頭給他的?還是秦小欣告訴他的?
縱使心中千萬個問題奔騰而過,我還是表面上裝作鎮定了回了句,“穆總,你的白日夢是還沒有醒嗎?怎麼說話竟讓人聽不懂!”
穆池轉過身來看着我,把整個身體都支撐在桌面上,臉離我很近,“王藝,雖然你是個嘴皮子很溜的律師,也擅長用謊言來遮掩你最真實的情緒。但是,對於一個跟你那麼坦誠相待過的男人來說,好像不那麼容易。”
說著,穆池就一把抓住我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邊吻了吻,“親愛的,你大概不知道,有時候你緊張的時候,會不經意地用這兩根手指捏你右邊的耳垂。就在剛才,你又做了這個動作!”
聽到穆池的這番話,我的心中一震,因為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我會不經意地做這麼個小動作。但是,聽他說過之後,我仔細這麼一回憶,好像又確實是這樣的。我冷冷地從他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不再掩飾地問道,“就算是那又怎麼樣?你對鏡頭前的自己還滿意嗎?”
穆池重新站好,雙手插在褲兜了,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王藝,我很早就說過你會是一個讓我一輩子都記得住的女人,你的玩法兒總是那麼的新穎刺激,說實話,我真的很喜歡!所以,為了配合你把這齣戲唱下去,我會陪你好好玩的。只是,希望到最後,你還能有現在這樣的心態。要不然的話,只剩下我一個人會顯得很寂寞的!”
我看着穆池,沒有說話,但是,我已經從他的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看着我,像是生怕我不明白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我可能一直都忘記告訴你了,雖然睡覺的時候,我喜歡背對着你;可是,做的時候,我非常迷戀你的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