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冬兒的口供
冬兒說完這句話，王婧是忍不住的面露喜色，認為蘇淺淺這次是死定了。請來了李棟樑，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蘇淺淺面容平淡，從容的道：“李大人自會給你做主，你只管講就好。”
夢瑤兒見到蘇淺淺面色如常，毫無半分的慌亂之色，不由得心裏突然感到一陣心慌，以她對蘇淺淺的了解，越想她越害怕，總感覺不是自己與王婧算計了蘇淺淺，而是被蘇淺淺算計了。
夢瑤兒是越發的覺得不對，想要開口阻止冬兒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
“大人，奴婢是迫不得已的，奴婢是受了威脅才做了幫凶啊。”冬兒突然叫冤。
王婧一愣，計劃里原本沒有這樣的。她隱約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
夢瑤兒則是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事已至此，無論怎樣，都一定要阻止她繼續講下去。
夢瑤兒下定了決心，厲聲道：“好你個冬兒，原來毒害梅侍妾，你也有份。你恩將仇報，豬狗不如，身為下人，毒害主子，這樣不忠不義之人，莫說王府不能留你，就連王法都容不了你！你該與主犯同罪，罪該致死！”
夢瑤兒打算的好，她將罪責講的這樣嚴重了，冬兒聽了，必定有所動搖。只要冬兒再靠向自己這一邊，那就什麼都不怕了。
蘇淺淺起身，好言相勸道：“夢側王妃小心身子，莫要動氣啊。夢側王妃與梅侍妾本是同族，血終歸濃於水，你為了梅侍妾的死傷心難過，一心想到追查兇徒，這份心情，淺淺萬分的理解。但李大人在此，夢側王妃這樣句句要賜死冬兒，難免落了人家口實，說夢側王妃有威脅之嫌了。淺淺勸夢側王妃，還是少開口為妙。李大人，淺淺講的可有道理？”
蘇淺淺言行舉止十分得當，而且句句有理有據，李棟樑很是欣賞，點頭贊道：“蘇姑娘所言甚是。側王妃，為了您的清譽着想，您還是不要再開口了。”
夢瑤兒心裏一個氣啊，心道，蘇淺淺真是好手段，這樣就要自己不能開口了。不能開口？難道就任由冬兒一通的胡說八道？
轉念一想，夢瑤兒看向王婧，心裏又埋怨起了王婧，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是蘇淺淺的對手還不知道她自己是幾斤幾兩肉了。也怪是自己豬油蒙了心，如何就信了她！
可再多的埋怨後悔，此時也於事無補。夢瑤兒狠了狠心，比起被人按上一個投毒害死庶妹的罪名，不懂禮數的名聲實在太輕了，太合適了。
“李大人，”夢瑤兒又道，“難道我所言不屬實么？這樣的一個薄情寡義的丫鬟，不該處以死刑？”
李棟樑面帶了不快，如實的回答，冬兒還未開口作證，若說死刑豈不是就是在威脅冬兒不可以講真話么？可若說輕判，自己未聽證詞，還不知這丫鬟的言行舉止，話說出口就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
蘇淺淺開口道：“夢側王妃，方才李大人已經講的十分清楚，為了夢側王妃的名譽，還請夢側王妃避嫌才好。”
夢瑤兒哪裏肯了，她認定了冬兒已被蘇淺淺收買，此時如論如何都不能要冬兒說話，便氣憤的道：“我是晉王府側王妃，按照品級，我乃三品的誥命。李大人，你可要看清你腦袋上的烏紗品級，再講話。我也並非是干預李大人辦案，只是我只想知道，這樣的丫鬟，投毒害主，李大人要如何判了。”
蘇淺淺看着夢瑤兒，嘴唇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只是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過，像是從不曾出現過一般。夢瑤兒竟然蠢到拿身份來壓人，看來是真的急了。
這時，就見前廳門外大步流星的走進一位中年的男子，一身四爪飛雲騰雲駕霧的蟒袍，眉頭微微皺着，不怒而威的氣勢震懾前廳。
夢瑤兒見到來人，愣了一下，接着馬上行禮道：“見過王爺。”
李棟樑面容冷冰冰的行了禮，抬手就要告辭。晉王爺趕忙攔着，道：“李大人為何這樣急着離去？王府出了這樣的事情，本王正想着去請李大人，不曾想李大人倒是自己來了。”
李棟樑仰着頭看着晉王爺，毫無懼色的道：“晉王爺，恕下官直言，王府有這樣的主事，怕是得不了安寧了。下官被側王妃請來，本以為側王妃是通情達理，懂得是非曲直的人，只可惜本官是被鷹啄了眼。梅侍妾暴斃，本應驗屍，側王妃千攔萬攔着，聽了王小姐的講述，本官不驗屍也就罷了。而後她卻屢屢威脅證人，還依仗着身份欺壓本官。晉王爺，下官李棟樑雖是身高不如五尺，卻也是堂堂的七尺男兒，王府既然有案情，那就該秉公處理，下官這去請仵作。側王妃一心瞞着的真相，下官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夢瑤兒聞言，身子一軟就癱在了地上，梨花帶雨，好生可憐的哀求道：“王爺，妾身沒有啊，梅侍妾是王府內宅的主子，關乎王府顏面，妾身才沒有同意驗屍。至於冬兒的證詞，妾身是聽到她竟然投毒害主，一時心急才口無擇言，王爺，妾身真的無辜，沒有要隱瞞之事啊。求王爺明察。”
晉王爺卻是看都沒有看夢瑤兒一眼，也沒有要她起來的意思。只是對着李棟樑道：“李大人，本王聽聞李大人來到王府，就急忙的趕回來了。素聞李大人剛正，不畏強權，今兒當著本王的面，李大人不妨就在此審案，本王保證，定無旁人干涉。”
見到晉王爺這樣的謙遜，李棟樑心生好感，抱拳道：“晉王爺果真是如傳聞一般，為人光明磊落，下官敬佩。晉王爺既然開口，那下官恭敬不如從命。”
晉王爺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就坐在了主人的位子上，再不說話。
有了晉王爺壓陣，整個前廳忽的肅然起來，夢瑤兒也只能巴巴的看着，心裏盼着，卻不敢開口再講半句。王婧不懂夢瑤兒為何突然阻止，現在見到晉王爺回來要求李棟樑辦案，心裏竊喜不已，用眼角掃了掃蘇淺淺，得意的抿了抿嘴。
李棟樑看着冬兒，問道：“冬兒姑娘，你只需實言相告本官，那副秋高楓葉圖可是蘇姑娘贈與梅侍妾的？”
王婧緊張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只要冬兒按照計劃的開口說是，那自己就能要蘇淺淺死無葬身之地。逗了這麼久，終於能要蘇淺淺的命了，想想就興奮的近乎不能自控。
冬兒頭都不敢抬一下，哆哆嗦嗦的道：“不是的，蘇姑娘沒有贈給小姐任何的畫。”
王婧聞言頓時就呆住了，感覺自己彷彿從雲端跌倒了深淵，驚愕的瞪大眼睛，竟是沒能立刻出口反駁。
夢瑤兒聽到冬兒的言辭是面如死灰，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晉王爺不動聲色的將夢瑤兒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
李棟樑繼續問道：“那秋高楓葉圖是如何到了梅侍妾手上的？”
冬兒似是受了極大的驚嚇，結結巴巴的道：“是是”
說了半天，竟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李棟樑辦案無數，見到冬兒的神情，便勸道：“冬兒姑娘放心，本官保你不會受到兇徒的傷害，你但說無妨。”
冬兒吞了吞口水，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伸手一指王婧，道：“是王小姐逼着奴婢偷來的。王小姐告訴奴婢，她看上了一幅畫，是在蘇姑娘那裏的一副秋高楓葉圖，她要奴婢去偷。起先奴婢不肯，她就以認識神醫來誘惑奴婢，告訴奴婢神醫能醫治小姐的不育之症。小姐對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也知道小姐心裏的苦。為了報答小姐，奴婢就偷來了那副秋高楓葉圖。”
李棟樑停下手中記錄的毛筆，問道：“那副秋高楓葉圖既然是王小姐看上的，那為何一直留在了梅侍妾手上？”
冬兒答道：“奴婢偷回來就是給了王小姐的，王小姐也帶走了。之後又過了半個月的光景，王小姐帶着秋高楓葉圖來看小姐，因小王爺素愛收集這些文人字畫，小姐為了投其所好，就央求着王小姐將秋高楓葉圖送給自己。就這樣，秋高楓葉圖就一直在了小姐手上。大人，奴婢真的不知道，那副畫裏有毒啊，奴婢只是從蘇姑娘那裏偷了畫，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呀！”
“你胡說！”王婧氣的跳了起來，一把揪起冬兒的衣領，惡狠狠的訓斥道，“你告訴我，你這樣胡說八道，可是拿了蘇淺淺給你的好處！你這樣的冤枉我，你可有曾想過我的身份？”
被王婧這樣的威脅，冬兒反倒冷靜了下來，道：“奴婢只是說出了事實，奴婢是小姐所救，卻因一個誤念害死了小姐，奴婢該死啊。王小姐要奴婢說謊，陷害蘇姑娘，奴婢還有一絲良知，奴婢辦不到啊。奴婢知道王小姐的身份，奴婢惹不起，奴婢也知道，今天說了真話，明天就會有人來要奴婢這條命。奴婢不後悔，小姐，您一個人走得孤單，奴婢來陪您啦！”