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搞定
拿着手裏的三根簽一根一根的看了一遍:“一支喜簽,兩支下下籤。”
聽到有喜簽,耿麗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隨後的一句話說的白了臉。
“兩支下下籤?”耿麗臉色發白的問,要知道她也算過幾次命,就算是說她命中很難有子的時候抽到的也是中籤。
“對,先說說這支喜簽。”算命女人說著舉起那支一端帶有紅色的簽,“你今年有喜事,還是大喜。”說著那個女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有三個女孩兒,還流掉過兩個。”
耿麗聽了連忙點點頭,先不說她確實是三個女兒,就說流掉過的那兩個其實村裡人是不知道的。他們只知道自己流過一次產,另一次卻是不知道的。
可是這個女人卻知道,只能說明她算的很准。
“那就對了。”算命女人點點頭,“你和你男人命中注定多女少子,所以你前面懷的都是女兒,但卻也是苦盡甘來了,所以這一胎是個男孩兒。”
“真的?”耿麗很開心,必竟她一直都希望能有個兒子,雖然說算命的不一定準,但是聽到他這麼說,她還是開心的不行。
“如果是初一之前懷上的,那就肯定是個男孩兒。”
“是的,是初一之前懷上的,不過……”耿麗說著臉上的喜色慢慢腿下,換成憂慮,“那兩根下下籤……”
雖然懷了男孩兒她很高興,可是她心裏還惦記着剛剛的那一句大禍降身的。
“這一根下下籤……”拿起剩下兩根竹籤中的其中一根,算命女人一臉篤定的說道,“你家近來是不是發生了一件很糟心的禍事?”
很糟心的事,耿麗怔了一下想,莫非指的是趙萍那個女人?
“這孩子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關係?”看着從剛才就一地跟在趙萍後面不吭聲的季濤,算命女人問道。
“哦,他是我侄子,他二伯家的孩子。”
“那就對了,我觀這孩子命相是有父無母,所以那一件禍事應當與他有關。”
耿麗聞言使勁的點點頭,可不就是與他有關嗎?
“所以這支簽現在看來到沒什麼,雖然它代表了禍事,可是禍事已經發生了,你要小心的反而是這最後一支簽。”捏着最後一支簽,算命女人說道。
耿麗皺了皺眉。
“你家最近是不是有人要外出?”對着耿麗,算命女人說出了最開始問過的問題。
“嗯,是俺小孩兒的爸。”
“你家男人是几几年生的?”
“六二年。”
“六二年。”算命女人掐指一算,嘴裏念念前詞,“也就是寅年生、屬虎的,寅屬木、木屬仁……對了,他的生日是……”
“七月十三下午一點。”
“也就是未時……”又BLBL說了一堆,其實包括了三叔三嬸曾經發生的但是外人很難知道的事情,當然這些事情的始末都是由季濤親情奉送。
最後她總結道:“總的說起來這個人的命相還是不錯的,雖然早年會受些苦,但卻是有后富的,兒女成群,一生中也沒糟什麼大難,就有一點小禍在眼前,避過去也就沒事了。”
“大師,您說的小禍是?”由於這個女人哪一件說都說中了,所以現在耿麗基本上已經對她深信不疑了。
“你男人後天不是要出去嗎,就是這次去外地將有大禍,不但會舍財,還可能會傷身。”算命女人肯定的說道。
舍財……還會傷身?
也就是說,這次去了不但掙不了錢,季雯他爸可能還會受傷出事?
耿麗猛得想起來,他爸這次出來可是去搞房服的,是需要爬高的,這萬一出個什麼事,留下他們娘幾個可怎麼過。
“如果不想讓你家男人出事,這次最好不要讓他出去,只要避過這一段時間,他也算是避過這一劫了。”
“一定得這樣嗎?”
“一定得這樣,否則必有大禍。”
“知道了,多少錢?”
“十塊錢,我們有行規,凡是抽喜簽的都是十塊錢,下下籤不要錢,你剛才總共抽了一支喜簽和兩支下下籤,所以一共是十塊錢。”
耿麗聞言從兜里掏出十塊錢遞給算命女人就拉着季濤走了,留下算命女人在原地喃喃有詞,這個小孩兒也會算命不成。
“嬸……”兩人走了幾步,季濤有些猶豫的開口,“剛才那個算命的說的,你信不信啊?”
聽到季濤的話,耿麗沒直接說信還是不信,只是說了句:“她剛才說的我和你三叔的事情,還有我流產的事情都很准。”
那也就是相信嘍,季濤在心下想,那就好辦了。
“那……明個你還叫三叔去不去了。”季濤試探性的問道。
耿麗聞言一直沉默,直到走到季濤家裏的時候才嘆了一口氣;“不去吧,必竟錢再重要也沒他爸的命重要。”
更重要的是,聽那算命的意思,這次去了並一定能賺到錢,雖說是一個村的,可是他要是不給工錢你也沒法不是。
而且……如果她算的真的很准,肚子裏這個真的是男孩兒,比掙多少錢都強!
聽到耿麗的問題,季濤在心裏大大的鬆了口氣,不過他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容易就搞定了,就連他準備的一連串的話都沒用上,他還以為要讓三嬸鬆口很難呢,必竟她是那麼好強的一個女人。
其實這就是季濤不了解耿麗,或者說是女人了。
即使耿麗再好強,再想讓季周出去掙錢,再想讓家裏的條件變好一點,可是這些都是建立在不會威脅到季周安全的基礎上的。
即使她明白,算命的有可能不那麼准,她也不會拿季周的安全去賭,在女人心裏,男人和孩子永遠都是排第一的,錢什麼的永遠得靠後。
雖然耿麗已經說不會再讓季周去黑龍江,可是季然還是有些不放心,等第二天大家都跟着趙傳出發去黑龍江的時候,他還特地去找了他三叔季周。
直到他確定其他的人已經走了,他三叔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去黑龍江的時候他才算是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就比較簡單了,每天複習複習課本,早上和中午的時候做做飯,洗洗自己換下來的臟衣服,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可以說,如非必要這一個月季濤都很少出門,就算出去也大多數都是去的季周家,畢竟他再怎麼不在意他媽的事情,他也不想聽到別人在背後指着他說他媽如何如何。
而令他滿意的是,他爸季願或許是因為當初他的那一番話,或者是因為看到兩個兒子都變得又乖又爭氣,所以並沒有像上輩子一樣,一個月都沒上幾天班,反而反了過來,一個月總共歇了三天。
一般來說,賣一天菜少的能掙十八九塊,好的時候能掙個二三十,季願數了數,這一個月下來他總共賺了六百九十三,差七塊不到七百。
再加上這一個月他們花的也比較少,不像以前趙萍在家的時候,經常買衣服,偶爾還會買點肉改善下生活,其本上掙的錢剛好包住花,很難存下錢。
而現在家裏少了一個最能花錢的,剩下三個都是男的,衣服只要不破就能穿,事實上這一個月他們仨一件衣服都沒買,就季濤的涼鞋斷了都是用火鉗在煤爐上烤熱了,然後把斷掉的涼鞋粘在一起的,反正現在的涼鞋基本上都是熟膠的,樣式基本都一樣,不像後世那樣,樣試繁多。
再加上季願又是賣菜的,平時吃飯連菜都不用買,吃賣剩的就行了,其它花費都是了了的,一個月下來一家三口花了不到一百,其中親戚間的走動還佔了大半。
剩下六百,再加上雖然那個女人走的時候捲走了家裏僅剩的幾百塊錢,但是季願一個大男人不可能身上不裝一點錢,所以加起來也有七百來塊了,季松和季濤兄弟倆的學費算是有了。
現在擺在季濤面前的就有一個難題,那就是他還缺了一輛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