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算命的女人
坐在門框前,身體靠着門,季濤手裏拿着小學課本卻是一點也看不下去。
明天三叔就要去黑龍江了,可是自己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百無聊賴的看着外面,季濤心想,要不要明天直接想辦法把三叔弄暈,讓他沒辦法上車呢?
算了,站起來把書放屋裏,季濤還是決定先到三嬸那兒看一下。
把堂屋的門鎖好,拿好鑰匙,季濤就出了門。
走到衚衕口剛轉彎的地方,季濤看到了一個面很生的中年女人,而且讓他驚訝的是,她身上的白光居然比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個人身上的光芒都深一些。
而且她手裏還拿着一個竹筒,竹筒里有很多竹籤,嘴裏還念念有詞。
這……怎麼那麼像算命的?
對了!季濤心裏猛得一喜,找不着燒香的,找算命的也成啊。
對於算命,三嬸雖然沒有對燒香來得信任,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相信一些的。
這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好像這樣形容意境不對。
管他呢,反正是辦法自己送上門了。
這樣想着,季濤臉上帶笑的走向那個中年女人。
“請問您是算命的嗎?”走到女人面前,季濤笑着問道。
“嗯。”大概是因為對方是小孩兒,所以女人的語氣很是敷衍。
看來還是本地人,季濤笑容加深:“那你能不能幫我算一下?”
那個女人聞言朝季濤瞅了一眼,笑着說道:“想要算命,找你家大人。”
“我爸在家呢,那要不你跟我去走一趟?”
聽到季濤的話,中年女人在原地站着想了一會兒,反正自己進這個村到現在還沒有接下來一單生意,不如就跟着他回家一趟。
只要進了他家的門,見了他家的大人,怎麼著一卦也少不了。
心裏這樣想着,中年女人點了點頭。
得到女人的首肯,季濤很快就領着回了家。
走到季濤住的院子,那個女人看見門鎖着,眉頭不禁緊鎖:“你家大人不在家啊?”
“嗯。”邊拿出鑰匙開門,季濤邊開口說道,“是我想跟你做一件生意。”
“你?”女人聞言用眼光對着季濤上上下下打量起來,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你一個小孩子怎麼跟我做生意。
“難不成不是你家大人要算卦,而是你自己?不過,你身上有錢嗎?不給錢我可不會給你算的。”
季濤聽了從口袋裏掏出錢,讓中年女人看過之後又裝回了兜里。
“好吧。”搬了個板凳坐下,把放着算命東西的皮兜放在腳邊,算命的女人說道,“說說你想算些什麼,學業還是以後的成就?”
反正只要能賺到錢就行,她才不管賺錢的對像是大人還是小孩子。
“不是我算。”搬了個凳子坐在女人旁邊,季濤開口,“我是想讓你幫我嬸兒算。”
“你嬸?”
“對,我嬸。”季濤說著把他三叔明天要去黑龍江的事情說了,然後總結道,“總之,我的意思是不想讓我三叔出去。”
“你一個小孩子,你叔出不出去跟你有關係?”看着季濤,那個女人很不解。
沒有回答那個女人的問題,季濤說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只要告訴我要不要跟我做這個生意就好。”
“……你的意思是說?”沉默了一會兒,女人開口。
“我是想請你幫我三嬸算一卦,然後你只要在算卦的時候跟我三嬸說這段時間三叔不宜外出就行,當然了,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你也可以把如果硬要出去的後果說的慘一些。”季濤說著掏出兜里的錢,抽出十五塊,“這是算命錢。”
看着季濤手裏的錢,女人並不吭聲。
“十五錢塊並不低了,大部分的人一天也才賺二十來塊,而你算一卦也才五塊錢吧,碰着下下籤了還不收錢,我這一下就給了你十五塊,再加上我嬸算命的錢,這生意怎麼算你都賺了。”
看着季濤,女人突然笑了:“你這孩子還真不像是這麼大的。”
可不是嗎,哪裏有十來歲的孩子就會跟自己做生意的,而且說起話來條理分明,怎麼看都像是個成年人。
笑完,女人拿過季濤手裏的錢:“行,我做你這個生意,那你去把你嬸叫過來吧。”
看到女人答應了,季濤在心裏默默的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叫我嬸來這裏,哪裏有‘不經意’來得叫人相信。
“啥?”
看到女人不解的目光,季濤笑了笑,然後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兩個人商量好了之後,季濤就去找她三嬸了,畢竟戲再好看,也得有人配合不是。
意外的是他三嬸家沒人,問過他三叔的鄰居,說是去東頭玩了。
東頭?季濤在心裏捉摸,住村東頭而她三嬸又經常去的,十有八/九就是未來的村家長了。
從三叔家去自己家和從王嚴家去自己家路線明顯不一樣,所以季濤又跑了一趟家裏,和那個女人說換個地方蹲點之後,才又拐彎去王嚴家。
院子裏沒人,季濤在外面喊了兩聲沒人應,就直接往他們屋走去。
路過堂屋的時候,他看見那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雖然只看到了側臉,可是他還是得出來,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就是昨天見過兩次的那個渾身冒金光的男孩子兒,至於另一個,應該是自己的小學同學王震。
出於對三叔事件的着急,季濤既使很好奇那個男孩兒是誰,也沒進去跟他的小學同學打聲招呼,而是越過堂屋門口直接往東屋走去。
他已經聽見了自己三嬸的聲音,進門一看三嬸在和嚴嬸在床上坐着邊磕瓜子邊說著話,看見季濤,嚴嬸笑着開口,“來找你嬸啊?”然後在床頭邊的柜子上面抓了一把瓜子遞給季濤。
“我不吃。”季濤有些羞澀的低了低頭。
“喲,還跟我客氣呢?”嚴嬸說著站起來,抓着瓜子就往季濤的手裏塞。
抗不住嚴嬸的熱情,季濤只好收下了。
“小濤,找三嬸有事兒啊?”耿麗這時才笑眯眯的出聲。
“嗯。”季濤點了點頭。
“啥事?”
“那個……三嬸,你能不能跟我到我家一趟?”看着耿麗,季濤的語氣小心翼翼的。
本來就對季濤這孩子心存憐惜,再加上此時他可憐惜惜的樣子,耿麗心裏名為柔軟的那根弦啪~的一聲就被拔動了。
坐床上站起來,耿麗說道:“行吧。”
“明個兒再來找你玩啊。”對着嚴嬸打完招呼,耿麗就扯着季濤的手往門口走。
被耿麗扯着手,季濤回過頭跟嚴嬸打招呼:“嚴嬸,那我們走了啊。”
嚴嬸聞言笑着回了一句;“哎,有空來找王震玩啊。”
走出嚴嬸家的門,耿麗才問道:“叫我去你家是有啥事讓我幫忙嗎?”
“我的衣服爛了想讓你幫忙縫縫。”季濤隨口找了個理由。
耿麗聞言心想也是,以前衣服爛了還有當媽的逢,現在……誒。
季濤不知道她三嬸因為他的話又在心裏心疼他了,否則肯定會換個理由的,要知道他早八百年就不會因為那個女兒而傷心了。
“對了三嬸,我剛才去嚴嬸家找你的時候,看到一個跟我一般大的男孩兒,他是誰啊?嚴嬸家的親戚嗎?”季濤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而且看樣子,他昨天晚上應該是沒走住在王嚴家的,那麼和他家的關係一定是非比尋掌的吧。
“哦,你是說許明華吧,他是你嚴嬸的侄子。”
“侄子?”季濤說道,“那嚴嬸是他姑嘍?”
“嗯。”耿麗點了點頭,“他跟你差不多大,對了,他好像往前上的也是一中,跟你一個學校,說不定到時候你們還能在一個班呢,而且他學習很好呢,考初中的時候跟你一樣都考了雙百。”
對於這個,季濤倒是不可置否,要知道一中每個年經四個班,而且分班又不像高中那樣按着成績排,分重點班,普通班什麼的,而是打散了分的班,所以要想分到一個班並不容易。
不過,對於那個孩子學習很好這一點季濤倒是並不意外,那個孩子一看就是個精靈的。
“他穿的衣服看着都挺貴,家裏很錢吧?”季濤故作好奇的問。
“是挺有錢的,據說資產上百萬呢。”
原來還是個富二代啊。
“那既然他家這麼厲害,為啥不去上私人小學啊?”
私人學校指的是私立的學校,因為是私立的,所以學費很高,差不多是公立學校的好幾倍,但是相對來說,師資條件和教學環境也要好很多。
而且私立學校的升學率也是最高的,四個公立學校中,也就一中勉強能跟它們比,所以一般條件好的家庭都會送孩子到私人學校。
就像王嚴家的四個孩子到了初中上的都是私人學校。
“不知道,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啊。”
季濤聞言點了點頭,也是,誰知道有錢人都是怎麼想的啊。
不過也好,他上一中最起碼自己還有跟他接觸的機會,如果他選擇上私人學校的話,恐怕自己再窺覷他身上可能會有的“錢財”,暫時也找不到結識他的機會。
說起來,上輩子他雖然報考的是一中,也考上了,但最後卻因為種種因素沒上成,而是和他哥季松一樣上的三中。
三中,是四所公立學校中最亂也是升學率最低的一所中學,就連後邊建校的四中也比它強。
兩人說著話,很快的就到了他事先和那個算命女人約好的地點。
朝着坐在牆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收到眼色的女人很快的朝着耿麗開口。
“這位妹子,看你的印堂發黑,怕是近來有禍事降身啊。”
現在雖然早已經不提倡封建迷信,但是對於算命大家還是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的,要不然村裡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到廟裏燒香了。
所以聽到算命的女人的話,耿麗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你剛才的話是跟我說的么?”看着算命的,耿麗問道。
沒有回答耿麗的話,算命女人笑着說道:“你家這兩天是不是有人外出?”
耿麗聽罷心裏一緊:“對啊,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算命的女人一臉的高深莫測:“當然是算出來的。”
這麼靈!
“那你剛才說的,最近有禍事降臨是什麼意思?”靠近些,耿麗問道。
見正題終於來了,算命女人微微一笑,然後晃了晃竹筒里的竹籤:“抽根簽吧。”
耿麗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怎麼抽。”
將竹筒遞給耿麗,那人說道:“橫着晃,什麼時候掉到地上的竹籤有三根,什麼時候就可以停了。”
“好。”耿麗說著接過竹筒,然後晃,不一會兒就掉地下三根竹籤。
女人一一將掉地上的竹籤撿了起來。
“怎麼樣?都是什麼簽?”耿麗着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